주자어류/권66 역2 易二
< 주자어류
朱子語類卷第六十六
- 易二
- ∞∞∞∞綱領上之下
- ∞∞∞∞ 卜筮
- 66:1 易本爲卜筮而作. 古人淳質, 初無文義, 故畫卦爻以“開物成務”. 故曰: “夫易, 何爲而作也? 夫易, 開物成務, 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.” 此易之大意如此. 謨(50이후).
- 66:2 古人淳質, 遇事無許多商量, 旣欲如此, 又欲如彼, 無所適從. 故作易示人以卜筮之事, 故能通志·定業·斷疑, 所謂“開物成務”者也. 人傑(51이후).
- 66:3 上古民淳, 未有如今士人識理義嶢崎; 蠢然而已, 事事都曉不得. 聖人因做易, 敎他占, 吉則爲, 凶則否, 所謂“通天下之志, 定天下之業, 斷天下之疑”者, 卽此也. 及後來理義明, 有事則便斷以理義. 如舜傳禹曰: “朕志先定, 鬼神其必依, 龜筮必協從.” 已自吉了, 更不用重去卜吉也. 周公營都, 意主在洛矣, 所卜“澗水東, 瀍水西”, 只是對洛而言. 其他事惟盡人謀, 未可曉處, 方卜. 故遷國·立君, 大事則卜. 洪範“謀及乃心, 謀及卿士”, 盡人謀, 然後卜筮以審之. 淳(61·70때).
- 66:4 且如易之作, 本只是爲卜筮. 如“極數知來之謂占”, “莫大乎蓍龜”, “是興神物, 以前民用”, “動則觀其變而玩其占”等語, 皆見得是占筮之意. 蓋古人淳質, 不似後世人心機巧, 事事理會得. 古人遇一事理會不下, 便須去占. 占得乾時, “元亨”便是大亨, “利貞”便是利在於正. 古人便守此占. 知其大亨, 卻守其正以俟之, 只此便是“開物成務”. 若不如此, 何緣見得“開物成務”底道理? 卽此是易之用. 人人皆決於此, 便是聖人家至戶到以敎之也. 若似後人事事理會得, 亦不待占. 蓋“元亨”是示其所以爲卦之意, “利貞”便因以爲戒耳. 又曰: “聖人恐人一向只把做占筮看, 便以義理說出來. ‘元亨利貞’, 在文王之辭, 只作二事, 止是大亨以正, 至孔子方分作四件. 然若是‘坤, 元亨, 利牝馬之貞’, 不成把‘利’字絶句! 後云‘主利’, 卻當如此絶句. 至於他卦, 卻只作‘大亨以正’. 後人須要把乾坤說大於他卦. 畢竟在占法, 卻只是‘大亨以正’而已.” 㽦(59때).
- 66:5 問: “易以卜筮設敎. 卜筮非日用, 如何設敎?” 曰: “古人未知此理時, 事事皆卜筮, 故可以設敎. 後來知此者衆, 必大事方卜.” 可學(62때).
- 66:6 魏丙材仲問“元亨利貞”. 曰: “‘夫易, 開物成務, 冒天下之道. ’蓋上古之時, 民淳俗樸, 風氣未開, 於天下事全未知識. 故聖人立龜以與之卜, 作易以與之筮, 使之趨利避害, 以成天下之事, 故曰‘開物成務’. 然伏羲之卦, 又也難理會, 故文王從而爲之辭於其間, 無非敎人之意. 如曰‘元亨利貞’, 則雖大亨, 然亦利於正. 如不貞, 雖有大亨之卦, 亦不可用. 如曰‘潛龍勿用’, 則陽氣在下, 故敎人以勿用. ‘童蒙’則又敎人以須是如童蒙而求資益於人, 方吉. 凡言吉, 則不如是, 便有箇凶在那裏. 凡言不好. 則莫如是, 然後有箇好在那裏, 他只是不曾說出耳. 物只是人物, 務只是事務, 冒只是罩得天下許多道理在裏. 自今觀之, 也是如何出得他箇.” 道夫(60이후).
- 66:7 易本卜筮之書, 後人以爲止於卜筮. 至王弼用老莊解, 後人便只以爲理, 而不以爲卜筮, 亦非. 想當初伏羲畫卦之時, 只是陽爲吉, 陰爲凶, 無文字. 某不敢說, 竊意如此. 後文王見其不可曉, 故爲之作彖辭; 或占得爻處不可曉, 故周公爲之作爻辭; 又不可曉, 故孔子爲之作十翼, 皆解當初之意. 今人不看卦爻, 而看繫辭, 是猶不看刑統, 而看刑統之序例也, 安能曉! 今人須以卜筮之書看之, 方得; 不然, 不可看易. 嘗見艾軒與南軒爭, 而南軒不然其說. 南軒亦不曉. 節(64이후).
- 66:8 八卦之畫, 本爲占筮. 方伏羲畫卦時, 止有奇偶之畫, 何嘗有許多說話! 文王重卦作繇辭, 周公作爻辭, 亦只是爲占筮設. 到孔子, 方始說從義理去. 如“乾, 元亨利貞; 坤, 元亨, 利牝馬之貞”, 與後面“元亨利貞”只一般. 元亨, 謂大亨也; 利貞, 謂利於正也. 占得此卦者, 則大亨而利於正耳. 至孔子乃將乾坤分作四德說, 此亦自是孔子意思. 伊川云: “元亨利貞, 在乾坤爲四德, 在他卦只作兩事.” 不知別有何證據. 故學易者須將易各自看, 伏羲易, 自作伏羲易看, 是時未有一辭也; 文王易, 自作文王易; 周公易, 自作周公易; 孔子易, 自作孔子易看. 必欲牽合作一意看, 不得. 今學者諱言易本爲占筮作, 須要說做爲義理作. 若果爲義理作時, 何不直述一件文字, 如中庸大學之書, 言義理以曉人? 須得畫八卦則甚? 周官唯太卜掌三易之法, 而司徒·司樂·師氏·保氏諸子之敎國子·庶民, 只是敎以詩書, 敎以禮樂, 未嘗以易爲敎也. 廣(65이후).
- 66:9 或問: “易解, 伊川之外誰說可取?” 曰: “如易, 某便說道聖人只是爲卜筮而作, 不解有許多說話. 但是此說難向人道, 人不肯信. 向來諸公力來與某辨, 某煞費氣力與他分析. 而今思之, 只好不說. 只做放那裏, 信也得, 不信也得, 無許多氣力分疏. 且聖人要說理, 何不就理上直剖判說? 何故恁地回互假托, 敎人不可曉? 又何不別作一書? 何故要假卜筮來說? 又何故說許多‘吉凶悔吝’? 此只是理會卜筮後, 因其中有些子理, 故從而推明之. 所以大象中只是一句兩句子解了. 但有文言與繫辭中數段說得較詳, 然也只是取可解底來解, 如不可曉底也不曾說. 而今人只是眼孔小, 見他說得恁地, 便道有那至理, 只管要去推求. 且孔子當時敎人, 只說‘詩·書·執禮’, 只說‘學詩乎’, 與‘興於詩, 立於禮, 成於樂’, 只說‘人而不爲周南召南’, ‘詩三百, 一言以蔽之曰: “思無邪.” ’元不曾敎人去讀易. 但有一處說: ‘假我數年, 五十以學易, 可以無大過矣. ’這也只是孔子自恁地說, 不會將這箇去敎人. 如周公做一部周禮, 可謂纖悉畢備, 而周易卻只掌於太卜之官, 卻不似大司樂敎成均之屬樣恁地重. 緣這箇只是理會卜筮, 大槪只是說箇陰陽, 因陰陽之消長, 卻有些子理在其中. 伏羲當時偶然見得一便是陽, 二便是陰, 從而畫放那裏. 當時人一也不識, 二也不識, 陰也不識, 陽也不識. 伏羲便與他剔開這一機, 然才有箇一二, 後來便生出許多象數來. 恁地時節, 他也自遏他不住. 然當初也只是理會罔罟等事, 也不曾有許多嶢崎, 如後世經世書之類, 而今人便要說伏羲如神明樣, 無所不曉. 伏羲也自純樸, 也不曾去理會許多事來. 自他當時剔開這一箇機, 後世間生得許多事來, 他也自不奈何, 他也自不要得恁地. 但而今所以難理會時, 蓋緣亡了那卜筮之法. 如周禮太卜‘掌三易之法’, 連山歸藏周易, 便是別有理會周易之法. 而今卻只有上下經兩篇, 皆不見許多法了, 所以難理會. 今人卻道聖人言理, 而其中因有卜筮之說. 他說理後, 說從那卜筮上來做什麽? 若有人來與某辨, 某只是不答.” 次日, 義剛問: “先生昨言易只是爲卜筮而作, 其說已自甚明白. 然先生於先天後天·無極太極之說, 卻留意甚切, 不知如何.” 曰: “卜筮之書, 如火珠林之類, <淳錄云: “公謂卜筮之書, 便如今火珠林樣.”> 許多道理, 依舊在其間. 但是因他作這卜筮後, 卻去推出許多道理來. 他當初做時, 卻只是爲卜筮畫在那裏, 不是曉盡許多道理後方始畫. 這箇道理難說. 向來張安國兒子來問, 某與說云: ‘要曉時, 便只似靈棋課模樣. ’有一朋友言: ‘恐只是以其人未能曉, 而告之以此說. ’某云: ‘是誠實恁地說.’” 良久, 曰: “通其變, 遂成天下之文; 極其數, 遂定天下之象.” 安卿問: “先天圖有自然之象數, 伏羲當初亦知其然否?” 曰: “也不見得如何. 但圓圖是有些子造作模樣, 如方圖只是據見在底畫. <淳錄云: “較自然.”> 圓圖便是就這中間拗做兩截, <淳錄云: “圓圖作兩段來拗曲.”> 恁地轉來底是奇, 恁地轉去底是耦, 便有些不甚依他當初畫底. 然伏羲當初, 也只見太極下面有陰陽, 便知是一生二, 二又生四, 四又生八, 恁地推將去, 做成這物事. <淳錄云: “不覺成來卻如此齊整.”> 想見伏羲做得這箇成時, 也大故地喜歡. 目前不曾見箇物事恁地齊整.” 因言: “夜來有一說, 說不曾盡. 通書言: ‘聖人之精, 畫卦以示; 聖人之蘊, 因卦以發. ’精是聖人本意, 蘊是偏旁帶來道理. 如春秋, 聖人本意只是載那事, 要見世變, ‘禮樂征伐, 自諸侯出’, ‘臣弑其君, 子弑其父’, 如此而已. 就那事上見得是非美惡曲折, 便是因以發底. 如‘易有太極, 是生兩儀, 兩儀生四象, 四象生八卦’. 這四象生八卦以上, 便是聖人本意底. 如彖辭文言繫辭, 皆是因而發底, 不可一例看. 今人只把做占去看, 便活. 若是的定把卦爻來作理看, 恐死了. 國初講筵講‘飛龍在天, 利見大人’, 太祖遽云: ‘此書豈可令凡民見之! ’某便道是解易者錯了. 這‘大人’便是‘飛龍’. 言人若占得此爻, 便利於見那大人. 謂如人臣占得此爻, 則利於見君而爲吉也. 如那‘見龍在田, 利見大人’, 有德者亦謂之大人. 言人若尋師, 若要見好人時, <淳錄作“求師親賢”.> 占得此爻則吉. 然而此兩箇‘利見大人’, 皆言‘君德’也者, 亦是說有君德而居下者. 今卻說九二居下位而無應, 又如何這箇無頭無面? 又如何見得應與不應? 如何恁地硬說得? 若是把做占看時, 士農工商, 事事人用得. 這般人占得, 便把做這般用; 那般人占得, 便把做那般用. 若似而今說時, 便只是秀才用得, 別人都用不得了. 而今人便說道解明理, 事來便看道理如何後作區處. 古時人蠢蠢然, 事事都不曉, 做得是也不知, 做得不是也不知. 聖人便作易, 敎人去占, 占得恁地便吉, 恁地便凶. 所謂‘通天下之志, 定天下之業, 斷天下之疑’者, 卽此是也. 而今若把作占說時, 吉凶悔吝便在我, 看我把作甚麽用, 皆用得. 今若把作文字解, 便是硬裝了.” 安卿問: “如何恁地?” 曰: “而今把作理說時, 吉凶悔吝皆斷定在九二·六四等身上矣. <淳錄云: “彼九二·六四, 無頭無面, 何以見得如此? 亦只是在人用得也.”> 如此則吉凶悔吝是硬裝了, 便只作得一般用了.” 林擇之云: “伊川易, 說得理也太多.” 曰: “伊川求之太深, 嘗說: ‘三百八十四爻, 不可只作三百八十四爻解. ’其說也好. 而今似他解時, 依舊只作得三百八十四般用.” 安卿問: “彖象莫也是因爻而推其理否?” 曰: “彖象文言繫辭, 皆是因而推明其理.” 叔器問: “吉凶是取定於揲蓍否?” 曰: “是.” “然則洪範‘龜從, 筮從’, 又要卿士·庶民從, 如何?” 曰: “決大事也不敢不恁地競謹. 如遷國·立君之類, 不可不恁地. 若是其他小事, 則亦取必於卜筮而已. 然而聖人見得那道理定後, 常不要卜. 且如舜所謂‘胼志先定, 詢謀僉同, 鬼神其依, 龜筮協從’. 若恁地, 便是自家所見已決, 而卜亦不過如此, 故曰: ‘卜不習吉. ’且如周公卜宅云: ‘我卜河朔黎水, 我乃卜澗水東, 瀍水西, 惟洛食. 我又卜瀍水東, 亦惟洛食. ’瀍澗只在洛之旁, 這便見得是周公先自要都洛, 後但夾將瀍澗來卜, 所以每與洛對說. 而兩卜所以皆言‘惟洛食’, 以此見得也是人謀先定後, 方以卜來決之.” 擇之言: “‘筮短龜長, 不如從長’, 看來龜又較靈.” 曰: “揲蓍用手, 又不似鑽龜較自然. 只是將火一鑽, 便自成文, 卻就這上面推測.” 叔器問: “龜卜之法如何?” 曰: “今無所傳, 看來只似而今五兆卦. 此間人有五兆卦, 將五莖茅自竹筒中寫出來, 直向上底爲木, 橫底爲土, 向下底爲水, 斜向外者爲火, 斜向內者爲金. 便如文帝兆得大橫, 橫, 土也. 所以道‘予爲天王, 夏啓以光’, 蓋是得土之象.” 義剛(64이후). 淳錄略.
- 66:10 易所以難讀者, 蓋易本是卜筮之書, 今卻要就卜筮中推出講學之道, 故成兩節工夫. 賀孫(62이후).
- 66:11 易乃是卜筮之書, 古者則藏於太史·太卜, 以占吉凶, 亦未有許多說話. 及孔子始取而敷繹爲文言雜卦彖象之類, 乃說出道理來. 學履(70때기록).
- 66:12 易只是箇卜筮之書. 孔子卻就這上依傍說些道理敎人. 雖孔子也只得隨他那物事說, 不敢別生說. 僩(69이후).
- 66:13 易爲卜筮而作, 皆因吉凶以示訓戒, 故其言雖約, 而所包甚廣. 夫子作傳, 亦略擧一端, 以見凡例而已.
- 66:14 易本爲卜筮作. <古人質朴, 作事須卜之鬼神.> 孔子恐義理一向沒卜筮中, 故明其義. 至如曰“義無咎也”, “義弗乘也”, 只是一箇義. 方(41때).
- 66:15 “民可使由之, 不可使知之.” 上古聖人不是著此垂敎, 只是見得天地陰陽變化之理, 畫而爲卦, 使因卜筮而知所修爲避忌. 至周公孔子, 一人又說多了一人. 某不敢敎人看易, 爲這物闊大, 且不切己. 兼其間用字, 與今人皆不同. 如說田獵祭祀, 侵伐疾病, 皆是古人有此事去卜筮, 故爻中出此. 今無此事了, 都曉不得. 礪(70때).
- 66:16 “看繫辭, 須先看易, 自‘大衍之數’以下, 皆是說卜筮. 若不是說卜筮, 卻是說一無底物. 今人誠不知易.” 可學云: “今人只見說易爲卜筮作, 便群起而爭之, 不知聖人乃是因此立敎.” 曰: “聖人丁寧曲折極備. <因擧大畜“九三良馬逐”.> 讀易當如筮相似, 上達鬼神, 下達人道, 所謂‘冒天下之道’, 只如此說出模樣, 不及作爲, 而天下之道不能出其中.” 可學云: “今人皆執畫前易, 皆一向亂說.” 曰: “畫前易亦分明, 居則玩其占, 有不待占而占自顯者.” 可學(62때).
- 66:17 易書本原於卜筮. 又說: “邵子之學, 只把‘元·會·運·世’四字貫盡天地萬物.” 友仁(69때).
- 66:18 易本是卜筮之書. 若人卜得一爻, 便要人玩此一爻之義. 如利貞之類, 只是正者便利, 不正者便不利, 不曾說道利不貞者. 人若能見得道理已十分分明, 則亦不須更卜. 如舜之命禹曰: “官占, 惟先蔽志, 昆命于元龜. 朕志先定, 詢謀僉同, 鬼神其依, 龜筮協從, 卜不習吉.” 其, 猶將也. 言雖未卜, 而吾志已是先定, 詢謀已是僉同, 鬼神亦必將依之, 龜筮亦必須協從之. 所以謂“卜不習吉”者, 蓋習, 重也. 這箇道理已是斷然見得如此, 必是吉了, 便自不用卜. 若卜, 則是重矣. 時擧(64이후).
- 66:19 劉用之問坤卦“直方大, 不習無不利”. 曰: “坤是純陰卦, 諸爻皆不中正. 五雖中, 亦以陰居陽. 惟六二居中得正, 爲坤之最盛者, 故以象言之, 則有三者之德, 而不習無不利. 占者得之, 有是德則吉. 易自有一箇本意, 直從中間過, 都不著兩邊. 須要認得這些子分曉, 方始橫三豎四說得. 今人不曾識得他本意, 便要橫三豎四說, 都無歸著.” 文蔚曰: “易本意只是爲占筮.” 曰: “便是如此. 易當來只是爲占筮而作. 文言彖象卻是推說做義理上去, 觀乾坤二卦便可見. 孔子曰: ‘聖人設卦觀象, 繫辭焉而明吉凶. ’若不是占筮, 如何說‘明吉凶’? 且如需九三: ‘需于泥, 致寇至. ’以其逼近坎險, 有致寇之象. 象曰: ‘需于泥, 災在外也. 自我致寇, 敬愼不敗也. ’孔子雖說推明義理, 這般所在, 又變例推明占筮之意. ‘需于泥, 災在外’, 占得此象, 雖若不吉, 然能敬愼則不敗, 又能堅忍以需待, 處之得其道, 所以不凶. 或失其剛健之德, 又無堅忍之志, 則不能不敗矣.” 文蔚曰: “常愛先生易本義云: ‘伏羲不過驗陰陽消息兩端而已. 只是一陰一陽, 便分吉凶了. 只管就上加去成八卦, 以至六十四卦, 無非是驗這兩端消息.’” 曰: “易不離陰陽, 千變萬化, 只是這兩箇. 莊子云: ‘易道陰陽. ’他亦自看得.” 文蔚(59이후). 僩錄詳.
- 66:20 用之問: “坤六二: ‘直方大, 不習無不利. ’學須用習, 然後至於不習.” 曰: “不是如此. 聖人作易, 只是說卦爻中有此象而已. 如坤六二‘直方大, 不習無不利’, 自是他這一爻中有此象. 人若占得, 便應此事有此用也, 未說到學者須習至於不習. 在學者之事, 固當如此. 然聖人作易, 未有此意在.” 用之曰: “然. ‘不習無不利’, 此成德之事也.” 曰: “亦非也. 未說到成德之事, 只是卦爻中有此象而已. 若占得, 便應此象, 都未說成德之事也. 某之說易, 所以與先儒·世儒之說皆不同, 正在於此. 學者須曉某之正意, 然後方可推說其他道理. 某之意思極直, 只是一條路徑去. 若才惹著今人, 便說差錯了, 便非易之本意矣.” <池錄云: “如過劍門相似, 須是驀直攛過, 脫得劍門了, 卻以之推說易之道理, 橫說豎說都不妨. 若纔挨近兩邊觸動那劍, 便是攛不過, 便非易之本意矣.”> 才卿云: “先生解易之本意, 只是爲卜筮爾.” 曰: “然. 據某解, 一部易, 只是作卜筮之書. 今人說得來太精了, 更入麤不得. 如某之說雖麤, 然卻入得精, 精義皆在其中. 若曉得某一人說, 則曉得伏羲文王之易, 本是作如此用, 元未有許多道理在, 方不失易之本意. 今未曉得聖人作易之本意, 便先要說道理, 縱饒說得好, <池錄云: “只是無情理.”> 只是與易元不相干. 聖人分明說: ‘昔者聖人之作易, 觀象設卦, 繫辭焉以明吉凶. ’幾多分曉! 某所以說易只是卜筮書者, 此類可見. 易只是說箇卦象, 以明吉凶而已, 更無他說. 如乾有乾之象, 坤有坤之象, 人占得此卦者, 則有此用以斷吉凶, 那裏說許多道理? 今人讀易, 當分爲三等: 伏羲自是伏羲之易, 文王自是文王之易, 孔子自是孔子之易. 讀伏羲之易, 如未有許多彖象文言說話, 方見得易之本意, 只是要作卜筮用. 如伏羲畫八卦, 那裏有許多文字言語, 只是說八箇卦有某象, 乾有乾之象而已. 其大要不出於陰陽剛柔·吉凶消長之理. 然亦嘗說破, 只是使人知卜得此卦如此者吉, 彼卦如此者凶. 今人未曾明得乾坤之象, 便先說乾坤之理, 所以說得都無情理. 及文王周公分爲六十四卦, 添入‘乾元亨利貞’, ‘坤元亨利牝馬之貞’, 早不是伏羲之意, 已是文王周公自說他一般道理了. 然猶是就人占處說, 如卜得乾卦, 則大亨而利於正耳. 及孔子繫易, 作彖象文言, 則以‘元亨利貞’爲乾之四德, 又非文王之易矣. 到得孔子, 盡是說道理. 然猶就卜筮上發出許多道理, 欲人曉得所以凶, 所以吉. 卦爻好則吉, 卦爻不好則凶. 若卦爻大好而己德相當, 則吉; 卦爻雖吉, 而己德不足以勝之, 則雖吉亦凶; 卦爻雖凶, 而己德足以勝之, 則雖凶猶吉, 反覆都就占筮上發明誨人底道理. 如云: ‘需于泥, 致寇至. ’此卦爻本自不好, 而象卻曰: ‘自我致寇, 敬愼不敗也. ’蓋卦爻雖不好, 而占之者能敬愼畏防, 則亦不至於敗. 蓋需者, 待也. 需有可待之時, 故得以就需之時思患預防, 而不至於敗也. 此則聖人就占處發明誨人之理也.” 又曰: “文王之心, 已自不如伏羲寬闊, 急要說出來. 孔子之心, 不如文王之心寬大, 又急要說出道理來. 所以本意浸失, 都不顧元初聖人畫卦之意, 只認各人自說一副當道理. 及至伊川, 又自說他一樣, 微似孔子之易, 而又甚焉. 故其說易, 自伏羲至伊川, 自成四樣. 某所以不敢從, 而原易之所以作而爲之說, 爲此也.” 用之云: “聖人作易, 只是明箇陰陽剛柔·吉凶消長之理而已.” 曰: “雖是如此, 然伏羲作易, 只畫八卦如此, 也何嘗明說陰陽剛柔吉凶之理? 然其中則具此道理. 想得箇古人敎人, 也不甚說, 只是說箇方法如此, 使人依而行之. 如此則吉, 如此則凶, 如此則善, 如此則惡, 未有許多言語. 又如舜命蘷敎冑子, 亦只是說箇‘寬而栗, 柔而立’之法, 敎人不失其中和之德而已, 初未有許多道理. 所謂‘民可使由之, 不可使知之’, 亦只要你不失其正而已, 不必苦要你知也.” 又曰: “某此說, 據某所見且如此說, 不知後人以爲如何.” 因笑曰: “東坡注易畢, 謂人曰: ‘自有易以來, 未有此書也.’” 僩(69이후). <蜀錄析爲三, 池錄文差略.>
- 66:21 易中言占者有其德, 則其占如是; 言無其德而得是占者, 卻是反說. 如南蒯得“黃裳元吉”, 疑吉矣, 而蒯果敗者, 蓋卦辭明言黃裳則元吉, 無黃裳之德則不吉也. 又如適所說“直方大, 不習無不利”, 占者有直方大之德, 則不習而無不利; 占者無此德, 卽雖習而不利也. 如奢侈之人, 而得共儉則吉之占, 明不共儉者, 是占爲不吉也. 他皆放此. 如此看, 自然意思活. 銖(67이후).
- 66:22 論易云: “其他經, 先因其事, 方有其文. 如書言堯舜禹湯伊尹武王周公之事, 因有許多事業, 方說到這裏. 若無這事, 亦不說到此. 若易, 只則是箇空底物事, 未有是事, 預先說是理, 故包括得盡許多道理, 看人做甚事, 皆撞著他.” 又曰: “‘易無思也, 無爲也’, 易是箇無情底物事, 故‘寂然不動’; 占之者吉凶善惡隨事著見, 乃‘感而遂通’.” 又云: “易中多言正, 如‘利貞’, ‘貞吉’, ‘利永貞’之類, 皆是要人守正.” 又云: “人如占得一爻, 須是反觀諸身, 果盡得這道理否? 坤之六二: ‘直方大, 不習無不利. ’須看自家能直, 能方, 能大, 方能‘不習無不利’. 凡皆類此.” 又云: “所謂‘大過’, 如當潛而不潛, 當見而不見, 當飛而不飛, 皆是過.” 又曰: “如坤之初六, 須知‘履霜堅冰’之漸, 要人恐懼修省. 不知恐懼修省便是過. 易大槪欲人恐懼修省.” 又曰: “文王繫辭, 本只是與人占底書, 至孔子作十翼, 方說‘君子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辭, 動則觀其變而玩其占’.” 又曰: “夫子讀易, 與常人不同. 是他胸中洞見陰陽剛柔·吉凶消長·進退存亡之理. 其贊易, 卽就胸中寫出這道理.” 味道問: “聖人於文言, 只把做道理說.” 曰: “有此氣, 便有此理.” 又問: “文言反覆說, 如何?” 曰: “如言‘潛龍勿用, 陽在下也’, 又‘潛龍勿用, 下也’, 只是一意重疊說. 伊川作兩意, 未穩.” 時擧(64이후).
- 66:23 聖人作易, 本爲欲定天下之志, 斷天下之疑而已, 不是要因此說道理也. 如人占得這爻, 便要人知得這爻之象是吉是凶, 吉便爲之, 凶便不爲. 然如此, 理卻自在其中矣. 如剝之上九: “碩果不食, 君子得輿, 小人剝廬.” 其象如此, 謂一陽在上, 如碩大之果, 人不及食, 而獨留於其上; 如君子在上, 而小人皆載於下, 則是君子之得輿也. 然小人雖載君子, 而乃欲自下而剝之, 則是自剝其廬耳. 蓋唯君子乃能覆蓋小人, 小人必賴君子以保其身. 今小人欲剝君子, 則君子亡, 而小人亦無所容其身, 如自剝其廬也. 且看自古小人欲害君子, 到害得盡後, 國破家亡, 其小人曾有存活得者否? 故聖人象曰: “‘君子得輿’, 民所載也. ‘小人剝廬’, 終不可用也.” 若人占得此爻, 則爲君子之所爲者必吉, 而爲小人之所爲者必凶矣. 其象如此, 而理在其中矣. 卻不是因欲說道理而後說象也. 時擧(64이후). <植錄云: “‘易只是說象, 初未有後人所說許多道理堆架在上面. 蓋聖人作易, 本爲卜筮設. 上自王公而下達于庶人, 故曰“以通天下之志, 以定天下之業, 以斷天下之疑”. 但聖人說象, 則理在其中矣. ’因擧剝之上九‘碩果不食’, 五陰在下, 來剝一陽, 一陽尙在, 如碩大之果不食. ‘君子得輿’, 是君子在上, 爲小人所載, 乃下五陰載上一陽之象. ‘小人剝廬’者, 言小人旣剝君子, 其廬亦將自剝. 看古今小人旣剝君子, 而小人亦死亡滅族, 豈有存者! 聖人之象只如是. 後人說易, 只愛將道理堆架在上面, 聖人本意不解如此.”>
- 66:24 先之問易. 曰: “坤卦大抵減乾之半. 據某看來, 易本是箇卜筮之書, 聖人因之以明敎, 因其疑以示訓. 如卜得乾卦云‘元亨利貞’, 本意只說大亨利於正, 若不正, 便會凶. 如卜得爻辭如‘潛龍勿用’, 便敎人莫出做事. 如卜得‘見龍在田’, 便敎人可以出做事. 如說‘利見大人’, 一箇是五在上之人, 一箇是二在下之人, 看是甚麽人卜得. 天子自有天子‘利見大人’處, 大臣自有大臣‘利見大人’處, 群臣自有群臣‘利見大人’處, 士庶人自有士庶人‘利見大人’處. 當時又那曾有某爻與某爻相應? 那自是說這道理如此, 又何曾有甚麽人對甚麽人說? 有甚張三李四? 中間都是正吉, 不曾有不正而吉. 大率是爲君子設, 非小人盜賊所得竊取而用. 如‘黃裳元吉’, 須是居中在下, 方會大吉; 不然, 則大凶. 此書初來只是如此. 到後來聖人添許多說話, 也只是怕人理會不得, 故就上更說許多敎分明, 大抵只是因以明敎. 若能恁地看, 都是敎戒. 恁地看來, 見得聖人之心洞然如日星, 更無些子屈曲遮蔽, 故曰‘聖人以通天下之志, 以定天下之業, 以斷天下之疑’.” 又曰: “看他本來裏面都無這許多事, 後來人說不得, 便去白撰箇話. 若做卜筮看, 說這話極是分明. 某如今看來, 直是分明. 若聖人有甚麽說話, 要與人說, 便分明說了. 若不要與人說, 便不說. 不應恁地千般百樣, 藏頭伉腦, 無形無影, 敎後人自去多方推測. 聖人一箇光明盛大之心, 必不如此. 故曰‘君子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辭, 動則觀其變而玩其占’, 看這般處自分曉. 如今讀書, 恁地讀一番過了, 須是常常將心下溫過, 所以孔子說‘學而時習之’. 若只看過便住, 自是易得忘了, 故須常常溫習, 方見滋味.” 賀孫(62이후).
- 66:25 易只是古人卜筮之書, 如五雖主君位而言, 然實不可泥. 人傑(51이후).
- 66:26 易本爲卜筮設. 如曰“利涉大川”, 是利於行舟也; “利有攸往”, 是利於啓行也. 後世儒者鄙卜筮之說, 以爲不足言; 而所見太卑者, 又泥於此而不通. 故曰: “易者, 難讀之書也. 不若且從大學做工夫, 然後循次讀論孟中庸, 庶幾切己有益也.” 義剛(64이후).
- 66:27 易爻只似而今發課底卦影相似. 如云: “初九, 潛龍勿用.” 這只是戒占者之辭. 解者遂去這上面生義理, 以初九當“潛龍勿用”, 九二當“利見大人”. 初九是箇甚麽? 如何會潛? 如何會勿用? 試討這箇人來看. 九二爻又是甚麽人? 他又如何會“見龍在田, 利見大人”? 嘗見林艾軒云: “世之發六壬課者, 以丙配壬則吉.” 蓋火合水也. 如卦影云: “朱鳥翾翾, 歸于海之湄, 吉.” 這箇只是說水火合則吉爾. 若使此語出自聖人之口, 則解者必去上面說道理, 以爲朱鳥如何, 海湄如何矣. 僩(69이후).
- 66:28 問: “易中也有偶然指定一兩件實事言者, 如‘亨干岐山’, ‘利用征伐’, ‘利遷國’之類是也.” 曰: “是如此. 亦有兼譬喩言者, ‘利涉大川’, 則行船之吉占, 而濟大難大事亦如之.” 賜(66이후). 學履(70때기록).
- 66:29 古人凡事必占, 如“田獲三禽”, 則田獵之事亦占也. 僩(69이후).
- 66:30 說卦中說許多卜筮, 今人說易, 卻要掃去卜筮, 如何理會得易? 每恨不得古人活法, 只說得箇半死半活底. 若更得他那箇活法, 卻須更看得高妙在. 古人必自有活法, 且如筮得之卦爻, 卻與所占底事不相應時如何? 他到這裏, 又須別有箇活底例子括將去, 不只恁死殺著. 或是用支干相合配處, 或是因他物象. 揲蓍雖是占筮, 只是後人巧去裏面見箇小小底道理, 旁門曲徑, 正理不只如此. 淵(64때).
- 66:31 “今之說易者, 先掊擊了卜筮. 如下擊說卜筮, 是甚次第! 某所恨者, 不深曉古人卜筮之法, 故今說處多是想象古人如此. 若更曉得, 須更有奧義可推.” 或曰: “布蓍求卦, 卽其法也.” 曰: “爻卦與事不相應, 則推不去, 古人於此須有變通.” <或以支干推之.> 方子(59이후).
- 66:32 “熟讀六十四卦, 則覺得繫辭之語直爲精密, 是易之括例. 要之, 易書是爲卜筮而作. 如云: ‘定天下之吉凶, 成天下之亹亹者, 莫大乎蓍龜. ’又云: ‘天生神物, 聖人則之. ’則專爲卜筮也.” 魯可幾曰: “古之卜筮, 恐不如今日所謂火珠林之類否?” 曰: “以某觀之, 恐亦自有這法. 如左氏所載, 則支干納音配合之意, 似亦不廢. 如云‘得屯之比’, 旣不用屯之辭, 亦不用比之辭, 卻自別推一法, 恐亦不廢這理也.” 道夫(60이후).
- 66:33 易以卜筮用, 道理便在裏面, 但只未說到這處. 如楚辭以神爲君, 祀之者爲臣, 以見其敬奉不可忘之義. 固是說君臣, 但假託事神而說. 今也須與他說事神, 然後及他事君之意. 今解直去解作事君, 也未爲不是; 但須先爲他結了事神一重, 方及那處, 易便是如此. 今人心性褊急, 更不待先說他本意, 便將理來羇說了. 學履(70때기록).
- 66:34 大凡人不曾著實理會, 則說道理皆是懸空. 如讀易不曾理會揲法, 則說易亦是懸空. 如周禮所載蒐田事云: “如其陣之法.” 便是古人自識了陣法, 所以更不載. 今人不曾理會陣法, 則談兵亦皆是脫空. 道夫(60이후).
- 66:35 問: “今之揲蓍, 但見周公作爻辭以後之揲法. 不知當初只有文王彖辭, 又如何揲?” 曰: “他又須別有法, 只是今不可考耳. 且如周禮所載, 則當時煞有文字. 如今所見占法, 亦只是大槪如此, 其間亦自有無所據底, 只是約度如此. 大抵古人法度, 今皆無復存者. 只是這些道理, 人尙胡亂說得去. 嘗愛陸機文賦有曰: ‘意翻空而易奇, 文質實而難工. ’道理人卻說得去, 法度卻杜撰不得. 且如樂, 今皆不可復考. 今人只會說得‘凡音之生, 由人心也; 人心之動, 物使之然也’. 到得制度, 便都說不去.” 問: “通書注云: ‘而其制作之玅, 眞有以得乎聲氣之元. ’不知而今尙可尋究否?” 曰: “今所爭, 祇是黃鍾一宮耳. 這裏高, 則都高; 這裏低; 則都低, 蓋難得其中耳.” 問: “胡安定樂如何?” 曰: “他亦是一家.” 榦(미상).
- 66:36 “以四約之者”, “揲之以四”之義也. <以下啓蒙占門.> 淵(64때).
- 66:37 “五四爲奇”, 各是一箇四也; “九八爲偶”, 各是兩箇四也. 淵(64때).
- 66:38 老陰老陽爲乾坤, 然而皆變; 少陰少陽亦爲乾坤, 然而皆不變. 淵(64때).
- 66:39 老陰老陽不專在乾坤上, 亦有少陰少陽. 如乾坤, 六爻皆動底是老, 六爻皆不動底是少. 六卦上亦有老陰老陽. 淵(64때).
- 66:40 所以到那三畫變底第三十二卦以後, 占變卦彖·爻之辭者, 無他, 到這裏時, 離他那本卦分數多了. 到四畫五畫, 則更多. 淵(64때).
- 66:41 問: “卜卦, 二爻變, 則以二變爻占, 仍以上爻爲主. 四爻變, 則以之卦二不變爻占, 仍以下爻爲主.” 曰: “凡變, 須就其變之極處看, 所以以上爻爲主. 不變者是其常, 只順其先後, 所以以下爻爲主. 亦如陰陽老少之義, 老者變之極處, 少者便只是初.” 賀孫(62이후). <學履錄云: “變者, 下至上而止. 不變者, 下便是不變之本, 故以之爲主.”>
- 66:42 內卦爲貞, 外卦爲悔. <因說: “生物只有初時好, 凡物皆然. 康節愛說.”> 僩(69이후).
- 66:43 貞悔, 卽“占用二”之謂. 貞是在裏面做主宰底, 悔是做出了末後闌珊底. 貞是頭邊. 淵(64때).
- 66:44 問: “‘內卦爲貞, 外卦爲悔. ’貞悔何如?” 曰: “此出於洪範. 貞, 看來是正; 悔, 是過意. 凡‘悔’字都是過了方悔, 這‘悔’字是過底意思, 亦是多底意思. 下三爻便是正卦, 上三爻似是過多了, 恐是如此. 這貞悔亦似今占卜, 分甚主客.” 問: “兩爻變, 則以兩變爻占, 仍以下爻爲主, 何也?” 曰: “卦是從下生, 占事都有一箇先後首尾.” 賀孫(62이후).
- 66:45 陳日善問: “‘內卦爲貞, 外卦爲悔’, 是何義?” 曰: “‘貞’訓‘正’, 事方正如此. ‘悔’, 是事已如此了. 凡悔吝者, 皆是事過後, 方有悔吝. 內卦之占, 是事方如此; 外卦之占, 是事之已然者如此. 二字又有始終之意.” 雉(미상).
- 66:46 貞是事之始, 悔是事之終; 貞是事之主, 悔是事之客; 貞是在我底, 悔是應人底. 三爻變, 則所主不一, 以二卦彖辭占, 而以本卦爲貞, 變卦爲悔. 六爻俱不變, 則占本卦彖辭, 而以內卦爲貞, 外卦爲悔. 凡三爻變者有二十卦, 前十卦爲貞, 後十卦爲悔. 後十卦是變盡了, 又反來. 有圖. 見啓蒙. 義剛(64이후).
- 66:47 叔器問“內卦爲貞, 外卦爲悔”. 曰: “‘貞悔’出洪範. 貞是正底, 便是體; 悔是過底, 動則有悔.” 又問“一貞八悔”. 曰: “如乾夬大有大壯小畜需大畜泰內體皆乾, 是一貞; 外體八卦是八悔. 餘放此.” 義剛(64이후).
- 66:48 問: “‘貞悔’不止一說, 如六十四卦, 則每卦內三畫爲貞, 外三畫爲悔; 如揲蓍成卦, 則正卦爲貞, 之卦爲悔; 如八卦之變, 則純卦一爲貞, 變卦七爲悔.” 曰: “是如此.” 過(65이후).
- 66:49 問: “卦爻, 凡初者多吉, 上者多凶.” 曰: “時運之窮, 自是如此. 內卦爲貞, 外卦爲悔. 貞, 是貞正底意; 悔, 是事過有追不及底意.” 礪(70때).
- 66:50 占法: 陽主貴, 陰主富. 淵(64때).
- 66:51 悔陽而吝陰. 方子(59이후).
- 66:52 巽離兌, 乾之所索乎坤者; 震坎艮, 坤之所索乎乾者. 本義揲蓍之說, 恐不須恁地. 方子(59이후).
- 66:53 凡爻中言人者, 必是其人嘗占得此卦. 如“大橫庚庚”, 必啓未歸時曾占得. 淵(64때).
- 66:54 易中言“帝乙歸妹”, “箕子明夷”, “高宗伐鬼方”之類, 疑皆當時帝乙高宗箕子曾占得此爻, 故後人因而記之, 而聖人以入爻也. 如漢書“大橫庚庚, 余爲天王, 夏啓以光”, 亦是啓曾占得此爻也. 火珠林亦如此. 僩(69이후).
- 66:55 今人以三錢當揲蓍, 不能極其變, 此只是以納甲附六爻. 納甲乃漢焦贛京房之學. 可學(62때).
- 66:56 火珠林猶是漢人遺法. 方子(59이후).
- 66:57 問: “‘筮短龜長’, 如何?” 曰: “筮已費手.” 可學(62때).
- 66:58 “筮短龜長”, 近得其說. 是筮有筮病, 纔一畫定, 便只有三十二卦, 永不到是那三十二卦. 又二畫, 便只有十六卦; 又三畫, 便只有八卦; 又四畫, 便只有四卦; 又五畫, 便只有二卦. 這二卦, 便可以著意揣度了. 不似龜, 纔鑽拆, 便無救處, 全不可容心. 賀孫(62이후).
- 66:59 因言筮卦, 曰: “卦雖出於自然, 然一爻成, 則止有三十二卦; 二爻成, 則止有十六卦; 三爻成, 則止有八卦; 四爻成, 則止有四卦; 五爻成, 則止有二卦, 是人心漸可以測知. 不若卜, 龜文一兆, 則吉凶便見, 更無移改. 所以古人言‘筮短龜長’.” 廣因言: “浙人多尙龜卜, 雖盜賊亦取決於此.” 曰: “左傳載臧會卜信與僭, ‘僭吉’, 此其法所以不傳. 聖人作易, 示人以吉凶, 卻無此弊. 故言‘利貞’, 不言利不貞, ‘貞吉’, 不言不貞吉; 言‘利禦寇’, 不言利爲寇也.” 廣(65이후).
- 66:60 易占不用龜, 而每言蓍龜, 皆具此理也. 筮, 卽蓍也. “筮短龜長, 不如從長”者, 謂龜有鑽灼之易, 而筮有扐揲之煩. 龜之卦, 一灼便成, 亦有自然之意. 洪範所謂“卜五占用二”者, 卜五卽龜, 用二卽蓍. “曰雨, 曰霽, 曰蒙, 曰驛, 曰克”, 卽是五行, 雨卽水, 霽卽火, 蒙卽土, 驛卽木, 克卽金. “曰貞, 曰悔”, 卽是內·外卦也. 謨(50이후).
- 66:61 占龜. 土兆大橫, 木兆直, <或曰: “火兆直.” 只周禮曰: “木兆直.”> 金兆從右邪上, 火兆從左邪上, <或曰: “木兆從左邪上.”> 水兆曲, 以大小·長短·明暗爲吉凶. 或占凶事, 又以短小爲吉. 又有旋者吉, 大橫吉. “大橫庚庚”, 庚庚, 是豹起恁地庚庚然, 不是金兆也. 賀孫(62이후).
- 66:62 程沙隨說“大橫庚庚”爲金兆, 取庚辛之義. 他都無所據, 只云“得之卜者”. 不知大橫只是土兆. 蓋橫是土, 言文帝將自諸侯而得天下, 有大土之象也. 庚庚, 乃是龜文爆出也. <卜兆見洪範疏云: “橫者爲土.”> 燾(70때).
- 66:63 漢卿說鑽龜法云: “先定四嚮, 欲求甚紋兆, 順則爲吉, 逆則爲凶.” 正淳云: “先灼火, 然後觀火之紋, 而定其吉凶.” 曰: “要須先定其四向, 而後求其合, 從逆則凶, 如‘亦惟洛食’. 乃先以墨畫定看食墨如何. ‘筮短龜長’, 古人固重此. 洪範謂‘龜從筮逆’, 若‘龜筮共違于人’, 則‘用靜吉, 用作凶’.” 漢卿云: “今爲賊者多卜龜, 以三龜連卜, 皆順則往.” 賀孫云: “若‘石祁子兆, 衛人以龜爲有知’, 此卻是無知也.” 曰: “所以古人以易而捨龜, 往往以其難信. 易則有‘貞吉’, 無不貞吉; ‘利禦寇’, 不利爲寇.” 賀孫(62이후).
- 66:64 卜, 必先以墨畫龜, <看是卜何事, 要得何兆, 都有定例. 或火或土, 便以墨畫之.> 要拆, <鑽處拆痕.> 依此墨然後灼之, <以火鑽鑽鑽略過久.> 求其兆. <拆痕.> 順食此墨畫之處, 謂之食. 振(미상).
- 66:65 南軒家有眞蓍, 云: “破宿州時得之.” 又曰: “卜易卦以錢擲, 以甲子起卦, 始於京房.” 璘(62때).
- ∞∞∞∞ 象
- 66:66 嘗謂伏羲畫八卦, 只此數畫, 該畫天下萬物之理. 陽在下爲震, 震, 動也; 在上爲艮, 艮, 止也. 陽在下自動, 在上自止. 歐公卻說繫辭不是孔子作, 所謂“書不盡信, 言不盡意”者非. 蓋他不會看“立象以盡意”一句. 惟其“言不盡意”, 故立象以盡之. 學者於言上會得者淺, 於象上會得者深. 廣(65이후).
- 66:67 伊川說象, 只似譬喩樣說. 看得來須有箇象如此, 只是如今曉他不出. 淵(64때).
- 66:68 某嘗作易象說, 大率以簡治繁, 不以繁御簡. 煇(미상).
- 66:69 前輩也會說易之取象, 似詩之比興. 如此卻是虛說, 恐不然. 如“田有禽”, 須是此爻有此象, 但今不可考. 數, 則只是“大衍之數五十”與“天數五, 地數五”兩段. “大衍之數”是說蓍, 天地之數是說造化生生不窮之理. 除此外, 都是後來人推說出來底. 淵(64때).
- 66:70 以上底推不得, 只可從象下面說去. 王輔嗣伊川皆不信象. 如今卻不敢如此說, 只可說道不及見這箇了. 且從象以下說, 免得穿鑿. 淵(64때).
- 66:71 問: “易之象似有三樣, 有本畫自有之象, 如奇畫象陽, 偶畫象陰是也; <六十四卦之爻, 一爻各是一象.> 有實取諸物之象, 如乾坤六子, 以天地雷風之類象之是也; 有只是聖人以意自取那象來明是義者, 如‘白馬翰如’·‘載鬼一車’之類是也. 實取諸物之象, 決不可易. 若聖人姑假是象以明義者, 當初若別命一象, 亦通得, 不知是如此否?” 曰: “聖人自取之象, 也不見得如此, 而今且只得因象看義. 若恁地說, 則成穿鑿了.” 學履(70때기록).
- 66:72 他所以有象底意思不可見, 卻只就他那象上推求道理. 不可爲求象不得, 便喚做無. 如潛龍, 便須有那潛龍之象. 淵(64때).
- 66:73 取象各不同, 有就自己身上取底, 有自己當不得這卦象, 卻就那人身上取. 如“潛龍勿用”, 是就占者身上言; 到那“見龍”, 自家便當不得, 須把做在上之大人; 九五“飛龍”便是人君, “大人”卻是在下之大人. 淵(64때).
- 66:74 易之象理會不得. 如“乾爲馬”, 而乾之卦卻專說龍. 如此之類, 皆不通. 恪(64때).
- 66:75 易中取象, 不如卦德上命字較親切. 如蒙“險而止”, 復“剛動而順行”, 此皆親切. 如“山下出泉”, “地中有雷”, 恐是後來又就那上面添出. 所以易中取象處, 亦有難理會者. 學履(70때기록).
- 66:76 “易畢竟是有象, 只是今難推. 如旣濟‘高宗伐鬼方’在九三, 未濟卻在九四. 損‘十朋之龜’在六五, 益卻在六二, 不知其象如何? 又如履卦·歸妹卦皆有‘跛能履’, 皆是兌體, 此可見.” 問: “
- 諸家易除易傳外, 誰爲最近?” 曰: “難得. 其間有一二節合者卻多, 如‘渙其群’, 伊川解卻成‘渙而群’. 卻是東坡說得好: 群謂小隊, 渙去小隊, 使合於大隊.” 問: “孔子專以義理說易, 如何?” 曰: “自上世傳流至此, 象數已分明, 不須更說, 故孔子只於義理上說. 伊川亦從孔子. 今人旣不知象數, 但依孔子說, 只是說得半截, 不見上面來歷. 大抵去古旣遠, 書多散失. 今且以占辭論之, 如人占婚姻, 卻占得一病辭, 如何用? 似此處, 聖人必有書以敎之. 如周禮中所載, 今皆亡矣.” 問: “左氏傳卜易與今異?” 曰: “亦須有所傳. 向見魏公在揆路, 敬夫以易卜得睽卦, 李壽翁爲占曰: ‘離爲戈兵, 兌爲說. 用兵者不成, 講和者亦不成. ’其後魏公罷相, 湯思退亦以和反致虜寇而罷.” 問: “康節於易如何?” 曰: “他又是一等說話.” 問: “渠之學如何?” 曰: “專在數上, 卻窺見理.” 曰: “可用否?” 曰: “未知其可用. 但與聖人之學自不同.” 曰: “今世學者言易, 多要入玄妙. 卻是遺書中有數處, 如‘不只是一部易書’之類. 今人認此意不著, 故多錯了.” 曰: “然.” 可學(62때).
- 66:77 嘗得郭子和書云, 其先人說: “不獨是天地·雷風·水火·山澤謂之象, 只是卦畫便是象.” 亦說得好. 學蒙(65이후).
- 66:78 “川壅爲澤”, 坎爲川, 兌爲澤. 澤是水不流底. 坎下一畫閉合時, 便成兌卦, 便是川壅爲澤之象. 淵(64때).
- 66:79 易象自是一法. 如“離爲龜”, 則損益二卦皆說龜. 易象如此者甚多. 僩(69이후).
- 66:80 凡卦中說龜底, 不是正得一箇離卦, 必是伏箇離卦, 如“觀我朵頤”是也. “兌爲羊”, 大壯卦無兌, 恐便是三四五爻有箇兌象. 這說取象底是不可曉處也多. 如乾之六爻, 象皆說龍; 至說到乾, 卻不爲龍. 龍卻是變化不測底物, 須著用龍當之. 如“夫征不復, 婦孕不育”, 此卦是取“離爲大腹”之象. 本卦雖無離卦, 卻是伏得這卦. 淵(64때).
- 66:81 或說易象云: “‘果行育德’, 育德有山之象, 果行有水之象. ‘振民育德’, 則振民有風之象, 育德有山之象.” 先生云: “此說得好. 如‘風雷, 益’, 則遷善當如風之速, 改過當如雷之決. ‘山下有澤, 損’, 則懲忿有摧高之象, 窒慾有塞水之象. 次第易之卦象都如此, 不曾一一推究.” 又云: “遷善工夫較輕, 如己之有善, 以爲不足, 而又遷於至善. 若夫改過者, 非有勇決不能, 貴乎用力也.” 人傑(51이후).
- 66:82 卦中要看得親切, 須是兼象看, 但象不傳了. 鄭東卿易專取象, 如以鼎爲鼎, 革爲爐, 小過爲飛鳥, 亦有義理. 其他更有好處, 亦有杜撰處. 礪(70때).
- 66:83 鄭東卿少梅說易象, 亦有是者. 如鼎卦分明是鼎之象. 他說革是爐之象, 亦恐有此理. “澤中有火, 革.” ䷰上畫如爐之口, 五四三是爐之腹, 二是爐之下口, 初是爐之底. 然亦偶然此兩卦如此耳. 廣(65이후).
- 66:84 鄭東卿說易, 亦有好處. 如說中孚有卵之象, 小過有飛鳥之象. “孚”字從“爪”從“子”, 如鳥以爪抱卵也. 蓋中孚之象, 以卦言之, 四陽居外, 二陰居內, 外實中虛, 有卵之象. 又言鼎象鼎形, 革象風爐, 亦是此義. 此等處說得有些意思. 但易一書盡欲如此牽合附會, 少閒便疏脫. 學者須是先理會得正當道理了, 然後於此等些小零碎處收拾以相資益, 不爲無補. 若未得正路脈, 先去理會這樣處, 便疏略. 僩(69이후). 文蔚同.
- 66:85 程沙隨以井卦有“井谷射鮒”一句, 鮒, 蝦蟆也, 遂說井有蝦蟆之象. “木上有水, 井.” ䷯云: ‘上, 前兩足; 五, 頭也; 四, 眼也; 三與二, 身也; 初, 後兩足也. ’其穿鑿一至於此! 某嘗謂之曰: ‘審如此, 則此卦當爲“蝦蟆卦”方可, 如何卻謂之井卦!’” 廣(65이후)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