주자어류/권125 노씨 老氏

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二十五

  •   老氏莊列附.
  • ∞∞∞∞老子
  •  125:1 康節嘗言“老氏得易之體, 孟子得易之用”, 非也. 老子自有老子之體用, 孟子自有孟子之體用. “將欲取之, 必固與之”, 此老子之體用也; 存心養性, 充廣其四端, 此孟子之體用也. 廣(65이후).
  •  125:2 老子之術, 謙沖儉嗇, 全不肯役精神. 閎祖(59이후).
  •  125:3 老子之術, 須自家占得十分穩便, 方肯做; 才有一毫於己不便, 便不肯做. 閎祖(59이후).
  •  125:4 老子之學, 大抵以虛靜無爲·沖退自守爲事. 故其爲說, 常以懦弱謙下爲表, 以空虛不毁萬物爲實. 其爲治, 雖曰“我無爲而民自化”, 然不化者則亦不之問也. 其爲道每每如此, 非特“載營魄”一章之指爲然也. 若曰“旁月日, 扶宇宙, 揮斥八極, 神氣不變”者, 是乃莊生之荒唐; 其曰“光明寂照, 無所不通, 不動道場, 遍周沙界”者, 則又瞿曇之幻語, 老子則初曷嘗有是哉? 今世人論老子者, 必欲合二家之似而一之, 以爲神常載魄而無所不之, 則是莊釋之所談, 而非老子之意矣. 僩(69이후).
  •  125:5 伯豐問: “程子曰‘老子之言竊弄闔闢’者, 何也?” 曰: “如‘將欲取之, 必固與之’之類, 是它亦窺得些道理, 將來竊弄. 如所謂‘代大臣斲則傷手’者, 謂如人之惡者, 不必自去治它, 自有別人與它理會. 只是占便宜, 不肯自犯手做.” 㽦曰: “此正推惡離己.” 曰: “固是. 如子房爲韓報秦, 攛掇高祖入關, 又項羽殺韓王成, 又使高祖平項羽, 兩次報仇皆不自做. 後來定太子事, 它亦自處閑地, 又只敎四老人出來定之.” 㽦(59때).
  •  125:6 老子不犯手, 張子房其學也. 陶淵明亦只是老莊.
  •  125:7 問: “楊氏愛身, 其學亦淺近, 而擧世宗尙之, 何也?” 曰: “其學也不淺近, 自有好處, 便是老子之學. 今觀老子書, 自有許多說話, 人如何不愛? 其學也要出來治天下, 淸虛無爲, 所謂‘因者君之綱’, 事事只是因而爲之. 如漢文帝曹參, 便是用老氏之效, 然又只用得老子皮膚, 凡事只是包容因循將去. 老氏之學最忍, 它閑時似箇虛無卑弱底人, 莫敎緊要處發出來, 更敎你枝梧不住, 如張子房是也. 子房皆老氏之學. 如嶢關之戰, 與秦將連和了, 忽乘其懈擊之; 鴻溝之約, 與項羽講和了, 忽回軍殺之, 這箇便是他柔弱之發處. 可畏? 可畏? 它計策不須多, 只消兩三次如此, 高祖之業成矣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125:8 問: “楊朱似老子, 頃見先生如此說. 看來楊朱較放退, 老子反要以此治國, 以此取天下.” 曰: “大槪氣象相似. 如云‘致虛極, 守靜篤’之類, 老子初間亦只是要放退, 未要放出那無狀來. 及至反一反, 方說‘以無事取天下’, 如云‘反者道之動, 弱者道之用’之類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 125:9 楊朱之學出於老子, 蓋是楊朱曾就老子學來, 故莊列之書皆說楊朱. 孟子闢楊朱, 便是闢莊老了. 釋氏有一種低底, 如梁武帝是得其低底. 彼初入中國, 也未在. 後來到中國, 卻竊取老莊之徒許多說話, 見得儘高. 新唐書李蔚贊說得好. 南升(64때).
  •  125:10 人皆言孟子不排老子, 老子便是楊氏.
  •  125:11 問: “老子與鄕原如何?” 曰: “老子是出人理之外, 不好聲, 不好色, 又不做官, 然害倫理. 鄕原猶在人倫中, 只是箇無見識底好人.” 淳(61·70때). <義剛一條見論語類.>
  •  125:12 老子中有仙意.
  • ∞∞∞∞列子
  •  125:13 列子平淡疏曠. 方子(5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莊子
  •  125:14 “莊周曾做秀才, 書都讀來, 所以他說話都說得也是. 但不合沒拘檢, 便凡百了.” 或問: “康節近似莊周?” 曰: “康節較穩.” 燾(70때).
  •  125:15 莊子比邵子見較高, 氣較豪. 他是事事識得, 又卻蹴踏了, 以爲不足爲. 邵子卻有規矩. 方子(59이후).
  •  125:16 李夢先問: “莊子孟子同時, 何不一相遇? 又不聞相道及, 林作: “其書亦不相及.” 如何?” 曰: “莊子當時也無人宗之, 他只在僻處自說, 然亦止是楊朱之學. 但楊氏說得大了, 故孟子力排之.” 義剛(64이후). 蘷孫同.
  •  125:17 問: “孟子與莊子同時否?” 曰: “莊子後得幾年, 然亦不爭多.” 或云: “莊子都不說著孟子一句.” 曰: “孟子平生足跡只齊魯滕宋大梁之間, 不曾過大梁之南. 莊子自是楚人, 想見聲聞不相接. 大抵楚地便多有此樣差異底人物學問, 所以孟子說陳良云云.” 曰: “如今看許行之說如此鄙陋, 當時亦有數十百人從他, 是如何?” 曰: “不特此也, 如莊子書中說惠施鄧析之徒, 與夫‘堅白異同’之論, 歷擧其說. 是甚麽學問? 然亦自名家.” 或云: “他恐是借此以顯理?” 曰: “便是禪家要如此. 凡事須要倒說, 如所謂‘不管夜行, 投明要到’; 如‘人上樹, 口銜樹枝, 手足懸空, 卻要答話’, 皆是此意.” 廣云: “通鑑中載孔子順與公孫龍辯說數話, 似好.” 曰: “此出在孔叢子, 其他說話又不如此. 此書必是後漢時人撰者. 若是古書, 前漢時又都不見說是如何. 其中所載孔安國書之類, 其氣象萎薾, 都不似西京時文章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老莊
  •  125:18 老子猶要做事在. 莊子都不要做了, 又卻說道他會做, 只是不肯做. 廣(65이후).
  •  125:19 “莊周是箇大秀才, 他都理會得, 只是不把做事. 觀其第四篇人間世及漁父篇以後, 多是說孔子與諸人語, 只是不肯學孔子, 所謂‘知者過之’者也. 如說‘易以道陰陽, 春秋以道名分’等語, 後來人如何下得? 它直是似快刀利斧劈截將去, 字字有著落.” 公晦曰: “莊子較之老子, 較平帖些.” 曰: “老子極勞攘, 莊子得些, 只也乖. 莊子跌蕩. 老子收斂, 齊脚斂手; 莊子卻將許多道理掀翻說, 不拘繩墨. <方子錄云: “莊子是一箇大秀才, 他事事識得. 如天下篇後面乃是說孔子, 似用快刀利斧斫將去, 更無些礙, 且無一句不著落. 如說‘易以道陰陽’等語, 大段說得好, 然卻不肯如此做去. 老子猶是欲斂手齊脚去做, 他卻將他窠窟一齊踢翻了?”> 莊子去孟子不遠, 其說不及孟子者, 亦是不相聞. 今亳州明道宮乃老子所生之地. 莊子生於蒙, 在淮西間. 孟子只往來齊宋鄒魯, 以至於梁而止, 不至於南. 然當時南方多是異端, 如孟子所謂‘陳良, 楚産也, 悅周公仲尼之道, 北學於中國’; 又如說‘南蠻鴃舌之人, 非先王之道’, 是當時南方多異端.” 或問: ‘許行恁地低, 也有人從之.” 曰: “非獨是許行, 如公孫龍‘堅白同異’之說, 是甚模樣? 也使得人終日只弄這箇.” 漢卿問: “孔子順許多話卻好.” 曰: “出於孔叢子, 不知是否? 只孔叢子說話, 多類東漢人文, 其氣軟弱, 又全不似西漢人文. 兼西漢初若有此等話, 何故不略見於賈誼董仲舒所述? 恰限到東漢方突出來? 皆不可曉.” 賀孫(62이후). 前廣錄一條, 疑聞同.
  •  125:20 問: “老子與莊子似是兩般說話.” 曰: “莊子於篇末自說破矣.” 問: “先儒論老子, 多爲之出脫, 云老子乃矯時之說. 以某觀之, 不是矯時, 只是不見實理, 故不知禮樂刑政之所出, 而欲去之.” 曰: “渠若識得‘寂然不動, 感而遂通天下之故’, 自不應如此. 它本不知下一節, 欲占一簡徑言之; 然上節無實見, 故亦不脫洒. 今讀老子者亦多錯. 如道德經云‘名非常名’, 則下文有名·無名, 皆是一義, 今讀者皆將‘有·無’作句. 又如‘常無欲, 以觀其妙; 常有欲, 以觀其竅’, 只是說‘無欲·有欲’, 今讀者乃以‘無·有’爲句, 皆非老子之意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 125:21 莊子老子不是矯時. 夷惠矯時, 亦未是. 可學(62때).
  • ∞∞∞∞莊列
  •  125:22 孟子莊子文章皆好. 列子在前, 便有迂僻處. 左氏亦然, 皆好高而少事實.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125:23 因言, 列子語, 佛氏多用之. 莊子全寫列子, 又變得峻奇. 列子語溫純, 柳子厚嘗稱之. 佛家於心地上煞下工夫.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125:24 列莊本楊朱之學, 故其書多引其語. 莊子說: “子之於親也, 命也, 不可解於心.” 至臣之於君, 則曰: “義也, 無所逃於天地之間.” 是他看得那君臣之義, 卻似是逃不得, 不奈何, 須著臣服他. 更無一箇自然相胥爲一體處, 可怪? 故孟子以爲無君, 此類是也. 大雅(4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老莊列子
  •  125:25 莊子是箇轉調底. 老子列子又細似莊子.
  •  125:26 “雷擊所在, 只一氣滾來, 間有見而不爲害, 只緣氣未掤裂, 有所擊者皆是已發.” 蔡季通云: “人於雷所擊處, 收得雷斧之屬, 是一氣擊後方始結成, 不是將這箇來打物. 見人拾得石斧如今斧之狀, 似細黃石.” 因說道士行五雷法. 先生曰: “今極卑陋是道士, 許多說話全亂道.” 蔡云: “禪家又勝似他.” 曰: “禪家已是九分亂道了, 他又把佛家言語參雜在裏面. 如佛經本自遠方外國來, 故語音差異, 有許多差異字, 人都理會不得; 他便撰許多符咒, 千般萬樣, 敎人理會不得, 極是陋.” 蔡云: “道士有箇莊老在上, 卻不去理會.” 曰: “如今秀才讀多少書, 理會自家道理不出, 他又那得心情去理會莊老?” 蔡云: “無人理會得老子通透, 大段鼓動得人, 恐非佛敎之比.” 曰: “公道如何?” 蔡云: “緣他帶治國·平天下道理在.” 曰: “做得出, 也只是箇曹參.” 蔡云: “曹參未能盡其術.” 曰: “也只是恁地, 只是藏縮無形影.” 因問蔡曰: “公看‘道可道, 非常道; 名可名, 非常名; 無名天地之始, 有名萬物之母’, 是如何說?” 蔡云: “只是無名是天地之始, 有名便是有形氣了. 向見先生說庚桑子一篇都是禪, 今看來果是.” 曰: ““若其它篇, 亦自有禪話, 但此篇首尾都是這話.” 又問蔡曰: “莊子‘虛無因應’, 如何點?” 曰: “只是恁地點.” “多有人將‘虛無’自做一句, 非是. 他後面又自解如何是無, 如何是因.” 又云: “莊子文章只信口流出, 煞高.” 蔡云: “列子亦好.” 曰: “列子固好, 但說得困弱, 不如莊子.” 問: “老子如何?” 曰: “老子又較深厚.” 蔡云: “看莊周傳說, 似乎莊子師於列子. 云先有作者如此, 恐是指列子.” 曰: “這自說道理, 未必是師列子.” 蔡問: “‘皆原於道德之意’, 是誰道德?” 曰: “這道德只自是他道德.” 蔡云: “人多作吾聖人道德. 太史公智識卑下, 便把這處作非細看, 便把作大學中庸看了.” 曰: “大學中庸且過一邊, 公恁地說了, 主張史記人道如何? 大凡看文字只看自家心下, 先自偏曲了, 看人說甚麽事, 都只入這意來. 如大路看不見, 只行下偏蹊曲徑去. 如分明大字不看, 卻只看從罅縫四旁處去. 如字寫在上面不看. 卻就字背後面看. 如人眼自花了, 看見眼前物事都差了, 便說道只恁地.” 蔡云: “不平心看文字, 將使天地都易位了.” 曰: “道理只是這一箇道理, 但看之者情僞變態, 言語文章自有千般萬樣. 合說東, 卻說西; 合說這裏, 自說那裏; 都是將自家偏曲底心求古人意.” 又云: “如太史公說話, 也怕古人有這般人, 只自家心下不當如此. 將臨川何言江黙之事觀之, 說道公羊穀梁是姓姜人一手做, 也有這般事. 尙書序不似孔安國作, 其文軟弱, 不似西漢人文, 西漢文粗豪; 也不似東漢人文, 東漢人文有骨肋; 也不似東晉人文, 東晉如孔坦疏也自得. 他文是大段弱, 讀來卻宛順, 是做孔叢子底人一手做. 看孔叢子撰許多說話, 極是陋. 只看他撰造說陳涉, 那得許多說話正史都無之? 他卻說道自好, 陳涉不能從之. 看他文卑弱, 說到後面, 都無合殺.” 蔡云: “恐是孔家子孫.” 曰: “也不見得.” 蔡說: “春秋呂氏解煞好.” 曰: “那箇說不好? 如一句經在這裏, 說做褒也得, 也有許多說話; 做貶也得, 也有許多說話, 都自說得似.” 又云: “如史記秦紀分明是國史, 中間儘謹嚴. 若如今人把來生意說, 也都由他說, 春秋只是舊史錄在這裏.” 蔡云: “如先生做通鑑鋼目, 是有意? 是無意? 須是有去取. 如春秋, 聖人豈無意?” 曰: “聖人雖有意, 今亦不可知, 卻妄爲之說, 不得.” 蔡云: “左氏怕是左史倚相之後, 蓋左傳中楚事甚詳.” 曰: “以三傳較之, 在左氏得七八分.” 蔡云: “道理則穀梁及七八分. 或云, 三傳中間有許多騃處, 都是其學者後來添入.”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125:27 儒敎自開闢以來, 二帝三王述天理, 順人心, 治世敎民, 厚典庸禮之道; 後世聖賢遂著書立言, 以示後世. 及世之衰亂, 方外之士厭一世之紛拏, 畏一身之禍害, 耽空寂以求全身於亂世而已. 及老子倡其端, 而列禦寇莊周楊朱之徒和之. 孟子嘗闢之以爲無父無君, 比之禽獸. 然其言易入, 其敎易行. 當漢之初, 時君世主皆信其說, 而民亦化之. 雖以蕭何曹參汲黯太史談輩亦皆主之, 以爲眞足以先於六經, 治世者不可以莫之尙也. 及後漢以來, 米賊張陵·海島寇謙之之徒, 遂爲盜賊. 曹操以兵取陽平, 陵之孫魯卽納降款, 可見其虛繆不足稽矣. 僩(6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老子書
  • ∞∞∞∞ 道可道章第一
  •  125:28 問: “老子‘道可道’章, 或欲以‘常無’‘常有’爲句讀, 而‘欲’字屬下句者, 如何?” 曰: “先儒亦有如此做句者, 不妥帖.” 問: “‘三十輻共一轂, 當其無, 有車之用.’ 無, 是車之坐處否?” 曰: “恐不然. 若以坐處爲無, 則上文自是就輻轂而言, 與下文戶牖埏埴是一例語. 某嘗思之, 無是轂中空處. 惟其中空, 故能受軸而運轉不窮. 猶傘柄上木管子, 衆骨所會者, 不知名何. 緣管子中空, 又可受傘柄, 而闢闔下上. 車之轂亦猶是也. 莊子所謂‘樞始得其環中, 以應無窮’, 亦此意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谷神不死章第六
  •  125:29 正淳問“谷神不死, 是爲玄牝”. 曰: “谷虛. 谷中有神, 受聲所以能響, 受物所以生物.” 㽦(59때).
  •  125:30 問“谷神”. 曰: “谷只是虛而能受, 神謂無所不應. 它又云: ‘虛而不屈, 動而愈出.’ 有一物之不受, 則虛而屈矣; 有一物之不應, 是動而不能出矣.” 問: “‘玄牝’, 或云, 玄是衆妙之門, 牝是萬物之祖.” 曰: “不是恁地說. 牝只是木孔承笋, 能受底物事. 如今門閂謂之牡, 闣則謂牝; 鎖管便是牝, 鎖鬚便是牡. 雌雄謂之牝牡, 可見. 玄者, 謂是至妙底牝, 不是那一樣底牝.” 問: “老子之言, 似有可取處?” 曰: “它做許多言語, 如何無可取? 如佛氏亦儘有可取, 但歸宿門戶都錯了.” 蘷孫(68이후).
  •  125:31 問“谷神不死”. 曰: “谷之虛也, 聲達焉, 則響應之, 乃神化之自然也. ‘是謂玄牝’. 玄, 妙也; 牝, 是有所受而能生物者也. 至妙之理, 有生生之意焉, 程子所取老氏之說也.”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 125:32 玄牝蓋言萬物之感而應之不窮, 又言受而不先. 如言“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”, 契有左右, 左所以銜右. 言左契, 受之義也. 方子(59이후).
  •  125:33 沈莊仲問: “‘谷神不死, 是謂玄牝’, 如何?” 曰: “谷神是那箇虛而應物底物事.” 又問: “‘常有欲以觀其徼’, 徼之義如何?” 曰: “徼是那邊徼, 如邊界相似, 說那應接處. 向來人皆作‘常無’‘常有’點, 不若只作‘常有欲’‘無欲’點.” 義剛問: “原壤看來也是學老子.” 曰: “他也不似老子, 老子卻不恁地.” 莊仲曰: “卻似莊子.” 曰: “是. 便是夫子時已有這樣人了.” 莊仲曰: “莊子雖以老子爲宗, 然老子之學尙要出來應世, 莊子卻不如此.” 曰: “莊子說得較開闊, 較高遠, 然卻較虛, 走了老子意思. 若在老子當時看來, 也不甚喜他如此說.” 莊仲問: “‘道可道’如何解?” 曰: “道而可道, 則非常道; 名而可名, 則非常名.” 又問“玄”之義. 曰: “玄, 只是深遠而至於黑窣窣地處, 那便是衆妙所在.” 又問“寵辱若驚, 貴大患若身”. 曰: “從前理會此章不得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125:34 張以道問“載營魄”與“抱一能無離乎”之義. 曰: “魄是一, 魂是二; 一是水, 二是火. 二抱一, 火守水; 魂載魄, 動守靜也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125:35 “專氣致柔”, 只看他這箇甚麽樣工夫. 專, 非守之謂也, 只是專一無間斷. 致柔, 是到那柔之極處. 纔有一毫發露, 便是剛, 這氣便粗了. 僩(69이후).
  •  125:36 “老子之學只要退步柔伏, 不與你爭. 才有一毫主張計較思慮之心, 這氣便粗了. 故曰‘致虛極, 守靜篤’; 又曰: ‘專氣致柔, 能如嬰兒乎?’ 又曰: ‘知其雄, 守其雌, 爲天下谿; 知其白, 守其黑, 爲天下谷.’ 所謂谿, 所謂谷, 只是低下處. 讓你在高處, 他只要在卑下處, 全不與你爭. 他這工夫極離. 常見畫本老子便是這般氣象, 笑嘻嘻地, 便是箇退步占便宜底人. 雖未必肖他, 然亦是它氣象也. 只是他放出無狀來, 便不可當. 如曰‘以正治國, 以奇用兵, 以無事取天下’, 他取天下便是用此道. 如子房之術, 全是如此. 嶢關之戰, 啗秦將以利, 與之連和了, 卽回兵殺之; 項羽約和, 已講解了, 卽勸高祖追之. 漢家始終治天下全是得此術, 至武帝盡發出來. 便卽當子房閑時不做聲氣, 莫敎他說一語, 更不可當. 少年也任俠殺人, 後來因黃石公敎得來較細, 只是都使人不疑他, 此其所以乖也. 莊子比老子便不同. 莊子又轉調了精神, 發出來粗. 列子比莊子又較細膩.” 問: “御風之說, 亦寓言否?” 曰: “然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古之爲善士章第十五
  •  125:37 甘叔懷說: “先生舊常謂老子也見得此箇道理, 只是怕與事物交涉, 故其言有曰: ‘豫兮若冬涉川, 猶兮若畏四鄰, 儼若容.’” 廣因以質於先生. 曰: “老子說話大抵如此. 只是欲得退步占姦, 不要與事物接. 如‘治人事天莫若嗇’, 迫之而後動, 不得已而後起, 皆是這樣意思. 故爲其學者多流於術數, 如申韓之徒皆是也. 其後兵家亦祖其說, 如陰符經之類是也. 他說‘以正治國, 以奇用兵, 以無事取天下’. 據他所謂無事者, 乃是大奇耳. 故後來如宋齊丘遂欲以無事竊人之國. 如今道家者流, 又卻都不理會得他意思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將欲噏之章第三十六
  •  125:38 問老氏柔能勝剛, 弱能勝强之說. 曰: “它便揀便宜底先占了. 若這下, 則剛柔寬猛各有用時.” 德明(44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上德不德章第三十八
  •  125:39 郭德元問: “老子云: ‘夫禮, 忠信之薄而亂之首.’ 孔子又卻問禮於他, 不知何故?” 曰: “他曉得禮之曲折, 只是他說這是箇無緊要底物事, 不將爲事. 某初間疑有兩箇老聃, 橫渠亦意其如此. 今看來不是如此. 他曾爲柱下史, 故禮自是理會得, 所以與孔子說得如此好. 只是他又說這箇物事不用得亦可, 一似聖人用禮時反若多事, 所以如此說. 禮運中‘謀用是作, 而兵由此起’等語, 便自有這箇意思.” 文蔚(5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反者道之動章第四十一
  •  125:40 問“反者, 道之動; 弱者, 道之用”. 曰: “老子說話都是這樣意思. 緣他看得天下事變熟了, 都於反處做起. 且如人剛强咆哮跳躑之不已, 其勢必有時而屈. 故他只務爲弱. 人纔弱時, 卻蓄得那精剛完全; 及其發也, 自然不可當. 故張文潛說老子惟靜故能知變, 然其勢必至於忍心無情, 視天下之人皆如土偶爾. 其心都冷冰冰地了, 便是殺人也不恤, 故其流多入於變詐刑名. 太史公將他與申韓同傳, 非是强安排, 其源流實是如此.” 廣(65이후).
  •  125:41 易不言有無. 老子言“有生於無”, 便不是. 閎祖(5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道生一章第四十二
  •  125:42 一便生二, 二便生四. 老子卻說“二生三”, 便是不理會得.
  •  125:43 “道生一, 一生二, 二生三.” 不合說一箇生一箇. 方(41때).
  • ∞∞∞∞ 名與身章第四十四
  •  125:44 多藏必厚亡, 老子也是說得好.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天下有道章第四十六
  •  125:45 “天下有道, 卻走馬以糞車”是一句, 謂以走馬載糞車也. 頃在江西見有所謂“糞車”者, 方曉此語. 今本無“車”字, 不知先生所見何本. 僩(6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治人事天章第五十九
  •  125:46 老子言: “治人事天, 莫若嗇. 夫惟嗇, 是謂早服; 早服, 謂之重積德. 重積德, 則無不克.” 他底意思, 只要收斂, 不要放出. 友仁(69때).
  •  125:47 儉德極好. 凡事儉則鮮失. 老子言: “治人事天, 莫若嗇. 夫惟嗇, 是謂早服; 早服, 是謂重積德.” 被它說得曲盡. 早服者, 言能嗇則不遠而復, 便在此也. 重積德者, 言先已有所積, 復養以嗇, 是又加積之也. 如修養者, 此身未有所損失, 而又加以嗇養, 是謂早服而重積. 若待其已損而後養, 則養之方足以補其所損, 不得謂之重積矣. 所以貴早服. 早服者, 早覺未損而嗇之也. 如某此身已衰耗, 如破屋相似, 東扶西倒, 雖欲修養, 亦何能有益耶? 今年得季通書說, 近來深曉養生之理, 盡得其法. 只是城郭不完, 無所施其功也. 看來是如此. 僩(69이후).
  •  125:48 老子: “治人事天莫如嗇.” 嗇, 養也. 先生曰: “嗇, 只是吝嗇之‘嗇’. 它說話只要少用些子.” 擧此一段, 至“莫知其極.” 河.
  • ∞∞∞∞莊子書
  • ∞∞∞∞ 內篇養生第三
  •  125:49 “‘因者, 君之綱.’ 道家之說最要這因. 萬件事, 且因來做.” 因擧史記老子傳贊云云: “虛無因應, 變化於無窮.” 曰: “虛無是體, 與‘因應’字當爲一句. 蓋因應是用因而應之之義云爾.” 植(64때).
  •  125:50 因論“庖丁解牛”一段, 至“恢恢乎其有餘刃”, 曰: “理之得名以此. 目中所見無全牛, 熟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外篇天地第十二
  •  125:51 “莊子云: ‘各有儀則之謂性.’ 此謂‘各有儀則’, 如‘有物有則’, 比之諸家差善. 董仲舒云: ‘質樸之謂性, 性非敎化不成.’ 性本自成, 於敎化下一‘成’字, 極害理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 125:52 問: “‘野馬也, 塵埃也, 生物之以息相吹也’, 是如何?” 曰: “他是言九萬里底風, 也是這箇推去. 息, 是鼻息出入之氣.” 節(64이후).
  •  125:53 問: “莊子‘實而不知以爲忠, 當而不知以爲信’, 此語似好.” 曰: “以實當言忠信, 也好. 只是它意思不如此. 雖實, 而我不知以爲忠; 雖當, 而我不知以爲信.” 問: “莊生他都曉得, 只是卻轉了說.” 曰: “其不知處便在此.” 僩(69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外篇天運第十四
  •  125:54 先生曰: “‘天其運乎, 地其處乎, 日月其爭於所乎. 孰主張是? 孰綱維是? 孰居無事而推行是? 意者, 其有機緘而不得已邪? 意者, 其運轉不能自止邪? 雲者爲雨乎? 雨者爲雲乎? 孰能施是? 孰居無事淫樂而勸是?’ 莊子這數語甚好, 是他見得, 方說到此. 其才高. 如莊子天下篇言‘詩以道志, 書以道事, 禮以道行, 樂以道和, 易以道陰陽, 春秋以道名分’, 若見不分曉, 焉敢如此道? 要之, 他病, 我雖理會得, 只是不做.” 又曰: “莊老二書解注者甚多, 竟無一人說得他本義出, 只據他臆說. 某若拈出, 便別, 只是不欲得.” 友仁(69때).
  •  125:55 “烈風”, 莊子音作“厲風”. 如此之類甚多. 節(64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參同契
  •  125:56 先生以參同契示張以道云: “近兩日方令書坊開得, 然裏面亦難曉.” 義剛問: “曾景建謂參同本是龍虎上經, 果否?” 曰: “不然. 蓋是後人見魏伯陽傳有‘龍虎上經’一句, 遂僞作此經, 大槪皆是體參同而爲, 故其間有說錯了處. 如參同中云‘二用無爻位, 周流行六虛’. 二用者, 卽易中用九·用六也. 乾坤六爻, 上下皆有定位, 唯用九·用六無位, 故周流行於六虛. 今龍虎經卻錯說作虛危去. 蓋討頭不見, 胡亂牽合一字來說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125:57 “參同契所言‘坎·離·水·火·龍·虎·鉛·汞’之屬, 只是互換其名, 其實只是精氣二者而已. 精, 水也, 坎也, 龍也, 汞也; 氣, 火也, 離也, 虎也, 鉛也. 其法: 以神運精氣結而爲丹, 陽氣在下, 初成水, 以火煉之則凝成丹. 其說甚異. 內外異色如鴨子卵, 眞箇成此物. 參同契文章極好, 蓋後漢之能文者爲之, 讀得亦不枉. 其用字皆根据古書, 非今人所能解, 以故皆爲人枉解. 世間本子極多. 其中有云: ‘千周粲彬彬兮, 萬遍將可睹; 神明或告人兮, 魂靈忽自悟.’ 言誦之久, 則文義要訣自見.” 又曰: “‘二用無爻位, 周流行六虛’, 二用者, 用九·用六, 九·六亦坎·離也. 六虛者, 卽乾坤之初·二·三·四·五·上六爻位也. 言二用雖無爻位, 而常周流乎乾·坤六爻之間, 猶人之精氣上下周流乎一身而無定所也. 世有龍虎經, 云在參同契之先, 季通亦以爲好. 及得觀之, 不然, 乃檃括參同契之語而爲之也.” 僩(69이후). <卓錄云: “‘鉛·汞·龍·虎·水·火·坎·離皆一樣是精氣. 參同契盡被後人胡解. 凡說鉛汞之屬, 只是互換其名, 其實只一物也. 精與氣二者, 而以神運之耳’云云. ‘“千周兮粲彬彬, 用之萬遍斯可睹; 鬼神將告予, 神靈忽自悟.” 言誦之久, 則文義要訣自見.’ 又云: ‘“二用無爻位, 周流遍六虛”, 言二用雖無爻位, 常周流乎乾·坤六爻之間, 猶人身之精氣常周流乎人之一身而無定所也.’ 又云: ‘“往來無定所, 上下無常居”, 亦此意也. 世有龍虎經, 或以爲在參同契之先. 嘗見季通說好. 及觀之, 不然, 盡是檃括參同契爲之. 如說“二用六虛”處, 彼不知爲周易之“二用六虛”, 盡錯解了, 遂分說云, 有六樣虛, 盡是亂說? 參同契文章極好, 念得亦不枉. 其中心云, 汝若不告人, 絶聖道罪誅, 言之著竹帛, 又恐漏泄天機之意. 故但爲重覆反復之語, 令人子細讀之自曉. 其法皆在其中, 多不曉.’”>
  •  125:58 參同契爲艱深之詞, 使人難曉. 其中有“千周萬遍”之說, 欲人之熟讀以得之也. 大槪其說以爲欲明言之, 恐泄天機, 欲不說來, 又卻可惜?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論修養
  •  125:59 人言仙人不死. 不是不死, 但只是漸漸銷融了, 不覺耳. 蓋他能煉其形氣, 使渣滓都銷融了, 唯有那些淸虛之氣, 故能升騰變化. 漢書有云: “學神仙尸解銷化之術.” 看得來也是好則劇, 然久後亦須散了. 且如秦漢間所說仙人, 後來都不見了. 國初說鍾離權呂洞賓之屬, 後來亦不見了. 近來人又說劉高尙, 過幾時也則休也. 廣(65이후).
  •  125:60 長孺說修養·般運事. 曰: “只是屛氣減息, 思慮自少, 此前輩之論也. 今之人傳得法時, 便授與人, 更不問他人肥與瘠, 怯與壯. 但是一律敎他, 未有不敗·不成病痛者.”
  •  125:61 因論道家修養, 有黙坐以心縮上氣而致閉死者. 曰: “心縮氣亦未爲是. 某嘗考究他妙訣, 只要神形全不撓動. 故老子曰: ‘心使氣則强.’ 纔使氣, 便不是自然. 只要養成嬰兒, 如身在這裏坐, 而外面行者是嬰兒. 但無工夫做此. 其導引法, 只如消息, 皆是下策.” 淳(61·70때).
  •  125:62 “陰符經, 恐皆唐李筌所爲, 是他著意去做, 學他古人. 何故只因他說起, 便行於世? 某向以語伯恭, 伯恭亦以爲然. 一如麻衣易, 只是戴氏自做自解, 文字自可認.” 道夫曰: “向見南軒跋云: ‘此眞麻衣道者書也.’” 曰: “敬夫看文字甚疏.”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125:63 閭丘主簿進黃帝陰符經傳. 先生說: “握奇經等文字, 恐非黃帝作, <池本作“因閭丘問握奇經, 引程子說, 先生曰”云云.> 唐李筌爲之. 聖賢言語自平正, 都無許多嶢崎.” <池本此下云: “又, 詩序是衛宏作, 好事者附會, 以爲出聖人. 其詩章多是牽合, 須細考可也.”> 因擧遺書云: “‘前輩說處或有未到, <池本作“有到, 有不到處.”> 不可一槪定.’ 橫渠尋常有太深言語, 如言‘鬼神二氣之良能’, 說得好. 伊川言‘鬼神造化之跡’, 卻未甚明白.” 問良能之義. 曰: “只是二氣之自然者耳.” 因擧“明則有禮樂, 幽則有鬼神”. “鬼自是屬禮, 從陰; 神自是屬樂, 從陽. <池本云: “‘鬼神卽禮樂.’ 又云: ‘前輩之說如此. 當知幽與明之實如何. 鬼自從陰, 屬禮; 神自從陽, 屬樂.’ 因擧‘樂者敦和, 率神而從天; 禮者別宜, 歸鬼而從地’云云.”> 易言‘精氣爲物, 游魂爲變’, 此卻是知鬼神之情狀. ‘魂氣升於天, 體魄歸於地’, 是神氣上升, 鬼魄下降. 不特人也, 凡物之枯敗也, 其香氣騰於上, 其物腐於下, 此可類推.”
  •  125:64 閭丘次孟謂: “陰符經所謂‘自然之道靜, 故天地萬物生; 天地之道浸, 故陰陽勝; 陰陽相推, 變化順矣’. 此數語, 雖六經之言無以加.” 先生謂: “如他閭丘此等見處, 儘得.” 今按陰符經無其語.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125:65 陰符經云: “天地之道浸.” 這句極好. 陰陽之道, 無日不相勝, 只管逐些子挨出. 這箇退一分, 那箇便進一分. 道夫(60이후).
  •  125:66 問: “陰符經云: ‘絶利一源.’” 曰: “絶利而止守一源.” 節(64이후).
  •  125:67 問: “陰符經‘三反晝夜’是如何?” 曰: “三反, 如‘學而時習之’, 是貫上文言, 言專而又審. 反, 是反反覆覆.” 節(64이후).
  •  125:68 “三反晝夜”之說, 如修養家子午行持. 今日如此, 明日如此, 做得愈熟, 愈有效驗. 人傑(51이후).
  • ∞∞∞∞ 論道敎
  •  125:69 老氏初只是淸淨無爲. 淸淨無爲, 卻帶得長生不死. 後來卻只說得長生不死一項. 如今恰成箇巫祝, 專只理會厭禳祈禱. 這自經兩節變了. 賀孫(62이후).
  •  125:70 道家有老莊書, 卻不知看, 盡爲釋氏竊而用之, 卻去倣傚釋氏經敎之屬. 譬如巨室子弟, 所有珍寶悉爲人所盜去, 卻去收拾人家破甕破釜? 必大(59-60때).
  •  125:71 道敎最衰, 儒敎雖不甚振, 然猶有學者班班駮駮, 說些義理. 又曰: “佛書中多說‘佛言’, 道書中亦多云‘道言’. 佛是箇人, 道卻如何會說話? 然自晉來已有此說.” 必大(59-60때).
  •  125:72 道家之學, 出於老子. 其所謂“三淸”, 蓋倣釋氏“三身”而爲之爾. 佛氏所謂“三身”: 法身者, 釋迦之本性也; 報身者, 釋迦之德業也; 肉身者, 釋迦之眞身, 而實有之人也. 今之宗其敎者, 遂分爲三像而騈列之, 則旣失其指矣. 而道家之徒欲倣其所爲, 遂尊老子爲三淸: 元始天尊, 太上道君, 太上老君. 而昊天上帝反坐其下. 悖戾僭逆, 莫此爲甚? 且玉淸元始天尊旣非老子之法身, 上淸太上道君又非老子之報身, 設有二像, 又非與老子爲一, 而老子又自爲上淸太上老君, 蓋倣釋氏之失而又失之者也. 況莊子明言老聃之死, 則聃亦人鬼爾, 豈可僭居昊天上帝之上哉? 釋老之學盡當毁廢. 假使不能盡去, 則老氏之學但當自祀其老子關尹列莊子徒, 以及安期生魏伯陽輩. 而天地百祠自當領於天下之祠官, 而不當使道家預之, 庶乎其可也. 僩(69이후).
  •  125:73 論道家三淸, 今皆無理會. 如那兩尊, 已是詭名俠戶了. 但老子旣是人鬼, 如何卻居昊天上帝之上? 朝廷更不正其位次? 又如眞武, 本玄武, 避聖祖諱, 故曰“眞武”. 玄, 龜也; 武, 蛇也; 此本虛·危星形以之; 故因而名. 北方爲玄·武七星; 至東方則角·亢·心·尾象龍, 故曰蒼龍; 西方奎·婁狀似虎, 故曰白虎; 南方張·翼狀似鳥, 故曰朱鳥. 今乃以玄武爲眞聖, 而作眞龜蛇於下, 已無義理. 而又增天蓬天猷及翊聖眞君作四聖, 殊無義理. 所謂“翊聖”, 乃今所謂“曉子”者. 眞宗時有此神降, 故遂封爲“眞君.” 義剛(64이후).
  •  125:74 “道家行法, 只是精神想出, 恐人不信, 故以法愚之. 太史遷. 呂與叔集記一事極怪. 舊見臨漳有孫事道巡檢亦能此.” 可學云: “天下有許多物事, 想極, 物自入來.” 曰: “然.” 可學(62때).
  •  125:75 道家說仙人尸解, 極怪異. 將死時, 用一劍, 一圓藥, 安於睡處. 少間, 劍化作自己, 藥又化作甚麽物, 自家卻自去別處去. 其劍亦有名, 謂之“良非子”. 良非之義, 猶言本非我也. “良非子”好對“亡是公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