주자어류/권44 논어26 論語二十六

朱子語類卷第四十四

  •   論語二十六
  • ∞∞∞∞憲問篇
  • ∞∞∞∞ 憲問恥章
  •  44:1 問: “集注云: ‘憲之狷介, 其於“邦無道穀”之可恥, 固知之; 至於“邦有道穀”之可恥, 恐未必知. ’何也?” 曰: “邦有道之時, 不能有爲, 只小廉曲謹, 濟得甚事. 且如舊日秦丞相當國, 有人壁立萬仞, 和宮觀也不請, 此莫是世間第一等人! 及秦旣死, 用之爲臺諫, 則不過能論貪汚而已, <治錄云: “爲侍從, 不過做得尋常事, 此不免聖人所謂恥也.”> 於國家大計, 亦無所建立. 且如‘子貢問士’一段, ‘宗族稱孝, 鄕黨稱弟’之人, 莫是至好; 而聖人必先之以‘行己有恥, 不辱君命’爲上. 蓋孝弟之人, 亦只是守得那一夫之私行, 不能充其固有之良心. 然須是以孝弟爲本, 無那孝弟, 也做不得人, 有時方得恰好. 須是充那固有之良心, 到有恥·不辱君命處, 方是.” 謙之(64때). <治錄云: “子貢問士, 必先答以‘行己有恥, 使於四方不辱君命’. 自今觀之, 宗族鄕黨皆稱孝弟, 豈不是第一等人? 然聖人未以爲士之至行者, 僅能行其身無過, 而無益於人之國, 不足深貴也.”>
  •  44:2 問: “‘邦有道穀, 邦無道穀, 恥也. ’諸家只解下一脚爾, 上一句卻不曾說著. 此言‘邦有道穀, 邦無道穀’, 而繼之以恥也者, 豈非爲世之知進不知退者設耶?” 曰: “‘穀’之一字, 要人玩味. 穀有食祿之義. 言有道無道, 只會食祿, 略無建明, 豈不可深恥!” 謨(50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克伐怨欲不行章
  •  44:3 “克伐怨欲”, 須從根上除治. 閎祖(59이후).
  •  44:4 “克伐怨欲不行”, 只是遏殺得住. 此心不問存亡, 須是克己. 祖道(68때).
  •  44:5 “克伐怨欲不行”, 所以未得爲仁者, 如面前有一事相觸, 雖能遏其怒, 畢竟胸中有怒在, 所以未得爲仁. 蓋卿(65때).
  •  44:6 晞遜問: “‘克伐怨欲不行’, 如何?” 曰: “此譬如停賊在家, 豈不爲害. 若便趕將出去, 則禍根絶矣. 今人非是不能克去此害, 卻有與它打做一片者.”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44:7 問: “‘克代怨欲不行’, 孔子不大段與原憲. 學者用工夫, 且於此不行焉亦可.” 曰: “須是克己, 涵養以敬, 於其方萌卽絶之. 若但欲不行, 只是遏得住, 一旦決裂, 大可憂!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 44:8 問“可以爲難矣”. 曰: “這箇也是他去做功夫, 只是用功淺在.” 燾(70때).
  •  44:9 問“克伐怨欲不行”. 曰: “不行, 只是遏在胸中不行耳, 畢竟是有這物在裏. 才說無, 便是合下埽去, 不容它在裏. 譬如一株草, 剗去而留其根, 與連其根剗去, 此箇意思如何? 而今人於身上有不好處, 須是合下便剗去. 若只是在人面前不行, 而此箇根苗常留在裏, 便不得.” 又問: “而今覺得身上病痛, 閑時自謂都無之, 才感物時便自發出, 如何除得?” 曰: “閑時如何會發? 只是感物便發. 當其發時, 便剗除去, 莫令發便了.” 又問: “而今欲到無欲田地, 莫只是剗除熟後, 自會如此否?” 曰: “也只是剗除熟. 而今人於身上不好處, 只是常剗去之. 才發便剗, 自到熟處.” 蘷孫(68이후).
  •  44:10 問: “‘克伐怨欲不行’, 此是禁制之, 未能絶去根苗也.” 曰: “說也只是恁地說. 但要見得那絶去根苗底是如何用功, 這禁制底是如何用功, 分別這兩般功夫是如何.” 又問: “恐絶去根苗底, 如顔子克己否?” 曰: “如‘勿’字, 也是禁止之. 公更去子細思量. 只恁地如做時文樣底說, 不濟事.” 燾(70때).
  •  44:11 問: “‘克伐怨欲’須要無. 先生前日令只看大底道理, 這許多病自無. 今看來莫是見得人己一體, 則求勝之心自無; 見得事事皆己當爲, 則矜伐之心自無; 見得‘死生有命, 富貴在天’, 則忿怨貪欲之心自無否?” 曰: “固是如此, 這已是第二著了.” 問: “莫是見得天地同然公共底道理否?” 曰: “這亦是如此, 亦是第二著. 若見得本來道理, 亦不待說與人公共·不公共. 見得本來道理只自家身己上, 不是箇甚麽? 是伐箇甚麽? 是怨·欲箇甚麽? 所以夫子告顔子, 只是敎他‘克己復禮’. 能恁地, 則許多病痛一齊退聽. ‘出門如見大賓, 使民如承大祭’, 這是防賊工夫. ‘克己復禮’, 這是殺賊工夫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44:12 “克己”底是一刀兩段, 而無‘克伐怨欲’了. ‘克伐怨欲不行’底, 則是忍著在內, 但不放出耳. 燾(70때).
  •  44:13 “克伐怨欲不行”, 只是禁止不使之行; 其要行之心, 未嘗忘也. “克己復禮”, 便和那要行之心都除卻. 此“克己”與“克伐怨欲不行”, 所以氣象逈別也. 枅(미상).
  •  44:14 問: “‘克伐怨欲不行’, 何以未足爲仁? 必‘克己復禮’乃得爲仁?” 曰: “‘克己’者, 一似家中捉出箇賊, 打殺了便沒事. 若有‘克伐怨欲’而但禁制之, 使不發出來, 猶關閉所謂賊者在家中; 只是不放出去外頭作過, 畢竟窩藏.” 必大(59-60때).
  •  44:15 問“克己”與“克伐怨欲不行”. 曰: “‘克己’是拔去病根, ‘不行’是捺在這裏, 且敎莫出, 然這病根在這裏. 譬如捉賊, ‘克己’便是開門趕出去, 索性與他打殺了, 便是一頭事了. ‘不行’是閉了門, 藏在裏面, 敎它且不得出來作過.” 謙之(64때).
  •  44:16 “克己”, 如誓不與賊俱生; “克伐怨欲不行”, 如“薄伐玁狁, 至于太原”, 但逐出境而已. 僩(69이후).
  •  44:17 安卿說“克伐怨欲不行”. 先生問曰: “這箇禁止不行, 與那非禮勿視聽言動底‘勿’字, 也只一般. 何故那箇便是爲仁? 這箇禁止卻不得爲仁? 必有些子異處, 試說看.” 安卿對曰: “非禮勿視聽言動底是於天理人欲之幾, 旣曉然判別得了, 便行從天理上去. ‘克伐怨欲不行’底, 只是禁止不行這箇人欲, 卻不知於天理上用功, 所以不同.” 曰: “它本文不曾有此意. 公何據輒如此說?” 久之, 曰: “有一譬喩: 如一箇人要打人, 一人止之曰: ‘你不得打! 才打他一拳, 我便解你去官裏治你. ’又一人曰: ‘你未要打它. ’此二者便是‘克己’與‘不行’之分. ‘克己’是敎它不得打底, 便是從根源上與它說定不得打. 未要打底是這裏未要打, 及出門去, 則有時而打之矣. 觀此, 可見‘克己’者是從根源上一刀兩斷, 便斬絶了, 更不復萌; ‘不行’底只是禁制它不要出來, 它那欲爲之心未嘗忘也. 且如怨箇人, 卻只禁止說, 莫要怨它, 及至此心欲動, 又如此禁止. 雖禁止得住, 其怨之之心則未嘗忘也. 如自家饑, 見芻豢在前, 心中要喫, 卻忍得不喫. 雖强忍住, 然其欲喫之心未嘗忘. ‘克己’底, 則和那欲喫之心也打疊殺了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44:18 李閎祖問目中有“‘克伐怨欲不行’及‘非禮勿視聽言動’一段. 先生問德明云: “謂之‘勿’, 則與‘不行’者亦未有異, 何以得仁?” 德明對曰: “‘勿’者, 禁止之詞. 顔子工夫只是積漸克將去, 人欲漸少, 天理漸多; 久之則私意剝盡, 天理復全, 方是仁.” 曰: “雖如是, 終是‘勿’底意猶在, 安得謂之仁?” 再三請益. 曰: “到此說不得. 只合實下工夫, 自然私意留不住.” 德明(44이후).
  •  44:19 問: “‘克伐’與‘克復’, 只是一箇‘克’字, 用各不同. 竊謂‘克己’是以公勝私, ‘克伐’是有意去勝人.” 曰: “只是箇出入意. ‘克己’是入來勝己, ‘克伐’是出去勝人.” 問: “楊敬仲說: ‘“克”字訓能. 此己, 元不是不好底. “爲仁由己”, 何嘗不好. “克己復禮”, 是能以此己去復禮也’.” 曰: “艾軒亦訓是作能, 謂能自主宰. 此說雖未善, 然猶是著工夫. 若敬仲之言, 是謂無己可克也.” 德明(44이후).
  •  44:20 問: “‘克伐怨欲’章, 不知原憲是合下見得如此, 還是他氣昏力弱, 沒柰何如此?” 曰: “是他從來只把這箇做好了, 只要得不行便了, 此所以學者須要窮理. 只緣他見得道理未盡, 只把這箇做仁. 然較之世之沉迷私欲者, 他一切不行, 已是多少好. 惟聖道廣大, 只恁地不濟事, 須著進向上去. ‘克伐怨欲’, 須要無始得. 若藏蓄在這裏, 只是做病.” 問: “原憲本也不是要藏蓄在這裏.” 曰: “這也未見他要藏蓄在. 只是據他說, 便不是了. 公不消如此看. 只那箇是是, 那箇是不是. 聖人分明說這箇不是仁, 公今只看合要無, 合要有了不行. 若必定要無, 下梢猶恐未能盡去. 若合下只要不行便了, 道如何?” 問: “孔子旣云‘不知其仁’, 原憲卻不問仁, 何也?” 曰: “這便是他失問. 這也是他從來把自見做好了如此. 明道亦說: ‘原憲承當不得, 所以不復問. ’他非獨是這句失問, 如‘邦有道穀, 邦無道穀, 恥也’, 也失問. 邦無道, 固不當受祿; 若有道, 如何也不可受祿? 當時未見得意思, 也須著較量. 蓋邦無道而受祿, 固不可; 有道而苟祿, 亦不可.” 問: “原憲也不是箇氣昏力弱底人, 何故如此?” 曰: “他直是有力. 看他孤潔節介, 卒未易及, 只是見識自如此. 若子路見識較高, 他問時須問到底. 然敎原憲去爲宰從政, 未必如子路冉求之徒. 若敎子路冉求做原憲許多孤介處, 也做不得. 孟子曰: ‘人有不爲也, 而後可以有爲. ’原憲卻似只要不爲, 卻不理會有爲一節. 如今看道理, 也恁地漸漸看將去. 不可說道無所見, 無所得, 便放倒休了; 也不可道有些小所見, 有些小所得, 便自喜道: ‘只消如此. ’這道理直是無窮!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44:21 問: “原憲强制‘克伐怨欲’, 使之不行, 是去半路上做工夫, 意思與告子相似. 觀其辭所合得之粟, 亦是此意.” 曰: “憲是箇狷者. 傳中說憲介狷處亦多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44:22 或說: “憲問仁, 是原憲有所感.” 曰: “不必如此說. 凡觀書, 且論此一處文義如何, 不必它說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有德者必有言章
  •  44:23 問范氏之說. 曰: “以心譬仁, 以四肢譬勇, 此說亦無甚病. 若欲以勇爲義之屬, 則是夫子亦不合說‘仁者必有勇’也. 范氏之失卻在首句所謂‘仁之爲力, 擧者莫能勝’上. 蓋欲以此形容‘勇’字, 卻不知其不類也.” 必大(59-6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南宮适問於孔子章
  •  44:24 南宮适大意是說德之可貴, 而力之不足恃. 說得也好, 然說不透, 相似說堯舜賢於桀紂一般. 故聖人不答, 也是無可說. 蓋他把做不好, 又說得是; 把做好, 又無可說, 只得不答而已. 亦見孔子不恁地作鬧, 得過便過. 淳(61·70때).
  •  44:25 問: “如何見得以禹稷比夫子?” 曰: “舊說如此. 觀夫子不答, 恐有此意, 但問得鶻突. 蓋适意善而言拙, 擬人非其倫爾. 太史公亦以盜跖與伯夷並說. 伯夷傳乃史遷自道之意.” 必大(59-60때).
  •  44:26 問: “明道謂适以禹稷比夫子, 故夫子不答. 上蔡以爲首肯之意, 非直不答也. 龜山以爲禹稷有天下不止躬稼, 夫子未盡然其言, 故不答. 三說孰是?” 曰: “适之言亦不爲不是, 問得也疏. 禹稷是好人, 羿奡自是不好底人, 何消恁地比並說. 夫子也只是不答, 緣問得騃. 正如仲尼賢如盜跖, 這般說話, 豈不是騃! 然它意思卻好, 所以出而聖人稱美之曰: ‘君子哉若人! 尙德哉若人! ’如孟子所謂‘孶孶爲善者, 舜之徒也’云云; ‘不以舜之所以事堯事君’云云, 這般言語多少精密! 适之問如何似得這般話.” 擧似某人詩云云: “何似仲尼道最良. 張僧范寇知何物? 卻與宣尼較短長!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44:27 問: “夫子不答南宮适之問, 似有深意.” 曰: “如何?” 過謂: “禹稷之有天下, 羿奡不得其死, 固是如此, 亦有德如禹稷而不有天下者, 孔子終身爲旅人是也; 亦有惡如羿奡而得其終者, 盜跖老死於牖下是也. 凡事應之必然, 有時而或不然. 惟夫子之聖, 所以能不答. 君子之心, 亦爲其所當爲, 而不計其效之在彼.” <蜀錄云: “必然之中, 或有不然者存. 學者之心, 惟知爲善而已, 他不計也. 夫子不答, 固有深意, 非聖人不能如是.”> 曰: “此意思較好.” 過(65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君子而不仁者章
  •  44:28 問: “此君子莫只是輕說, 不是指那成德者而言否?” 曰: “‘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’, 他只是用這般現成句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44:29 問此章. 曰: “君子譬如純白底物事, 雖有一點黑, 是照管不到處. 小人譬如純黑底物事, 雖有一點白處, 卻當不得白也.” 燾(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愛之能勿勞乎章
  •  44:30 至之問“愛之能勿勞乎”. 曰: “愛之而弗勞, 是姑息之愛也. 凡人之愛, 多失於姑息. 如近有學者持服而來, 便自合令他歸去. 卻念他涉千里之遠, 難爲使他徒來而徒去, 遂不欲卻他. 此便是某姑息處, 乃非所以爲愛也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爲命章
  •  44:31 問“爲命, 裨諶草創之”. 曰: “春秋之辭命, 猶是說道理. 及戰國之談說, 只是說利害, 說到利害的當處便轉.” 謙之(64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或問子産章
  •  44:32 子産心主於寬, 雖說道“政尙嚴猛”, 其實乃是要用以濟寬耳, 所以爲惠人.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44:33 “‘問管仲, 曰: “人也.” ’范楊皆以爲盡人道, 集注以爲‘猶云, 此人也’, 如何?” 曰: “古本如此說, 猶詩所謂‘伊人’, 莊子所謂‘之人也’. 若作盡人道說, 除管仲是箇人, 他人便都不是人! 更管仲也未盡得人道在, ‘奪伯氏騈邑’, 正謂奪爲己有.” 問: “集注言管仲子産之才德. 使二人從事於聖人之學, 則才德可以兼全否?” 曰: “若工夫做到極處, 也會兼全.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44:34 問: “孔子所稱管仲奪伯氏邑, ‘沒齒無怨言’, 此最難, 恐不但是威力做得.” 曰: “固是. 雖然, 亦只是霸者事.” 問: “武侯於廖立李平是如何?” 曰: “看武侯事跡, 儘有駁雜去處; 然事雖未純, 卻是王者之心. 管仲連那心都不好. 程先生稱武侯‘有王佐之才’, 亦卽其心而言之, 事跡間有不純也. 然其要分兵攻魏, 先主將一軍入斜谷, 關羽將荊州之衆北向, 則魏首尾必不相應, 事必集矣. 蜀人材難得, 都是武侯逐旋招致許多人, 不似高祖光武時雲合響應也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44:35 問: “集注云: ‘管仲之德, 不勝其才; 子産之才, 不勝其德, 其於聖人之道, 槪乎其未有聞也. ’若據二子所成之事跡, 則誠未知聖人之學. 然觀管仲‘非鬼神通之, 精神之極也’之語, 與子産論伯有事, 其精思察理如此, 恐亦未可謂全不知聖人之學.” 曰: “大處他不知, 如此等事, 他自知之. 且使子路爲鄭國, 必須强似子産. 觀其自謂三年爲國, ‘可使有勇, 且知方也’, 則必不爲强國所服屬矣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貧而無怨章
  •  44:36 問“貧而無怨難, 富而無驕易”. 曰: “貧則無衣可著, 無飯可喫, 存活不得, 所以無怨難. 富則自有衣著, 自有飯喫, 但略知義理, 稍能守本分, 便是無驕, 所以易. 二者其勢如此.” 燾(70때).
  •  44:37 “貧而無怨”, 不及於“貧而樂”者, 又勝似“無諂”者.
  • ∞∞∞∞ 子路問成人章
  •  44:38 至之問: “‘子路問成人’一章, 曰‘知’, 曰‘不欲’, 曰‘勇’, 曰‘藝’. 有是四德, 而‘文之以禮樂’, 固‘可以爲成人’. 然聖人卻只擧臧武仲公綽卞莊子冉求, 恐是就子路之所及而言.” 曰: “也不是揀低底說, 是擧這四人, 要見得四項. 今有人知足以致知, 又無貪欲, 又勇足以決, 又有才能, 這箇亦自是甚麽樣人了! 何況又‘文之以禮樂’, 豈不足爲成人.” 又問: “集注謂‘才全德備, 渾然不見一善成名之跡, 粹然無復偏倚駁雜之弊’, 雖聖人亦不過如此. 後面又說: ‘若論其至, 則非聖人盡人道不足以語此. ’然則聖人之盡人道, 事體似又別?” 曰: “若聖人, 則不用件件恁地說.” 又問: “下面說: ‘見利思義, 見危授命, 久要不忘平生之言. ’覺見子路也盡得此三句, 不知此數語是夫子說, 是子路說?” 曰: “這一節難說. 程先生說‘有忠信而不及於禮樂’, 也偏.” 至之云: “先生又存胡氏之說在後, 便也怕是胡氏之說是, 所以存在後.” 倪(64때). 時擧錄略, 別出.
  •  44:39 至之問“子路問成人”一章. 曰: “有知而不能不欲, 則無以守其知; 能不欲而不能勇, 則無以決其爲知. 不欲且勇矣, 而於藝不足, 則於天下之事有不能者矣. 然有是四者, 而又‘文之以禮樂’, 茲其所以爲成人也.” 又問: “若聖人之盡人道, 則何以加此?” 曰: “聖人天理渾全, 不待如此逐項說矣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4:40 或問“文之以禮樂”. 曰: “此一句最重. 上面四人所長, 且把做箇樸素子, 唯‘文之以禮樂’, 始能取四子之所長, 而去四子之所短. 然此聖人方以爲‘亦可以爲成人’, 則猶未至於踐形之域也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4:41 亞夫問“子路成人”章. 曰: “這一章, 最重在‘文之以禮樂’一句上. ‘今之成人者’以下, 胡氏以爲是子路之言, 恐此說卻是, 蓋聖人不應只說向下去. 且‘見利思義’至‘久要不忘平生之言’三句, 自是子路已了得底事, 亦不應只恁地說. 蓋子路以其所能而自言, 故胡氏以爲‘有“終身誦之”之固’也.” 亞夫云: “若如此, 夫子安得無言以繼之?” 曰: “恐是他退後說, 也未可知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4:42 楊尹叔問: “‘今之成人’以下, 是孔子言, 抑子路言?” 曰: “做子路說方順. 此言亦似子路模樣. 然子路因甚如此說? 畢竟亦未見得.” 又問: “公綽不欲等, 可以事證否?” 曰: “亦不必證. 此只是集衆善而爲之, 兼體用·本末而言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問公叔文子章
  •  44:43 “時然後言”者, 合說底不差過它時節. 植(64때).
  •  44:44 問“子問公叔文子”章. 曰: “且說這三個‘不厭’字意思看.” 或云: “緣它‘時然後言’, ‘時然後笑’, ‘時然後取’, 所以人不厭之.” 曰: “惟其人不厭之, 所以有‘不言·不笑·不取’之稱也. 蓋其言合節拍, 所以雖言而人不厭之, 雖言而實若不言也. 這‘不厭’字意, 正如孟子所謂‘文王之囿, 方七十里, 民猶以爲小’相似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44:45 魏才仲問: “‘子問公叔文子’一段, 當時亦未必是誇.” 曰: “若不是誇, 便是錯說了. 只當時人稱之已過當, 及夫子問之, 而賈所言又愈甚, 故夫子不信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 44:46 “如‘不言, 不笑, 不取’, 似乎難, 卻小. 若眞能如此, 只是一偏之行. 然公明賈卻說‘以告者過也’. ‘時然後言, 樂然後笑, 義然後取’, 似乎易, 卻說得大了. 蓋能如此, 則是‘時中’之行也.” 燾(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晉文公譎而不正章
  •  44:47 因論桓文譎正, 曰: “桓公是較本分得些子. 文公所爲事, 卻多有曲折處, 左傳所載可見, 蓋不特天王狩河陽一事而已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44:48 問: “晉文‘譎而不正’, 諸家多把召王爲晉文之譎. 集注謂‘伐衛以致楚師, 而陰謀以取勝’, 這說爲通.” 曰: “晉文擧事, 多是恁地, 不肯就正做去. 呂伯恭博議論此一段甚好, 然其說忒巧. 逐節看來, 卻都是如此. 晉文用兵, 便是戰國孫吳氣習.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44:49 東萊博議中論桓文正譎甚詳, 然說亦有過處. 又曰: “桓公雖譎, 卻是直拔行將去, 其譎易知. 如晉文, 都是藏頭沒尾, 也是蹺踦.” 驤(60·65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路曰桓公殺公子糾章
  •  44:50 周衰, 王道不振, 管仲乃能“九合諸侯, 不以兵車”, 功被當時, 澤流後世, 誰得如他之仁! “如其仁”, 夫子許其有仁之事功也. 砥(61때).
  •  44:51 江彝叟問: “管仲, ‘如其仁’, 顔漕說作管仲之仁如召忽, 是否?” 曰: “聖人於上面, 豈曾許召忽仁來. 聖人分明直許管仲云: ‘九合諸侯, 不以兵車, 管仲之力也. 如其仁! ’‘如其仁’者, 誰得似他這仁!” 又云: “公且仔細看他是許管仲, 不是許管仲? 聖人上面旣說得管仲如此大了, 後面卻如何只恁地小結殺得? 且如公做文字, 上面說幾句重了, 下面如何恁地輕去得?” 江兄又問: “顔漕之意, 以召忽之死爲仁, 而管仲似之.” 曰: “聖人於上面已自說‘自經於溝瀆’一項, 已結之矣, 豈得更如此?” 先生因說: “揚雄言: ‘爰變丹靑, 如其智! ’這句便是不許他底說話. 且如易中所謂‘又誰咎也’, 自有三箇, 而其義則有兩樣: 如‘不節之嗟’與‘自我致寇’言之, 則謂咎皆由己, 不可咎諸人. 如‘出門同人’言之, 則謂人誰有咎之者矣. 以此見古人立言, 有用字雖同而其義則不同.” 卓(미상). 賀孫疑同聞別出.
  •  44:52 江問: “‘如其仁’, 或說如召忽之仁.” 曰: “公且道此是許管仲, 是不許管仲? 看上面如此說, 如何喚做不許他. 上面說得如此大了, 下面豈是輕輕說過. 舊見人做時文, 多做似仁說, 看上文是不如此. 公且道自做數句文字, 上面意如此, 下面意合如何? 聖人當時擧他許多功, 故云誰如得他底仁! 終不成便與許顔子底意相似. 管仲莫說要他‘三月不違仁’, 若要他三日, 也不會如此. 若子貢冉求諸人, 豈不强得管仲!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44:53 亞夫問: “管仲之心旣已不仁, 何以有仁者之功?” 曰: “如漢高祖唐太宗, 未可謂之仁人. 然自周室之衰, 更春秋戰國以至暴秦, 其禍極矣! 高祖一旦出來平定天下, 至文景時幾致刑措. 自東漢以下, 更六朝五胡以至於隋, 雖曰統一, 然煬帝繼之, 殘虐尤甚, 太宗一旦埽除以致貞觀之治. 此二君者, 豈非是仁者之功耶! 若以其心言之, 本自做不得這箇功業. 然謂之非仁者之功, 可乎? 管仲之功, 亦猶是也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4:54 才仲問: “南軒解子路子貢問管仲, 疑其‘未仁’, ‘非仁’, 故擧其功以告之. 若二子問‘管仲仁乎’, 則所以告之者異. 此說如何?” 先生良久曰: “此說卻當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 44:55 問: “集注說: ‘子路疑管仲忘君事讎, 忍心害理, 不得爲仁. ’此忍心之‘忍’, 是殘忍之‘忍’否? 方天理流行時, 遽遏絶之使不得行, 便是忍心害理矣.” 曰: “傷其惻隱之心, 便是忍心, 如所謂‘無求生以害仁’, 害仁便是忍心也. 故謝子說‘三仁’云: ‘三子之行, 同出於至誠惻怛之意. ’此說甚好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貢曰管仲非仁章
  •  44:56 安卿問: “伊川言: ‘仲始與之同謀, 遂與之同死, 可也. 知輔之爭爲不義, 將自免以圖後功, 亦可也. ’竊謂天下無兩可之理, 一是則一非, 如兩可之說, 恐亦失之寬否?” 曰: “雖無兩可, 然前說亦是可. 但自免以圖後功, 則可之大者.” 淳曰: “孟子‘可以死, 可以無死’, 是始者見其可以死, 後細思之, 又見其可以無死, 則前之可者爲不可矣.” 曰: “卽是此意.” 安卿又問: “集注謂: ‘王魏先有罪而後有功, 不可以相揜. ’只是論其罪則不須論其功, 論其功則不須論其罪否?” 曰: “是.” 堯卿問: “管仲功可揜過否?” 曰: “他義不當死.” 久之, 又曰: “這般處也說得不分曉. 大抵後十篇不似前十篇. 如‘子路問成人’處, 說得也粗.” 安卿云: “只是臧武仲之知等, 皆不是十分底事.” 曰: “是.” 義剛(64이후). 淳錄同.
  •  44:57 問: “集解云: ‘管仲有功而無罪, 故聖人獨稱其功. 王魏先有罪而後有功, 則不以相掩可也. ’其視程子說, 固平實矣. 然人之大節已失, 其餘莫不足觀否?” 曰: “雖是大節已失, 畢竟他若有功時, 只得道他是有功, 始得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44:58 管仲不死子糾, 聖人無說, 見得不當死. 後又有功可稱, 不是後功可以償前不死之罪也. 伊川有此意, 亦恐看得不曾仔細. 魏鄭公則是前仕建成矣, 不當更仕太宗, 後卻有功. 溫公論嵇紹王裒, 謂紹後有死節之功, 須還前不是. 後旣策名委質, 只得死也, 不可以後功掩前過. 王魏二公謂功可以補過, 猶可. 管仲則前無過而後有功也. 楊.
  •  44:59 “管仲, 孔子自有說他過處, 自有說他功處, 過不能以揜功. 如唐之王魏亦然.” 或問: “設有弑父弑君不可贖之罪, 雖有功, 亦在所不說矣.” 曰: “如此, 則無可言者.” 文蔚(59이후).
  •  44:60 問: “聖人分明是大管仲之功, 而孟子硬以爲卑, 如何?” 曰: “孟子是不肯做他底, 是見他做得那規模來低.” 因云: “若仲輔其君, 使佐周室以令天下, 俾諸侯朝聘貢賦皆歸於王室, 而盡正名分, 致周之命令復行於天下, 己乃退就藩臣之列, 如此乃是. 今仲糾合諸侯, 雖也是尊王室, 然朝聘貢賦皆是歸己, 而命令皆由己出. 我要如此便如此, 初不稟命於天子. 不過只是要自成霸業而已, 便是不是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陳成子弑簡公章
  •  44:61 問“陳成子弑簡公”一章. 曰: “哀公若委之孔子, 孔子須有計畫以處之, 必不空言而但已也. 謂須有後手. 意孔子, 若哀公委之以權, 必有道理以制三子, 但有些罅縫, 事便可成.” <謂擧國不從, 而三子內一箇動, 便得.> 又問: “程子云: ‘左氏記孔子之言曰: “陳恒弑其君, 民之不與者半. 以魯之衆, 加齊之半, 可克也.” 此非孔子之言. 誠若此言, 是以力不以義也.’” 曰: “聖人擧事, 也不會只理會義理, 都不問些利害, 事也須是可行方得. 但云‘以魯之衆, 加齊之半’, 須是先得魯之衆, 方可用齊之半. 蓋齊之半雖未必難動, 而魯之衆卻未便得他從. 然此事聖人亦必曾入思慮, 但卻不專主此也.” 燾(70때).
  •  44:62 問: “‘陳成子弑簡公’章云: ‘三子有無君之心, 夫子所以警之.’” 曰: “須先看得聖人本意. 夫子初告時, 眞箇是欲討成子, 未有此意. 後人自流泝源, 知聖人之言可以警三子無君之心, 非是聖人托討成子以警三子. 聖人心術, 不如此枉曲.” 雉(미상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路問事君章
  •  44:63 亞夫問“勿欺也, 而犯之”. 曰: “犯, 只是‘有犯無隱’之‘犯’. 如‘三諫不聽’之類, 諫便是犯也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4:64 徐問: “‘勿欺也, 而犯之. ’子路豈欺君者? 莫只是他勇, 便解恁地否?” 曰: “是恁地. 子路性勇, 凡言於人君, 要他聽, 或至於說得太過, 則近乎欺. 如唐人諫敬宗遊驪山, 謂驪山不可行, 若行必有大禍. 夫驪山固是不可行, 然以爲有大禍, 則近於欺矣. 要之, 其實雖不失爲愛君, 而其言則欺矣.”
  •  44:65 問: “如何是欺?” 曰: “有意瞞人, 便是欺.” 曰: “看得子路不是瞞人底人.” 曰: “‘無臣而爲有臣’, 乃欺也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君子上達章
  •  44:66 “君子上達”, 一日長進似一日; “小人下達”, 一日沈淪似一日.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44:67 問: “注云: ‘君子循天理, 故日進乎高明; 小人徇人欲, 故日究乎汚下. ’‘究’字之義如何?” 曰: “究者, 究竟之義, 言究竟至於極也. 此段本橫渠呂與叔之言, 將來湊說, 語意方備. 小人徇人欲, 只管被它墜下去, 只見沈了, 如人墜水相似.” 因又言究竟之義: “今人多是如此. 初間只是差些子, 少間究竟將去, 越見差得多. 如說道理亦是如此. 初間錯些子, 少間只管去救, 救來救去, 越弄得大. 無不如此. 如人相訟, 初間本是至沒緊要底事, 喫不過, 胡亂去下一紙狀. 少間公吏追呼, 出入搔擾, 末梢計其所費, 或數十倍於所爭之多. 今人做錯一件事, 說錯一句話, 不肯當下覺悟便改, 卻只管去救其失, 少間救得過失越大. 無不是如此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44:68 問“君子上達, 小人下達”. 曰: “伊川之說爲至, 其次則呂氏得之. 達, 只是透向上去. 君子只管進向上, 小人只管向下. 橫渠說亦是. 尹氏之所謂達, 卻只是說得‘君子喩於義’之意, 卻只是喩曉之義. 楊氏之說舜跖, 卻是伊川之意. 謝氏之說大段遠了, 不干事. 范氏之說, 初是喩於義利, 次是達於上下, 其末愈上愈下, 卻有伊川之意. 大抵范氏說多如此, 其人最好編類文字, 觀書多匆遽, 不仔細. 好學而首章, 說得亂董董地, 覺得他理會這物事不下. 大抵范氏爲人宏博純粹, 卻不會硏窮透徹. 如唐鑑, 只是大體好, 不甚精密; 議論之間, 多有說那人不盡. 如孫之翰唐論雖淺, 到理會一事, 直窮到底, 敎他更無轉側處.” 㽦(59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古之學者爲己章
  •  44:69 立之問“古之學者爲己, 今之學者爲人”. 曰: “此只是初間用心分毫之差耳. 所謂‘上達·下達’者, 亦只是自此分耳. 下達者只因這分毫有差, 便一日昏蔽似一日. 如人入爛泥中行相似, 只見一步深似一步, 便渾身陷沒, 不能得出也. 君子之學旣無所差, 則工夫日進, 日見高明, 便一日高似一日也.” 因言秦檜之事云云: “其所以與張魏公有隙之由, 乃因魏公不薦他作宰相, 而薦趙丞相. 故後面生許多怨惡, 蓋皆始於此耳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4:70 問: “伊川云: ‘爲己, 欲得之於己也; 爲人, 欲見知於人也. ’後又云: ‘“古之學者爲己”, 其終至於成物; “今之學者爲人”, 其終至於喪己. ’兩說不同, 何也?” 曰: “此兩段意思自別, 前段是低底爲人, 後段是好底爲人. 前爲人, 只是欲見知於人而已. 後爲人, 卻是眞箇要爲人. 然不曾先去自家身己上做得工夫, 非唯是爲那人不得, 末後和己也喪了!” 雉(미상).
  • ∞∞∞∞ 蘧伯玉使人於孔子章
  •  44:71 問: “莊子說: ‘蘧伯玉行年五十, 而知四十九年之非. ’此句固好. 又云: ‘行年六十而六十化. ’化是如何?” 曰: “謂舊事都消忘了.” 又曰: “此句亦說得不切實. 伯玉卻是箇向裏做工夫人, 莊子之說, 自有過當處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44:72 李公晦問“行年六十而六十化”. 曰: “只是消融了, 無固滯.” 蓋卿(65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君子恥其言過其行章
  •  44:73 “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.” 過, 猶“行過恭, 喪過哀”之“過”, 謂力行也. 潘叔恭. 端蒙(50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貢方人章
  •  44:74 “賜也賢乎哉! 夫我則不暇.” 學者須思量不暇箇甚麽, 須於自己體察方可見. 友仁(69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不逆詐章
  •  44:75 問“不逆詐”章. 曰: “雖是‘不逆詐, 不億不信’, 然也須要你能先覺方是賢. 蓋逆詐, 億不信, 是才見那人便逆度之. 先覺, 卻是他詐與不信底情態已露見了, 自家這裏便要先覺. 若是在自家面前詐與不信, 卻都不覺時, 自家卻在這裏做什麽, 理會甚事? 便是昏昧呆底相似. 此章固是要人不得先去逆度, 亦是要人自著些精采看, 方得.” 又問楊氏“誠則明矣”之說. 曰: “此說大了, 與本文不相干. 如待誠而後明, 其爲覺也後矣. 蓋此章人於日用間便要如此.” 燾(70때).
  •  44:76 或問: “‘不逆詐, 不億不信’, 如何又以先覺爲賢?” 曰: “聰明底人, 便自覺得. 如目動言肆, 便見得是將誘我. 燕王告霍光反, 漢昭帝便知得霍光不反. 燕在遠, 如何知得? 便是它聰明見得, 豈非賢乎! 若當時便將霍光殺了, 安得爲賢!” 銖(67이후).
  •  44:77 才仲問: “南軒解‘不逆詐’一段, 引孔注: ‘先覺人情者, 是能爲賢乎! ’此說如何?” 曰: “不然. 人有詐·不信, 吾之明足以知之, 是之謂‘先覺’. 彼未必詐, 而逆以詐待之; 彼未必不信, 而先億度其不信, 此則不可. 周子曰: ‘明則不疑. ’凡事之多疑, 皆生於不明. 如以察爲明, 皆至暗也, 唐高宗之流是也. 如放齊稱‘胤子朱啓明’, 而堯知其嚚, 堯之明是以知之, 是先覺也. 凡‘抑’字, 皆是挑轉言語. 舊見南軒用‘抑’字, 多未安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微生畝謂孔子章
  •  44:78 微生畝蓋晨門之徒. 當時多有此般人, 如棘子成亦此類. 淳(61·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驥不稱其力章
  •  44:79 問: “‘驥不稱其力’一章, 謂‘有德者必有才, 有才者不必有德’. 後世分才德爲二者, 恐失之.” 曰: “世固有有才而無德者, 亦有有德而短於才者, 夫子亦自以德與力分言矣.” 必大(59-6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以德報怨章
  •  44:80 亞夫問“以德報怨”章. 曰: “‘以德報怨’, 不是不好, 但上面更無一件可以報德. 譬如人以千金與我, 我以千金酬之, 便是當然. 或有人盜我千金, 而吾亦以千金與之, 卻是何理! 視與千金者更無輕重, 斷然是行不得也!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4:81 “以直報怨”, 則無怨矣. “以德報怨”, 亦是私. 璘(62때).
  •  44:82 問“以直報怨, 以德報德”. 曰: “聖人答得極好. ‘以德報怨’, 怨乃過德. 以怨報德, 豈是人情? ‘以直報怨’, 則於彼合爲則爲, 是無怨也, 與孟子‘三反’及‘不校’同. 禮記云: ‘以德報怨, 寬身之仁也. ’言如此亦是寬身, 終不是中道.” 可學問: “禮記注改‘仁’作‘人’.” 曰: “亦不必改.” 通老問: “在官遇故舊, 有公事, 如何?” 曰: “亦權其輕重, 只看此心. 其事小, 亦可周旋; 若事大, 只且依公.” 某問: “蘇章夜與故人飮, 明日按之, 此莫太不是?” 曰: “此是甚人? 只是以故人爲貨! 如往時秦檜當國, 一日招胡明仲飮極歡; 歸則章疏下, 又送路費甚厚, 殷勤手簡. 秦檜有數事, 往日親聞之胡侍郎及籍溪先生: ‘太上在河北爲虜騎所逐, 禱於崔府君廟, 歸而立其祠於郊壇之旁. ’檜一日奏事, 因奏: ‘北使將來, 若見此祠而問, 將何以對?’ 遽命移於湖上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 44:83 問“以德報德, 以直報怨”. 曰: “‘以德報德’, 蓋它有德於我, 自是著饒潤它些子. 所謂公法行於上, 私義伸於下也. ‘以直報怨’, 當賞則賞之, 當罰則罰之, 當生則生之, 當死則死之, 怨無與焉. 不說自家與它有怨, 便增損於其間.” 問: “如此, 所以‘怨有不讎, 德無不報’.” 曰: “然.” 又云: “‘以德報怨’, 是著意要饒他. 如呂晦叔爲賈昌朝無禮, 捕其家人坐獄. 後呂爲相, 適値朝廷治賈事, 呂乃乞寬賈之罪, ‘恐渠以爲臣與有私怨’. 後賈竟以此得減其罪. 此‘以德報怨’也. 然不濟事, 於大義都背了. 蓋賞罰出於朝廷之公, 豈可以己意行乎其間?” 又問: “‘以德報怨, 寬身之仁也; 以怨報怨, 刑戮之民也. ’此有病否?” 曰: “此也似說得好. ‘以德報怨’, 自家能饒人, 則免得人只管求怨自家, 故曰‘寬身之仁也’. 如‘以怨報怨’, 則日日相搥鬥打, 幾時是了? 故曰‘刑戮之民也’.” 燾(70때).
  •  44:84 問: “‘以德報怨’章, 注謂‘旨意曲折反覆, 微妙無窮’, 何也?” 曰: “‘以德報怨’本老氏語. ‘以德報怨’, 於怨者厚矣, 而無物可以報德, 則於德者不亦薄乎! 呂申公爲相, 曾與賈種民有怨, 卻與之郡職, 可謂‘以德報怨’, 厚於此人矣, 然那裏人多少被其害! 賈素無行, 元豐中在大理爲蔡確鷹犬, 申公亦被誣構. 及公爲相, 而賈得罪, 公復爲請知通利軍. ‘以直報怨’則不然, 如此人舊與吾有怨, 今果賢邪, 則引之薦之; 果不肖邪, 則棄之絶之, 是蓋未嘗有怨矣. 老氏之言死定了. 孔子之言意思活, 移來移去都得. 設若不肖者後能改而賢, 則吾又引薦之矣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莫我知也夫章
  •  44:85 問: “孔子告子貢曰‘莫我知也夫’一段, 子貢又不曾問, 夫子告之, 必有深意. 莫是警子貢否?” 曰: “論語中自有如此等處, 如告子路‘知德者鮮’, 告曾子‘一以貫之’, 皆是一類. 此是大節目, 要當自得. 這卻是箇有思量底事, 要在不思量處得.” 文蔚(59이후).
  •  44:86 問“莫我知也夫”. 曰: “夫子忽然說這一句做甚? 必有箇著落處. 當時不特門人知孔子是聖人, 其它亦有知之者, 但其知處不及門人知得較親切. 然孔子當是時說這話, 他人亦莫知著落. 惟是子貢便知得這話必有意思在, 於是問說: ‘是人皆知夫子是聖人, 何爲說道莫之知?’ 夫子於是說出三句, 大抵都是退後底說話, 這箇不喚不響. 在這裏但說是‘不怨天’, 於天無所怨; ‘不尤人’, 於人無所忤. ‘下學而上達’, 自在這裏做, 自理會得. 如水無石, 如木無風, 貼貼地在這裏, 人亦無緣知得. 而今人所以知於人者, 都是兩邊作得來張眉弩眼, 大驚小怪. ‘知我者其天乎’! 便是人不及知, 但有天知而已, 以其與天相合也. 此與對葉公之語略相似, 都是放退一步說. 大槪聖人說話平易. 若孟子, 便早自不同.” 蘷孫(68이후). <義剛錄云: “子曰: ‘莫我知也夫! ’當時不惟門人知夫子, 別人也知道是聖人. 今夫子卻恁地說, 是如何? 如子貢之聰明, 想見也大故知聖人. 但尙有知未盡處, 故如此說. 子貢曰: ‘何爲其莫知子也?’ 子貢說是他不爲不知夫子, 所以怪而問之. 夫子便說下面三句. 這三句, 便似葉公問孔子於子路處樣, 皆是退後一步說. ‘不怨天’, 是於天無所逆; ‘不尤人’, 是於人無所違忤. ‘下學’, 是只恁地去做; ‘上達’, 是做後自理會得. 這箇不響不喚, 如水之無石, 木之無風, 只帖帖地在這裏, 宜其人不能知. 若似其他人撑眉弩眼, 恁地叫喚去做, 時人卻便知. 但聖人卻不恁地, 只是就平易去做. 只這平易, 便是人不能及處. 便如‘發憤忘食, 樂以忘憂’, 看著只是恁地平說, 但是人自不可及. 人旣不能知, 則只有天知. 所以只有天知者, 是道理與天相似也.”>
  •  44:87 問: “‘不怨天, 不尤人. ’此二句, 體之於身, 覺見‘不尤人’易, ‘不怨天’難. 何以能‘不怨天’?” 曰: “此是就二句上生出意. 看了且未論恁地, 且先看孔子此段本意, 理會得本意便了. 此段最難看. 若須要解如何是‘不怨天’, 如何是‘不尤人’, 如何是‘下學’, 如何是‘上達’, 便粘滯了. 天又無心無腸, 如何知得. 孔子須是看得脫灑, 始得. 此段只渾淪一意. <㝢錄云: “此段語意自是零亂星散, 難捉摸, 只渾淪一意.”> 蓋孔子當初歎無有知我者, 子貢因問: ‘何爲莫知子?’ 夫子所答辭只是解‘何爲莫知子’一句. 大凡不得乎天, 則怨天; 不得乎人, 則尤人. 我不得乎天, 亦不怨天; 不得乎人, 亦不尤人, 與世都不相干涉. 方其下學人事之卑, 與衆人所共, <㝢錄云: “畢竟是尋常事, 人所能共.”> 又無奇特聳動人處. 及其上達天理之妙, 忽然上達去, 人又捉摸不著, 如何能知得我. 知我者畢竟只是天理與我黙契耳. 以此見孔子渾是天理.” <伯羽錄云: “所謂下學人事者, 又不異常人, 而無所得知, 至上達天理處, 而人又不能知. 以此兩頭蹉過了, 故人終不知, 獨有箇天理與聖人相契耳. 彼天畢竟知之.”> 久之, 又曰: “聖人直是如此瀟灑, 正如久病得汗, 引箭在手, 忽然破的也. 又曰: “孔子當初說這般話與子貢時, 必是子貢有堪語這道理模樣. 然孔子說了, 子貢又無以承之, 畢竟也未曉得. <㝢錄云: “問: ‘集注言: “惜乎子貢猶有所未達也.” 若子貢能達之, 如何?’ 曰: ‘他若達之, 必須有說, 惜乎見夫子如此說, 便自住了. 聖門自顔曾以下, 惟子貢儘曉得聖人, 多是將這般話與子貢說. 他若未曉, 聖人豈肯說與, 但他只知得箇頭耳.’”> 若曉得, 亦必有語. 如‘予欲無言’, ‘予一以貫之’, 也只如此住了. 如曾子聞‘一貫’語, 便曰‘唯’. 是他曉得.” 童問: <㝢錄作“㝢問”. 伯羽錄作“仲思問”.> “子貢後來聞性與天道, 如何?” 曰: “亦只是方聞得, 畢竟也未見得透徹.” 又曰: “‘不怨天, 不尤人, 下學而上達’這三句, 與‘發憤忘食, 樂以忘憂, 不知老之將至’三句, 以爲夫子自譽, 則又似自貶; 以爲自貶, 則又似自譽.” 淳(61·70때). 㝢錄·伯羽錄少異. 饒錄殊略.
  •  44:88 問: “‘不怨天, 不尤人, 下學而上達, 知我者其天乎! ’知, 恐是與天契合, 不是眞有箇知覺否?” 先生曰: “又似知覺, 又不似知覺, 這裏也難說. ‘不怨天, 不尤人’, 聖人都不與己相干. 聖人只是理會下學, 而自然上達. 下學是立脚只在這裏, 上達是見識自然超詣. 到得後來, 上達便只是這下學, 元不相離. 下學者, 下學此事; 上達者, 上達此理.” 問: “聖人亦有下學, 如何?” 曰: “聖人雖是生知, 亦何嘗不學. 如‘入太廟, 每事問’, ‘吾十有五而志于學’, 便是學也.” 銖(67이후).
  •  44:89 “下學而上達”, 每學必自下學去. 泳(66때).
  •  44:90 未到上達, 只有下學. 芝(63때).
  •  44:91 下學·上達, 雖是二事, 只是一理. 若下學得透, 上達便在這裏.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44:92 下學者, 事也; 上達者, 理也. 理只在事中. 若眞能盡得下學之事, 則上達之理便在此.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44:93 下學只是事, 上達便是理. 下學·上達, 只要於事物上見理, 使邪正是非各有其辨. 若非仔細省察, 則所謂理者, 何從而見之. 謨(50이후).
  •  44:94 下學是低心下意做. 到那做得超越, 便是上達. 佐(65때).
  •  44:95 道理都在我時, 是上達. 譬如寫字, 初習時是下學, 及寫得熟, 一點一畫都合法度, 是上達. 明作(63이후).
  •  44:96 問“下學而上達”. 曰: “學之至, 卽能上達, 但看著力不著力. 十五而志乎學, 下學也; 能立, 則是上達矣. 又自立而學, 能不惑, 則上達矣. 層層級級達將去, 自然日進乎高明.” 洽(58·64때).
  •  44:97 問: “‘下學上達’, 聖人恐不自下學中來.” 曰: “不要說高了聖人. 高了, 學者如何企及? 越說得聖人低, 越有意思.” 季札(47·66때).
  •  44:98 蔡問: “有一節之上達, 有全體之上達.” 曰: “不是全體. 只是這一件理會得透, 那一件又理會得透, 積累多, 便會貫通. 不是別有一箇大底上達, 又不是下學中便有上達. 須是下學, 方能上達. 今之學者於下學便要求玄妙, 則不可. ‘灑掃應對, 從此可到形而上, 未便是形而上’, 謝氏說過了.” 鄭曰: “今之學者, 多說文章中有性天道. 南軒亦如此說.” 曰: “他太聰敏, 便說過了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 44:99 須是下學, 方能上達. 然人亦有下學而不能上達者, 只緣下學得不是當. 若下學得是當, 未有不能上達. 釋氏只說上達, 更不理會下學. 然不理會下學, 如何上達!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44:100 問“不怨天”一段. 曰: “如此, 故天知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 44:101 問: “‘知我者其天乎! ’只是孔子自知否?” 曰: “固然. 只是這一箇道理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44:102 問“莫我知也夫”一節. 曰: “此語乃是提撕子貢. ‘不怨天, 不尤人, 下學’處, 聖人無異於衆人; 到那‘上達’處不同, 所以衆人卻莫能知得, 惟是天知.” 又曰: “中庸: ‘苟不固聰明聖知達天德者, 其孰能知之! ’古注云: ‘惟聖人能知聖人. ’此語自好. 所謂天知者, 但只是他理一般而已. 樂天, 便是‘不怨天’; 安土, 便是‘不尤人’. 人事·天理間, 便是那下學·上達底.” 植(64때).
  •  44:103 先生顧義剛云: “公前日看‘知我者, 其天乎’, 說得也未分曉. 這箇只管去思量不得, 須時復把起來看. 若不曉, 又且放下. 只管恁地, 久後自解曉得. 這須是自曉, 也十分著說不得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44:104 問: “‘莫我知也夫’與‘予欲無言’二段, 子貢皆不能復問, 想是不曉聖人之意.” 曰: “非是不曉聖人語意, 只是無黙契合處. 不曾有黙地省悟, 觸動他那意思處. 若有所黙契, 須發露出來, 不但已也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44:105 問: “‘方其爲學, 雖上智不容於不下; 及其爲達, 雖下愚不容於不上. ’此與‘上智下愚不移’, 不相梗否?” 曰: “不干那事. 若恁地比並理會, 將間都沒理會了. 且看此處本意. 方其學時, 雖聖人亦須下學. 如孔子問禮, 問官名, 未識須問, 問了也須記. 及到達處, 雖下愚也會達, 便不愚了. 某以學者多不肯下學, 故下此語.” 問: “何謂達?” 曰: “只是下學了, 意思見識, 便透過上面去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 44:106 問: “明道言: ‘“下學而上達”, 意在言表.’” 曰: “‘意在言表’, 如下學只是下學, 如何便會上達? 自是言語形容不得. 下學·上達雖是兩件理, 會得透徹冢合, 只一件. 下學是事, 上達是理. 理在事中, 事不在理外. 一物之中, 皆具一理. 就那物中見得箇理, 便是上達, 如‘大而化之之謂聖, 聖而不可知之之謂神’. 然亦不離乎人倫日用之中, 但恐人不能盡所謂學耳. 果能學, 安有不能上達者!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44:107 “程子曰‘“下學上達”, 意在言表’, 何也?” 曰: “因其言以知其意, 便是‘下學上達’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 44:108 問: “‘意在言表’是如何?” 曰: “此亦無可說. 說那‘下學上達’, 便是‘意在言表’了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公伯寮愬子路章
  •  44:109 問“公伯寮其如命何”. 曰: “這‘命’字, 猶人君命人以官職, 是敎你做這事. 天之命人, 亦是敎你去做這箇, 但做裏面自有等差.” 燾(70때).
  •  44:110 聖人不自言命. 凡言命者, 皆爲衆人言也. “道之將行也與? 命也.” 爲公伯寮愬子路言也. “天生德於予”, 亦是門人促之使行, 謂可以速矣, 故有是說. “不知命無以爲君子”, 亦是對衆人言. 燾(70때).
  •  44:111 問: “呂氏曰: ‘道出乎天, 非聖人不興, 無聖人, 則廢而已. 故孔子以道之廢興付之命, 以文之得喪任諸己.’” 曰: “道, 只是有廢興, 卻喪不得. 文, 如三代禮樂制度, 若喪, 便掃地.” 㽦(59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賢者辟世章
  •  44:112 問“賢者辟世”一章. 曰: “凡古之隱者, 非可以一律看. 有可以其時之所遇而觀之者, 有可以其才德之高下而觀之者. 若長沮桀溺之徒, 似有長往而不返之意. 然設使天下有道而出, 計亦無甚施設, 只是獨善其身, 如老莊之徒而已. 大抵天下有道而見, 不必待其十分太平, 然後出來; 天下無道而隱, 亦不必待其十分大亂, 然後隱去. 天下有道, 譬如天之將曉, 雖未甚明, 然自此只向明去, 不可不出爲之用. 天下無道, 譬如天之將夜, 雖未甚暗, 然自此只向暗去, 知其後來必不可支持, 故亦須見幾而作, 可也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4:113 “‘賢者辟世’, 浩然長往而不來, 擧世棄之而不顧, 所謂‘遯世不見知而不悔’者也.” 問: “沮溺荷蓧之徒, 可以當此否?” 曰: “可以當之.” 或云: “集注以太公伊尹之徒當之, 恐非沮溺之徒可比也.” 曰: “也可以當, 只是沮溺之徒偏耳. 伊呂平正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路宿於石門章
  •  44:114 問: “‘石門’”章, 先生謂聖人‘無不可爲之時’. 且以人君言之, 堯之所以處丹朱而禪舜, 舜之處頑父·嚚母·傲弟之間, 與其所以處商均而禪禹; 以人臣言之, 伊尹之所以處太甲, 周公之所以處管蔡, 此可見聖人無不可爲之時否?” 曰: “然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擊磬於衛章
  •  44:115 “子擊磬於衛”. 先生云: “如何聞擊磬而知有憂天下之志?” 或對曰: “政如聽琴而知其心在螳螂捕蟬耳.” 久之, 先生曰: “天下固當憂, 聖人不應只管憂. 如‘樂亦在其中’, 亦自有樂時.” 或云: “聖人憂天下, 其心自然如此, 如天地之造化萬物, 而憂不累其心.” 曰: “然則擊磬之時, 其心憂乎, 樂乎?” 對曰: “雖憂而未嘗無樂.” 又有曰: “其憂世之心, 偶然見於擊磬之時.” 先生皆不然之, 曰: “此是一箇大題目, 須細思之.” 拱壽(65때).
  •  44:116 問: “荷蕢聞磬聲, 如何便知夫子之心不忘天下?” 曰: “他那箇人煞高, 如古人於琴聲中知有殺心者耳.” 因說, 泉州醫僧妙智大師後來都不切脈, 只見其人, 便知得他有甚病. 又後來雖不見其人, 只敎人來說, 因其說, 便自知得. 此如‘他心通’相似. 蓋其精誠篤至, 所以能知. 又問: “‘硜硜乎’是指磬聲而言否?” 曰: “大約是如此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44:117 問“子擊磬於衛”一章. 曰: “荷蕢亦是出乎世俗數等底人, 在鄭子産晏平仲之上.” 或問: “如蘧伯玉, 又知學.” 或曰: “蘧伯玉恐未爲知道.” 曰: “謂之知道之全, 亦不可; 謂之全不知道, 亦不可.” 燾(70때).
  •  44:118 或問: “荷蕢沮溺之徒, 賢於世俗之人遠矣! 不知比蘧伯玉如何?” 曰: “荷蕢之徒, 高於子産晏平仲輩, 而不及伯玉, 蓋伯玉知爲學者也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上好禮章
  •  44:119 “禮達而分定”. 達, 謂達於下. 廣(65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路問君子章
  •  44:120 陳仲卿問“修己以敬”. 曰: “敬者, 非但是外面恭敬而已, 須是要裏面無一毫不直處, 方是所謂‘敬以直內’者是也.” 時擧(64이후). <或錄詳, 別出.>
  •  44:121 陳仲卿問“修己以敬, 修己以安人, 修己以安百姓”. 曰: “須看‘敬以直內’氣象. 敬時內面一齊直, 徹上徹下, 更無些子私曲. 若不敬, 則內面百般計較, 做出來皆是私心. 欲利甲, 必害乙; 利乙, 必害丙, 如何得安!”
  •  44:122 或問: “修己如何能安人?” 曰: “且以一家言之, 一人不修己, 看一家人安不安!” 節(64이후).
  •  44:123 “惟上下一於恭敬”, 這卻是上之人有以感發興起之. “體信”是忠, “達順”是恕. “體信”是無一毫之僞, “達順”是發而皆中節, 無一物不得其所. “聰明睿智皆由此出”, 這是自誠而明. 礪(70때). <賀孫錄云: “是自誠而明意思. ‘體信’是眞實無妄, ‘達順’是使萬物各得其所.”> <集注.>
  •  44:124 因問“上下一於恭敬”. <上之人·下之人也. “同寅協恭”出①.> “聖人之敬熏天炙地, 不是獨修於九重, 而天下之人侮慢自若也, 如漢廣之化可見.” 方(41때).
  •  44:125 問“體信達順”. 曰: “‘體信’, 是實體此道於身; ‘達順’, 是發而中節, 推之天下而無所不通也.” 燾(70때).
  •  44:126 問: “‘體信’是體其理之實, ‘達順’是行其理之宜否?” 曰: “如‘忠·恕’二字之義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44:127 問“體信達順”. 曰: “信, 只是實理; 順, 只是和氣. ‘體信’是致中底意思, ‘達順’是致和底意思. <燾錄云: “‘體信達順’, 如‘致中和’之謂.”> 此是禮記中語言, 能恭敬則能‘體信達順’. ‘聰明睿智由此出’者, 言能恭敬, 自然心便開明.” 銖(67이후).
  •  44:128 問: “如何是‘體信達順’?” 曰: “‘體信’只盡這至誠道理, 順卽自此發出, 所謂‘和者天下之達道’. ‘體信達順’卽是‘主忠行恕’.” 問: “‘聰明睿智皆由是出’, 是由恭敬出否?” 曰: “是心常恭敬, 則常光明.” 先生又贊言: “‘修己以敬’一句, 須是如此. 這處差, 便見顚倒錯亂. 詩稱成湯‘聖敬日躋’. 聖人所以爲聖人, 皆由這處來. 這處做得工夫, 直是有功.” 㝢(61이후). <道夫錄略.>
  •  44:129 亞夫問: “程先生說‘修己以敬’, 因及‘聰明睿知皆由此出’, 不知如何.” 曰: “且看敬則如何不會聰明! 敬則自是聰明. 人之所以不聰不明, 止緣身心惰慢, 便昏塞了. 敬則虛靜, 自然通達.” 賀孫因問: “周子云‘靜虛則明, 明則通’, 是此意否?” 曰: “意亦相似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44:130 “體信”是體這誠信, “達順”是通行順道. “聰明睿智皆由是出”者, 皆由敬出. “以此事天饗帝”, “此”, 卽敬也. 植(64때).
  •  44:131 程子曰君子“修己以安百姓”, “篤恭而天下平”, 至“以此事天享帝”, 此語上下不難曉. 惟中間忽云“聰明睿智皆由此出”, 則非容易道得, 是他曾因此出些聰明睿智來. 蘷孫(68이후).
  •  44:132 楊至之問: “如何程氏說到‘事天享帝’了, 方說‘聰明睿智皆由此出’?” 曰: “如此問, 乃見公全然不用工夫. ‘聰明睿智’如何不由敬出! 且以一國之君看之: 此心纔不專靜, 則姦聲佞辭雜進而不察, 何以爲聰? 亂色諛說之容交蔽而莫辨, 何以爲明? 睿知皆出於心. 心旣無主, 則應事接物之間, 其何以思慮而得其宜? 所以此心常要肅然虛明, 然後物不能蔽.” 又云: “‘敬’字, 不可只把做一箇‘敬’字說過, 須於日用間體認是如何. 此心常卓然公正, 無有私意, 便是敬; 有些子計較, 有些子放慢意思, 便是不敬. 故曰‘敬以直內’, 要得無些子偏邪.” 又與文振說: “平日須提掇精神, 莫令頹塌放倒, 方可看得義理分明. 看公多恁地困漫漫地, ‘則不敬莫大乎是’!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原壤夷俟章
  •  44:133 原壤無禮法. 淳于髡是箇天魔外道, 本非學於孔孟之門者, 陸子靜如何將來作學者並說得!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44:134 問: “原壤登木而歌, 夫子爲弗聞也者, 而過之, 待之自好. 及其夷俟, 則以杖叩脛, 近於太過.” 曰: “這裏說得卻差. 如原壤之歌, 乃是大惡, 若要理會, 不可但已, 且只得休. 至於夷俟之時, 不可敎誨, 故直責之, 復叩其脛, 自當如此. 若如正淳之說, 則是不要管他, 卻非朋友之道矣.”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闕黨童子將命章
  •  44:135 “欲速成者”, 是越去許多節次, 要到至處, 無是理也. 方(41때)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