주자어류/권20 논어2 論語二

朱子語類卷第二十

  • 論語二
  •    學而篇上
  • 學而時習之章
  •  20:1 今讀論語, 且熟讀學而一篇, 若明得一篇, 其餘自然易曉. 壽昌(57때).
  •  20:2 學而篇皆是先言自修, 而後親師友. “有朋自遠方來”, 在“時習”之後; “而親仁”, 在“入則孝, 出則弟”之後; “就有道而正焉”, 在“食無求飽, 居無求安”之後; “毋友不如己者”, 在“不重則不威”之後. 今人都不去自修, 只是專靠師友說話. 璘(62때).
  •  20:3 入道之門, 是將自家身己入那道理中去, 漸漸相親, 久之與己爲一. 而今人道理在這裏, 自家身在外面, 全不曾相干涉! 僩(69이후).
  •  20:4 劉問“學而時習之”. 曰: “今且理會箇‘學’, 是學箇甚底, 然後理會‘習’字·‘時’字. 蓋人只有箇心, 天下之理皆聚於此, 此是主張自家一身者. 若心不在, 那裏得理來! 惟學之久, 則心與理一, 而周流泛應, 無不曲當矣. 且說爲學有多少事, 孟子只說‘學問之道, 求其放心而已矣’. 蓋爲學之事雖多有頭項, 而爲學之道, 則只在求放心而已. 心若不在, 更有甚事!” 雉(미상). 學習.
  •  20:5 書也只是熟讀, 常記在心頭, 便得. 雖孔子敎人, 也只是“學而時習之”. 若不去時習, 則人都不奈你何. 只是孔門弟子編集, 把這箇作第一件. 若能時習, 將次自曉得. 十分難曉底, 也解曉得.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20:6 或問: “‘學而時習’, 不是詩書禮樂.” “固不是詩書禮樂. 然無詩書禮樂, 亦不得. 聖人之學與俗學不同, 亦只爭這些子. 聖賢敎人讀書, 只要知所以爲學之道. 俗學讀書, 便只是讀書, 更不理會爲學之道是如何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 20:7 問: 注云: ‘學之爲言, 效也.’ ‘效’字所包甚廣.” 曰: “是如此. 博學, 愼思, 審問, 明辨, 篤行, 皆學效之事也.” 驤(60·65때). <容錄云: “人凡有可效處, 皆當效之.”>
  •  20:8 吳知先問‘學習’二字. 曰: “‘學’, 是未理會得時, 便去學; ‘習’, 是已學了, 又去重學. 非是學得了, 頓放在一處, 卻又去習也. 只是一件事. ‘如鳥數飛’, 只是飛了又飛, 所謂‘鷹乃學習’是也.” 先生因言: “此等處, 添入集注中更好.” 銖(67이후).
  •  20:9 未知未能而求知求能, 之謂學; 已知已能而行之不已, 之謂習.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20:10 讀書·講論·修飭, 皆要時習. 銖(67이후).
  •  20:11 “學而時習之”, 雖是講學·力行平說, 然看他文意, 講學意思終較多. 觀“則以學文”, “雖曰未學”, 則可見. 伯羽(61때).
  •  20:12 或問“學而時習之”. 曰: “學是學別人, 行是自家行. 習是行未熟, 須在此習行之也.” 履.
  •  20:13 問: “時習, 是溫尋其義理, 抑習其所行?” 曰: “此句所包廣. 只是學做此一件事, 便須習此一件事. 且如學‘克己復禮’, 便須朝朝暮暮習這‘克己復禮’. 學, 效也, 是效其人. 未能孔子, 便效孔子; 未能周公, 便效周公. 巫·醫亦然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 20:14 學習, 須是只管在心, 常常習. 若習得專一, 定是脫然通解.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20:15 且如今日說這一段文字了, 明日又思之; 一番思了, 又第二·第三番思之, 便是時習. 今學者才說了便休. 學蒙(65이후).
  •  20:16 問: “如何是時習?” 曰: “如寫一箇‘上’字, 寫了一箇, 又寫一箇, 又寫一箇.” 當時先生亦逐一書此“上”於掌中. 節(64이후).
  •  20:17 國秀問: “格物·致知是學, 誠意·正心是習; 學是知, 習是行否?” 曰: “伊川云: ‘時復思繹, 浹洽於中, 則說也.’ 這未說到行. 知, 自有知底學, 自有知底習; 行, 自有行底學, 自有行底習. 如小兒寫字, 知得字合恁地寫, 這是學; 便須將心思量安排, 這是習. 待將筆去寫成幾箇字, 這是行底學; 今日寫一紙, 明日寫一紙, 又明日寫一紙, 這是行底習. 人於知上不習, 便要去行, 如何得! 人於知上不習, 非獨是知得不分曉, 終不能有諸已.” 賀孫 .
  •  20:18 問: “程子二說: 一云‘時復思繹’, 是就知上習; ‘所學在我’, 是就行上習否?” 曰: “是如此.” 柄(54이후).
  •  20:19 “浹洽”二字, 宜子細看. 凡於聖賢言語思量透徹, 乃有所得. 譬之浸物於水: 水若未入, 只是外面稍濕, 裏面依前乾燥. 必浸之久, 則透內皆濕. 程子言“時復思繹, 浹洽於中, 則說”, 極有深意. <先生令諸生同講“學而時習之, 不亦說乎”. “須以近者譬得分曉乃可. 如小子初授讀書, 是學也. 令讀百數十遍, 是時習也. 旣熟, 則不煩惱, 覆背得, 此便是說也. 書字亦然. 或問中云: “學是未知而求知底工夫, 習是未能而求能底工夫.” 以此推之, 意可得矣.” 雜說載魏帝“三三橫, 兩兩縱, 誰能辨之賜金鍾”之令. 答者云: “吳人沒水自云工, 屠兒割肉與稱同, 伎兒擲繩在虛空.” 蓋有類三句. 陳思王見三人答後, 卻云: “臣解得是‘習’字.” 亦善謔矣. 皆說習熟之意. 先生然之.> 過(65이후).
  •  20:20 “學而時習之”, 若伊川之說, 則專在思索而無力行之功; 如上蔡之說, 則專於力行而廢講究之義, 似皆偏了.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20:21 問: “程云: ‘習, 重習也. 時復思繹, 浹洽於中, 則說也.’ 看來只就義理處說. 後添入上蔡‘坐如尸’一段, 此又就躬行處說, 然後盡時習之意.” 曰: “某備兩說, 某意可見. 兩段者各只說得一邊, 尋繹義理與居處皆當習, 可也.” 後又問: ‘習, 鳥數飛也’, 如何是數飛之義?” 曰: “此是說文‘習’字從‘羽’. 月令: ‘鷹乃學習.’ 只是飛來飛去也.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20:22 問: “‘學而時習之’, 伊川說‘習’字, 就思上說; 范氏游氏說, 都就行上說. 集注多用思意, 而附謝氏‘坐如尸, 立如齊’一段, 爲習於行. 據賀孫看, 不思而行, 則未必中道; 思得慣熟了, 卻行無不當者.” 曰: “伊川意是說習於思. 天下事若不先思, 如何會行得! 說習於行者, 亦不是外於思. 思與行亦不可分說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20:23 “坐如尸, 立如齊.” 學時是知得“坐如尸, 立如齊”. 及做時, 坐常是如尸, 立常是如齊, 此是習之事也. 卓(미상).
  •  20:24 上蔡謂: “‘坐如尸’, 坐時習; ‘立如齊’, 立時習.” 只是儱侗說成一箇物, 恁地習. 以見立言最難. 某謂, 須坐常常照管敎如尸, 方始是習; 立常常照管敎如齊, 方始是習. 逐件中各有一箇習, 若恁散說, 便寬了. 淳(61·70때).
  •  20:25 “坐如尸, 立如齊”, 謝氏說得也疏率. 這箇須是說坐時常如尸, 立時常如齊, 便是. 今謝氏卻只將這兩句來儱侗說了. 不知這兩句裏面尙有多少事, 逐件各有箇習在. 立言便也是難.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20:26 方叔弟問: “平居時習, 而習中每覺有愧, 何也?” 曰: “如此, 只是工夫不接續也. 要習, 須常令工夫接續則得.” 又問尋求古人意思. 曰: “某嘗謂學者須是信, 又須不信. 久之, 卻自尋得箇可信底道理, 則是眞信也.” 大雅(49이후).
  •  20:27 “學而時習之”, 須是自己時習, 然後知心裏說處. 祖道(68때). 說.
  •  20:28 或問“不亦說乎”. 曰: “不但只是學道有說處. 今人學寫字, 初間寫不好, 到後來一旦寫得好時, 豈不歡喜! 又如人習射, 初間都射不中, 到後來射得中時, 豈不歡喜! 大抵學到說時, 已是進一進了. 只說後, 便自住不得. 且如人過險處, 過不得, 得人扶持將過. 纔過得險處了, 見一條平坦路, 便自歡喜行將去矣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20:29 問: “集注謂‘中心喜悅, 其進自不能已’.” 曰: “所以欲諸公將文字熟讀, 方始經心, 方始謂之習. 習是常常去習. 今人所以或作或輟者, 只緣是不曾到說處. 若到說處, 自住不得. 看來夫子只用說‘學而時習’一句, 下面事自節節可見.” 明作(63이후).
  •  20:30 問: “‘有朋自遠方來’, 莫是爲學之驗否?” 曰: “不必以驗言. 大抵朋友遠來, 能相信從, 吾旣與他共知得這箇道理, 自是樂也.” 或問: “說與樂如何?” 曰: “說是自家心裏喜說, 人卻不知; 樂則發散於外也.” 謨(50이후). <朋自遠方來.>
  •  20:31 鄭齊卿問“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, 故可樂”. 曰: “舊嘗有‘信從者衆, 足以驗己之有得’. 然己旣有得, 何待人之信從, 始爲可樂. 須知己之有得, 亦欲他人之皆得. 然信從者但一二, 亦未能愜吾之意. 至於信之從之者衆, 則豈不可樂!” 又曰: “此段工夫專在時習上做. 時習而至於說, 則自不能已, 後面工夫節節自有來.”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20:32 問: “‘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’, 是樂其善之可以及人乎, 是樂其信從者衆乎?” 曰: “樂其信從者衆也. 大抵私小底人或有所見, 則不肯告人, 持以自多. 君子存心廣大, 己有所得, 足以及人. 若己能之, 以敎諸人, 而人不能, 是多少可悶! 今旣信從者自遠而至, 其衆如是, 安得不樂!” 又云: “緊要在‘學而時習之’, 到說處自不能已. 今人學而不能久, 只是不到可說處. 到學而不能自已, 則久久自有此理.” 祖道(68때).
  •  20:33 問“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”. 曰: “須是自家有這善, 方可及人; 無這善, 如何及得人. 看聖人所言, 多少寬大氣象! 常人褊迫, 但聞得些善言, 寫得些文字, 便自寶藏之, 以爲己物, 皆他人所不得知者, 成甚模樣! 今不必說朋來遠方是以善及人. 如自家寫得片文隻字而歸, 人有求者, 須當告之, 此便是以善及人處. 只是待他求方可告之, 不可登門而告之. 若登門而告之, 是往敎也, 便不可如此.” 卓(미상).
  •  20:34 問: “‘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’. 語初學, 將自謀不暇, 何以及得人?” 曰: “謂如傳得師友些好說話好文字, 歸與朋友, 亦喚做及人. 如有好說話, 得好文字, 緊緊藏在籠篋中, 如何得及人.” 容(62때).
  •  20:35 或問: “‘有朋自遠方來’, 程先生云: ‘推己之善以及人.’ 有舜善與人同底意.” 曰: “不必如此思量推廣添將去, 且就此上看. 此中學問, 大率病根在此, 不特近時爲然. 自彪德美來已如此, 蓋三十餘年矣. 向來記得與他說中庸鬼神之事, 也須要說此非功用之鬼神, 乃妙用之鬼神, 羇纏說去, 更無了期. 只是向高乘虛接渺說了. 此正如看屋, 不向屋裏看其間架如何, 好惡如何, 堂奧如何, 只在外略一綽過, 便說更有一箇好屋在, 又說上面更有一重好屋在. 又如喫飯, 不喫在肚裏, 卻向上家討一碗來比, 下家討一碗來比, 濟得甚事! 且如讀書, 直是將一般書子細沈潛去理會. 有一看而不曉者, 有再看而不曉者, 其中亦有再看而可曉者. 看得來多, 不可曉者自可曉. 果是不曉致疑, 方問人. 今來所問, 皆是不曾子細看書, 又不曾從頭至尾看, 只是中間接起一句一字來備禮發問. 此皆是應故事來問底, 於己何益, 將來何用. 此最學者大病!” 謙(65때).
  •  20:36 程氏云: “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, 故樂.” 此說是. 若楊氏云: “與共講學”之類, 皆不是. 我旣自未有善可及人, 方資人相共講學, 安得“有朋自遠方來”! 璘(62때).
  •  20:37 吳仁父問“非樂不足以語君子”. 曰: “惟樂後, 方能進這一步. 不樂, 則何以爲君子.” 時擧云: “說在己, 樂有與衆共之之意.” 曰: “要知只要所學者在我, 故說. 人只爭這一句. 若果能悅, 則樂與不慍, 自可以次而進矣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20:38 “說在心, 樂主發散在外.” 說是中心自喜說, 樂便是說之發於外者. 僩(69이후). <說樂.>
  •  20:39 說是感於外而發於中, 樂則充於中而溢於外.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20:40 “人不知而不慍, 不亦君子乎!” 自是不相干涉, 要他知做甚! 自家爲學之初, 便是不要人知了, 至此而後眞能不要人知爾. 若鍛煉未能得十分如此成熟, 心裏固有時被它動. 及到這裏, 方眞箇能人不我知而不慍也. 僩(69이후). <人不知不慍.>
  •  20:41 “人不知而不慍”. 爲善乃是自己當然事, 於人何與. 譬如喫飯, 乃是要得自家飽. 我旣在家中喫飯了, 何必問外人知與不知. 蓋與人初不相干也. 拱壽(65때).
  •  20:42 問“人不知而不慍”. 曰: “今有一善, 便欲人知; 不知, 則便有不樂之意. 不特此也, 人有善而人或不知之, 初不干己事, 而亦爲之不平, 況其不知己乎! 此則不知不慍, 所以爲難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20:43 尹氏云: “學在己, 知不知在人, 何慍之有!” 此等句極好. 君子之心如一泓淸水, 更不起些微波.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20:44 問: “學者稍知爲己, 則人之知不知, 自不相干. 而集注何以言‘不知不慍者逆而難’?” 曰: “人之待己, 平平恁地過, 亦不覺. 若被人做箇全不足比數底人看待, 心下便不甘, 便是慍. 慍非忿怒之謂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20:45 或問“不亦樂乎”與“人不知而不慍”. 曰: “樂公而慍私. 君子有公共之樂, 無私己之怨.” 時擧(64이후). 樂·不慍.
  •  20:46 有朋自遠方來而樂者, 天下之公也; 人不知而慍者, 一己之私也. 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, 則樂; 人不己知, 則不慍. 樂慍在物不在己, 至公而不私也. 銖(67이후).
  •  20:47 “或問謂朋來講習之樂爲樂.” 曰: “不似伊川說得大. 蓋此箇道理天下所公共, 我獨曉之, 而人曉不得, 也自悶人. 若‘有朋自遠方來’, 則信向者衆, 故可樂. 若以講習爲樂, 則此方有資於彼而後樂, 則其爲樂也小矣. 這箇地位大故是高了. ‘人不知而不慍’, 說得容易, 只到那地位自是難. 不慍, 不是大故怒, 但心裏略有些不平底意思便是慍了. 此非得之深, 養之厚者, 不能如此.” 蘷孫(68이후). <義剛錄同, 見訓揚.>
  •  20:48 聖賢言語平鋪地說在那裏. 如夫子說“學而時習之”, 自家是學何事, 便須著時習. 習之果能說否?“有朋自遠方來”, 果能樂不樂? 今人之學, 所以求人知之. 不見知, 果能不慍否? 道夫(60이후). <總論.>
  •  20:49 問: “‘學而時習之, 不亦說乎! ’到熟後, 自然說否?” 曰: “見得漸漸分曉, 行得漸漸熟, 便說.” 又問: “‘人不知而不慍’, 此是所得深後, 外物不足爲輕重. 學到此方始是成否?” 曰: “此事極難. 慍, 非勃然而怒之謂, 只有些小不快活處便是.” 正叔曰: “上蔡言, 此一章是成德事.” 曰: “習亦未是成德事. 到‘人不知而不慍’處, 方是成德.” 文蔚(59이후).
  •  20:50 吳子常問“學而時習”一章. 曰: “學只是要一箇習, 習到熟後, 自然喜說不能自已. 今人學所以便住了, 只是不曾習熟, 不見得好. 此一句卻係切己用功處, 下句卽因人矣.” 又曰: “‘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.’ 善, 不是自家獨有, 人皆有之. 我習而自得, 未能及人, 雖說未樂.” 銖(67이후).
  •  20:51 黃問: “學而首章是始·中·終之序否?” 曰: “此章須看: 如何是‘學而時習之’, 便‘不亦說乎’! 如何是‘有朋自遠方來’, 便‘不亦樂乎’! 如何是‘人不知而不慍’, 便‘不亦君子乎’?裏面有許多意思曲折, 如何只要將三字來包了! 若然, 則只消此三字, 更不用許多話. 向日君擧在三山請某人學中講說此, 謂第一節是心與理一, 第二節是己與人一, 第三節是人與天一, 以爲奇論. 可謂作怪!” 淳(61·70때). 黃錄詳, 別出.
  •  20:52 問: “學而首章, 把作始·中·終之序看時, 如何?” 曰: “道理也是恁地, 然也不消恁地說. 而今且去看‘學而時習之’是如何, ‘有朋自遠方來’是如何. 若把始·中·終三箇字括了時便是了, 更讀箇甚麽! 公有一病, 好去求奇. 如適間說文子, 只是他有這一長, 故謚之以‘文’, 未見其他不好處. 今公卻恁地去看. 這一箇字, 如何解包得許多意思? 大槪江西人好拗·人說臭, 他須要說香. 如告子不如孟子, 若只恁地說時, 便人與我一般. 我須道, 告子强似孟子. 王介甫嘗作一篇兵論, 在書院中硯下, 是時他已參政. 劉貢父見之, 値客直入書院, 見其文. 遂言庶官見執政, 不應直入其書院, 且出. 少頃廳上相見, 問劉近作, 劉遂將適間之文意換了言語答它. 王大不樂, 退而碎其紙. 蓋有兩箇道此, 則是我說不奇, 故如此.” 因言福州嘗有姓林者, 解“學而時習”是心與理爲一, “有朋自遠方來”是己與人爲一, “人不知而不慍”是人與天爲一. 君擧大奇之, 這有甚好處! 要是它們科擧之習未除, 故說得如此.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20:53 問: “橫渠解‘學而時習之’云: ‘潛心於學, 忽忽爲他慮引去者, 此氣也.’ 震看得爲他慮所引, 必是意不誠, 心不定, 便如此. 橫渠卻以爲氣, 如何?” 曰: “人誰不要此心定. 到不定時, 也不奈何得. 如人擔一重擔, 盡力擔到前面, 忽擔不去. 緣何如此? 只爲力量不足. 心之不定, 只是合下無工夫.” 曰: “所以不曾下得工夫, 病痛在何處?” 曰: “須是有所養.” 曰: “所謂養者, ‘以直養’否?” 曰: “未到‘以直養’處, 且‘持其志無暴其氣’可也. 若我不放縱此氣, 自然心定.” 震又云: “其初用力把捉此心時, 未免難, 不知用力久後自然熟否?” 曰: “心是把捉人底, 人如何去把捉得他! 只是以義理養之, 久而自熟.” 震(65때). 諸說.
  •  20:54 “范說云: ‘習在己而有得於內, 朋友在人而有得於外.’ 恐此語未穩.” 先生問: “如何?” 卓云: “得雖在人, 而得之者在我, 又安有內外之別!” 曰: “此說大段不是, 正與告子義外之說一般.” 卓(미상).
  •  20:55 再見, 因呈所撰論語精義備說. 觀二章畢, 卽曰: “大抵看聖賢語言, 不須作課程. 但平心定氣熟看, 將來自有得處. 今看老兄此書, 只是拶成文字, 元不求自得. 且如‘學而時習’一章, 諸家說各有長處, 亦有短處. 如云‘“鷹乃學習”之謂’, 與‘時復思繹浹洽於中則說矣’, 此程說最是的當處. 如云‘以善及人而信從者衆, 故可樂’, 此程說, 正得夫子意. 如云‘學在己, 知不知在人’, 尹子之言當矣. 如游說‘宜其令聞廣譽施其身, 而人乃不知焉. 是有命, “不知命無以爲君子”’. 此最是語病. 果如此說, 則是君子爲人所不知, 退而安之於命, 付之無可奈何, 卻如何見得眞不慍處出來. 且聖人之意儘有高遠處, 轉窮究, 轉有深義. 今作就此書, 則遂不復看精義矣. 自此隔下了, 見識止如此, 上面一截道理更不復見矣. 大抵看聖賢語言, 須徐徐俟之, 待其可疑而後疑之. 如庖丁解牛, 他只尋罅隙處, 游刃以往, 而衆理自解, 芒刃亦不鈍. 今一看文字, 便就上百端生事, 謂之起疑. 且解牛而用斧鑿, 鑿開成痕, 所以刃屢鈍. 如此, 如何見得聖賢本意. 且前輩講求非不熟, 初學須是自處於無能, 遵稟他前輩說話, 漸見實處. 今一看未見意趣, 便爭手奪脚, 近前爭說一分. 以某觀之, 今之作文者, 但口不敢說耳, 其意直是謂聖賢說有未至, 他要說出聖賢一頭地. 曾不知於自己本無所益. 鄕令老兄虛心平氣看聖人語言, 不意今如此支離! 大抵中年以後爲學, 且須愛惜精神. 如某在官所, 亦不敢屑屑留情細務者, 正恐耗了精神, 忽有大事來, 則無以待之.” 大雅(49이후).
  •  20:56 問“學而”一章. 曰: “看精義, 須看諸先生說‘學’字, 誰說得好; ‘時習’字, 誰說得好; ‘說’字, 誰說得好. 須恁地看.” 林擴之問: “多把‘習’字作‘行’字說, 如何?” 曰: “看古人說‘學’字·‘習’字, 大意只是講習, 亦不必須是行.” 榦問: “謝氏·游氏說‘習’字, 似分曉.” 曰: “據正文意, 只是講習. 游謝說乃推廣‘習’字, 畢竟也在裏面. 游氏說得雖好, 取正文便較迂曲些.” 問: “伊川解‘不亦說’作‘說在心’, 范氏作‘說自外至’, 似相反.” 曰: “這在人自忖度.” 榦曰: “旣是‘思繹浹洽於中’, 則說必是在內.” 曰: “范氏這一句較疏. 說自是在心, 說便如暗歡喜相似. 樂便是箇發越通暢底氣象.” 問: “范氏下面‘樂由中出’與伊川‘發散在外’之說卻同.” 曰: “然.” 問: “范氏以‘不亦說乎’作‘比於說, 猶未正夫說’, 如何?” 曰: “不必如此說.” 問: “范氏游氏皆以‘人不知而不慍, 不亦君子乎’, 作‘不知命無以爲君子乎’. 如何?” 曰: “此也是小可事, 也未說到命處. 爲學之意, 本不欲人知. ‘學在己, 知不知在人, 何慍之有’!” 問: “謝氏‘知我者希’之說如何?” 曰: “此老子語也. 亦不必如此說.” 榦(미상).
  •  20:57 蕭定夫說: “胡致堂云: ‘學者何? 仁也.’” 曰: “‘學’字本是無定底字, 若止云仁, 則漸入無形體去了. 所謂‘學’者, 每事皆當學, 便實. 如上蔡所謂‘“坐如尸”, 坐時習也; “立如齊”, 立時習也’, 以此推之, 方是學. 某到此, 見學者都無南軒鄕來所說一字, 幾乎斷絶了! 蓋緣學者都好高, 說空, 說悟.” 定夫又云: “南軒云: ‘致堂之說未的確.’” 曰: “便是南軒主胡五峰而抑致堂. 某以爲不必如此, 致堂亦自有好處. 凡事, 好中有不好, 不好中又有好. 沙中有金, 玉中有石, 要自家辨得始得.” 震(65때).
  •  20:58 “致堂謂‘學所以求仁也’. 仁是無頭面底, 若將‘學’字來解求仁, 則可; 若以求仁解‘學’字, 又沒理會了.” 直卿云: “若如此說, 一部論語, 只將‘求仁’二字說便了也.” 先生又曰: “南軒只說五峰說底是, 致堂說底皆不是, 安可如此! 致堂多有說得好處, 或有文定五峰說不到處.” 蓋卿(65때).
  •   有子曰其爲人也孝弟章
  •  20:59 問有子言孝悌處. 先生謂: “有子言語似有些重復處, 然是其誠實踐履之言, 細咀嚼之, 益有味.” 振(미상).
  •  20:60 因說陸先生每對人說, 有子非後學急務, 又云, 以其說不合有節目, 多不直截. 某因謂, 是比聖人言語較緊. 且如孝弟之人豈尙解犯上, 又更作亂! 曰: “人之品不同, 亦自有孝弟之人解犯上者, 自古亦有作亂者. 聖賢言語寬平, 不須如此急迫看.” 振(미상).
  •  20:61 陸伯振云: “象山以有子之說爲未然. 仁, 乃孝弟之本也. 有子說: ‘君子務本, 本立而道生.’ 起頭說得重, 卻得. ‘孝弟也者, 其爲仁之本與’, 卻說得輕了.” 先生曰: “上兩句汎說, 下兩句卻說行仁當自孝弟始. 所以程子云: ‘謂孝弟爲行仁之本, 則可; 謂是仁之本, 則不可.’ 所謂‘親親而仁民’也. 聖賢言仁不同. 此是說‘爲仁’, 若‘巧言令色, 鮮矣仁’, 卻是近裏說.” 因言有子說數段話, 都說得反覆曲折, 惟“盍徹”一段說得直截耳. 想是一箇重厚和易底人, 當時弟子皆服之, 所以夫子沒後, “欲以所事夫子者事之”也.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20:62 “其爲人也孝弟”, 此說資質好底人, 其心和順柔遜, 必不好犯上, 仁便從此生. 鮮, 是少, 對下文“未之有也”, 上下文勢如此. 若“巧言令色, 鮮矣仁”, 鮮字則是絶無. “君子務本, 本立而道生”, 此兩句泛說凡事是如此, 與上下不相干. 下文卻言“孝弟也者”, 方是應上文也, 故集注著箇“大凡”也. 明作(63이후).
  •  20:63 或說: “世間孝弟底人, 發於他事, 無不和順.” 曰: “固是. 人若不孝弟, 便是這道理中間斷了, 下面更生不去, 承接不來, 所以說孝弟仁之本.” 李敬子曰: “世間又有一種孝慈人, 卻無剛斷.” 曰: “人有幾多般, 此屬氣稟. 如唐明皇爲人, 於父子夫婦君臣分上煞無狀, 卻終始愛兄弟不衰, 只緣寧王讓他位, 所以如此. 這一節感動, 終始友愛不衰. 或謂明皇因寧王而後能如此, 這也是他裏面有這道理, 方始感發得出來. 若其中元無此理, 如何會感發得!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20:64 問: “干犯在上之人, 如‘疾行先長者’之類?” 曰: “然. 干犯便是那小底亂, 到得‘作亂’, 則爲爭鬥悖逆之事矣!” 問: “人子之諫父母, 或貽父母之怒, 此不爲干犯否?” 曰: “此是孝裏面事, 安得爲犯? 然諫又自‘下氣怡色柔聲以諫’, 亦非淩犯也.” 又問: “諫爭於君, 如‘君事有犯無隱’, 如‘勿欺也而犯之’, 此‘犯’字如何?” 曰: “此‘犯’字又說得輕. 如君有不是, 須直與他說, 此之謂‘犯’. 但人臣之諫君, 亦有箇宛轉底道理. 若暴揚其惡, 言語不遜, 呌喚狂悖, 此便是干犯矣, 故曰: ‘人臣之事君當熟諫.’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20:65 問: “有犯上者, 已自不好, 又何至於‘作亂’?可見其益遠孝弟之所爲.” 曰: “只言其無此事. 論來犯上, 乃是少有拂意便是犯, 不必至陵犯處乃爲犯也. 若作亂, 謂之‘未之有也’, 絶無可知.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20:66 “犯上者鮮矣”, 是對那“未之有”而言, 故有淺深. 若“鮮矣仁”, 則是專言. 這非只是少, 直是無了! 但聖人言得慢耳.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20:67 “犯上者鮮矣”之“鮮”, 與“鮮矣仁”之“鮮”不同. “鮮矣仁”是絶無了. “好犯上者鮮”, 則猶有在; 下面“未之有也”, 方是都無. 僩(69이후).
  •  20:68 問: “‘君子務本’, 注云: ‘凡事專用力於根本.’ 如此, 則‘孝弟爲仁之本’, 乃是擧其一端而言?” 曰: “否. 本是說孝弟, 上面‘務本’, 是且引來. 上面且泛言, 下面是收入來說.” 曰: “君臣父子夫婦兄弟皆是本否?” 曰: “孝弟較親切. ‘於親孝, 故忠可移於君; 事兄弟, 故順可移於長’, 便是本.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20:69 問: “合當說‘本立而末生’, 有子何故卻說‘本立而道生’?” 曰: “本立則道隨事而生, 如‘事親孝, 故忠可移於君; 事兄弟, 故順可移於長’.” 節(64이후).
  •  20:70 問“本立道生”. 曰: “此甚分明. 如人能孝能弟, 漸漸和於一家, 以至親戚, 以至故舊, 漸漸通透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20:71 孝弟固具於仁. 以其先發, 故是行仁之本. 可學(62때). <以下孝弟仁之本.>
  •  20:72 子上說: “孝弟仁之本, 是良心.” 曰: “不須如此說, 只平穩就事上觀. 有子言其爲人孝弟, 則必須柔恭; 柔恭, 則必無犯上作亂之事. 是以君子專致力於其本. 然不成如此便止, 故曰: ‘本立而道生, 孝弟也者, 其爲仁之本歟! ’蓋能孝弟了, 便須從此推去, 故能愛人利物也.” 昔人有問: “孝弟爲仁之本, 不知義禮智之本.” 先生答曰: “只孝弟是行仁之本, 義禮智之本皆在此: 使其事親從兄得宜者, 行義之本也; 事親從兄有節文者, 行禮之本也; 知事親從兄之所以然者, 智之本也. ‘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, 謂之悖德; 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, 謂之悖禮.’ 舍孝弟則無以本之矣.” 璘(62때). <可學錄別出.>
  •  20:73 問: “孝弟是良心之發見, 因其良心之發見, 爲仁甚易.” 曰: “此說固好, 但無執著. 觀此文意, 只是云其爲人孝弟, 則和遜溫柔, 必能齊家, 則推之可以仁民. 務者, 朝夕爲此, 且把這一箇作一把頭處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 20:74 或問“孝弟爲仁之本”. 曰: “這箇仁, 是愛底意思. 行愛自孝弟始.” 又曰: “親親·仁民·愛物, 三者是爲仁之事. 親親是第一件事, 故‘孝弟也者, 其爲仁之本與’.” 又曰: “知得事親不可不孝, 事長不可不弟, 是爲義之本; 知事親事長之節文, 爲禮之本; 知事親事長, 爲智之本.” 張仁叟問: “義亦可爲心之德?” 曰: “義不可爲心之德. 仁是專德, 便是難說, 某也只說到這裏.” 又曰: “行仁之事.” 又曰: “此‘仁’字是偏言底, 不是專言底.” 又曰: “此仁, 是仁之一事.” 節(64이후).
  •  20:75 胡兄說: “嘗見世間孝弟底人, 少間發出來, 於他事無不和順, 慈愛處自有次第道理.” 曰: “固是. 人若不孝弟, 便是這箇道理中間跌斷了, 下面生不去, 承接不來了, 所以說‘孝弟也者, 其爲仁之本歟’.”
  •  20:76 問: “‘孝弟爲仁之本’, 是事父母兄旣盡道, 乃立得箇根本, 則推而仁民愛物, 方行得有條理.” 曰: “固是. 但孝弟是合當底事, 不是要仁民愛物方從孝弟做去.” 可學云: “如草木之有本根, 方始枝葉繁茂.” 曰: “固是. 但有本根, 則枝葉自然繁茂. 不是要得枝葉繁茂, 方始去培植本根.” 南升(64때).
  •  20:77 陳敬之說“孝弟爲仁之本”一章, 三四日不分明. 先生只令子細看, 全未與說. 數日後, 方作一圖示之: 中寫“仁”字, 外一重寫“孝弟”字, 又外一重寫“仁民愛物”字. 謂行此仁道, 先自孝弟始, 親親長長, 而後次第推去, 非若兼愛之無分別也. 過(65이후).
  •  20:78 問“孝弟爲仁之本”. 曰: “此是推行仁道, 如‘發政施仁’之‘仁’同, 非‘克己復禮爲仁’之‘仁’, 故伊川謂之‘行仁’. 學者之爲仁, 只一念相應便是仁. 然也只是這一箇道理. ‘爲仁之本’, 就事上說; ‘克己復禮’, 就心上說.” 又論“本”字云: “此便只是大學‘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’意思. 理一而分殊, 雖貴乎一視同仁, 然不自親始, 也不得.” 伯羽(61때).
  •  20:79 問: “孝弟仁之本. 今人亦有孝弟底而不盡仁, 何故? 莫是志不立?” 曰: “亦其端本不究, 所謂‘由之而不知, 習矣而不察’. 彼不知孝弟便是仁, 卻把孝弟作一般善人, 且如此過, 卻昏了.” 又問: “伊川言‘仁是本, 孝弟是用’, 所謂用, 莫是孝弟之心油然而生, 發見於外?” 曰: “仁是理, 孝弟是事. 有是仁, 後有是孝弟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 20:80 直卿說“孝弟爲仁之本”, 云: “孔門以求仁爲先, 學者須是先理會得一箇‘心’字. 上古聖賢, 自堯舜以來, 便是說‘人心道心’. 集注所謂‘心之德, 愛之理’, 須理會得是箇甚底物, 學問方始有安頓處.” 先生曰: “仁義禮智, 自天之生人, 便有此四件, 如火爐便有四角, 天便有四時, 地便有四方, 日便有晝夜昏旦. 天下道理千枝萬葉, 千條萬緖, 都是這四者做出來. 四者之用, 便自各有許多般樣. 且如仁主於愛, 便有愛親, 愛故舊, 愛朋友底許多般道理. 義主於敬, 如貴貴, 則自敬君而下, 以至‘與上大夫·下大夫言’許多般; 如尊賢, 便有‘師之者, 友之者’許多般. 禮智亦然. 但是愛親愛兄是行仁之本. 仁便是本了, 上面更無本. 如水之流, 必過第一池, 然後過第二池, 第三池. 未有不先過第一池, 而能及第二第三者. 仁便是水之原, 而孝弟便是第一池. 不惟仁如此, 而爲義禮智亦必以此爲本也.” 蘷孫(68이후).
  •  20:81 仁如水之源, 孝弟是水流底第一坎, 仁民是第二坎, 愛物則三坎也. 銖(67이후).
  •  20:82 問: “‘孝弟爲仁之本’, 便是‘物有本末, 事有終始, 知所先後’之意?” 曰: “然.” 過(65이후).
  •  20:83 問: “‘孝弟爲仁之本’, 此是專言之仁, 偏言之仁?” 曰: “此方是偏言之仁, 然二者亦都相關. 說著偏言底, 專言底便在裏面; 說專言底, 則偏言底便在裏面. 雖是相關, 又要看得界限分明. 如此章所言, 只是從愛上說. 如云‘惻隱之心仁之端’, 正是此類. 至於說‘克己復禮爲仁’, ‘仁者其言也訒’, ‘居處恭, 執事敬, 與人忠’, ‘仁, 人心也’, 此是說專言之仁, 又自不同. 然雖說專言之仁, 所謂偏言之仁亦在裏面. 孟子曰: ‘仁之實, 事親是也.’ 此便是都相關說, 又要人自看得界限分明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20:84 問“孝弟爲仁之本”. 曰: “論仁, 則仁是孝弟之本; 行仁, 則當自孝弟始.” 又云: “孟子曰: ‘仁之實, 事親是也; 義之實, 從兄是也; 智之實, 知斯二者弗去是也; 禮之實, 節文斯二者是也; 樂之實, 樂斯二者是也.’ 以此觀之, 豈特孝弟爲仁之本?四端皆本於孝弟而後見也. 然四端又在學者子細省察.” 祖道(68때).
  •  20:85 問: “有子以‘孝弟爲仁之本’, 是孝弟皆由於仁矣. 孟子卻說, ‘仁之實, 事親是也; 義之實, 從兄是也’, 卻以弟屬義, 何也?” 曰: “孝於父母, 更無商量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20:86 “仁者愛之理”, 只是愛之道理, 猶言生之性, 愛則是理之見於用者也. 蓋仁, 性也, 性只是理而已. 愛是情, 情則發於用. 性者指其未發, 故曰“仁者愛之理”. 情卽已發, 故曰“愛者仁之用”. 端蒙(50이후). 集注. 愛之理.
  •  20:87 “仁者愛之理”, 理是根, 愛是苗. 仁之愛, 如糖之甛, 醋之酸, 愛是那滋味. 方子(59이후).
  •  20:88 仁是根, 愛是苗, 不可便喚苗做根. 然而這箇苗, 卻定是從那根上來. 佐(65때).
  •  20:89 仁是未發, 愛是已發. 節(64이후).
  •  20:90 仁父問“仁者愛之理”. 曰: “這一句, 只將心性情看, 便分明. 一身之中, 渾然自有箇主宰者, 心也. 有仁義禮智, 則是性; 發爲惻隱·羞惡·辭遜·是非, 則是情. 惻隱, 愛也, 仁之端也. 仁是體, 愛是用.” 又曰: “‘愛之理’, 愛自仁出也. 然亦不可離了愛去說仁.” 問韓愈“博愛之謂仁”. 曰: “是指情爲性了.” 問: “周子說‘愛曰仁’, 與博愛之說如何?” 曰: “‘愛曰仁’, 猶曰‘惻隱之心, 仁之端也’, 是就愛處指出仁. 若‘博愛之謂仁’, 之謂, 便是把博愛做仁了, 終不同.” 問: “張無垢說: ‘仁者, 覺也.’” 曰: “覺是智, 以覺爲仁, 則是以智爲仁. 覺也是仁裏面物事, 只是便把做仁不得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20:91 說“仁者, 愛之理”, 曰: “仁自是箇和柔底物事. 譬如物之初生, 自較和柔; 及至夏間長茂, 方始稍堅硬; 秋則收結成實, 冬則斂藏. 然四時生氣無不該貫. 如程子說生意處, 非是說以生意爲仁, 只是說生物皆能發動, 死物則都不能. 譬如穀種, 蒸殺則不能生也.” 又曰: “以穀種譬之, 一粒穀, 春則發生, 夏則成苗, 秋則結實, 冬則收藏, 生意依舊包在裏面. 每箇穀子裏, 有一箇生意藏在裏面, 種而後生也. 仁義禮智亦然.” 又曰: “仁與禮, 自是有箇發生底意思; 義與智, 自是有箇收斂底意思.” 雉(미상).
  •  20:92 “愛之理”能包四德, 如孟子言四端, 首言“不忍人之心”, 便是不忍人之心能包四端也. 伯羽(61때).
  •  20:93 仁是愛之理, 愛是仁之用. 未發時, 只喚做仁, 仁卻無形影; 旣發後, 方喚做愛, 愛卻有形影. 未發而言仁, 可以包義禮智; 旣發而言惻隱, 可以包恭敬·辭遜·是非. 四端者, 端如萌芽相似, 惻隱方是從仁裏面發出來底端. 程子曰: “因其惻隱, 知其有仁.” 因其外面發出來底, 便知是性在裏面. 植(64때).
  •  20:94 問: “先生前日以‘爲仁之本’之‘仁’是偏言底, 是愛之理. 以節觀之, 似是仁之事, 非愛之理.” 曰: “親親·仁民·愛物, 是做這愛之理.” 又問: “節常以‘專言則包四者’推之, 於體上推不去, 於用上則推得去. 如無春, 則無夏·秋·冬. 至於體, 則有時合下齊有, 卻如何包得四者?” 曰: “便是難說.” 又曰: “用是恁地時, 體亦是恁地.” 問: “直卿已前說: ‘仁義禮智皆是仁, 仁是仁中之切要底.’ 此說如何?” 曰: “全謂之仁亦可. 只是偏言底是仁之本位.” 節(64이후).
  •  20:95 問: “‘仁者心之德’, 義禮智亦可爲心之德否?” 曰: “皆是心之德, 只是仁專此心之德.” 淳(61·70때). 心之德.
  •  20:96 知覺便是心之德. 端蒙(50이후).
  •  20:97 仁只是愛底道理, 此所以爲“心之德”. 泳(66때). <愛之理, 心之德.>
  •  20:98 問“心之德, 愛之理”. 曰: “愛是箇動物事, 理是箇靜物事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20:99 愛是惻隱. 惻隱是情, 其理則謂之仁. “心之德”, 德又只是愛. 謂之心之德, 卻是愛之本根.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20:100 “心之德”是統言, “愛之理”是就仁義禮智上分說. 如義便是宜之理, 禮便是別之理, 智便是知之理. 但理會得愛之理, 便理會得心之德. 又曰: “愛雖是情, 愛之理是仁也. 仁者, 愛之理; 愛者, 仁之事. 仁者, 愛之體; 愛者, 仁之用.”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20:101 “心之德”, 是兼四端言之. “愛之理”, 只是就仁體段說. 其發爲愛, 其理則仁也. 仁兼四端者, 都是這些生意流行.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20:102 “其爲人也孝弟”章, “心之德, 愛之理”. 戴云: “‘仁者, 仁此者也; 義者, 宜此者也; 禮者, 履此者也; 智者, 知此者也.’ 只是以孝弟爲主. 仁義禮智, 只是行此孝弟也.” 先生曰: “某尋常與朋友說, 仁爲孝弟之本, 義禮智亦然. 義只是知事親如此孝, 事長如此弟, 禮亦是有事親事長之禮, 知只是知得孝弟之道如此. 然仁爲心之德, 則全得三者而有之.” 又云: “此言‘心之德’, 如程先生‘專言則包四者’是也; ‘愛之理’, 如所謂‘偏言則一事’者也.” 又云: “仁之所以包四者, 只是感動處便見. 有感而動時, 皆自仁中發出來. 仁如水之流, 及流而成大池·小池·方池·圓池, 池雖不同, 皆由水而爲之也.” 卓(미상).
  •  20:103 “愛之理”, 是“偏言則一事”; “心之德”, 是“專言則包四者”. 故合而言之, 則四者皆心之德, 而仁爲之主; 分而言之, 則仁是愛之理, 義是宜之理, 禮是恭敬·辭遜之理, 知是分別是非之理也.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20:104 以“心之德”而專言之, 則未發是體, 已發是用; 以“愛之理”而偏言之, 則仁便是體, 惻隱是用. 端蒙(50이후).
  •  20:105 問: “‘仁者, 心之德, 愛之理.’ 聖賢所言, 又或不同, 如何?” 曰: “聖賢言仁, 有就‘心之德’說者, 如‘巧言令色, 鮮矣仁’之類; 有就‘愛之理’說者, 如‘孝弟爲仁之本’之類.” 過(65이후).
  •  20:106 楊問: “‘仁者, 愛之理.’ 看孔門答問仁多矣, 如克己等類, ‘愛’字恐未足以盡之.” 曰: “必著許多, 所以全得那愛, 所以能愛. 如‘克己復禮’, 如‘居處恭, 執事敬’, 這處豈便是仁? 所以喚醒那仁. 這裏須醒覺, 若私欲昏蔽, 這裏便死了, 沒這仁了.” 又問: “‘心之德’, 義禮智皆在否?” 曰: “皆是. 但仁專言‘心之德’, 所統又大.” 安卿問: “‘心之德’, 以專言; ‘愛之理’, 以偏言.” 曰: “固是. ‘愛之理’, 卽是‘心之德’, 不是‘心之德’了, 又別有箇‘愛之理’. 偏言·專言, 亦不是兩箇仁. 小處也只在大裏面.” 淳錄云: “仁只是一箇仁, 不是有一箇大底仁, 其中又有一箇小底仁. 嘗粗譬之, 仁, 恰似今福州太守兼帶福建路安撫使. 以安撫使言之, 則統一路州軍; 以太守言之, 泉州太守·漳州太守, 都是一般太守, 但福州較大耳. 然太守卽是這安撫使, 隨地施用而見.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20:107 或問“仁者心之德, 愛之理”. 曰: “‘愛之理’, 便是‘心之德’. 公且就氣上看. 如春夏秋冬, 須看他四時界限, 又卻看春如何包得三時. 四時之氣, 溫敘寒熱, 敘與寒旣不能生物, 夏氣又熱, 亦非生物之時. 惟春氣溫厚, 乃見天地生物之心. 到夏是生氣之長, 秋是生氣之斂, 冬是生氣之藏. 若春無生物之意, 後面三時都無了. 此仁所以包得義禮智也, 明道所以言義禮智皆仁也. 今且粗譬喩, 福州知州, 便是福建路安撫使, 更無一箇小底做知州, 大底做安撫也. 今學者須是先自講明得一箇仁, 若理會得後, 在心術上看也是此理, 在事物上看也是此理. 若不先見得此仁, 則心術上言仁與事物上言仁, 判然不同了.” 又言: “學者‘克己復禮’上做工夫, 到私欲盡後, 便粹然是天地生物之心, 須常要有那溫厚底意思方好.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 20:108 “‘仁者愛之理’, 是將仁來分作四段看. 仁便是‘愛之理’, 至於愛人愛物, 皆是此理. 義便是宜之理, 禮便是恭敬之理, 智便是分別是非之理. 理不可見, 因其愛與宜, 恭敬與是非, 而知有仁義禮智之理在其中, 乃所謂‘心之德’, 乃是仁能包四者, 便是流行處, 所謂‘保合太和’是也. 仁是箇生理, 若是不仁, 便死了. 人未嘗不仁, 只是爲私欲所昏, 才‘克己復禮’, 仁依舊在.” 直卿曰: “私欲不是別有箇私欲, 只心之偏處便是.” 汪正甫問: “三仕三已不爲仁, 管仲又卻稱仁, 是如何?” 曰: “三仕三已是獨自底, 管仲出來, 畢竟是做得仁之功. 且如一箇人坐亡立化, 有一箇人仗節死義. 畢竟還仗節死義底是. 坐亡立化, 濟得甚事!” . 㬊亞夫問“殺身成仁, 求生害仁.” 曰: “求生, 畢竟是心不安. 理當死, 卽得殺身, 身雖死, 而理卽在.” 亞夫云: “要將言仁處類聚看.” 曰: “若如此, 便是趕縛得急, 卻不好. 只依次序看, 若理會得一段了, 相似忘卻, 忽又理會一段, 覺見得意思轉好.” 南升(64때).
  •  20:109 或問“仁者心之德.” 曰: “義禮智, 皆心之所有, 仁則渾然. 分而言之, 仁主乎愛; 合而言之, 包是三者.” 或問: “仁有生意, 如何?” 曰: “只此生意. 心是活物, 必有此心, 乃能知辭遜; 必有此心, 乃能知羞惡; 必有此心, 乃能知是非. 此心不生, 又烏能辭遜·羞惡·是非! 且如春之生物也, 至於夏之長, 則是生者長; 秋之遂, 亦是生者遂; 冬之成, 亦是生者成也. 百穀之熟, 方及七八分, 若斬斷其根, 則生者喪矣, 其穀亦只得七八分; 若生者不喪, 須及十分. 收而藏之, 生者似息矣, 只明年種之, 又復有生. 諸子問仁不同, 而今曰‘愛之理’云者, ‘克己復禮’, 亦只要存得此愛, 非以‘克己復禮’是仁. ‘友其士之仁者, 事其大夫之賢者’, 亦只是要見得此愛. 其餘皆然.” 力行(62때).
  •  20:110 問“愛之理, 心之德”. 曰: “理便是性. 緣裏面有這愛之理, 所以發出來無不愛. 程子曰: ‘心如穀種, 其生之性, 乃仁也.’ 生之性, 便是‘愛之理’也. 嘗譬如一箇物有四面: 一面靑, 一面紅, 一面白, 一面黑. 靑屬東方, 則仁也; 紅屬南方, 禮也; 白屬西方, 義也; 黑屬北方, 智也. 然這箇物生時, 卻從東方左邊生起. 故寅卯辰屬東方, 便是這仁, 萬物得這生氣方生. 及至巳午未, 南方, 萬物盛大, 便是這生氣已充滿. 及申酉戌, 西方, 則物又只有許多限量, 生滿了, 更生不去, 故生氣到此自是收斂. 若更生去, 則無收殺了. 又至亥子丑, 北方, 生氣都收藏. 然雖是收斂, 早是又在裏面發動了, 故聖人說‘復見天地之心’, 可見生氣之不息也. 所以仁貫四端, 只如此看便見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20:111 問: “渾然無私, 便是‘愛之理’; 行仁而有得於己, 便是‘心之德’否?” 曰: “如此解釋文義亦可, 但恐本領上未透徹爾.” 少頃, 問濂溪中正仁義之說. 先生遽曰: “義理才覺有疑, 便箚定脚步, 且與究竟到底. 謂如說仁, 便要見得仁是甚物. 如義, 如智, 如禮, 亦然. 識得道理一一分曉, 了然如在目中, 則自然浹洽融會, 形之言語自別. 若只仿像測度, 才說不通, 便走作向別處去, 是終不能貫通矣. 且如‘仁’字有多少好商量處, 且子細玩索.” 謨退而講曰: “一性稟於天, 而萬善皆具, 仁義禮智, 所以分統萬善而合爲一性者也. 方‘寂然不動’, 此理完然, 是爲性之本體. 及因事感發而見於中節之時, 則一事所形, 一理隨著. 一理之當, 一善之所由得. 仁固性也, 而見於事親從兄之際, 莫非仁之發也. 有子謂孝弟行仁之本, 說者於是以愛言仁, 而愛不足以盡之; 以心喩仁, 而心實宰之. 必曰‘仁者愛之理’, 然後仁之體明; 曰‘仁者心之德’, 然後仁之用顯. 學者識是‘愛之理’, 而後可以全此‘心之德’. 如何?” 曰: “大意固如此, 然說得未明. 只看文字意脈不接續處, 便是見得未親切.” 曰: “莫是不合分體·用言之否?” 曰: “然. 只是一箇心, 便自具了仁之體·用. 喜怒哀樂未發處是體, 發於惻隱處, 便卻是情.” 因擧天地萬物同體之意極問其理. 曰: “須是近裏著身推究, 未干天地萬物事也. 須知所謂‘心之德’者, 卽程先生穀種之說, 所謂‘愛之理’者, 則正謂仁是未發之愛, 愛是已發之仁爾. 只以此意推之, 不須外邊添入道理. 若於此處認得‘仁’字, 卽不妨與天地萬物同體. 若不會得, 便將天地萬物同體爲仁, 卻轉無交涉矣. 孔門之敎說許多仁, 卻未曾正定說出. 蓋此理直是難言, 若立下一箇定說, 便該括不盡. 且只於自家身分上體究, 久之自然通達. 程先生曰: ‘四德之元, 猶五常之仁, 偏言則一事, 專言則包四者.’ 須是統看仁如何卻包得數者; 又卻分看義禮智信如何亦謂之仁. 大抵於仁上見得盡. 須知發於剛果處亦是仁, 發於辭遜是非亦是仁, 且款曲硏究, 識盡全體. 正猶觀山所謂‘橫看成嶺, 直看成峰’, 若自家見他不盡, 初謂只是一嶺, 及少時又見一峰出來, 便是未曾盡見全山, 到底無定據也. 此是學者緊切用功處, 宜加意焉.” <此一條, 中間初未看得分明, 後復以書請問, 故發明緊切處兼載書中之語.> 謨(50이후).
  •  20:112 問: “‘愛之理’實具於心, ‘心之德’發而爲愛否?” 曰: “解釋文義則可, 實下功夫當如何?” 曰: “據其已發之愛, 則知其爲‘心之德’; 指其未發之仁, 則知其爲‘愛之理’.” 曰: “某記少時與人講論此等道理, 見得未眞, 又不敢斷定, 觸處間又自爲疑惑, 皆是臆度所致, 至今思之, 可笑. 須是就自己實做工夫處, 分明見得這箇道理, 意味自別. 如‘克己復禮’則如何爲仁?‘居處恭, 執事敬’, 與‘出門如見大賓’之類, 亦然. ‘克己復禮’本非仁, 卻須從‘克己復禮’中尋究仁在何處, 親切貼身體驗出來, 不須向外處求.” 謨曰: “平居持養, 只克去己私, 便是本心之德; 流行發見, 無非愛而已.” 曰: “此語近之. 正如疏導溝渠, 初爲物所壅蔽, 才疏導得通, 則水自流行. ‘克己復禮’, 便是疏導意思; 流行處, 便是仁.” 謨(50이후).
  •  20:113 先生嘗曰: “‘仁者心之德, 愛之理.’ 論孟中有專就‘心之德’上說者, 如‘克己復禮’, ‘承祭·見賓’, 與答樊遲‘居處恭’, ‘仁人心也’之類. 有就‘愛之理’上說者, 如‘孝弟爲仁之本’, 與‘愛人’, ‘惻隱之心’之類.” 過續與朋友講此, 因曰: “就人心之德說者, 有是‘心之德’.” 陳廉夫云: “如此轉語方得.” 先生嘗說: “如有所譽者, 其有所試矣.” 蔡季通曰: “如‘雍也可使南面’, 是也.” 先生極然之. 楊至之嘗疑先生“君子而時中”解處, 恐不必說“而又”字, 先生曰: “只是未理會此意.” 過曰: “正如程子易傳云‘正不必中, 中重於正’之意.” 曰: “固是. 旣君子, 又須時中; 彼旣小人矣, 又無忌憚.” 先生語輔漢卿曰: “所看文字, 於理會得底更去看, 又好.” 過(65이후).
  •  20:114 “孝弟爲仁之本”注中, 程子所說三段, 須要看得分曉. 仁就性上說, 孝弟就事上說.” 僩(69이후). 集注. 程子說.
  •  20:115 孝弟如何謂之順德? 且如義之羞惡, 羞惡則有違逆處. 惟孝弟則皆是順.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20:116 伊川說: “爲仁以孝弟爲本, 論性則以仁爲孝弟之本.” 此言最切, 須子細看, 方知得是解經密察處. 非若今人自看得不子細, 只見於我意不合, 便胡罵古人也. 銖(67이후).
  •  20:117 仁是性, 孝弟是用. 用便是情, 情是發出來底. 論性, 則以仁爲孝弟之本; 論行仁, 則孝弟爲仁之本. 如親親, 仁民, 愛物, 皆是行仁底事, 但須先從孝弟做起, 舍此便不是本. 所載“程子曰”兩段, 分曉可觀. 語錄所載他說, 卻未須看. 如語錄所載, “盡得孝弟便是仁”, 此一段最難曉, 不知何故如此說. 明作(63이후).
  •  20:118 “‘爲仁以孝弟爲本’, 卽所謂‘親親而仁民, 仁民而愛物’. ‘論性則以仁爲孝弟之本’. ‘孩提之童, 無不知愛其親; 及其長也, 無不知敬其兄’, 是皆發於心德之自然, 故‘論性以仁爲孝弟之本’. ‘爲仁以孝弟爲本’, 這箇‘仁’字, 是指其周遍及物者言之. ‘以仁爲孝弟之本’, 這箇‘仁’字, 是指其本體發動處言之否?” 曰: “是. 道理都自仁裏發出, 首先是發出爲愛. 愛莫切於愛親, 其次便到弟其兄, 又其次便到事君以及於他, 皆從這裏出. 如水相似, 愛是箇源頭, 漸漸流出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20:119 問: “孝根原是從仁來. 仁者, 愛也. 愛莫大於愛親, 於是乎有孝之名. 旣曰孝, 則又當知其所以孝. 子之身得之於父母, ‘父母全而生之, 子全而歸之’, 故孝不特是承順養志爲孝, 又當保其所受之身體, 全其所受之德性, 無忝乎父母所生, 始得. 所以‘爲人子止於孝’.” 曰: “凡論道理, 須是論到極處.” 以手指心曰: “本只是一箇仁, 愛念動出來便是孝. 程子謂: ‘爲仁以孝弟爲本, 論性則以仁爲孝弟之本. 仁是性, 孝弟是用. 性中只有箇仁義禮智, 曷嘗有孝弟來.’ 譬如一粒粟, 生出爲苗. 仁是粟, 孝弟是苗, 便是仁爲孝弟之本. 又如木有根, 有榦, 有枝葉, 親親是根, 仁民是榦, 愛物是枝葉, 便是行仁以孝弟爲本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 20:120 “‘由孝弟可以至仁’一段, 是劉安節記, 最全備.” 問: “把孝弟喚做仁之本, 卻是把枝葉做本根.” 曰: “然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20:121 “由孝弟可以至仁”, 則是孝弟在仁之外也. 孝弟是仁之一事也. 如仁之發用三段, 孝弟是第一段也. 仁是箇全體, 孝弟卻是用. 凡愛處皆屬仁. 愛之發, 必先自親親始. “親親而仁民, 仁民而愛物”, 是行仁之事也.
  •  20:122 問: “‘孝弟爲仁之本.’ 或人之問: ‘由孝弟可以至仁’, 是仁在孝弟之中; 程子謂‘行仁自孝弟始’, 是仁在孝弟之外.” 曰: “如何看此不子細! 程先生所答, 煞分曉. 據或人之問, 仁不在孝弟之中, 乃在孝弟之外. 如此建陽去, 方行到信州. 程子正說在孝弟之中, 只一箇物事. 如公所說程子之意, 孝弟與仁卻是兩箇物事, 豈有此理!” 直卿曰: “正是倒看卻.” 曰: “孝弟不是仁, 更把甚麽做仁! 前日戱與趙子欽說, 須畫一箇圈子, 就中更畫大小次第作圈. 中間圈子寫一‘性’字, 自第二圈以下, 分界作四去, 各寫‘仁義禮智’四字. ‘仁’之下寫‘惻隱’, ‘惻隱’下寫‘事親’, ‘事親’下寫‘仁民’, ‘仁民’下寫‘愛物’. ‘義’下寫‘羞惡’, ‘羞惡’下寫‘從兄’, ‘從兄’下寫‘尊賢’, ‘尊賢’下寫‘貴貴’. 於‘禮’下寫‘辭遜’, ‘辭遜’下寫‘節文’. ‘智’下寫‘是非’, ‘是非’下寫‘辨別’.” 直卿又謂: “但將仁作仁愛看, 便可見. 程子說‘仁主於愛’, 此語最切.” 曰: “要從裏面說出來. 仁是性, 發出來是情, 便是孝弟. 孝弟仁之用, 以至仁民愛物, 只是這箇仁. ‘行仁自孝弟始’, 便是從裏面行將去, 這只是一箇物事. 今人看道理, 多要說做裏面去, 不要說從外面來, 不可曉. 深處還他深, 淺處還他淺.” 㝢(61이후).
  •  20:123 “行仁自孝弟始.” 蓋仁自事親·從兄, 以至親親·仁民, 仁民·愛物, 無非仁. 然初自事親·從兄行起, 非是便能以仁遍天下. 只見孺子入井, 這裏便有惻隱欲救之心, 只恁地做將去. 故曰“安土敦乎仁, 故能愛”, 只是就這裏當愛者便愛. 蓋卿(65때).
  •  20:124 問節: “如何仁是性, 孝弟是用?” 曰: “所以當愛底是仁.” 曰: “不是.” 曰: “仁是孝弟之母子, 有仁方發得孝弟出來, 無仁則何處得孝弟!” 先生應. 次日問曰: “先生以節言所以當愛底不是, 未達.” 曰: “‘當’字不是.” 又曰: “未說著愛在. 他會愛, 如目能視, 雖瞑目不動, 他卻能視. 仁非愛, 他卻能愛.” 又曰: “愛非仁, 愛之理是仁; 心非仁, 心之德是仁.” 節(64이후).
  •  20:125 擧程子說云: “‘性中只有箇仁義禮智, 何嘗有孝弟來! ’說得甚險. 自未知者觀之, 其說亦異矣. 然百行各有所屬, 孝弟是屬於仁者也.” 因問仁包四者之義. 曰: “仁是箇生底意思, 如四時之有春. 彼其長於夏, 遂於秋, 成於冬, 雖各具氣候, 然春生之氣皆通貫於其中. 仁便有箇動而善之意. 如動而有禮, 凡其辭遜皆禮也; 然動而禮之善者, 則仁也. 曰義, 曰智, 莫不皆然. 又如慈愛·恭敬·果毅·知覺之屬, 則又四者之小界分也. 譬如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’, 固也. 然王畿之內是王者所居, 大而諸路, 王畿之所轄也; 小而州縣市鎭, 又諸路之所轄也. 若王者而居州鎭, 亦是王土, 然非其所居矣.” 又云: “智亦可以包四者, 知之在先故也.”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20:126 孝弟便是仁. 仁是理之在心, 孝弟是心之見於事. “性中只有箇仁義禮智, 曷嘗有孝弟!” 見於愛親, 便喚做孝; 見於事兄, 便喚做弟. 如“親親而仁民, 仁民而愛物”, 都是仁. 性中何嘗有許多般, 只有箇仁. 自親親至於愛物, 乃是行仁之事, 非是行仁之本也. 故仁是孝弟之本. 推之, 則義爲羞惡之本, 禮爲恭敬之本, 智爲是非之本. 自古聖賢相傳, 只是理會一箇心, 心只是一箇性. 性只是有箇仁義禮智, 都無許多般樣, 見於事, 自有許多般樣.
  •  20:127 仁是理之在心者, 孝弟是此心之發見者. 孝弟卽仁之屬, 但方其未發, 則此心所存只是有愛之理而已, 未有所謂孝弟各件, 故程子曰: “何曾有孝弟來!” 必大(59-60때).
  •  20:128 問: “明道曰: ‘孝弟有不中理, 或至犯上.’ 旣曰孝弟, 如何又有不中理?” 曰: “且如父有爭子, 一不中理, 則不能承意, 遂至於犯上.” 問: “明道曰‘孝弟本其所以生, 乃爲仁之本’, 如何?” 曰: “此是不忘其所由生底意, 故下文便接‘孰不爲事, 事親事之本’來說. 其他‘愛’字, 皆推向外去; 此箇‘愛’字, 便推向裏來. 玩味此語儘好.” 問: “或人問伊川曰: ‘“孝弟爲仁之本”, 此是由孝弟可以至仁否?’ 伊川曰: ‘非也.’ 不知如何.” 曰: “仁不可言至. 仁者, 義理之言, 不是地位之言, 地位則可以言至. 又不是孝弟在這裏, 仁在那裏, 便由孝弟以至仁, 無此理. 如所謂‘何事於仁, 必也聖乎’, 聖, 卻是地位之言. 程先生便只說道: ‘盡得仁, 斯盡得孝弟; 盡得孝弟, 便是仁.’ 又曰: ‘孝弟, 仁之一事.’” 問: “曰仁是義理之言, 蓋以仁是自家元本有底否?” 曰: “固是. 但行之亦有次序, 所以莫先於孝弟.” 問: “伊川曰: ‘仁是性也.’ 仁便是性否?” 曰: “‘仁, 性也.’ ‘仁, 人心也.’ 皆如所謂‘乾卦’相似. 卦自有乾坤之類, 性與心便有仁義禮智, 卻不是把性與心便作仁看. 性, 其理; 情, 其用. 心者, 兼性情而言; 兼性情而言者, 包括乎性情也. 孝弟者, 性之用也. 惻隱·羞惡·辭讓·是非, 皆情也.” 問: “伊川何以謂‘仁是性’?孟子何以謂‘仁人心’?” 曰: “要就人身上說得親切, 莫如就‘心’字說. 心者, 兼體·用而言. 程子曰: ‘仁是性, 惻隱是情.’ 若孟子, 便只說心. 程子是分別體·用而言; 孟子是兼體·用而言.” 問: “伊川曰‘仁主乎愛’, 愛便是仁否?” 曰: “‘仁主乎愛’者, 仁發出來便做那慈愛底事. 某嘗說‘仁主乎愛’, 仁須用‘愛’字說, 被諸友四面攻道不是. 呂伯恭亦云: ‘說得來太易了.’ 愛與惻隱, 本是仁底事. 仁本不難見, 緣諸儒說得來淺近了, 故二先生便說道, 仁不是如此說. 後人又卻說得來高遠沒理會了.” 又曰: “天之生物, 便有春夏秋冬, 陰陽剛柔, 元亨利貞. 以氣言, 則春夏秋冬; 以德言, 則元亨利貞. 在人則爲仁義禮智, 是箇坯樸裏便有這底. 天下未嘗有性外之物. 仁則爲慈愛之類; 義則爲剛斷之類; 禮則爲謙遜; 智則爲明辨; 信便是眞箇有仁義禮智, 不是假, 謂之信.” 問: “如何不道‘鮮矣義禮智’, 只道‘鮮矣仁’?” 曰: “程先生易傳說: ‘四德之元, 猶五常之仁, 專言則包四者, 偏言之則主一事.’ 如‘仁者必有勇’, 便義也在裏面; ‘知覺謂之仁’, 便智也在裏面. 如‘孝弟爲仁之本’, 便只是主一事, 主愛而言. 如‘巧言令色, 鮮矣仁’, ‘汎愛衆, 而親仁’, 皆偏言也. 如‘克己復禮爲仁’, 卻是專言. 纔有私欲, 則義禮智都是私, 愛也是私愛. 譬如一路數州, 必有一帥, 自一路而言, 便是一帥; 自一州而言, 只是一州之事. 然而帥府之屬縣, 便較易治. 若要治屬郡之縣, 卻隔一手了. 故仁只主愛而言.” 又曰: “仁義禮智共把來看, 便見得仁. 譬如四人分作四處住, 看了三箇, 則那一箇定是仁. 不看那三箇, 只去求一箇, 如何討得著!” 又曰: “‘仁主乎愛’, 如燈有光. 若把光做燈, 又不得. 謝氏說曰: ‘若不知仁, 則只知“克己復禮”而已.’ 豈有知‘克己復禮’而不知仁者! 謝氏這話都不甚穩.” 問: “知覺是仁否?” 曰: “仁然後有知覺.” 問: “知覺可以求仁否?” 曰: “不可.” 問: “謝氏曰‘試察吾事親從兄之時, 此心如之何, 知此心則知仁’, 何也?” 曰: “便是這些話心煩人, 二先生卻不如此說.” 問: “謝氏曰: ‘人心之不僞者, 莫如事親·從兄.’ 如何?” 曰: “人心本無僞, 如何只道事親從兄是不僞?” 曰: “恐只以孝弟是人之誠心否?” 曰: “也不然. 人心那箇是不誠底? 皆是誠. 如四端不言信, 蓋四端皆是誠實底.” 問: “四肢痿痺爲不仁, 莫把四肢喩萬物否?” 曰: “不特喩萬物, 他有數處說, 有喩萬物底, 有只是頃刻不相應, 便是不仁. 如病風人一肢不仁, 兩肢不仁, 爲其不省悟也. 似此等語, 被上蔡說, 便似忒過了. 他專把省察做事. 省察固是好, 如‘三省吾身’, 只是自省, 看這事合恁地, 不合恁地, 卻不似上蔡諸公說道去那上面察探. 要見這道理, 道理自在那裏, 何用如此等候察探他. 且如上蔡說仁, 曰: ‘試察吾事親·從兄時, 此心如之何?’ 便都似剩了. 仁者便有所知覺, 不仁者便無所知覺, 恁地卻說得. 若曰‘心有知覺之謂仁’, 卻不得. ‘仁’字最難言, 故孔子罕言仁. 仁自在那裏, 夫子卻不曾說, 只是敎人非禮勿視聽言動與‘居處恭, 執事敬, 與人忠’, 便是說得仁前面話; ‘仁者其言也訒’, ‘仁者先難而後獲’, ‘仁者樂山’之類, 便是說得仁後面話. 只是這中間便著理會仁之體. 仁義禮智, 只把元亨利貞, 春夏秋冬看, 便見. 知覺自是智之事, 在四德是‘貞’字. 而智所以近乎仁者, 便是四端循環處. 若無這智, 便起這仁不得.” 問: “先生作克己齋銘有曰: ‘求之於機警危迫之際.’ 想正爲此設.” 曰: “後來也改卻, 不欲說到那裏. 然而他說仁, 說知覺, 分明是說禪.” 又曰: “如湖南五峰多說‘人要識心’. 心自是箇識底, 卻又把甚底去識此心! 且如人眼自是見物, 卻如何見得眼! 故學者只要去其物欲之蔽, 此心便明. 如人用藥以治眼, 然後眼明. 他而今便把孟子愛牛入井做主說. 卻不知孟子他此說, 蓋爲有那一般極愚昧底人, 便著恁地向他說道是心本如此, 不曾把做主說. 諸公於此, 便要等候探知這心, 卻恐不如此.” 榦(미상). <集義.>
  •  20:129 或疑上蔡“孝弟非仁也”一句. 先生曰: “孝弟滿體是仁. 內自一念之微, 以至萬物各得其所, 皆仁也. 孝弟是其和①合做底事. 若說孝弟非仁, 不知何從得來. 上蔡之意, 蓋謂別有一物是仁. 如此, 則是性外有物也.” 或曰: “‘知此心, 則知仁矣.’ 此語好.” 曰: “聖門只說爲仁, 不說知仁. <或錄云“上蔡說仁, 只從知覺上說, 不就爲仁處說. 聖人分明說‘克己復禮爲仁’, 不曾說知覺底意. 上蔡一變”云云. 蓋卿錄云“孔門只說爲仁, 上蔡卻說知仁. 只要見得此心, 便以爲仁. 上蔡一轉”云云.> 上蔡一變而爲張子韶. 上蔡所不敢衝突者, 張子韶出來, 盡衝突了. <蓋卿錄云: “子韶一轉而爲陸子靜”.> 近年陸子靜又衝突出張子韶之上.” <蓋卿錄云: “子韶所不敢衝突者, 子靜盡衝突.”> 方子(59이후).
  •  20:130 問: “‘孝弟是行仁之本’, 則上面‘生’字恐著不得否?” 曰: “亦是仁民愛物, 都從親親上生去. 孝弟也是仁, 仁民愛物也是仁. 只孝弟是初頭事, 從這裏做起.” 問: “‘爲仁’, 只是推行仁愛以及物, 不是去做那仁否?” 曰: “只是推行仁愛以及物, 不是就這上求仁. 如謝氏說‘就良心生來’, 便是求仁. 程子說, 初看未曉, 似悶人; 看熟了, 眞攧撲不破!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 20:131 問“孝弟爲仁之本”. 曰: “上蔡謂: ‘事親·從兄時, 可以知得仁.’ 是大不然! 蓋爲仁, 便是要做這一件事, 從孝弟上做將去. 曰‘就事親從兄上知得仁’, 卻是只借孝弟來, 要知箇仁而已, 不是要爲仁也. 上蔡之病, 患在以覺爲仁. 但以覺爲仁, 只將針來刺股上, 才覺得痛, 亦可謂之仁矣. 此大不然也!” 時擧(64이후).
  • 巧言令色鮮矣仁章
  •  20:132 或問“巧言令色, 鮮矣仁”. 曰: “只心在外, 便是不仁也. <祖道錄云: “他自使去了此心在外, 如何得仁.” 不是別更有仁.”> 雉(미상).
  •  20:133 “巧言令色, 鮮矣仁!” 只爭一箇爲己·爲人. 且如“動容貌, 正顔色”, 是合當如此, 何害於事. 若做這模樣務以悅人, 則不可.
  •  20:134 或以巧言爲言不誠. 曰: “據某所見, 巧言卽所謂花言巧語. 如今世擧子弄筆端做文字者, 便是. 看做這般模樣時, 其心還在腔子裏否?” 文蔚(59이후).
  •  20:135 問: “‘巧言令色, 鮮矣仁! ’記言‘辭欲巧’, 詩言‘令儀令色’者, 何也?” 曰: “看文字不當如此. 記言‘辭欲巧’, 非是要人機巧, 蓋欲其辭之委曲耳. 如語言: ‘夫子爲衛君乎?’ 答曰: ‘吾將問之.’ 入曰: ‘伯夷叔齊何人也?’之類是也. 詩人所謂令色者, 仲山甫之正道, 自然如此, 非是做作恁地. 何不看取上文: ‘仲山甫之德, 令儀令色.’ 此德之形於外者如此, 與‘鮮矣仁’者不干事.” 去僞(46때).
  •  20:136 問: “巧言令色是詐僞否?” 曰: “諸家之說, 都無詐僞意思. 但馳心於外, 便是不仁. 若至誠巧令, 尤遠於仁矣!”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20:137 “巧言令色, 鮮矣仁!” 聖人說得直截. 專言鮮, 則絶無可知, 是辭不迫切, 有含容之意. 若云鮮矣仁者, 猶有些在, 則失聖人之意矣.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20:138 問: “‘鮮矣仁’, 集注以爲絶無仁, 恐未至絶無處否?” 曰: “人多解作尙有些箇仁, 便粘滯, 咬不斷了. 子細看, 巧言令色, 心皆逐物於外, 大體是無仁了. 縱有些箇仁, 亦成甚麽! 所以程子以巧言令色爲非仁. ‘絶無’二字, 便是述程子之意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 20:139 問: “‘鮮矣仁’, 先生云‘絶無’, 何也?” 曰: “只是心在時, 便是仁. 若巧言令色之人, 一向逐外, 則心便不在, 安得謂之仁! ‘顔子三月不違仁’, 也只是心在. 伊川云: ‘知巧言令色之非仁, 則知仁矣.’ 謂之非仁, 則絶無可知.” 南升(64때).
  •  20:140 問: “‘鮮矣仁’, 程子卻說非仁, 何也?” 曰: “‘鮮’字若對上面說, 如‘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鮮’, 這便是少. 若只單說, 便是無了. 巧言令色, 又去那裏討仁!”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20:141 人有此心, 以其有是德也. 此心不在, 便不是仁. 巧言令色, 此雖未是大段姦惡底人, 然心已務外, 只求人悅, 便到惡處亦不難. 程子曰: “知巧言令色之非仁, 則知仁矣.” 此說極盡. 若能反觀此心, 才收拾得不走作務外, 便自可. 與前章“程子曰”兩條若理會得, 則論語一書, 凡論仁處皆可通矣. 論語首章載時習, 便列兩章說仁次之, 其意深矣! 明作(63이후).
  •  20:142 問: “‘鮮矣仁’章, 諸先生說都似迂曲, 不知何說爲正?” 曰: “便是這一章都生受. 惟楊氏後說近之, 然不似程說好, 更子細玩味.” 問: “游氏說‘誠’字, 如何?” 曰: “他卻說成‘巧言令色鮮矣誠’, 不是‘鮮矣仁’. 說仁, 須到那仁處, 便安排一箇‘仁’字安頓放敎卻好, 只消一字, 亦得. 不然, 則三四字亦得. 又須把前後說來相參, 子細玩味, 看道理貫通與不貫通, 便見得. 如洙泗言仁一書, 卻只總來恁地看, 卻不如逐段看了來相參, 自然見得.” 先生因問曰: “曾理會得伊川曰‘論性則仁爲孝弟之本’否?” 榦曰: “有這性, 便有這仁. 仁發出來, 方做孝弟.” 曰: “但把這底看‘巧言令色鮮矣仁’, 便見得. 且如巧言令色人, 盡是私欲, 許多有底, 便都不見了. 私慾之害, 豈特是仁, 和義禮智都不見了.” 問: “何以不曰‘鮮矣義禮智’, 而只曰‘鮮矣仁’?” 曰: “程先生曰: ‘五常之仁, 如四德之元. 偏言之, 則主一事; 專言之, 則包四者.’” 先生又曰: “仁與不仁, 只就向外向裏看, 便見得. 且如這事合恁地方中理, 必可以求仁, 亦不至於害仁. 如只要人知得恁地, 便是向外.” 問: “謝氏說如何?” 曰: “謝氏此一段如亂絲, 須逐一剔撥得言語異同, ‘巧言’字如何不同, 又須見得有箇總會處. 且如‘辭欲巧’, 便與‘遜以出之’一般. ‘逞顔色’與仲山甫之‘令儀令色’, 都是自然合如此, 不是旋做底. ‘惡訐以爲直’, 也是箇巧言令色底意思. 巧言令色, 便要人道好, 他便要人道直. ‘色厲而內荏’, 又是令色之尤者也.” 榦(미상)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