주자어류/권43 논어25 論語二十五

朱子語類卷第四十三

  •   論語二十五
  • ∞∞∞∞子路篇
  • ∞∞∞∞ 子路問政章
  •  43:1 問: “‘先之, 勞之’, ‘勞’字旣有兩音, 有兩說否?” 曰: “勞之以身, 勤之以事, 亦須是自家喫些辛苦, 方能令得他. 詩所謂‘星言夙駕, 說于桑田’. 古人戴星而出, 戴星而入, 必是自耐勞苦, 方能說得人. 欲民之親其親, 我必先之以孝; 欲民之事其長, 我必先之以弟. 子路請益, 聖人告之‘無倦’. 蓋勞苦亦人之難事, 故以‘無倦’勉之.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43:2 問: “‘勞之’恐是以言語勸勉他?” 曰: “如此說, 不盡得爲政之理. 若以言語勸勉它, 亦不甚要緊, 亦是淺近事. 聖人自不用說, 亦不見得無倦底意. 勞是勤於事, 勤於事時, 便有倦底意, 所以敎它勞. 東坡下‘行’字與‘事’字, 最好.” 或問: “‘愛之能勿勞乎’, 有兩箇勞字?” 曰: “這箇‘勞’, 是使它勞.” 謙之(64때).
  •  43:3 文振問: “注云: ‘凡民之事, 以身先之, 則雖勞不怨. ’如何?” 曰: “凡是以勞苦之事役使人, 自家須一面與它做, 方可率得它. 如勸課農桑等事, 也須是自家不憚勤勞, 親履畎畝, <廣錄作“循行阡陌”.> 與他勾當, 方得.” 賀孫(62이후). <集注.>
  •  43:4 問: “蘇說‘勞’字未甚明.” 曰: “先, 是率他; 勞, 是爲他勤勞.” 銖(67이후).
  •  43:5 問: “‘先之, 勞之’, 諸說孰長?” 曰: “橫渠云. ‘必身爲之倡, 且不愛其勞, 而又益之以不倦. ’此說好.” 又問: “以身爲之倡者果勞乎?” 曰: “非是之謂也. 旣以身爲之倡, 又更不愛其勞, 而終之以無倦, 此是三節事.” 去僞(46때). <集義.>
  • ∞∞∞∞ 仲弓爲季氏宰章
  •  43:6 潘立之問“先有司”. 曰: “凡爲政, 隨其大小, 各自有有司. 須先責他理會, 自家方可要其成. 且如錢穀之事, 其出入盈縮之數, 須是敎它自逐一具來, 自家方可考其虛實之成. 且如今做太守, 人皆以爲不可使吏人批朱. 某看來, 不批不得. 如詞訴反覆, 或經已斷, 或彼處未結絶, 或見在催追, 他埋頭又來下狀; 這若不批出, 自家如何與它判得? 只是要防其弊. 若旣如此後, 或有人詞訴, 或自點檢一兩項, 有批得不實, 卽須痛治, 以防其弊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43:7 問: “程子曰: ‘便見仲弓與聖人用心之大小. 推此義, 一心可以興邦, 一心可以喪邦, 只在公私之間. ’所謂公私者, 豈非仲弓必欲人材皆由己擧, 聖人則使人各得而擧之否?” 曰: “仲弓只是見不到. 纔見不到, 便陷於私. 學者見程子說‘興邦·喪邦’, 說得甚險, 故多疑於此, 然程子亦曰推其義爾.” 必大(59-60때). <集注.>
  •  43:8 問: “程子謂: ‘觀仲弓與聖人, 便見其用心之小大. ’以此知‘樂取諸人以爲善’, 所以爲舜之聖, 而凡事必欲出乎己者, 眞成小人之私矣.” 曰: “於此可見聖賢用心之大小. 仲弓只緣見識未極其開闊, 故如此. 人之心量本自大, 緣私故小. 蔽固之極, 則可以喪邦矣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43:9 問: “‘先有司, 赦小過, 擧賢才’, 各是一事. 蘇氏楊氏乃相須而言之.” 曰: “論語中有一二處, 如‘道千乘之國, 敬事而信, 節用而愛人, 使民以時’, 雖各是一事, 然有相須之理.” 必大(59-60때). <集義.>
  • ∞∞∞∞ 子路曰衛君待子章
  •  43:10 亞夫問“衛君待子爲政”章. 曰: “其初只是一箇‘名不正’, 便事事都做不得. ‘禮樂不興, 刑罰不中’, 便是箇大底‘事不成’.” 問: “‘禮樂不興’, 疑在‘刑罰不中’之後, 今何故卻云禮樂不興而後刑罰不中?” 曰: “禮之所去, 刑之所取. 禮樂旣不興, 則刑罰宜其不中.” 又曰: “禮是有序, 樂是和樂. 旣事不成, 如何得有禮樂耶?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3:11 文振問: “何以謂之‘事不成則禮樂不興’?” 曰: “‘事不成’, 以事言; ‘禮樂不興’, 以理言. 蓋事不成, 則事上都無道理了, 說甚禮樂!” 亞夫問: “此是禮樂之實, 還是禮樂之文?” 曰: “實與文原相離不得. 譬如影便有形, 要離那形說影不得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3:12 “事不成”, 是粗說那事做不成. “禮樂不興”, 是和這理也沒了. 事, 只是說他做出底; 禮樂, 卻是那事底理. 禮樂只是一件物事. 安頓得齊齊整整, 有次序, 便是禮; 無那乖爭底意思, 便是樂. 植(64때).
  •  43:13 或問: “如何是事不成後禮樂便不興? 禮樂不興後卻如何便刑罰不中?” 曰: “大凡事須要節之以禮, 和之以樂. 事若不成, 則禮樂無安頓處. 禮樂不興, 則無序不和. 如此, 則用刑罰者安得不顚倒錯亂? 諸家說各有所長, 可會而觀之.” 去僞(46때).
  •  43:14 楊問: “注謂: ‘言不順, 則無以考實而事不成. ’此句未曉.” 曰: “實, 卽事也.” 又問: “言與事, 似乎不相涉.” 曰: “如何是不相涉? 如一人被火, 急討水來救始得, 卻敎它討火來, 此便是‘言不順’, 如何濟得事. 又如人捉賊, 走東去, 合從東去捉, 卻敎它走從西去, 如何捉得. 皆言不順做事不成. 若就衛論之, 輒, 子也, 蒯聵是父. 今也, 以兵拒父, 是以父爲賊, 多少不順! 其何以爲國, 何以臨民? 事旣不成, 則顚沛乖亂, 禮樂如何會興, 刑罰如何會中? 明道所謂‘一事苟, 其餘皆苟’, 正謂此也.” 又問: “子路之死於衛, 其義如何?” 曰: “子路只見得下一截道理, 不見上一截道理. 孔悝之事, 它知道是‘食焉不避其難’, 卻不知食出公之食爲不義. 東坡嘗論及此.” 問: “如此, 是它當初仕衛便不是?” 曰: “然.” 㝢(61이후). <集注.> 總論.
  •  43:15 問: “衛君欲召孔子爲政, 而孔子欲先正名. 孔子旣爲之臣, 復欲去出公, 亦豈人情?” 曰: “惟孔子而後可.” 問: “靈公旣逐蒯聵, 公子郢辭不立, 衛人立輒以拒蒯聵. 論理, 輒合下便不當立, 不待拒蒯聵而後爲不當立也.” 曰: “固是. 輒旣立, 蒯聵來爭必矣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43:16 “‘必也正名乎’! 孔子若仕衛, 必先正其君臣父子之名. 如蒯聵不當立, 輒亦不當立, 當去輒而別立君以拒蒯聵. 晉趙鞅欲立蒯聵. 聖人出時, 必須大與他剖判一番, 敎它知箇是與不是.” 亞夫問: “論道理, 固是去輒, 使國人自拒蒯聵. 以事情論之, 晉人正主蒯聵, 勢足以壓衛, 聖人如何請于天子, 請于方伯? 天子旣自不奈何, 方伯又是晉自做, 如何得?” 曰: “道理自是合如此了. 聖人出來, 須自能使晉不爲蒯聵.” 賀孫因問: “如請討陳常之事, 也只是據道理, 不論事情.” 曰: “如這一兩件大事, 可惜聖人做不透. 若做得透, 使三綱五常旣壞而復興, 千條萬目自此而更新. 聖人年七八十歲, 拳拳之心, 終做不成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43:17 吳伯英問: “若使夫子爲衛政, 不知果能使出公出從蒯聵否?” 曰: “聖人行事, 只問義之合與不合, 不問其能與不能也. 若使每事只管計較其能與不能, 則豈不惑於常情利害之私乎? 此在學者尤宜用力, 而況聖人乎!” 壯祖(미상).
  •  43:18 問: “夫子得政於衛, 須有所廢立否?” 曰: “亦只是說與他, 令自爲去就, 亦難爲迫逐之.” 必大(59-60때).
  •  43:19 胡文定說輒事, 極看得好. 可學(62때).
  •  43:20 問: “胡氏之說, 只是論孔子爲政正名, 事理合如此. 設若衛君用孔子, 孔子旣爲之臣而爲政, 則此說亦可通否?” 曰: “聖人必不肯北面無父之人. 若輒有意改過遷善, 則孔子須先與斷約, 如此方與他做. 以姚崇猶先以十事與明皇約, 然後爲之相, 而況孔子乎! 若輒不能然, 則孔子決不爲之臣矣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 43:21 問: “胡氏云云. 使孔子得政, 則是出公用之也, 如何做得此等事?” 曰: “據事理言之, 合當如此做耳. 使孔子仕衛, 亦必以此事告之出公. 若其不聽, 則去之耳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43:22 “蒯聵與輒, 若有一人識道理, 各相避就去了. 今蒯聵欲入衛, 輒不動, 則所以處其事者當如何? 後世議者皆以爲當立郢, 不知郢不肯做. 郢之不立, 蓋知其必有紛爭也. 若使夫子爲政, 則必上告天子, 下告方伯, 拔郢而立之, 斯爲得正. 然夫子固不欲與其事也.” 或謂: “春秋書‘晉趙鞅納世子蒯聵于戚’. 稱‘世子’者, 謂其當立.” 曰: “若不如此書, 當如何書之? 說春秋者多穿鑿, 往往類此.”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43:23 叔器問: “子郢不肯立, 也似不是.” 曰: “只立輒時, 只是蒯聵一箇來爭. 若立它時, 則又添一箇來爭, 愈見事多. 人以千乘之國讓之而不肯受, 它畢竟是看得來惹手難做後, 不敢做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樊遲請學稼章
  •  43:24 樊遲學稼, 當時須自有一種說話, 如有爲神農之言許行‘君民並耕’之說之類. 炎(60·65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誦詩三百章
  •  43:25 亞夫問: “‘誦詩三百’, 何以見其必達於政?” 曰: “其中所載可見. 如小夫賤隷閭黨之間, 至鄙俚之事, 君子平日耳目所不曾聞見者, 其情狀皆可因此而知之. 而聖人所以修德於己, 施於事業者, 莫不悉備. 於其間所載之美惡, 讀誦而諷詠之, 如是而爲善, 如是而爲惡; 吾之所以自修於身者, 如是是合做底事, 如是是不合做底事. 待得施以治人, 如是而當賞, 如是而當罰, 莫不備見, 如何於政不達. 若讀詩而不達於政, 則是不曾讀也.” 又問: “如何使於四方必能專對?” 曰: “於詩有得, 必是於應對言語之間, 委曲和平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謂衛公子荊章
  •  43:26 問: “‘公子荊善居室’, 也無甚高處, 聖人稱善, 何也?” 曰: “公子荊所爲正合道理恰好處. 常人爲屋室, 不是極其華麗, 則牆崩壁倒, 全不理會. 子荊自合而完, 完而美, 循循有序, 而又皆曰苟而已, 初不以此累其心. 在聖人德盛, 此等事皆能化了, 不足言. 在公子荊能如此, 故聖人稱之.” 謙之(64때). 時擧錄小異.
  •  43:27 問: “衛公子荊, 夫子止稱其居室之善, 如何?” 曰: “此亦姑擧其一事之善而稱之, 又安知其他無所長乎?” 必大(59-6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適衛章
  •  43:28 宜久說‘子適衛’一章. 先生因言: “古者敎人有禮樂, 動容周旋, 皆要合他節奏, 使性急底要快也不得, 性寬底要慢也不得, 所以養得人情性. 如今敎人旣無禮樂, 只得把兩冊文字敎他讀. 然而今未論人會學, 喫緊自無人會敎. 所以明道欲得招致天下名儒, 使講明敎人之方, 選其德行最高者, 留以爲大學師, 卻以次分布天下, 令敎學者. 須是如此, 然後學校方成次第也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3:29 衣食不足, 則不暇治禮義; 而飽暖無敎, 則又近於禽獸, 故旣富而敎之. 燾(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苟有用我章
  •  43:30 立之說‘苟有用我者’一章. 曰: “聖人爲政, 一年之間, 想見以前不好底事都革得盡. 到三年, 便財足兵强, 敎行民服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3:31 “如有用我者, 期月而已可也.” 聖人做時, 須一切將許多不好底撤換了, 方做自家底. 所以伊川云, 紀綱布置, 必三年方可有成也.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善人爲邦章
  •  43:32 安卿問: “集注云: ‘民化於善, 可以不用刑殺. ’恐善人只是使風俗醇朴. 若化於善, 恐是聖君之事?” 曰: “大槪論功效是如此. 其深淺在人, 不必恁地粘皮著骨去說. 不成說聖人便得如此, 善人便不得如此! 不必恁地分別. 善人是他做百年工夫, 積累到此, 自是能使人興善, 人自是不陷於刑辟. 如文景恁地, 後來海內富庶, 豈不是‘勝殘去殺’. 如漢循吏, 許多人才循良, 也便有效. 如陳太丘卓茂魯恭只是縣令, 也能如此. 不成說你便不是聖人, 如何做得這箇! 只看他功效處, 又何必較量道聖人之效是如此, 善人之效是如彼? 聖人比善人自是不同. 且如‘綏之斯來, 動之斯和’; ‘殺之而不怨, 利之而不庸, 民日遷善而不知爲之’, 善人定是未能到這田地. 但是有這般見識, 有這般心胸, 積累做將去, 亦須有效. 且如而今寬刑薄賦, 民亦自能興起而不陷於刑. 聖人論功效亦是大槪如此. 只思量他所以致此效處如何便了, 何必較他優劣. 便理會得, 也無甚切己處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43:33 問: “‘善人爲邦百年’, 又‘敎民七年’, 又‘必世後仁’, 與‘可也, 三年有成’之義, 如何?” 曰: “此須有聖人作用, 方得如此. 今大槪亦自可見. 惟明道文集中一策答得甚詳, 與今人答策專是謾策題者甚別. 試讀之, 可見.” 去僞(46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如有王者章
  •  43:34 或問: “‘三年有成’, ‘必世後仁’, 遲速不同, 何也?” 曰: “伊川曰: ‘三年, 謂法度紀綱有成而化行也. ’漸民以仁, 摩民以義, 使之浹於肌膚, 淪於骨髓, 天下變化, 風移俗易, 民歸於仁, 而禮樂可興, 所謂仁也. 此非積久, 何以能致?” 又曰: “自一身之仁而言之, 這箇道理浸灌透徹; 自天下言之, 擧一世之仁, 皆是這箇道理浸灌透徹.” 植(64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苟正其身章
  •  43:35 問: “范氏以先正其身, 爲王者以德行仁之事; 不能正其身而正人, 爲以力假仁之事.” 曰: “王者霸者, 只是指王霸之道. 范氏之說, 緩而不切.” 必大(59-6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定公問一言興邦章
  •  43:36 聖人說話, 無不子細, 磨稜合縫, 盛水不漏. 如說“以德報怨”, 如說“一言興邦”. 其他人便只說“予無樂乎爲君, 惟其言而莫予違也”, 便可以喪邦, 只此一句便了. 聖人則須是恁地子細說, 方休. 如孟子說得便粗, 如“今之樂猶古之樂”, 大王公劉好色好貨之類. 故橫渠說: “孟子比聖人自是粗. 顔子所以未到聖人, 亦只是心尙粗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葉公問政章
  •  43:37 曾問: “‘近者悅, 遠者來. ’夫子答葉公之問政者, 專言其效, 與答季康子子夏等不同, 如何?” 曰: “此須有施爲之次第. 葉公老成, 必能曉解也.”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43:38 近者悅而遠者來, 則大小强弱, 非所論矣. 燾(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樊遲問仁章
  •  43:39 孔門敎人, 多以數語能使人自存其心. 如“居處恭”, 纔恭, 則心不放也. 如此之類.
  •  43:40 問“雖之夷狄不可棄”. 曰: “上三句散著, 下一句方閂得緊.” 謙之(64때).
  •  43:41 亞夫問: “如何‘雖之夷狄不可棄’?” 曰: “‘道不可須臾離, 可離非道. ’須是無間斷方得. 若有間斷, 此心便死了. 在中國是這箇道理, 在夷狄也只是這箇道理.” 子善云: “若‘居處恭, 執事敬, 與人忠’時, 私心更無著處.” 曰: “若無私心, 當體便是道理.” 南升(64때).
  •  43:42 或問: “‘樊遲問仁’一段, 聖人以是告之, 不知樊遲果能盡此否?” 曰: “此段須反求諸己, 方有工夫. 若去樊遲身上討, 則與我不相干矣. 必當思之曰, 居處恭乎? 執事敬乎? 與人忠乎? 不必求諸樊遲能盡此與否也. 又須思‘居處恭’時如何, 不恭時如何; ‘執事敬’時如何, 不敬時如何; ‘與人忠’時如何, 不忠時如何, 方知須用恭敬與忠也. 今人處於中國, 飽食煖衣, 未至於夷狄, 猶且與之相忘, 而不知其不可棄, 而況之夷狄, 臨之以白刃, 而能不自棄者乎!” 履孫(65때).
  •  43:43 大凡讀書, 須是要自家日用躬行處著力, 方可. 且如“居處恭, 執事敬, 與人忠, 雖之夷狄不可棄也”; 與那“言忠信, 行篤敬, 雖蠻貊之邦行矣; 言不忠信, 行不篤敬, 雖州里行乎哉”! 此二事須是日日粘放心頭, 不可有些虧欠處. 此最是爲人日下急切處, 切宜體之! 椿(59때).
  •  43:44 亞夫問“居處恭, 執事敬”一章. 曰: “這箇道理, 須要到處皆在, 使生意無少間斷, 方好. 譬之木然, 一枝一葉, 無非生意. 才有一毫間斷, 便枝葉有不茂處.” 時擧云: “看來此三句, 動靜出處, 待人接物, 無所不該, 便私意自無容處.” 因兼“仲弓問仁”一章說曰: “大抵學問只要得箇門戶子入. 若入得門了, 便只要理會箇仁. 其初入底門戶, 不必只說道如何如何. 若纔得箇門戶子入, 須便要入去. 若只在外面說道如何, 也不濟事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3:45 或問: “胡氏謂: ‘樊遲問仁者三: 此最先, “先難”次之, “愛人”其最後乎! ’何以知其然?” 曰: “雖無明證, 看得來是如此. 若未嘗告之以恭敬忠之說, 則所謂‘先難’者, 將從何下手? 至於‘愛人’, 則又以發於外者言之矣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貢問士章
  •  43:46 問: “‘行己有恥, 使於四方, 不辱君命’, 兩句似不連綴. 恐是‘行己有恥’, 則足以成其身; 推是心以及職分, 則‘不辱君命’, 又可以成其職分之所當爲.” 曰: “‘行己有恥’, 則不辱其身; ‘使於四方’, 能盡其職, 則‘不辱君命’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43:47 “宗族稱孝, 鄕黨稱弟”, 是能守一夫之私行, 而不能廣其固有之良心.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43:48 文振擧程子曰: “子貢欲爲皎皎之行聞於人者, 夫子告之皆篤實自得之事.” 謂子貢發問節次正如此. 曰: “子貢平日雖有此意思, 然這一章卻是他大段平實了. 蓋渠見‘行己有恥, 使於四方’, 不是些小事, 故又問其次. 至‘宗族稱孝, 鄕黨稱弟’, 他亦未敢自信, 故又問其次. 凡此節次, 皆是他要放平實去做工夫, 故每問皆下. 到下面問‘今之從政者何如’, 卻是問錯了. 聖人便云‘何足算也’, 乃是爲他截斷了也. 此處更宜細看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3:49 子貢問士, 都是退後說. 子貢看見都不是易事, 又問其次. 子貢是著實見得那說底也難, 故所以再問其次. 這便是伊川所謂“子貢欲爲皎皎之行, 夫子告之皆篤實自得之事”底意. 植(64때).
  •  43:50 或說某人可奉使. 云: “子貢問士, 孔子告之云云. 伊川云‘篤實自得之事’. 謂如有恥不辱, 其次常行, 又其次雖小人亦可, 只是退步意思. 如‘使乎使乎’意, 則是深厚足有爲者. 又如行三軍, ‘臨事而懼, 好謀而成’, 此八字極有意. 然言之謙謙氣象, 正如出軍之‘憂心悄悄’也. 若軒然自表於衆人之上, 安可爲將! 如孔明用兵如此, 然未嘗謂精. 又如曹公賞諫烏桓者. 至如徐禧云‘左縈右拂, 直前刺之, 一步三人’, 則其死可見矣. 狄靑殺伐, 敗之而已. ‘至於太原’, 出境而止. 段穎則不然.” 方(41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不得中行而與之章
  •  43:51 狂者, 知之過; 狷者, 行之過. 僩(69이후).
  •  43:52 問“不得中行而與之”一段. 曰: “謹厚者雖是好人, 無益於事, 故有取於狂狷. 然狂狷者又各墮於一偏. 中道之人, 有狂者之志, 而所爲精密; 有狷者之節, 又不至於過激; 此極難得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43:53 人須是氣魄大, 剛健有立底人, 方做得事成. 而今見面前人都恁地衰, 做善都做不力; 便做惡, 也做不得那大惡, 所以事事不成. 故孔子歎“不得中行而與之, 必也狂狷乎”! 人須有些狂狷, 方可望. 僩(69이후).
  •  43:54 聖人不得中行而與之, 必求狂狷者, 以狂狷者尙可爲. 若鄕原, 則無說矣. 今之人, 纔說這人不識時之類, 便須有些好處; 纔說這人圓熟識體之類, 便無可觀矣. 楊.
  •  43:55 問“狂狷”集注, 云: “善人胡爲亦不及狷者?” 曰: “善人只循循自守, 據見定, 不會勇猛精進; 循規蹈矩則有餘, 責之以任道則不足. <淳錄下云: “故無可望.”> 狷者雖非中道, 然這般人終是有筋骨. <淳錄作“骨肋”.> 其志孤介, 知善之可爲而爲之, 知不善之不可爲而不爲, 直是有節操. 狂者志氣激昂. 聖人本欲得中道而與之, 晩年磨來磨去, 難得這般恰好底人, 如狂狷, 尙可因其有爲之資, 裁而歸之中道. <道夫錄云: “得聖人裁抑之, 則狂者不狂, 狷者不狷矣.” 淳錄云: “末年無柰何, 方思得此等人, 可見道之窮矣. 問: ‘何謂狷?’ 曰: ‘介然有守也.’”> 且如孔門只一箇顔子如此純粹. <道夫錄作: “合下天資純粹.”> 到曾子, <道夫錄有“氣質”字.> 便過於剛, 與孟子相似. 世衰道微, 人欲橫流, 若不是剛介有脚跟底人, 定立不住. 漢文帝謂之善人, 武帝卻有狂氣象. 陸子靜省試策: ‘世謂文帝過武帝, 愚謂武帝勝文帝. ’其論雖偏, 容有此理. 文帝天資雖美, 然止此而已. <道夫錄云: “若責之以行聖人之道, 則必不能, 蓋他自安於此. 觀其言曰: ‘卑之, 無甚高論, 令今可行也.’”> 武帝多有病痛, 然天資高, 足以有爲. 使合下得眞儒輔佐它, 豈不大可觀! 惜乎輔非其人, 不能勝其多欲之私, 做從那邊去了. 末年天下虛耗, 其去亡秦無幾. 然它自追悔, 亦其天資高也. 如與衛靑言: ‘若後世又爲朕所爲, 是襲亡秦之跡. 太子厚重好靜, 欲求守文之主, 安有賢於太子者乎! ’見得它知過處. 胡氏謂: ‘武帝能以仲舒爲相, 汲黯爲御史大夫, 豈不善乎?’” 㝢(61이후). <道夫錄·淳錄同.>
  • ∞∞∞∞ 南人有言章
  •  43:56 問“不占而已矣”. 曰: “如只是不讀書之意.” 㽦(59때).
  •  43:57 或問“或承之羞”. 曰: “承, 如奉承之‘承’, 如人送羞辱與之也.” 燾(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君子和而不同章
  •  43:58 問: “諸說皆以‘和’如‘和羹’爲義, 如何?” 曰: “不必專指對人說. 只君子平常自處亦自和, 自然不同. 大抵君子小人只在公私之間. <淳錄云: “君子小人只是這一箇事, 而心有公私不同. 孔子論君子小人, 皆然.”> 和是公底同, 同是私底和. 如‘周而不比’, 亦然. 周是公底比, 比是私底周, 同一事而有公私. 五峰云: ‘天理人欲, 同體異用, 同行異情. ’以‘同行異情’, 卻是. 所謂同體者, 卻只是言同一事. 但旣犯了‘體用’字, 卻成是體中亦有人欲. 五峰只緣錯認了性無善惡, 便做出無限病痛. 知言中節節如此.” 㽦(59때).
  •  43:59 立之問: “‘君子和而不同’, 如溫公與范蜀公議論不相下之類. 不知‘小人同而不和’, 卻如誰之類?” 曰: “如呂吉甫王荊公是也. 蓋君子之心, 是大家只理會這一箇公當底道理, 故常和而不可以苟同. 小人是做箇私意, 故雖相與阿比, 然兩人相聚也便分箇彼己了; 故有些小利害, 便至紛爭而不和也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君子易事而難說章
  •  43:60 問“君子易事而難說”. 曰: “君子無許多勞攘, 故易事. 小人便愛些便宜, 人便從那罅縫去取奉他, 故易說.” 燾(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君子泰而不驕章
  •  43:61 問“君子泰而不驕”. 曰: “泰是從容自在底意思, 驕便有私意. 欺負他無, 欺負他理會不得, 是靠我這些子, 皆驕之謂也. 如漢高祖有箇粗底泰而不驕. 他雖如此胡亂罵人之屬, 卻無許多私意. 唐太宗好作聰明與人辯, 便有驕底意思.” 燾(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剛毅木訥近仁章
  •  43:62 問: “‘剛毅木訥近仁’, 剛與毅如何分別?” 曰: “剛是體質堅强, 如一箇硬物一般, 不軟不屈; 毅卻是有奮發作興底氣象.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43:63 仁之爲物難說, 只是箇惻隱·羞惡未發處. 這箇物事, 能爲惻隱·羞惡, 能爲恭敬·是非. 剛毅木訥, 只是質朴厚重, 守得此物, 故曰“近仁”. 震(65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子路問士章
  •  43:64 問“何如斯可謂之士”一段. 曰: “聖人見子路有粗暴底氣象, 故告之以‘切偲怡怡’. 又恐子路一向和說去了, 又告之以‘朋友切切偲偲, 兄弟則怡怡’. 聖人之言是恁地密.” 謙之(64때).
  •  43:65 問: “胡氏說: ‘切切, 懇到也; 偲偲, 詳勉也. ’如何是懇到詳勉意思?” 曰: “古人多下聯字去形容那事, 亦難大段解說, 想當時人必是曉得這般字. 今人只是想像其聲音, 度其意是如此耳. ‘切切偲偲’, 胡氏說爲當. 懇到, 有苦切之意. 然一向如此苦切, 而無浸灌意思, 亦不可. 又須著詳細相勉, 方有相親之意.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善人敎民七年章
  •  43:66 問: “‘善人敎民七年, 亦可以卽戎矣. ’如何恰限七年?” 曰: “如此等, 他須有箇分明界限. 如古人謂‘三十年制國用, 則有九年之食’, 至班固, 則推得出那三十年果可以有九年食處. 料得七年之類亦如此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43:67 問: “孔子云: ‘善人敎民七年, 亦可以卽戎矣. ’晉文公自始入國至僖公二十七年, 敎民以信, 以義, 以禮, 僅得四年, 遂能一戰而霸. 此豈文公加善人一等也耶?” 曰: “大抵霸者尙權譎, 要功利, 此與聖人敎民不同. 若聖人敎民, 則須是七年.” 謨(50이후).
  •  43:68 問: “集注先只云: ‘敎民者, 敎之孝悌忠信. ’後又添入‘務農講武之法’.” 曰: “古人政事, 大率本末兼具.” 因說, 向來此間有盜賊之害, 嘗與儲宰議起保伍, 彼時也商量做一箇計畫. 後來賊散, 亦不成行. 後來思之, 若成行, 亦有害. 蓋纔行此, 便著敎他習武事. 然這裏人已是殺人底, 莫更敎得他會越要殺人. 如司馬溫公嘗行保伍之法, 春秋敎習, 以民爲兵. 後來所敎之人歸, 更不去理會農務生事之屬, 只管在家作鬧, 要酒物喫, 其害亦不淺. 古人兵出於民, 卻是先敎之以孝悌忠信, 而後驅之於此, 所以無後來之害. 燾(70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以不敎民戰章
  •  43:69 或疑: “‘不敎民戰. ’善人敎民也七年, 固是敎之以孝悌忠信, 不須兼戰法而敎之否?” 曰: “然, 戰法自不用了. 孔子卻是爲見春秋時忒會戰, 故特說用敎之以孝悌忠信之意.” 伯羽(61때)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