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年 二月
편집2月 1日
편집○乙丑朔/上詣輝德殿, 行朔祭, 以世宗忌月, 御素膳, 內外皆用素。
○議政府啓曰: “開城府城, 固當修築, 然以緩急論之, 比棘城稍緩。 去年早旱晩水, 民失農業, 棘城之役, 今已停罷, 開城府聚石宜竝罷役, 使民安業務農, 待來秋或明春聚石, 猶未晩也。” 上謂姜孟卿曰: “明日大臣詣闕, 更議以聞。”
2月 2日
편집○丙寅/日暈, 有兩珥。
○親傳文宣王釋奠香祝。
○持平李孟英啓曰: “曩聞, 命遣領議政皇甫仁, 審定開城府城基, 臣等以爲, 但審城而已, 今聞, 簽發開城附近州縣軍丁築城。 臣等以爲, 京畿連年饑饉, 黃海道失農尤甚, 民生可慮, 而況開城, 非極邊受敵之地, 請姑停之。 且齊陵行幸, 必在祔廟之後, 則正當農月, 其弊不貲。 倘曰: ‘盡除民弊。’ 大駕所至, 豈無其弊? 秋節纔隔數月, 請姑停待秋。” 上曰: “當議諸大臣。”
○命承政院曰: “儒臣皆曰: ‘今監修國史者, 皆世宗朝大臣, 恐史官或避忌, 而沒實也。’ 此言近似。 令集賢殿, 稽古制以啓。” 集賢殿啓: “宋眞宗詔工部侍郞錢若水, 修《太宗實錄》, 若水擧官同修, 起居舍人李宗諤與焉。 上曰: ‘自太平興國八年以後, 皆李昉在中書, 日事史策, 本憑直筆, 若子爲父隱, 何以傳信於後代? 除宗諤不可, 餘悉許。’ 范祖禹曰: ‘古者史書善惡, 君相不與焉。 後世人君得以觀史, 而宰相監修, 欲其直筆, 不亦難乎? 人君任臣以職, 而宰相不與史事, 則善惡庶乎其信也。” 上覽此議, 命召南智、金宗瑞、鄭苯、許詡等, 命姜孟卿議之曰: “史記記人君之過失, 故人君畏史, 而不敢肆志, 若縱而不畏, 則是無如何之主也。 唐太宗欲覽史, 褚遂良曰: ‘不可觀。’ 止之, 史之重至矣。 議者曰: ‘實錄不可遷延不修, 然當此時, 使大臣監修,則史無直筆矣。 莫若先取公牘, 撰寶鑑, 姑藏史草, 待數十年續撰, 猶未晩也。 若不獲已而速撰, 則使秩卑儒臣撰集。’ 何如?” 皆曰: “歷觀古史, 撰先王實錄, 皆於踐祚之初。 今世宗三十餘年嘉言善政, 宜速編摩秘藏, 若疑大臣, 而但修公牘, 束藏史草, 則蠱朽鼠破, 文字殘缺, 將至脫漏, 且國家倘有可考之事, 則必考史筆, 不肖之徒, 若見其祖父之過惡, 則必竄去, 將失事迹, 宜速編修, 藏之史庫, 庶合大義。 若使秩卑儒臣, 修史之議, 則觀歷代諸史, 皆大臣監修, 且先王實錄, 不可使秩卑者修之也。” 金宗瑞曰: “臣於《世宗實錄》, 受監修之命, 今雖命臣, 勿嫌與議, 然議者言, 大臣不可修史, 則臣當避嫌可。 請令大臣監修, 撰實錄, 國家重事, 則亦不可請使微臣撰。 後日賜見, 當陳所懷。” 上又曰: “人君當勤勞, 不可安逸也。 古者人主, 有內作色荒, 外作禽荒, 酣酒嗜音, 峻宇雕墻, 必有一向好著, 此人君之通患也。 議者聞我幸開城之言, 或以爲卽政之初, 好遊逸而然也, 又將或有窮兵黷武之漸也, 吾豈如是哉? 吾氣質不近此事, 雖有勸之者, 必不好矣。 但開城舊都, 定城基大事, 玆欲往觀之耳。 洛邑之定, 武王親往焉, 今開城, 太祖已定之基, 非若洛邑, 儻物議不可, 則予不强往。” 皆曰: “臣等料之, 四月十一日祔廟後, 謁齊陵而幸開城, 則正當農月, 似不可也。 供頓之物, 雖盡漕轉, 以除民弊, 然不得已陸輸之處, 用農牛, 則豈無其弊? 且侍衛人馬, 少不下數千, 當此之時, 民間穀草已乏, 不可不慮。 請待九月, 幸開城, 謁齊陵定城基, 仍講武, 則庶幾兼盡矣。” 上曰: “今秋始築城, 故意欲往觀, 如鄕等之言, 則安有九月往審然後, 能及期? 然卿等以謂, 馬草甚難, 予更商量。 夫開城府伐石, 非予獨斷, 亦非領議政所獨見, 當時大臣議合, 故始興此役, 況工役之民, 皆開城旁近居民, 十日相遞, 則不至大苦。 雖今年失農, 民間不甚飢餓, 役有期限, 且凡事已則已矣, 不得已而爲之, 則不可遷延。 頃者領議政之議此事也, 皆合議而無可否, 今往咸吉, 議停此役, 無乃不可乎?” 皆曰: “開城伐石, 今赴役, 已依領議政布置, 非以領議政往咸吉而請停。 臣等以謂, 去冬甚燠, 今春太寒, 觀其氣候, 陰陽乖宜, 宜預修人事, 使無怨咨, 以致民和, 敢以此啓耳。” 上又曰: “禫祭祔廟後, 進箋進方物重事, 不可廢也。 賀箋則雖兩度無害, 方物則欲除一度, 其進方物, 當在禫祭後乎? 祔廟後乎?” 皆曰: “禫後則上不受群臣賀, 京中百官, 進鞍馬表裏, 外方則但進賀箋, 祔廟後, 當御正殿, 受群臣賀, 倭、野人來朝者, 亦預賀列, 京中外方, 進箋、進方物, 備庭實, 似合於義。” 上曰: “當從卿等之議。” 上曰: “予觀貞懿公主家奴婢文案庚戌之文, 其字畫, 皆與公主家書題金孝止書甚似, 孝止之書明矣。 但疑柳漢使此人書之, 然孝止已死, 不可問。 問於宦者崔彦曰: ‘吾受於柳漢。’ 以啓, 其言不足信也。 公主嘗詣闕謂內人曰: ‘其奴婢事, 吾詳知矣, 書題等訴訟, 今下義禁府, 遂成大事。’ 予甚慙焉。 以此觀之, 則柳漢奴婢文案, 公主必不知矣, 況延昌尉, 本是病人, 不治家事, 無知人也。 其書題等, 冒濫陳訴必矣。 今此奴婢之事, 稍曖昧, 一從義禁府所啓, 官作財主, 平均分給, 何如?” 皆曰: “柳漢奴婢, 當初臣等, 以公主家所出之文, 不可不信, 欲從庚戌之文, 今承上旨, 甚合於義。 柳漢合執父母奴婢, 故其數至一千一百餘口, 若依《六典》分給, 則守敬所得, 不下三百五十餘口, 安有賤妾子, 奴婢三百餘口, 而本宗奉祀者, 不得役一口? 承重長子一百口, 次子七十口, 其餘宜許本宗均分。” 上曰: “予將商量。” 上又曰: “復立進士, 予已知卿等不可之意, 然儒者多有獻議, 予欲復立, 更議以啓。” 南智、金宗瑞曰: “臣等前者悉陳其弊, 今上更欲復立, 命更議, 臣等不勝惶懼。 此事非有大關利害, 因前規試取便。” 鄭苯、許詡曰: “臣等前者, 各執所見已啓, 不可復立之意。” 上曰: “予今不斷, 臨時更議。” 延昌尉, 安望之之子, 名孟聃, 尙貞懿公主。 生長富貴, 無學術, 酷好佛法, 食僧常十餘。 衣僧衣, 坐僧下, 誦經而食, 惡殺生, 不養蚕。
2月 3日
편집○丁卯/以李思哲爲吏曹判書, 李先齊藝文提學, 朴仲林工曹參判, 成奉祖漢城府尹, 李仁孫禮曹參議, 李甫欽司憲掌令, 金礩司諫院右正言, 洪深京畿都觀察使, 李崇之慶尙道都觀察使, 金連枝全羅道都觀察使, 張繼曾兼兵曹正郞, 李克培兼兵曹佐郞, 皆以西班兼之, 兵曹郞官加設, 自此始焉。 趙蕃爲昭陵直, 蕃從生子也。 安平大君瑢, 招致小人, 厚施予, 蕃因緣阿附, 曲意趨事, 無異奴僕, 故得是職。 時憸小之徒, 附瑢得職者甚多。 甫欽容貌樸野, 衣冠弊垢, 言必雜鄕俚, 然心地開瑩, 論古今成敗, 形勢無滯礙。 且善處決, 皆斷以己意, 略不拘文簿, 苟便於民, 必欲行之。 嘗守軍威縣, 每居上考, 又爲大丘郡, 試社倉, 頗有成效, 人以循良薦者多, 至是考滿, 擢拜是職。
2月 4日
편집○戊辰/淑容洪氏卒, 賜賻米豆二十石、紙一百卷。
2月 5日
편집○己巳/右獻納趙元禧啓曰: “前幸永膺大君家下輦時, 宦者崔致敦騎馬入圍內, 鞭捶銃筒衛等, 又扶執兵曹正郞宋處儉, 至欲脫帽辱之, 義禁府論以杖七十徒一年, 特從末減, 以笞四十抵罪。 自古待宦官類, 皆優容, 馴致末流巨害, 請從本律施行。” 上曰: “若等以可言之事言之, 可也。 宦官, 近侍之人, 出幸之時, 雖扇內, 皆騎馬入侍, 以此言之, 致敦無罪。 予聞其扶執兵曹官吏, 欲脫帽子, 以政曹官吏, 不可以無禮, 旣命囚之, 又令笞之。 且致敦年纔十八, 自世宗朝, 年少宦竪, 例不加罪, 予今加罪者, 以其無禮耳。” 元禧曰: “致敦官至六品, 常出入禁掖, 非不知禁網也。 以閹寺凌辱朝臣, 有違大體。 漸不可長, 是用喋喋, 請從本律, 以杜其漸。” 不允。 上寬仁, 宦寺有弄權之漸, 進對者亦屢言之。
2月 6日
편집○庚午/視事。 知司諫院事金吉通啓: “宦官崔致敦之罪減等, 大過。 掌令尹士昀啓: “減二三等似矣, 今末減至此, 恐用法輕也。” 上曰: “此特醉酒之失耳。” 顧謂金宗瑞曰: “卿意何如?” 宗瑞對曰: “臣未知此事首末。” 上曰: “前日予回自輝德殿, 經永膺第, 欲審量墻基而入, 永膺爲予入也, 饋從者酒。 致敦因醉, 馳入圍內, 兵曹呵禁, 致敦抗執兵曹郞廳袖端, 欲脫紗帽, 體短未及脫。 此乃十八歲小竪, 予故末減, 答四十直笞之, 不徵贖。” 宗瑞曰: “元罪幾何?” 上曰: “本犯杖一百, 加二等, 杖七十徒一年。 世宗朝, 凡宦寺年二十以下, 雖有罪例不治罪, 今予以致敦雖少, 淩辱朝官, 其漸可慮, 故特笞之。 此亦依不應爲律也, 豈輕乎?”
○御經筵。
○持平李孟英啓曰: “點船別監崔涵雨、玄寶利等, 方被劾於本府, 而吏曹除涵雨大丘郡事, 寶利部令。 又琴以成, 以階六品, 除慈山郡事, 本府招文選司令史, 至再三, 托故不來, 使人拿來, 久而來報曰: ‘文選司令史, 陪本曹郞官, 欲啓差錯除授之事, 詣承政院也。’ 以此觀之, 必吏曹因臣等覺擧, 詐飾以窺免。” 上曰: “吏曹必是事繁而然也。 且吏曹已來啓之, 其勿問。”
○禮曹啓, 景禧殿樂章初獻: “於皇王后, 靜一端誠, 媲德毓慶, 邦國以貞。 有侐神宮, 祀事昭明。 歆于吉蠲, 福祿來成。”
○日本國使臣宣慰使, 直集賢殿河緯池, 發向慶尙道辭, 上引見曰: “交隣大事也。 易以生釁, 待隣國使, 須厚而正直也。 在上每欲加厚, 而有司常加裁抑, 恐生後日之弊。 若生弊之事, 則固難爲也, 凡諸支待, 務須從厚。”
○金宗瑞以年老, 辭監修《世宗實錄》, 上曰: “凡事須要, 有始有終。 卿爲世宗舊臣, 旣有始矣。 今世宗之事, 已畢矣, 卿當撰實錄, 以有其終。”
2月 7日
편집○辛未/視事, 御經筵。
○禮曹啓, 世宗祔廟樂章, 欽明之曲: “明明世宗, 天德之純, 道洽政治, 制作維新。 有侐閟宮, 籩豆斯陳, 於昭陟降, 無射於人。”
○傳旨曰: “議政以上, 仍令致仕大臣出入, 無引卒, 自今出入時, 耆老所錄事, 告議政府, 給皂隷。”
○獻納趙元禧啓曰: “今以李崇之爲慶尙道監司, 都事姜子愼, 亦非文官, 監司、都事, 以文武交差, 已有著令。 且左正言尹恕, 秩宣敎, 金礩秩承議, 而授右正言, 問諸吏曹曰: ‘昔趙安孝爲全羅都事, 成奉祖亦以武臣爲監司, 已有前例。’ 左正言尹恕, 時方病未能出仕, 皆不啓而除之。 除授重事也, 不取旨而任情行之, 宜鞫問。” 上曰: “以李崇之任監司, 非吏曹決其可否也。 予特除之, 不可劾也。 左右正言, 亦是錯謬也, 皆勿問之。” 元禧曰: “當除崇之監司也, 吏曹當據法請之, 且尹恕雖得疾, 不可改差, 然亦不取旨, 必有其意。 請鞫之。” 上曰: “李崇之除監司, 及左右正言, 亦一時差錯小失, 豈有情乎? 雖鞫之, 終無罪矣。”
○議政府啓曰: “謹按《周禮》, 諸侯祭祀, 右彫几。 本朝諸祀儀式, 宗廟祫享儀, 每坐皆設扆席、蒲筵繢純, 加莞席紛純, 右彫几晨祼云, 奉神主出詣戶外神幄, 設於座, 注云: ‘奉神主詣神幄內, 於几後啓匱, 設於座, 以西爲上。’ 今宗廟每祭, 執事者不考諸祀儀式, 設几於神座之後, 今後依古制, 設几於神座之右。” 從之。
○議政府啓曰: “正統五年, 吏曹請: ‘大小朝臣, 七十致仕, 必待自請, 方許解職。’ 正統八年, 吏曹又啓: ‘朝士年滿七十者, 自請辭免未便, 今後例當致仕者, 本曹啓聞施行。’ 自是厥後, 不待自免, 吏曹按籍, 啓聞置散。 臣等謹稽典故, 宋仁宗時, 朝議: ‘在官年七十, 而不致仕者, 有司以時按籍擧行。’ 翰林學士胡宿以爲: ‘養廉恥厚風化, 宜有漸, 而欲一切以吏議從事, 殆非所以優老勸功之意, 當少緩其法, 使人得自言, 而全美節。’ 朝廷嘉其言行之。 又皇明諸司職掌, 凡官員年七十, 若果精神昏倦, 許令赴京面奏, 如准本府査照相同, 方許離職, 然則宋制與今中朝之法, 亦待自請然後, 乃許致仕也。 願自今, 朝臣年滿七十, 例當致仕者, 許令依舊自免, 命下該曹, 詳加考覈, 若其人果精神衰耗, 不堪任事, 聽免官職, 以養餘年, 其有名望素著, 能關有無, 精力不衰, 堪任職事者, 特命仍舊就職, 則國家待臣之義, 人臣自處之道, 庶幾兩盡矣。 昔漢御史大夫張歐, 老篤請免, 武帝以上大夫祿, 歸老于家, 魏明帝時, 衛尉田豫, 以年過七十遜位, 拜太中大夫, 晋左僕射劉毅, 年七十告老, 以光祿卿歸第, 唐秘書監虞世南致仕, 授銀靑光祿大夫弘文館學士, 宋右僕射李昉請老, 拜司空致仕, 左僕射張齊賢請老, 拜司空致仕, 元大德七年, 中書省奏奉旨: ‘今後側近集賢諭林院外, 其餘內外官, 年紀到七十, 三品以下, 添與一等散官敎閑。’ 以此觀之, 歷代於年老告歸之臣, 率皆優加爵秩, 以示優老之義, 今依此制, 當其老臣辭退之日, 三品以下, 於其本職就加一資, 二品以上, 取旨上裁。” 從之。
2月 8日
편집○壬申/領議政府事, 仍令致仕黃喜卒。 喜長水縣人, 字懼夫, 判江陵府事君瑞之子。 生而神氣, 異凡兒, 高麗末登第, 補成均學官。 我太祖開國, 被選兼世子右正字, 俄直藝文春秋館, 轉司憲監察右拾遺, 以事貶慶源敎授官。 太宗定社, 復以拾遺召還, 以言事罷, 尋拜右補闕, 又以言忤旨罷。 歷刑、禮、兵、吏諸曹正郞。 時朴錫命, 以知申事, 久掌機密, 屢請免, 太宗曰: “卿進如卿者乃可代。” 錫命以喜薦, 驟遷都評議司經歷兵曹議郞。 其丁父憂也, 太宗以承樞府掌軍務, 且國家多故, 權從武官百日起復之制, 除大護軍, 兼承樞府經歷。 陞右司諫大夫, 未幾擢左副代言, 遂代錫命知申事。 眷待無比, 專摠機務, 雖一二日不見, 必召賜見。 嘗曰: “此事予與卿獨知之, 若泄非卿卽予。” 勳舊大臣不悅, 或有言其奸者。 時閔無咎、無疾等, 權勢大熾, 謀害宗支, 喜與李叔蕃、李膺、趙英茂、柳亮等, 承密旨圖之, 太宗嘗謂曰: “若不愼密, 噬臍無及。” 諸閔竟敗。 戊子睦仁海之變作, 喜適在家, 太宗急召喜曰: “平壤君謀反, 戒嚴待變。” 喜曰: “誰爲謀主?” 太宗曰: “趙庸也。” 喜對曰: “庸之爲人, 弑父與君, 必不爲也。” 及平壤就獄, 喜請幷下仁海獄置對, 太宗從之, 果仁海之謀也。 其後金科得罪, 庸亦辭連。 太宗會大臣, 親辨之, 直在庸。 太宗謂喜曰: “昔仁海之變, 卿云: ‘趙庸弑父與君, 必不爲也。’ 果然矣。” 庸始知其言, 退而感激, 不能言。 己丑秋, 擢嘉靖參知議政府事, 冬又擢刑曹判書。 明年三月, 知議政府事, 遷大司憲。 又明年, 遷兵曹判書, 移禮曹判書, 得疾甚劇, 太宗命內醫金慥、曺聽等治疾, 問候者日至三四, 病愈。 太宗謂慥等曰: “此人忠直宰相也。 汝輩能療治, 予甚喜焉。” 遂厚賞之。 尋以事罷, 乙未拜吏曹判書, 歷議政府參贊、戶曹判書, 復拜吏曹判書。 丙申世子禔失德, 太宗召喜及李原, 言世子無禮狀, 喜以爲國儲不可輕動, 乃曰: “世子年少致然, 非大過也。” 太宗以喜嘗主議除諸閔, 欲附世子, 解冤閔氏, 爲後日地, 大怒浸踈之, 除工曹判書, 明年出爲平安道都巡問使。 戊戌以判漢城府事召還, 及世子廢, 廢喜爲庶人, 貶于交河, 許母子同居。 大臣、臺諫請罪不已, 太宗遣喜甥吳致善于貶所曰: “卿雖非功臣, 予待以功臣, 一二日不見, 則必召見之, 不欲使一日離左右, 今大臣、臺諫, 請卿罪, 以爲不可居兩京間。 故移置卿鄕貫南原, 卿其與母, 任便俱往。” 又命憲府, 勿押行。 致善復命, 太宗問: “喜何言?” 致善啓: “喜言: ‘皮骨則父母生之, 衣食僕從, 皆上恩, 臣敢背德? 實無他心。’ 遂涕泣罔知所爲。” 太宗曰: “業已行之, 無及也。” 喜至南原, 杜門謝客, 雖同年親舊, 罕得見其面。 太宗知其非實, 壬寅二月, 召還京師。 喜謁太宗謝恩, 世宗侍側。 太宗曰: “予在豊壤, 每言卿事於主上, 今日乃卿來京之日也。” 命厚饋之, 還給科田告身, 囑世宗用之。 十月拜議政府參贊, 轉禮曹判書。 江原道饑, 觀察使李明德, 救荒失策, 以喜代之, 喜盡心賑恤。 世宗嘉之, 進拜崇政判右軍都摠制府事, 仍爲觀察使。 明年六月, 徵拜議政府贊成兼大司憲, 遷吏曹判書, 遂拜議政府右議政兼判兵曹事。 世宗一日召喜議事, 謂喜曰: “卿之在貶也, 太宗嘗謂予曰: ‘黃喜卽漢之史丹, 有何罪焉?” 陞左議政世子師。 喜之巡問平安也, 行臺李長孫抗禮辱喜, 與喜互上章論覈, 太宗兩和之, 及喜執政, 長孫以通津守當代。 喜曰: “此人居官有聲。” 薦爲獻納, 又薦爲舍人。 喜丁母憂, 不作佛事, 一從家禮。 適上以世子, 將朝京, 起喜爲輔行, 再三辭, 不允。 憲府劾喜受東坡驛吏賂遺, 喜又辭, 不允。 冬爲平安道都體察使, 定藥山城基, 喜以藥山在要衝, 置寧邊大都護府, 爲都節制使本營。 喜患下血難治, 世宗遣內醫盧重禮, 齎布往遼東, 問于名醫。 庚戌十二月, 以太石鈞之事罷, 辛亥九月, 起拜領議政府事。 壬子以年滿七十, 上箋乞退, 不允, 賜几杖。 又以冬暖無氷, 爕理無狀, 辭不允。 戊午冬, 又以雷變, 辭不允。 辛酉, 世宗以喜老, 命只朝朔望, 喜乞罷, 不允。 癸亥冬, 又乞骸, 不允。 乙丑, 又命大事外, 常行庶務, 勿以相煩。 己巳以本職致仕, 命給二品祿, 以終其身, 國有大事, 則就而問之。 至是以微恙卒, 輟朝三日, 官庀葬事。 朝野莫不驚歎相弔, 吏胥及諸司僕隷, 皆設奠以祭, 前古所無也。 嘗作遺書, 示子孫曰: “吾死之後, 喪葬之禮, 一依《家禮》, 若本土難行之事, 不必强從。 力分所及, 稱家有無而已, 虛文之事, 一切勿行。 《家禮》飮食一節, 恐致疾病, 不待尊長之命, 勉强食粥。 依已行家法, 不作佛事, 在殯七日澆奠, 《家禮》所無, 侫佛者用智自私, 不可行。” 喜寬厚沈重, 有宰相識度, 豐姿魁偉, 聰明絶人。 治家儉素, 喜怒不形, 論事正大, 務存大體, 不喜煩更。 世宗中年以後, 多立新制, 喜以爲: “祖宗舊制, 不可輕變。” 獨駁議, 雖不能盡從, 多所止遏, 有古大臣風議。 獄以寬爲主, 嘗謂人曰: “寧失於輕, 不可枉刑。” 雖老手不釋卷, 常互閉一眼, 以養目力, 雖細字亦讀之不憚。 爲相二十四年, 中外仰望, 皆曰: ‘賢宰相也。’ 老而氣力剛健, 紅顔白髮, 望之如神仙, 世比宋之文潞公云。 然性過於寬, 短於齊家, 乏廉介之操, 久典政柄, 頗有簠簋之誚。 妻兄弟楊修、楊治不法事發, 喜以出於風聞, 上書營救。 又欲易其子致身沒官科田, 亦上書請之。 又以黃仲生者爲孽子, 出入於家, 及仲生犯死罪, 乃以爲非己子, 變姓爲趙, 人多惜之。 卒之五日, 上遣都承旨姜孟卿, 議于政府曰: “欲以喜配享世宗廟庭, 何如?” 金宗瑞、鄭苯、許詡等曰: “喜爲首相二十餘年, 雖無汗馬之勞, 贊襄之功甚大, 得大臣體, 配享先王, 足人聽聞。” 命配享世宗廟庭, 謚翼成: 思慮深遠翼, 爲相克終成。 子致身、保身、守身。
○初西北沿江郡邑, 因去年水澇, 田禾野草, 沒於泥沙, 餘者亦帶塵穢, 頭畜食之者, 疲困而死, 耕牛戰馬, 公私殆盡。 定寧郡調習馬, 本二十匹, 而死者十九, 其他郡縣人家, 與遼東及野人之地, 皆類此。 自野人中來者言: “此時斂精兵一二百騎, 入李滿住等窟穴, 則羸人困畜, 一擧可盡。” 滿住及童卜化禿等, 嘗假稱達子, 屢寇遼東, 俘掠邊氓, 畏其來討, 自原居蘇子河, 移住几兒彌河、阿坡里等處, 與江界、渭原相距, 才二三日程。 此輩自癸丑, 北征之後, 絶不往來, 今因年饑, 指揮千戶、百戶, 携妻挈子, 來索米鹽, 絡繹於道, 國家以爲, 從之難繼, 不從生釁, 給以升斗, 於江邊城外, 略饋酒飯, 慰諭而遣之, 彼欲疊受, 才去復來, 期於苟得, 我亦連年凶歉, 邊儲罄於救荒, 以是難之。 時漢人被虜者, 多隨以來, 知渭原郡事張緝, 有膽勇者也, 知其爲漢人, 具戎服領士卒而出, 奪漢人楊哲等入城。 其酋虜取金帶帶之, 謂緝曰: “我中國官人也, 團練使何得無禮奈爾?” 緝叱之曰: “爾受天子之爵命, 而虜天子之人民, 是賊耳, 敢稱官人乎?” 酋口噤不得語。 緝前後所奪漢人二十餘名, 野人被奪, 或有垂涕而反者。 聞者壯緝之爲人, 而朝議以爲輕易, 卒爲監司所貶。 卜化禿, 凡察之子, 虜中之驍勇者也。 平安一道, 自昇平以來, 野人賓服, 邊境無虞, 民物蕃息, 山巓水涯, 墾田無遺。 世宗初年, 人民之多, 亞於慶尙, 而諸道不及。 自北征, 邊務日興, 築城之勞, 防戍之緊, 加以饑饉疾疫。 且都節制使, 或置或革, 或分左右道, 或合爲一, 或監司兼之, 或宰相領之, 移營置鎭, 殆無寧歲。 十六七年間, 民之死亡、流離者, 十六七。 田卒汚萊, 滿目肅然, 人之存者, 亦皆喪其樂生之心。 上卽位, 停築行城, 量減戍卒, 募土人, 選爲甲土、銃筒衛, 除官給廩, 人樂赴防, 而民力得蘇矣。 觀察使鄭而漢, 飾廚傳媚賓旅, 喜名好譽, 而道內尤多事焉。
2月 9日
편집○癸酉/親傳風雲雷雨祭香祝。
○司醞署酒庫火, 命承旨權蹲, 往救之。
○上引見金宗瑞、鄭苯、許詡及姜孟卿等議曰: “各道監司兼守令, 率妻赴任之法, 大小之臣, 多言其弊, 今者監司三人, 遞差罷, 率眷赴任之法, 復行一周何如?” 金宗瑞、鄭苯、許詡等啓曰: “大抵人情, 習於已行之法, 而憚其新事。 故監司三年之法, 厭之者衆, 而爭言其弊, 然任人之道, 久於其任爲貴。 前者監司一周之時, 凡干刑獄之事, 及民生疾苦, 纔及知之, 而輒滿其期, 東西兩界監司, 亦一體也。 兩界則監司兼守令, 率妻赴任, 已久無弊, 何獨於他道有弊乎? 仍舊爲便。” 姜孟卿啓曰: “前日命臣, 議此事于政府, 南智、安崇善等曰: ‘監司兼牧之弊, 臣等雖不開陳, 聖上洞知其弊。 姑擧一事言之, 大抵兼牧之官, 皆是土廣民多, 雖以牧使、判官治之, 尙不能也, 況以判官一身, 進退監司之前, 往來使客支對之不暇, 何能治官事, (申)〔伸〕民抑, 親斂散乎? 莫若一周之便。’” 上曰: “監司兼任之弊, 衆人之所言。 謀從衆則合天心, 予意以復行一周爲定, 今大臣皆以久任爲便, 姑從之。” 金宗瑞等啓曰: “軍資監, 藏軍糧之庫也, 所係非輕, 而間在閭閻, 垣墻頹落, 宜築垣墻, 備盜賊、防火災。” 姜孟卿啓曰: “中朝倉庫, 皆以磚爲壁, 塗以石灰, 本國倉庫, 亦燔磚築壁, 用石灰塗之, 則雖有火災, 亦不延燒, 而穿窬之盜, 可防矣。” 上曰: “果如是, 其令政府, 磨勘以聞。” 上又曰: “有人云: ‘烽火之設, 所以報邊警也, 多在高山, 大抵山高, 則朝暮霧, 暗不能通望。’ 予惟, 我國山川險阻, 若非高山, 則不能遠望也。 然回遠不宜處, 及小山可當者, 間或有之, 訪問何如?” 金宗瑞曰: “然。” 仍諭各道監司, 親審便否以聞。 宗瑞等又啓曰: “本朝人口之數, 不可不知。 隣保之法, 非不至也, 而京外人丁, 多有隱漏者, 誠非細故。 驛吏等亦不錄軍案, 實爲未便。” 上曰: “卿等之議是矣。 如何則戶口自見, 而無隱漏之丁乎? 古有號牌之法, 何故而中止歟?” 金宗瑞對曰: “我國軍額, 不滿六七萬, 小臣日夜思之, 未知其方。 外方閑良, 無役者甚多, 請抄錄以爲府兵, 各屬其邑, 其中有武才者, 上京侍衛, 無才者以其仕多, 加散官職, 以增軍額爲便。 號牌之法行之, 可以無弊, 然民厭其法, 中外譁然, 不得已而遂寢。” 上曰: “號牌之法, 不可卒然復行, 其戶口之法, 令兵曹議之。” 上又曰: “今朝司醞署酒庫火, 大抵火災, 出於不虞。 然昔內贍失火, 皆言: ‘奴婢等盜庫中財物, 恐其敗露, 故燒滅迹。’ 其時鞫之, 亦未得情。 然人情多詐, 不可不察。 吾欲令義禁府鞫之, 如何?” 皆曰: “上旨允當。” 卽命義禁府鞫之。
2月 10日
편집○甲戌/日背見圍數重, 東背西揭, 色如虹。
○親傳先農祭香祝。
2月 11日
편집○乙亥/兵曹啓曰: “司禁呵, 衛大駕前後, 須當差以壯勇者, 今必以三品爲之, 因此遴選未精, 或不稱職, 今後三品乏人, 擇四品可當者爲之。” 從之。
2月 12日
편집○丙子/議政府啓曰: “臣等聞, 明日詣英陵, 行晝茶禮, 今日氣候寒冷, 道路凍險, 請待望時謁陵。” 從之。
○獻納趙元禧啓曰: “都官佐郞尹岑, 以知曹事安崇孝相避, 陞授宗簿判官, 岑亦知吏曹姜孟卿妻堂兄弟, 於孟卿有相避而超遷, 若此請劾之。 且金礩亦宜改正。” 上曰: “金礩, 予當改之。 尹岑, 其日除守職者, 非止此人, 何不可之有?” 元禧啓曰: “吏曹以相避之人薦望, 固爲不可。 釋此不治, 猥濫之弊, 不可勝言。” 上曰: “吏曹無罪, 尹岑, 予其改之。”
○前此以黃喜、許稠、崔閏德、申槪、李隨, 爲世宗配享, 至是, 皆賜祭祠堂, 諭以配享之意。 其賜喜敎曰: “喪盡三年之哀, 方升祔於大廟, 臣能一心而輔, 盍追配於寧王? 匪出私恩, 實稽舊典。 卿風彩凝峻, 器宇宏深。 執守之堅, 確乎不拔, 學問之正, 卓爾甚高。 進退皆合於義, 喜怒不形於色。 以休休有容之量, 懷蹇蹇匪躬之忠。 適際會於昌期, 夙遭逢於皇祖, 作耳目之官, 而綱紀自肅, 居喉舌之任, 而啓沃弘多。 贊襄沮兇謀, 默除王室之禍, 忠直眞宰相, 深荷明主之知。 杖鉞二道, 而吏畏民懷, 判書六部, 而政修弊擧。 專對上國之辭命, 參贊廟堂之論思。 昭考倚以爲心腹, 士林仰之如山斗。 班躋一品, 巍居軍府之中, 位極三台, 儼作庶官之表。 臨決大事大議, 稽疑實同於蓍龜, 爾有嘉謀嘉猷, 告后常先於藥石。 期君於無過之地, 理民以不擾爲心。 法度不欲其紛更, 論議務從於忠厚。 秉政十六載, 人才入藻鑑之明, 首相卄四年, 國家安磐石之固。 九掌試而皆稱得士, 十乞骸而猶曰弼予。 有疾則藥餌必頒, 優老以几杖之賜。 身事四世, 而忠義益篤, 壽登九旬, 而德位俱崇。 久矣人主之股肱, 展也邦家之柱石。 方予在疚之始, 適卿致仕之初。 然大政必就而咨謀, 賴賢相永爲之倚毗, 何遽遂攀髯之志, 俾予興亡鑑之嘆? 大臣輔國之心, 應無間於存沒, 人君崇德之典, 宜克全於始終。 特論賜謚之榮, 俾躋從祀之列。 於戲! 記功宗而秩祀, 庶幾周誥之共貞, 迪高后而降祥, 罔俾殷盤之專美。 尙期貞魄, 膺此寵章。” 敎許稠曰: “盡忠益時, 克著非常之績, 紀功作祀, 宜加莫大之恩。 玆乃有國之宏規, 抑亦在庭之公論。 惟卿持心敬愼, 制行方嚴。 學問究於淵源、旣明體而適用, 充養臻於光大, 堪輔世而長民。 適際亨嘉, 早擅敭歷。 簡擢允孚於輿人之望, 恩遇益隆於昭考之時。 秩春官之禮儀, 公吏部之銓注。 鎭定廊廟, 爲萬世之具瞻, 斟酌古今, 得一時之專美。 任股肱之責, 瀝肝肺之誠。 孜孜乎勤以處官, 慄慄然懼以臨事。 有謀猷必以告, 所期堯、舜其君, 非仁義未嘗陳, 蓋恥漢、唐。 斯世四朝, 能盡其勞瘁, 一節不渝於始終。 固蹇蹇匪躬之王臣, 亦休休有容之君子。 較功與德, 如卿幾人? 肆躋元祀之班, 庸配閟宮之享。 於戲! 受命篤弼, 當無間於幽明, 迪后降祥, 庶咸休於永久。” 敎崔閏德曰: “折衝禦侮, 克著人臣之茂勳, 崇德報功, 式稽先王之彝典。 玆惟公義, 匪出私恩。 惟卿生于將門, 擢自武擧。 勇號萬人之敵, 識洞《六韜》之奇。 事我世宗, 篤承睿眷, 入司兵柄馭軍, 以恩威, 出典藩維, 却敵於談笑。 持身有淸儉之德, 行師有紀律之嚴。 昔在東征, 卿爲副帥。 按兵而坐鎭境上, 參謀而指揮諸軍。 北虜爲奸, 邊民未靖。 畀卿專制之任, 整我問罪之師, 奉行天誅, 進如虓闞。 畢熸群醜, 蕩覆梟巢。 揚國威於殊邦, 奠民居於疆宇。 進位台鼎, 元首股肱, 留鎭塞垣, 北門壯其鎖鑰。 兼將相於出入, 關國家之重輕。 念玆戎功, 宜膺殊禮。 肆於祔廟之日, 俾與侍祠之班。 於戲! 終始不渝, 旣篤弼於先后, 幽明無間, 庶敷祐於後人。” 敎申槪曰: “篤忠貞而服勞, 實爲應時之良佐, 記功宗而作祀, 宜示與享之寵章。 寔遵成規, 匪出私意。 惟卿端方有守, 淸介無華。 學窮經史之文, 識貫古今之變。 封章抗疏, 澟乎爭臣之風, 獻議陳謀, 皆切當世之務。 昵承三接之寵, 擢居具瞻之班。 靡言不從, 施爲飾太平之具, 所用則學, 展布盡窮養之資。 嘉績多于一時, 休聲振於後世。 特躋從祀之列, 庸錫報功之儀。 令典有加, 情文斯稱。 於戲! 生作弼於邦國, 旣有共貞之休, 沒配食於廟庭, 克成永終之譽。 英靈不爽, 異數其歆。” 敎李隨曰: “王者必有師資之儒, 元臣必膺功載之興。 所以尊崇碩德, 優異舊人, 維古今之通規, 實邦家之盛禮。 惟卿天資端重, 性行溫醇。 學問詣於精微, 語默足爲師法。 事世宗於潛邸, 有甘盤之舊恩。 講論從容, 蓋有學焉之益, 德業成就, 無非敎者之功。 故乃宸眷之, 加班以夏官之長。 待遇日厚, 寵渥益降。 不幸云亡, 追念每切。 屬玆升祔之日, 盍擧配享之儀? 於戲! 君臣之間, 幽明則一。 以功作祀, 旣昭祐於先王, 與國咸休, 期永享於萬世。”
○以世宗祥期, 命請大君及右承旨朴仲孫, 往大慈庵, 設佛事。
○三道都體察使鄭苯, 請築忠淸道瑞山邑城, 及慶尙道蔚山柳等浦石堡、泗川鎭城, 從之。
2月 13日
편집○丁丑/視事。
○中樞院副使趙由禮辭職曰: “今聞, 憲府以臣祖母金氏有咎, 請改差臣訓鍊提調, 臣祖父趙禾, 與異姓從弟亂臣朴苞有隙, 苞詐以祖母失行, 因事啓達, 自此傳疑, 遂成瑕玷。 大抵善善長, 惡惡短, 祖先痕咎, 及於子孫, 漸從末減。 今以不實之言, 於祖母死後二十餘年, 更生重論, 靦面而辭, 心所未安, 請罷臣職。” 不允。 上女敬惠公主, 因幼避厄於由禮家, 遂稱爲收養, 由是由禮, 得至二品。
○遣判軍器監事尹處恭于羅州等處, 內贍寺尹鄭自濟于龍安等處, 吏曹正郞權孝良于忠州等處, 宗簿少尹李皎然于牙山等處, 暗察收稅時不法之事。
○義禁府堤調朴從愚、韓確、李思哲等啓: “貞懿公主家所出, 庚戌年柳漢片簡所着名署, 大體皆如柳漢所着, 而其畫札形樣不快, 似不如眞。 且守敬等言於都官云: ‘此簡眞父所着名。’ 且云: ‘公主家所出之文, 非我微劣者所能得辯。’ 臣等咸疑, 此非公主所知之事, 中間如金孝止等輩, 用謀而然。” 上卽御思政殿引見從愚等, 命入柳漢所着署名及奴婢文案。
○命召持平李孟英曰: “聞僧人二十餘名, 限前已見, 欲納丁錢, 監察不納。 限前已見者, 許令納之, 且以何事, 拷訊僧尙瓊乎? 若奸或盜, 則拷訊可矣, 此僧何罪?” 孟英曰: “此僧私造佛三軀, 事覺不承, 故拷訊。” 仍啓曰: “李師曾以慈山郡事, 改除昌城府使, 昌城, 國家受敵要害之鎭。 師曾雖稍有武材, 今因墜馬, 不得執弓矢, 如有事變, 將何以待之? 且慈山則六期, 而昌城則三年而遞, 於義未便。” 上曰: “僧人若犯奸盜, 拷訊宜矣, 以爲造佛而加刑未可, 宜速放之。 李師曾, 文武兼備, 予以爲得人。 今雖不能射御, 坐而布置足矣。 佛者, 人君亦且致敬, 予聞, 憲府以藁索結佛而來, 然歟?” 孟英曰: “若路間結以藁索, 臣未之知也。 到府臺卒共擡而入, 以紙裹結, 藁索則未之見也。” 上曰: “入見之際, 以藁索結裹, 有迹否? 且齎來人, 何人也?” 孟英曰: “迹之有無, 臣未之察也。 齎來人, 則書吏及臺卒也。” 上曰: “佛之形貌何如?” 已畢造乎?” 孟英曰: “佛有三, 二則至大難擧, 一則大如人體, 皆已畢造而泥金。” 上曰: “佛者, 人君稱爲弟子, 所當尊敬者也, 若等置之卑下處, 猶不可也, 若破毁, 是尤不可也。 宜置之興天, 以尊敬之。” 孟英唯唯無一言而退。 人莫不鄙之。
○上謂承旨等曰: “鐵物吹鍊, 重事也, 近年以來, 京外用度浩繁, 民之措辦, 每歲不停, 予甚慮焉。 其令戶曹, 考中外鐵物實數, 及每歲所納所用之數, 計勘量度, 或數年或一二年, 停吹鍊, 如未得以年停之, 或春或秋, 停一次亦可。 春節則妨農害民, 尤可停之。”
○諭忠淸道都觀察使曰: “有人言: ‘扶餘縣地, 病氣相染, 二三村落, 死亡殆盡。’ 當時得病幾口, 已差幾口, 物故幾口乎? 細問病狀以啓。”
2月 14日
편집○戊寅/平安道都觀察使鄭而漢啓: “知渭原郡事張緝, 奪野人率來漢人。” 上令承政院, 以政府議, 草諭平安道觀察使書。 孟卿草之曰: “張緝未有國家之指揮, 徒以己意, 示威奪取, 頗有圭角, 有違國家羈縻之意。 今後雖知爲唐人, 若非顯然自說願留者, 不必强奪。 愼勿生釁, 密諭邊將, 曲盡布置, 所諭事意, 毋得漏洩。” 上覽之曰: “漢人之事, 事干上國, 不可如此。 下諭, 當略書微示。” 孟卿更草之曰: “待彼人之道, 要須羈縻, 不露圭角, 務以安邊而已。 今後漢人, 或有隨野人來者, 毋以威脅, 與主管野人等誘曰: ‘上國人民, 公然率到我境, 則不可不解送也。’ 反覆曉諭而留置, 毋或示威脅奪, 以生邊釁。” 上覽之曰: “此諭書二道, 皆下政府, 議其便否。 予意以爲, 雖使之秘密, 諭以文書, 則不露難矣, 下諭書不可。” 政府啓曰: “上旨甚當。 除諭書, 書其辭緣, 遣知印, 付觀察使, 觀察使密見, 面囑首領官, 因巡邊潛說爲便。” 上從之, 卽遣知印韓承錫于平安道。
2月 15日
편집○己卯/謁英陵還宮, 議于承政院曰: “吾欲加守陵官、侍陵官者職, 議于政府, 政府皆曰: ‘不可’。 欲給田地奴婢, 亦皆曰: ‘不可’。 然而三年行喪, 不離陵側, 欲施奬慰之恩, 若奴婢當給幾口, 田地幾結乎?” 姜孟卿啓曰: “前者左議政南智, 守昭憲王后陵, 加崇政判中樞院事, 喪畢後, 只賜衣一龒、笠靴、鞍馬, 侍陵宦官李栗, 只賜衣一龒、笠靴, 無他恩數。 今也守陵官, 爵位已高, 不可驟登, 侍陵宦官, 則今已嘉靖, 中官之爵, 皆限嘉靖, 不可陞資憲。 臣意以爲, 賜崔濕奴婢四口, 田地二十結, 以酬其功, 似無害也。” 上曰: “然。 其賜李穰奴婢六口、田地五十結, 崔濕奴婢四口、田地三十結。”
2月 16日
편집○庚辰/上詣輝德殿, 上食。
○咸吉道龍津縣, 火塊墜地, 陷周回三十一尺五寸, 上命遣使, 行解怪祭。
2月 17日
편집○辛巳/上詣輝德殿, 釋練服御淡服, 行大祥祭。 上曰: “英陵還宮時, 呈狀駕前者頗多, 今駕前呈狀者, 皆據法抵罪, 無乃含冤抱屈而未伸乎? 觀其狀, 果有冤抑之事, 則下攸司, 以伸負屈, 何如?” 姜孟卿啓曰: “設百司庶府, 各治其事, 如有官吏不能辨治, 而有冤抑之事, 京中則呈主掌各司, 外方則呈守令、監司, 如不究治, 具告憲府, 憲府亦不究治, 乃來擊鼓。 由是民情固無壅屈, 而皆得伸達, 況行幸之時, 陋麤雜人, 遽爾突出, 亦甚不可。 宜勿問是非, 皆抵罪, 不可取實論決。” 上曰: “無知人, 無乃不知而觸禁乎? 其更磨勘以啓。”
○上命吏曹曰: “今後守令除授時, 都目法當外敍者外, 其餘時散官, 備三員薦望。”
○工曹判書鄭麟趾啓曰: “繕工監諸色匠人, 皆屬于都廳, 故本監頗有闕事, 請罷都廳。” 上曰: “予更思之。” 世宗末年, 始別置都廳, 使李命敏掌之。 命敏筮仕以後, 屢受罪, 未立於朝, 自掌營繕, 或營寺社, 或建宮闕, 因受賞職, 以副錄事, 不數年驟至四品, 工匠多歸附納賂, 因得富。
2月 18日
편집○壬午/議政府、六曹二品以上, 詣闕賀終制, 請進肉膳。 上曰: “當時佛事未罷, 不可食肉。” 更請曰: “殿下卽位之初, 當法古先哲王, 豈可以佛事, 轍肉膳?” 上不允。
○英陵守陵差備奴十八人, 命饋酒放役, 陵直崔昕, 陞二資, 鄭而元, 陞一資。
○置東宮嘉禮色, 禁中外婚嫁。
2月 19日
편집○癸未/視事。 刑曹判書趙克寬啓曰: “近者公廨係官之物, 非但穿窬竊盜, 乃至擅開鑰封, 公然盜取, 典農寺、廣興倉, 被盜布貨甚多。 典農則時未知數, 廣興倉則布幾至七千餘匹, 此專是官吏開閉之際, 不曾親監, 委諸庫子, 臺監亦不親自點檢之所致也。 乞自今開閉之時, 本司官吏及監察親監, 上直官亦躬親巡倉。” 右議政金宗瑞啓曰: “本國, 軍國也。 馬政最緊, 牧場不爲不多, 然馬匹歲增, 水草不足。 臣與提調趙順生同議, 可作牧埸凡十處, 三處則徙民移邑之弊不貲, 其餘七處, 請差人審視移放。” 上曰: “移邑固大事, 姑於閑曠處, 移放爲便。” 仍命承政院曰: “錢穀衙門, 直宿官吏, 昏曉巡倉, 及請臺出納之際, 本司官吏與請臺監察, 親監開閉等事, 令戶曹申嚴擧行, 牧場亦於秋遣人審視。”
○輪對, 御經筵。
○咸平縣監李調元辭, 上引見曰: “守令委任字牧, 所係非輕。 京中各司, 共治庶事, 處決易, 外方守令, 則獨任庶務, 處決甚難。 且全羅道土地沃饒, 流亡人多匿鄕村, 務詳刷還, 斂散耕作, 不可失時, 當盡心, 以副予意。”
○全羅道都事柳孝潭, 黃海道都事文汝良等辭, 上引見曰: “東西兩界, 民物鮮少, 皆流入全羅道土沃之地, 爾往就職, 務詳刷還。 黃海道邇來失農, 非丙寅、丁卯兩年比也, 往盡救恤。 予聞, 民間傳染惡疾, 今稍歇, 益加救療, 副予憂懷。”
2月 20日
편집○甲申/霧四塞。
○視事, 輪對, 御經筵。
○知韓山郡事權雍辭, 上引見曰: “近來國家事多, 常貢外斂民最多, 以不得已之意, 曉諭於民, 務盡字恤, 以副予意。”
○立英陵碑, 判書鄭麟趾撰碑文, 安平大君瑢, 篆額書丹。
○以金聽知中樞院事, 鄭昌孫藝文提學, 李邊兵曹參判, 朴仲林工曹參判, 成奉祖司憲府大司憲, 李先齊慶昌府尹, 崔善敏刑曹都官佐郞。 善敏, 士威之孫, 肇之子也。 善敏之母, 居果川縣, 貌美而不順於夫, 夫不與同居。 僉知中樞院事成扱, 嘗守仁川, 往來其家, 頗有醜聲。 肇容貌麤率, 行止齟齬, 妻常謂人曰: “吾於族會日, 若見吾夫, 則愧不若人, 赧赧然不能正視。” 後欲嫁他人, 有人言曰: “背夫當斬。” 遂止。 善敏賴妻父成奉祖蔭, 屢拜華秩。
○監春秋館事金宗瑞等, 將新撰《高麗史節要》, 以進箋曰:
臣金宗瑞等, 誠惶誠恐, 稽首稽首。 竊謂, 編年本於左氏紀傳, 創於遷史, 自班固以後, 爲史者皆祖述遷史, 而莫之違者, 以規模宏博, 而著述得以該備也。 然不免冗長, 難究之患, 此史家之互有長短, 而不可以偏廢也。 粤維高麗起於唐季, 以雄武而剗群兇, 以寬大而得衆心, 遂建大業, 以裕後昆。 迨夫立郊社、定章程、興學校、設科擧、置中書, 摠機務, 而體統有所繫, 遣廉使, 察州郡, 而貪汙不敢肆, 府衛之制, 得寓兵於農之法, 田柴之科, 有仕者世祿之意, 刑政擧品式備, 中外寧謐, 民物殷阜, 太平之治, 可謂盛矣。 中葉以降, 不克負荷, 內爲嬖幸之所感, 外爲權姦之所制, 强敵交侵, 干戈爛熳陵夷, 至於假姓竊位, 而王氏之祀, 已不血食, 恭讓反正, 竟以昏懦, 自底於亡。 蓋天生眞主, 以靖夷我民, 固非人力之所爲也。 太祖康獻大王, 首命輔臣, 纂修《麗史》, 太宗恭定大王, 又命讎正謬誤, 而竟未就緖。 世宗莊憲大王, 以神聖之資, 闡文明之化, 命臣等, 選辟僚屬開局, 編摩先修全史, 次及編年, 臣等袛慄奉承, 不敢少懈, 不幸書未進御, 而奄棄群臣。 主上殿下, 恭承先志, 今臣等竣事, 顧嘗受命於先王, 不敢以荒陋固辭。 越辛未秋, 書乃克成, 於是又裒集, 事迹之關於世敎者, 制度之可爲矜式者, 刪煩就簡, 表年敍事, 以便考閱, 然後四百七十五年、三十二王之事, 包括無遺, 詳略畢擧, 而史家之體, 始若粗備。 雖文辭鄙俚, 紀次不精, 而於善惡勸懲, 小有補乎治道。 淸讌之暇, 時賜省覽, 懋稽古之盛德, 恢經世之大猷, 使斯民咸受其賜, 不勝幸甚。 所撰《高麗史節要》三十五卷, 謹隨箋以聞。
宗瑞啓曰: “他國之史, 尙且求見, 況我國之史乎? 大臣頗有求觀者, 宜速印之, 頒諸中外。 且本史, 雖未悉事迹, 然捨此則他無可考之文。 倘不速印, 則恐至蠱損, 亦宜速印藏諸史庫。” 上曰: “史者, 欲示後世, 以爲勸懲, 不可隱諱, 當印而頒之。” 初太祖開國, 命鄭道傳, 撰《高麗史》, 道傳以所掌事多, 委之僚屬, 由是脫漏甚多。 太宗命河崙讎校, 世宗命尹淮改撰, 比鄭草稍詳。 同知春秋館事金孝貞以爲: “尹淮所撰, 又失於脫略, 不可傳示後世。” 乃命權踶撰之。 踶與安止、南秀文, 撰錄裒集, 詳於二家, 然任其好惡, 筆削不公。 事發, 命金宗瑞與鄭麟趾等撰之。 宗瑞等以爲, 編年難以詳備, 乃從紀傳之法, 分科責成, 令崔恒、朴彭年、申叔舟、柳誠源、李克堪等, 撰列傳, 盧叔仝、李石亨、金禮蒙、李芮、尹起畎、尹子雲等, 分撰紀、志、年表, 宗瑞與麟趾、許詡、金銚、李先齊、鄭昌孫、辛碩祖等, 刪潤之。 時踶、止、秀文, 新得重罪, 史官皆局促, 不得刪削, 頗有煩亂冗長處。 然史家體例始備, 至是集其功而要者, 撰史略以進。
2月 21日
편집○乙酉/視事。 戶曹判書尹烱啓曰: “邇來倉庫竊盜相繼, 各處庫直, 皆赴他役, 甚爲不便。 自今雖有功役, 勿令簽移他處, 常令守直。” 從之。
○輪對, 御經筵。
○碑石所提調鄭苯等, 立碑來復命, 上曰: “今碑石甚大, 竪立最難, 寤寐未忘, 今事竣, 予甚喜之。” 仍曰: “葬地利害之說, 皆不足信。 然陰陽家, 必見山岡定吉凶, 英陵旁近山脈, 昔爲人往來, 遂成蹊徑, 山岡斷絶, 予不忍焉。 今春節欲役方牌六十, 及當領船軍, 補築山脈。 鄭苯等曰: “山岡斷絶, 宜當補脈, 然三年終制後, 諸處營繕及修舊處頗多, 京軍似不可役。 臣等謂, 今船軍一千名, 除百名, 役于興仁門, 以九百名, 或役穿川峴, 或役健元陵, 則力分恐未易成, 除他役共赴英陵, 則事可易成。” 上曰: “卿等之言甚善。 若民力不足, 則穿川峴、健元陵之役, 雖待來秋可也。 且葬地忌石礫, 補土毋用石礫。” 鄭苯曰: “石者山骨, 陰陽家亦不忌之。 然專用土築之, 亦何難乎?” 上曰: “然”。
○大慈菴法會罷。 上以世宗大祥設會日, 遣承旨往監之, 凡五日而罷。 僧人八百, 賜鉢、綾羅段、黃紬、袈裟有差, 外護僧二百七十餘人, 賜綿布有差。
2月 22日
편집○丙戌/御思政殿, 引見守陵官李穰、侍陵宦官崔濕等, 賜宴, 諸王子皆入侍。 上手執觴, 賜穰、濕, 賜穰段衣一襲。
○始撰《世宗實錄》, 許詡、金銚、朴仲林、李季甸、鄭昌孫、辛碩祖等, 分年撰修, 皇甫仁、金宗瑞、鄭麟趾, 摠裁監修。 時史官多避忌, 史草或有墨抹塗竄者, 或只謄《承政院日記》, 以塞責耳。
2月 25日
편집○己丑/正朝使遣通事高用智, 報東寧衛千戶金齎勑出來, 上命支待諸事, 一依王武之例, 以同知中樞院事金何爲遠接使, 齎宣醞發行, 召南智、金宗瑞、鄭苯、李穰、安崇善、許詡, 命姜孟卿、朴仲孫, 傳旨議曰: “王武請授其族金丁等職事, 何以處之?” 皆曰: “王武專掌遼東軍務, 本國後門諸事, 無不摠執, 授其姪弟職, 令侍衛爲便。” 上曰: “太監尹鳳, 請送其姪吉生, 何如?” 皆曰: “吉生已爲尹鳳立後, 於生父降服, 明有著令, 入送爲便。” 上曰: “尹鳳召正朝使, 宣諭聖旨曰: ‘打捕海靑以進。’ 何如?” 皆曰: “今皇帝踐祚之初, 詔誥天下曰: ‘今後珍禽奇獸, 毋得進獻。’ 又於各衛, 若有來獻珍禽奇獸, 則阻防不入, 今無詔書, 而但以尹鳳宜諭之言, 輕易進獻不可, 莫若預養海靑, 使尹吉生, 更聽尹太監指揮, 然後進獻, 猶未晩也。” 上曰: “當皆從卿等之議。” 又問使臣出來時, 用樂與否, 皆曰: “當時喪制未畢, 不可奏樂, 若使臣回還時, 禫祭已畢則奏樂, 如此則使臣亦知卽吉矣。” 從之。
2月 26日
편집○庚寅/遣同知敦寧府事安進于安州, 宣慰使臣。
○奪全羅道(置處)〔處置〕使權孟慶職牒, 論以贓吏。 孟慶當世宗初喪, 率妓妾駕麒麟, 置旁近茂珍農舍, 給什用糧物, 纔過練期, 召置營中, 令妓受驛吏贈遺, 且毆殺無罪軍官, 又常縱恣宴飮無忌。 前此爲慶尙道處置使, 多備財物, 潛移于家, 雖鎭率亦鄙之。
2月 27日
편집○辛卯/遣中樞院副使趙由禮于平壤, 宣慰使臣。
○前此部令咸子乂陳言, 命議政府議之。 至是, 政府議啓: “第一條, 大明律拒歐追攝人條云: ‘凡官司差人, 追徵錢糧, 句攝公事, 而抗拒不服, 及歐所差人者, 杖八十, 本犯重者, 加二等。’ 律義專是官司差人, 追徵句攝之際, 抗拒不服, 及歐所差人也。 今用刑, 諸司罪囚, 覈問之際, 雖本係笞罪之人, 不卽招服者, 以爲抗拒不服, 率用是律, 濫入杖罪, 誠爲未便。 願自今情涉可疑, 不卽納招者, 不過本犯笞杖之罪, 議曰: ‘正統二年, 兼成均注簿宋乙開陳言一款: 「律文內句攝公事, 追徵錢糧等事, 抗拒不服, 則杖八十。」 今內外官門, 凡人訴訟, 及奴婢相爭取招時, 以自心未愜不承, 則不論本罪笞杖輕重, 皆坐以杖八十, 有乖聖上恤刑之意。 臣謂, 抗拒如其非道, 則猶可矣, 若官吏非法肆威, 抑挫强令承服, 則誰不欲抗拒哉? 臣願, 抗拒不服者, 竝論本罪輕重。’ 竊謂, 官吏, 如有挾私任情, 恃勢肆威, 非理侵虐, 强使取招, 則抗拒不服可矣, 若辭證明白, 義合服招, 奸詐之徒, 飾辭强辨, 抗拒不服, 則其抗拒之罪, 不可不懲。 謹按律文, 抗拒不服者, 杖八十, 本犯重者, 各加二等。 則律文之意, 雖本犯笞罪, 抗拒不服, 則加杖八十, 若依陳言, 只論本罪輕重, 而不論抗拒之罪, 則奸詐之徒, 何時而止哉? 乞依律文施行。 但其非理, 取招官吏, 許令京中司憲府, 外方監司, 從而審駁。 第二條, 獄具圖用杻之法, 男子犯死罪者用之, 犯徒流以下, 及婦人犯死罪者, 皆不用, 外方守令, 不知此法, 答杖之罪, 以一時之怒, 竝皆用杻, 有違律意。 且(祈)〔祁〕寒雨雪, 久於繫縲, 或至凍裂, 痛憫莫甚。 願自今使中外官吏, 一從律文, 如或有違, 許囚家屬陳告, 繩之以法。 議曰: ‘此已行之法, 令獄官以時考察。’ 第三條, 刑物校勘, 已有成法, 然較板之鐵, 年久磨擦, 不數年間, 鐵孔漸闊, 笞杖之制, 日益差大, 因而致傷人命, 容或有之, 願自今京外, 較板之鐵, 令刑曹, 每三年一次, 依法制造, 中外分布, 當決罪之時, 京中則堂上官, 外方則各官守令, 親審校勘, 然後決罰, 俾免重傷。 議曰: ‘刑物較板, 每年秋節, 監司巡行親審, 依律文內刑杖, 分數較正, 小有不中, 依法改造, 如有木板, 改以鐵板, 京中則司憲府考察。’ 第四條, 京外獄囚救恤之方, 每降敎旨, 奉行遵守。 然其中有妻子罪囚, 則救恤無虧, 無妻子貧寒囚, 及他官移囚者, 救養有缺。 且其官守令, 徒謂死囚, 冬夏不備溫冷, 囚人囁嚅垂頭, 飢寒迫切, 或因之隕命。 其救囚之方, 京中則刑曹、憲府, 常加考察, 外方則監司, 雖或考察, 過行之後, 亦復如前, 願自今外方獄囚, 其道檢律、醫員、驛丞, 因公務過行之際, 出其不意, 依式檢察。 議曰: ‘續刑典獄囚救恤條云: 「獄者所以懲有罪, 本非致人於死。」 司獄官不用心考察, 罪囚當(祈)〔祁〕寒盛暑, 或罹疾病, 或因凍餓, 非命致死, 誠可憐悶。 京中則刑曹掌禁司官員, 外方則各官守令, 每朔無時, 身親考察, 常使獄內潔凈, 若無養獄者, 官給衣糧, 如有病囚, 隨卽救護。 其不用心奉行官吏, 京中憲司, 外方監司, 嚴加糾理。 且獄囚救護之方, 旣具令甲, 猶慮未至, 屢降德音, 務令救恤。 然而近年以來, 外方獄囚, 隕命相繼者, 竊疑官吏陞黜之法未立, 故怠於奉行耳。 或拷訊違制, 飢寒逼切, 醫治不勤, 而致之者, 其守令隨卽科罪罷黜, 若涉於曖昧, 未得結案, 而一年二人以上致死者, 至殿最時, 憑考施行, 義禁府、典獄署罪囚有死者, 鞫劾論罪, 以爲恒式, 京外掌獄官吏, 亦依吏典爲首條, 竝論申明擧行。’ 第五條, 醫員一人, 專爲囚人救療, 常仕典獄署, 若有病囚, 則施藥救治。 但訊杖傷處, 則全不救治, 杖瘡深入肌膚, 終年不愈, 終致殘疾, 誠可憐憫。 願自今京中則差備醫員, 外方則醫生, 每當囚人拷訊之後, 用湯藥水, 洗去傷處, 又施適藥, 使其杖瘡, 不入肌膚。 議曰: ‘己未三月初九日, 府啓目: 「典獄月令醫員, 皆以權知定送未便, 惠民局、濟生院祿官權知中, 精於醫業者差定, 如有病囚, 隨卽救療, (祈)〔祁〕寒暑雨, 獄囚衣服、飮食、疾病、居處形止, 祿官晝夜考察, 違者論罪。」 已曾立法, 但奉行者未至, 請申明擧行。’” 從之。
2月 28日
편집○壬辰/持平金閏福啓曰: “南原府使尹處信, 性殘酷, 杖殺六七人, 聞白鵲飛集境內, 遣人打捕, 而求禮縣先捕之, 處信怒杖所差人等八十, 又徵布各五匹, 監司劾問, 而未竟。 然鷹師林珍, 以進上鷹子故失之罪, 打膝下一十, 仍發腫踰月而死, 百姓萬生, 以打魚軍放送之罪, 受笞五十, 因病纔經一旬而死, 雖未的知, 事端已露。 處信於殿最居上, 監司必不强劾。 處信昔守珍島, 嘗以殺人論罷。 守令者, 父母斯民之職, 當以愛民爲心, 今赴任未久, 害人尙如此, 六期之內, 人之被毒, 可勝言哉? 請罷此人。” 上曰: “今以若等所啓觀之, 則事在赦前, 罪名未著, 不可無因罷黜。 予亦聞處信性强暴。”
○諭平安道右道都節制使李昇平曰: “野人氷合過涉時, 則厚待給糧, 氷合未得過涉, 則遽絶之, 竊慮生釁。 野人到江邊請涉, 則答云: ‘無舟楫過涉爲難。’ 若說委來事, 則答云: ‘當傳報邊將’。 如其覓糧而來, 則依前例量給還送, 若强請過涉, 則汝等旣得罪中朝, 待之爲難。 若念怒, 則許二三人渡江。 人云: ‘閭延以下, 義州以上, 有可渡淺灘。’ 野人等深知水淺, 或有徒涉者。 令把直人, 常時痛禁, 毋使過涉。”
○姜孟卿啓曰: “昔世宗求言, 臣條陳數事。 其一曰: ‘駙馬初拜從一品、從二品, 所以尙公主、翁主, 而與妻齊職也。 不幸早孀, 則以其夫亡不給祿俸, 有違親親之義。 請準夫職給月俸, 以厚其生’。 世宗嘉納, 令禮曹議之, 議駁不行。 臣今反覆思之, 公主、翁主王女也, 安有以王女, 不幸早孀, 而無收恤之條乎?” 上曰: “此議是, 其令政府議之。” 政府啓曰: “謹稽古制, 唐玉眞公主爲道士, 天寶三載, 上言曰: ‘先帝許妾捨家, 今乃叨主第, 食租賦誠, 願去公主號罷邑司, 歸之王府’。 玄宗不許, 宋秦國長公主, 降左衛將軍王承衍, 開寶三年, 封昭慶公主, 至道三年, 追封長公主, 咸平四年, 公主上奏: ‘自王承衍卒後, 供億稍闕’。 帝持增月給, 鹽五石、廚料、米麥各三十斛。 以此看詳, 自古帝王之女, 駙馬卒後, 賜給米麥, 已有成規。 本朝公主、翁主, 駙馬卒則供億有闕, 實爲未便。 自今公主祿俸, 准從一品, 翁主祿俸, 准從二品, 以一年四孟朔, 頒賜米豆及麥之數, 分半於春秋兩等賜給。” 從之。
○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李澄玉、都觀察使金文起、平安ㆍ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曰: “同封政府所啓事目, 看詳布置, 正朝使事目: ‘正月二十六日, 建州衛野人李愚許、童奴高等, 見兩使云: 「我管下人二戶, 逃歸貴國後門, 前者奏達朝廷, 欲勑貴國回送。」’ 一, 廣寧王御史曰: ‘聞建州衛人十一名, 往在後門, 我記他姓名。 殿下拿此人等, 送付朝廷, 王御史言: 「今十一人, 往在狼甫兒幹之第。」 宰相等達于殿下, 須將拿來。’ 一, 遼東王璜言: ‘李滿住年前赴京到廣寧, 告于都御史云: 「我的搶去人口, 當盡還。 但凡察三子不花吐, 帶領頭目十人, 往朝鮮後門藏在, 此等我管不得。 宜當勑朝鮮拿來。」 以此王御史奏達朝廷, 亦實聽勑本國。’ 一, 奏聞使事目: ‘二月初九日, 到廣寧, 通事金有禮問於椽史彭宗曰: 「金保直到後門乎?」 宗曰: 「但見殿下, 交割勑書而已」。’ 看詳事目, 十一人往在後門之語, 非獨指平安道後門, 必指咸吉道後門。 其曰: ‘不花土帶領頭目十人, 往朝鮮後門。’ 又曰: ‘今十一人往在狠甫兒幹家。’ 則其爲咸吉道後門明矣。 滿住之訴如此, 而朝廷之勑又如此, 本國不知十一人到甫兒幹家與否, 而回奏似難, 雖實到本國, 不曾措置, 而遽以拿來爲難, 回奏亦爲未安, 必使人探知, 然後乃可回奏。 且今勑書未到, 不可遽使檢刷, 然都節制使, 遣親信野人, 或遣通事, 勿露受勑之意, 但以賞賜之意誘說, 則庶或率來唐人, 或有自來之理。 若勑書到後, 差人往求, 則道路遙隔, 使者交割勑書, 隨卽回還則已, 若必欲根同回奏使, 解赴京師, 爲辭久留, 則弊不可勝言, 熟議布置。”
○雷。
二年 三月
편집3月 1日
편집○甲午朔/御經筵。 同知經筵事李思哲啓曰: “三軍鎭撫, 本擇秩高有名望者, 故軍士畏服, 不敢犯禁, 今皆秩卑庸劣之徒, 軍士不畏而輕犯, 請擇人充差。” 上然之, 卽命兵曹曰: “三軍鎭撫, 職掌軍務, 所係匪輕, 自今宜擇顯秩, 有武略、吏材者, 注擬。”
○司憲持平金閏福啓曰: “前日請罷南原府使尹處信, 敎曰: ‘當時罪名未著’。 臣等更詳考之, 部民朴珍, 受杖九日而死, 萬生受杖十一日而死。 且處信前守珍島, 濫刑殺人, 事覺罷職, 性本暴戾, 請須罷黜。” 上曰: “予當更思之。” 仍問承政院曰: “若等亦聞處信之事乎?” 僉曰: “但聞珍島時殺人, 南原所犯則未之聞也。”
3月 2日
편집○乙未/視事, 輪對, 御經筵。
○初鄭發爲慶州府尹, 聽子妻父李希信之請, 壓良爲賤, 判官朴延世, 亦不可否, 阿意贊成。 義禁府覈論, 杖一百, 身充水軍, 以經赦, 只收三人職牒。
3月 3日
편집○丙申/視事, 輪對, 御經筵。
○惠政橋北廊火。
○命罷南原府使尹處信, 從憲府之請也。
○司諫院啓曰: “六曹郞廳, 限三十箇月。 今朴元貞, 以工曹佐郞, 未滿三十月, 陞授五品, 遽毁成憲, 甚爲未便。 且閔謹托疾, 在中道已經二三月, 請須拿來治罪。 況謹之所犯, 衆證已明, 而濫用之物, 皆民膏血, 不可不痛懲。 倘眞有病, 則請別遣義禁府官吏鞫之, 辭連朝官頗多, 不可不速辨。” 上曰: “元貞予實特陞, 何毁法之有? 閔謹已令遣醫審之。”
○風水學文孟儉上言: “一, 健元陵丁字閣, 與碑閣坐地本自低平, 左右腋水, 交會於此, 而溝渠狹隘, 故春夏雨水, 則窒塞浸潤, 未得疏通, 秋冬氷湧, 則神路磚石, 與碑閣階砌, 浮動差危, 誠爲未便。 乞左右之渠, 深鑿疏通, 毋得卑潤。 一, 健元陵洞口龍山之端, 人家近逼, 耕田開路, 損傷和氣, 且火災亦可畏也。 宜移他處。 一, 獻陵、英陵, 午未方水, 直入明堂, 雖其吉水, 直入未安。 引流開渠, 作玄抱揖之形, 勿令直入。 一, 纛所, 百神所在, 兵家所屬, 尤爲嚴敬, 今在禮曹墻外, 逼近人家, 卑穢莫甚。 請移淨潔高靜之地。 一, 今我都邑, 明堂之水, 本無源流, 左則戶曹之泉, 右則司醞之泉, 實是明堂之源流, 不可不淸。 今司僕寺, 在左泉之邊, 馬糞積在, 汚穢其水, 實爲未便。 願移司僕於開川邊, 俾流穢惡, 以淸明堂之水。 一, 明堂左水與右山水相會, 交流衝動, 有相激之勢, 兩水之間, 宜作一團小石山, 毋使相激。 一, 大抵巳午來山, 安倉堆木, 必有火災, 乃其理也。 今國都豊儲、廣興倉、軍資監, 自崇禮門至廣通橋, 皆積倉廩, 恐有火災。 宜移他處, 以避火災。 一, 明堂水口, 作三小山, 各植樹木, 鎭塞水口, 乃古人之法也。 今國都水口之內, 古人作三小山, 各植松木, 然此小山, 不在水口, 而反居水口之內, 且頹圮低微, 松木枯槁。 今普濟院之南, 旺心驛之北, 作小山或三與七, 栽松與槐柳, 令窄水口, 幸甚。 一, 水口人居稠密, 倉廩堆積, 然後山水之氣留泊, 固有理也。 今水口門外禮成坊, 人家稀少, 實爲未便。 人民欲居者, 竝令折給。 一, 天文地理, 本爲一體, 在天成象, 在地成形。 故天有銀河, 地有黃河, 天有九野, 地有九州, 天有三垣, 地有三垣, 皆天文地理之自然也。 是故古昔聖人, 仰觀俯察, 以建京都。 今我國都, 上應天星, 而三垣之象昭備矣, 中有白嶽, 而萬水千山, 俱朝一神, 千形萬狀, 更無異情, 眞可謂天上北極紫微垣也。 東有樂天亭, 而百源來聚, 是亦天上天市垣也。 西有迎曙驛, 而橫城水遠, 是亦天上太微垣也。 樂天亭與迎曙驛, 將建離宮, 春秋駕幸之地, 雜人墳塚, 不可不禁。 且禁葬之法, 雖外方, 朝廷使臣所經路邊, 勿令安葬, 而況都城十里之內, 四時觀稼遊幸之處, 而塚土纍纍, 臣心以爲未便。 非特此也, 樂天亭、(衍禧宮)〔延禧宮〕, 相距四五里之內, 丘塚多在, 極爲未便。 樂天亭、迎曙驛旁近墳墓, 勿論新古, 竝皆遷去, 隨其山脊岡壠, 皆種樹木, 禁伐禁耕, 培養山氣, 以資萬世無窮之用。 一, 都城三水合集之下, 當安穀廩, 留其山水之情。 伏望, 全羅、忠淸道漕轉, 自海外而貢進者, 入積於龍山倉, 慶尙、江原道漕轉, 自水上而貢進者, 入積於豆毛浦, 以留山水之情。 一, 藏義門, 天柱之位也, 人物踐履未便, 常閉不開, 以全天柱之位。 一, 黃海之病, 流入近境, 徒以醫藥, 未易治療。 臣謂, 禳鎭符呪, 不無治療之術, 遣道流, 及能作符呪經師治療, 以杜其漸。 一, 今我風水學之人, 生於本土, 未能周知一國之山川, 而況中國之山川乎? 須踏中原山川, 乃知其理也, 乞使風水學之人, 每入朝行次差送。 一, 京畿南向, 大利可用之地有限, 而千萬世之後, 國用無窮, 請禁之。” 命下風水學, 議之。
3月 4日
편집○丁酉/視事。 兵曹判書閔伸啓: “軍士去官者, 散在外方, 故雖欲用之, 未知才否, 又皆安居鄕邑, 不肯赴京, 須於去官之日, 試才置簿, 如有窠闕, 隨才塡差。” 上曰: “軍士去官, 一年幾至七十, 而散居外方者, 不卽上來, 是文簿不明而然也。 自今明白置簿, 或托故不來, 嚴其罪責。” 贊成鄭苯啓: “舊制, 三品以下居鄕者, 皆屬侍衛牌, 輪次宿衛, 故不令而自來, 近來法弛, 率以無職者刷定, 前銜三品以下, 皆得閑居, 誰肯上來? 一依舊法, 居鄕品官, 皆屬待衛, 輪次番上, 隨其才幹用之, 甚便。” 上曰: “善”。 令兵曹, 更議以聞。
○輪對, 御經筵。
○右參贊許詡啓曰: “本府有啓達之事多, 語長不可使舍人傳啓, 請賜見。” 卽御思政殿, 引見。
○忠淸道觀察使, 得高麗顯宗之裔於公州, 給傳以送, 其名牛知。 上命賜衣服、笠、靴、鞍馬、米豆。
3月 5日
편집○戊戌/司憲持平金閏福啓曰: “鄭發、朴延世, 壓良之罪匪輕, 但收職牒, 請依律斷罪。” 上曰: “事在赦前, 不可加罪。” 閏福曰: ’如此重罪之人, 若以經赦而輕治之, 則後何懲艾? 須從本律。 且後等官吏, 如任從善、金漢生等, 雖曰昏迷不察, 然以前等誤決之事, 暫不疑慮, 遽成案給之, 必有其情。 請加罪焉。” 上曰: ‘事在赦前, 何須治罪?”
○右獻納趙元禧啓曰: “高麗之季, 金文鉉弑父, 其子士淸, 得拜樞密, 士淸子召南拜掌令, 如晦拜郞官, 若晦又拜顯官。 夫罪莫大於弑父, 國家不知而誤用之, 請自今禁錮直孫, 其外孫亦勿敍東班。 且鄭發聽李希信之請, 壓良爲賤, 厥罪不小。 雖以赦前, 未得依律科罪, 請永不敍用, 以懲後來。 昔閔孝悅, 以犯在赦前, 不收職牒, 猶永不敍用, 此有前規。” 又啓: “柳溆、河紹美等, 以非强盜之人, 稱爲强盜, 揜捕告官, 在獄隕命者五六人, 因而進秩, 其騁詐逞譎, 莫甚於此。 請依律科罪, 以懲奸譎之徒。” 上曰: “如晦、柳溆等事, 予當商量。 鄭發事, 其案頗有疑處, 且在赦前, 憲府亦來啓之, 然不可加罪。” 元禧更請, 上曰: “赦前之事, 不可追咎。”
○金閏福復啓曰: “鄭發之罪, 以在赦前, 不許科罪, 奸猾之徒, 無由懲艾。 請論以不敍。” 趙元禧又啓曰: “上以鄭發獄事爲可疑, 臣等以爲明白也。 不下一杖, 從實輸情, 安有可疑? 請永不敍用。” 不允。 閏福等更啓曰: “鄭發位至二品, 受上重寄, 不體分憂之意, 曲從請托, 騁詐用謀, 殊失大臣之義, 請須不敍。 且後等官吏任從善、金漢生等, 更不可否成案以給, 必是知情。 請加重罪。” 上命考文案。
○議政府啓: “諸道刑物較板, 圓徑闊狹不一, 因此笞杖訊杖, 廣狹厚薄, 或有不中。 令工曹鑄鐵板, 分送諸道較正。” 從之。
○議政府啓: “習陣, 所以習與敵戰也。 隊伍章服有定, 毋使紛擾, 若章服紛擾, 莫適所從。 臣等謂, 義興屬中衛、忠佐前衛、忠武後衛、龍驤左衛、虎賁右衛章服, 亦令着標。 習陣一月不過二日, 當其日入直者, 別侍衛則代以忠順衛, 甲士則代以銃筒衛, 除守門外, 竝令晝習夜直, 則習陣不廢, 而宿衛無闕, 章服有定, 而人知所向矣。 且軍中小標旗, 不可無也, 依古制五衛軍士, 各從本衛之色, 揷小標旗於冑上, 則部伍有整, 終無失伍之患。” 從之。
○議政府啓: “王氏奉祀, 《元六典》八位, 《續六典》四位, 今從何典?” 上曰: “從《續典》。” 引見承旨姜孟卿、權蹲、權自恭等曰: “王氏之無後, 太宗、世宗每每言之, 今得繼後之人, 重爲國家之喜。 但當待之以禮耳, 無令執權也, 生理有餘耳, 不須僕從之多也。 與政府更議以啓。”
3月 6日
편집○己亥/正朝使同知中樞院事李樺、副使吏曹參判李邊, 回自京師。
3月 7日
편집○庚子/上詣輝德殿, 行寒食祭, 百官以淡服陪祭。
○御經筵。
○命承政院, 馳書黃海道觀察使曰:
近日喧傳: ‘平山官搜捕無度牒僧徒, 治罪。’ 若其因事而見則可矣, 不宜專委差人搜捕, 其問事由以啓。
○命承政院曰: “予觀鄭發推案, 已經赦宥, 不可加罪。 其以此意諭臺諫。”
3月 8日
편집○辛丑/視事。
○慶尙道都事洪敬孫、山陰縣監姜應文辭, 上引見曰: “我國四面皆受敵之處, 戎器不可不備。 予分遣監鍊官于諸道, 監造兵甲, 若等知此意, 毋忽。 且農事, 民之所天。 聞, 下三道之民, 自來力農, 然須加勸諭, 使耕種以時, 灌漑得宜。”
○諭平安左道都節制使曰: “前啓野人男女百七十八, 到滿浦口子江外, 百八十二到慈城郡, 官給糧米, 諭令還歸, 久留不去, 今當野草生長雪消之期不遠, 彼若强留, 則不可督送。 撙節給糧, 令不飢餓, 毋致生怨。” 又諭都觀察使曰: “野人支給米、豆、鹽、醬, 具數以啓。”
○遣刑曹正郞李桂遂, 鞫南原府使尹處信, 以奪境內寺社田故也。
○初右參贊許詡啓曰: “祔廟還宮時, 結彩棚呈雜戲, 因麗季弊法而不革也。 雖曰弊法, 事實屬上, 非臣子擅議廢革也。 然今國家多故, 民生艱若, 此雖小事, 經營之際, 豈無其弊?” 上曰: “予亦知之, 但祖宗行之已久, 至於我身而遽革, 則是顯揚其失, 敢爲自賢也。 是予日夜軫慮, 而未得其處置之當也。 然盡革則難矣, 只設茶亭小棚可也。” 遂下傳旨于禮曹。 至是姜孟卿啓曰: “上慮國家多事, 命除大棚, 只用茶亭小棚, 然倭客人來朝者, 若欲來觀, 則不可强止, 於彼人觀視何如? 且其營造, 非役農民, 皆使工匠, 豈有巨弊? 不爲則已, 爲則慶事, 不可過簡, 雖不結大棚, 請廣飾茶亭小棚。” 上曰: “予斷不用大棚矣。 雖茶亭之棚, 亦欲罷去, 當以此意, 諭諸政府。” 舍人李禮長將本府議啓曰: “綵棚雖爲弊法, 然慶事不可廢也。 臣等謹稽, 綵棚之制, 大棚長則七十五尺, 廣六十尺, 中棚則長六十尺, 廣四十尺, 請設中棚, 以飾茶亭。” 命召許詡, 引見曰: “止設中棚, 飾茶亭可矣。” 許詡對曰: “土風之事, 不可盡廢, 誠如上旨。” 仍啓曰: “臣之前日所啓, 非止結棚, 車駕還宮, 娼妓導前, 麗季弊法也。 辛禑之時, 凡出入, 使娼妓, 馬上奏樂, 無所不至, 人皆痛心不忍見也。 太宗講武時, 娼妓隨行, 臣外祖朴經諫曰: ‘今以盛朝, 而復循舊轍, 無乃不可乎?’ 太宗慙謝。 世宗時, 會禮去女樂, 以成章憲。 近者使臣倪謙、司馬恂等曰: ‘朝鮮禮樂文物, 皆合於義, 固無間言, 但宴禮好用女樂, 此未免夷靺之風也。’ 今主上纔終喪制, 餘哀未盡, 不宜抑情, 陳女樂, 以駭觀聽。” 上曰: “卿言甚善。 非特終制之初也, 新服厥命, 與之更始, 以新耳目, 其敢用娼妓之徒, 呈戲導前乎? 予斷不爲矣。” 上又曰: “熖焇, 軍國重務, 故令各道, 定爲都會, 分遣藥匠, 使之煮取, 予聞, 藥匠等, 或因取土, 侵虐民間, 作弊不貲。 今諸道人民, 皆習煮取之事, 故予欲酌定熖焇斤數, 令各官納貢, 何如?” 詡對曰: “臣亦聞, 藥匠等, 因取土, 或掘於公處, 或掘於私家, 使旁近里民轉輸。 故其里民困於轉輸之苦, 或贈布帛, 或贈米粟, 倘不快愜於心, 則雖非可煮之土, 督令輸轉, 而刻浚民膏, 甚者謂載土之人曰: ‘何不載土頭之土乎?’ 云, 土頭者, 乃稱禾穀也。 又於都會收納燒木之際, 各官人民受弊, 亦不勝記, 令各官納貢, 則庶無此弊。” 上曰: “兩界戍卒, 棄家從戎, 常冒寒苦, 久守邊圉, 予欲造給毛冠。” 許詡對曰: “毛皮至貴, 不易得也。 木綿, 兩界稀少之物, 宜以時賜給, 以慰其心。” 上曰: “祔廟後, 必頒赦文, 明有前規, 然邇來盜賊熾興, 多囚犴獄, 若於赦文稱: ‘但犯强盜外, 則自竊盜以下, 皆得蒙宥。’ 盜賊日盛, 反爲民害。 予欲於赦文, 稱 ‘竊、强盜外’, 使竊盜不得見宥。” 詡對曰: “夫赦者, 蕩滌瑕垢, 而開其自新之路也, 爲竊盜者, 若因赦宥, 去惡遷善, 而變爲良民則善矣, 尙不悛心, 復行盜竊而被囚, 則通計赦前而斷刑, 何必不赦乎?” 上曰: “近來臺諫言: ‘金文鉉在高麗之季, 弑父與兄, 宜錮子孫。’ 此意何如? 卿將此數條, 與大臣更議以啓。” 詡往議本府來啓曰: “僉謂: ‘除女樂迎駕甚善, 綵棚, 祖宗故事, 不可盡廢, 只設中棚。 熖焇煮取, 分大小州郡, 大邑則獨辦, 小邑則幷定, 定其額數, 使之納貢。 然此事領議政皇甫仁專掌之, 今奉使在外, 姑待回來更議。 毛皮, 我國至貴之物, 造給戍卒之冠, 恐不能辦。 但木綿、綿花, 則兩界稀貴之物, 幸於新政之初, 特命分賜, 則庶慰戍卒之心矣。 然此非長遠可繼之事, 且今布帛用度浩繁, 恐不能周也。 如不得已則邊界戍卒所受還上, 戶減二石, 則亦庶幾慰悅其心矣。 惟李穰以爲: 「臣曾任兩界, 馬匹至貴, 若刷牧場馬分賜, 則庶可悅其心矣。」 竊盜幷錄赦文, 世宗時亦因盜賊興行, 幷稱竊盜於赦文, 而曰: 「但犯强、竊盜外」 其時議已定, 厥後因疾病祈禱, 一二頒赦, 不錄竊盜, 而但載强盜, 臣等以幷稱竊盜, 已有定議, 而使竊盜又蒙赦宥, 意謂未便。 只因聖上祈禱, 迫切之至情, 未敢駁耳。 今中外盜賊熾盛, 繫獄者多, 古人云: 「寬則猛以濟之, 猛則寬以濟之。」 又曰: 「刑亂, 國用重典。」 此乃撫世酬物, 因時制宜之道也。 幷錄强、竊盜, 使不得蒙宥, 亦不悖於因俗權時之道矣。 金文鉉之罪, 則身無存沒, 罪不可原, 但國初未及詳知, 而子孫已通仕路, 或除顯官, 今若禁錮, 不已大迫乎?” 上曰: “其從僉議。 勿放竊盜, 大臣之議是矣。 然赦者, 蕩滌瑕垢, 開其自新之路也, 況大事旣成, 特頒恩澤, 不放竊盜, 未安於心, 宜仍舊放之。 文鉉子孫, 予亦以爲, 不至於禁錮, 然顯官則不當除矣。”
○命禮曹曰: “國初因高麗舊習, 凡慶事, 率令女妓進謌謠, 至世宗朝, 會禮、行幸及宴客使, 竝勿用女樂, 以新耳目, 今祔廟後還宮時, 毋令女妓進謌謠。”
3月 9日
편집○壬寅/上聞果川縣盜賊盛行, 或邀劫行旅, 遣義禁府都事金孟, 率軍捕之, 以會赦, 皆分配遠島。
○上親選處女于內殿, 自八歲至十五歲以下, 將以配東宮也。
○前此慶尙道右道合浦鎭軍二百餘人上言曰: “本鎭與對馬島相望, 倭賊來往, 極邊之處, 比來海寇自服, 昇平日久。 然防禦之苦, 視古無異, 而受職無路。 京中則近仗、防牌、皂隷及諸員工匠, 皆受衣服糧料, 以次遷轉, 僧軍亦二十日赴役, 則論功賞職, 東西兩界土官, 亦受官職, 騎船軍亦三年一次受職, 臣等父傳子及, 長年防禦, 艱苦倍於船軍, 而無敍用之門。 雖許補甲士, 拘於奴婢土田定限之法, 補者百無一二, 虛棄功勞, 不勝悶抑。” 命下兵曹, 與議政府同議, 僉曰: “侍衛牌及鎭軍試才, 補甲士, 已有成法, 不可依土官例。” 金宗瑞、李穰曰: “臣等看詳正統九年七月傳旨, 節該: ‘平安、咸吉道之人, 險遠邊郡, 艱苦防禦, 其赴防七年以上白身, 從九品, 元有職者, 陞一資, 十七年以上白身, 正九品, 元有職者, 超一資, 二十七年以上白身, 從八品, 元有職者, 超二資, 邊郡之人, 防戍本郡者六十歲以上白身, 正九品, 元有職者超一資’。 以慰士卒勞苦之情, 實是美意。 諸道船軍, 亦有海領錄用之法, 其鎭軍往來赴防, 雖不若兩界(方)〔防〕禦之苦, 不計農時, 不顧産業, 自備糧餉輪番赴防, 則與兩界戍卒, 各道船軍一也。 雖曰有充補仕路, 其中或以無才, 或以貲算不足, 老於轅門, 未蒙一資, 甚可憐憫, 於兩界赴防軍之例, 倍加年限, 授以散官之職, 以勵士卒, 以實邊鄙。” 上從僉議。
3月 10日
편집○癸卯/上親選處女于內殿。
3月 11日
편집○甲辰/上親選處女于內殿。
○賻故行上護軍盧重禮家, 米、豆、棺槨。 重禮業醫, 精於其術, 近世之醫, 罕有其比。 性謙恭, 爲內醫數十年, 終始敬愼, 荷恩兩朝, 賞賜不可勝記。 雖微賤者問藥, 必諄諄命之, 無惓色。 世之醫者, 類起微賤, 官秩纔高, 志氣暴驕, 雖士大夫家邀致, 必見難色, 且索高價。 故人以重禮爲賢云。
3月 12日
편집○乙巳/視事。 右議政金宗瑞啓曰: “夫樂者, 所以蕩滌邪穢、消融査滓, 如我國女樂, 豈足以滌邪穢乎? 世宗深知其非, 於隣國客人宴享, 及本朝會禮, 始不用女樂, 代以男樂, 獨於朝廷使臣, 因循未革, 實爲未便。” 上曰: “女樂之不正, 固知之矣, 但代用之樂爲難耳。 觀中國男樂者, 或稱假面, 或稱眞面, 未有的論, 若實知其制, 庶可倣而爲之。 但女樂, 自祖宗以來, 用之已久, 當時豈不知不可乎? 其必以舊習已成, 未易猝變也。 今欲一朝而盡革古事, 予亦爲先王懼也。 然有可代用之樂, 何難革之?” 宗瑞曰: “雖或女樂精, 而男樂未精, 莫若用未精之男樂。 方今如朴堧者, 亦難得, 宜令更議節次, 以正其樂。” 上曰: “然”。 宗瑞出, 上謂諸承旨曰: “今觀右議政之意, 實欲更張。 雖然女樂, 自古有之, 一朝盡變難矣。 若有可代用之樂, 何難變乎? 首陽於音律, 無所不知, 可掌之。 世上如師曠者難矣, 姑令朴堧講究以啓。”
○密城君琛病劇, 命安平大君瑢, 聚僧徒禱于興天寺, 病愈, 賜僧徒綿布有差。 上甚喜曰: “予得復見密城矣。” 命除琛妻兄二人爵, 以慰悅其心。
○遣刑曹參判趙瑞安, 宣慰金千戶于黃州。
○持平金閏福、獻納宋仁昌啓曰: “前日傳旨: ‘鄭發壓良誤決, 但成草案耳, 事有可疑, 不可加罪。’ 臣等反覆思之, 暫無可疑。 當初已成草案, 必有其情, 且不給立案, 因務停也, 及秋見罷, 故未及耳, 非欲終不給也。 請永不敍用。” 上曰: “發以春等立草之事, 遲留至秋, 是必未安於心而然也。 且事在赦前, 不可加罪。”
○命禮曹曰: “詩賦取士, 本朝故事, 將復進士試, 合行條件, 商議以啓。”
3月 13日
편집○丙午/御經筵。
○命承政院, 馳書于遠接使金何曰:
得報, 知金千戶欲於二十四日入京, 此日乃昭憲王后(忌晨)〔忌辰〕, 迎接宴享爲難, 然不須開說。 卿獨悉此意, 路上托故請留, 待二十五日入京。 若促行, 則不可强留, 因便善處, 更報入京之日。
○日本國大內殿, 遣宗香、宗三郞等三十六人, 來獻土物。
○初宜山尉南暉, 私造佛像, 司憲府聞之, 發吏搜捕, 檢得事狀, 請罪, 上以暉駙馬, 特宥其罪, 仍命承政院曰: “宜山尉南暉, 所造佛像, 司憲府請削其塗金, 未知畢成乎。 若已成則不可毁也, 置津寬、藏義等寺, 何如?” 都承旨姜孟卿啓曰: “私造佛像, 律有重罪, 若置不問則猶可也, 若以上旨區處, 則未可也。” 上曰: “若等不知予意而言之也, 予非尊崇佛像也。 若姑置之, 而許還本主, 則是反赦造佛, 以成其志也。” 孟卿啓曰: “臣等固知, 上之不信浮屠, 今日所啓, 非爲上崇佛也。 若命差人移置, 則恐愚惑之民以爲, 聖上尊崇, 靡然爭趨, 置之不問, 則崇佛之名, 只在暉一身而已。 若移置則誑惑之弊, 將至於一國矣, 是用敢請耳。” 上曰: “其召憲府, 問其畢造與否及區處。” 持平金閏福啓曰: “已畢成而塗金, 其腹藏金銀珠玉, 則以禁物沒官, 佛像則其時承命, 移置于興天寺。”
3月 14日
편집○丁未/吏曹啓: “鏡城府依慶興府, 設土官, 除都節制使, 土官五, 移屬鏡城。” 從之。
○命工曹曰: “津寬寺造成材木, 伐道峯山、三角山松木用之。”
3月 15日
편집○戊申/左參贊安崇善辭職曰: “臣去歲仲冬, 始患感冒, 意謂時氣所因, 不愼藥餌, 力疾奉公, 尋發咳嗽喘滿, 晝夜呻吟, 食飮日減, 漸至羸疲, 行步則息急氣塞, 艱於趨事, 殿下憐臣衰病, 命除出入調理, 聖恩罔極, 無由上報。 日月旣多, 無有醫効, 心氣虛弱, 支體困倦, 雖欲盡瘁効職, 心與事違, 請解官, 俾得投閑, 安心養病。” 上不允, 但許免兼判兵曹及世子賓客。
○司諫院啓曰: “臣等前啓金文鉉子孫不宜敍用, 至今未得聞命。 且己巳、辛未兩等別加資, 如甲士、別侍衛、忠順衛等軍士, 不准前加者多,【凡加資者, 臺諫署經告身, 必考前加資告身, 謂之前加。】而甲士尤甚。 前者累次立限, 移文諸道, 猶且不納, 又立法不准前加者, 將於都目, 仍資除授, 更移諸道, 亦不來准。 臣等前此以爲, 軍士改品陞遷, 故不重加資而然也。 今定爲仍資之法, 猶不來准, 是外方散居之人, 不能周知立法之意故也。 今此加資乃特恩, 而拘於立法, 不得蒙恩, 似爲未便, 臣等敢來取旨。” 上曰: “軍士仍資依所啓, 具疏以來。 金文鉉之事, 事涉曖昧, 且世遠年久, 如臺省、政曹、近侍之任則不可, 於他官則可任用。” 仍命承政院曰: “政院知悉此意。”
○掌令李甫欽啓曰: “閔謹濫用民間財物, 以事在赦前, 命令勿治, 昔世宗朝, 雖犯在赦前, 罪若深重, 則鞫問抵罪者或有之。 今謹濫用之物, 皆民間膏血, 須當劾問還給。” 上曰: “赦前之事, 不可治之。” 甫欽曰: “鞫問所犯, 直窮到底而後, 其治罪與否, 在上裁如何耳, 濫用之物, 不可不鞫。” 上曰: “已與大臣議之, 不可聽也。”
3月 16日
편집○己酉/視事, 輪對, 御經筵。
○遠接使金何馳啓: “金千戶言: ‘我來時, 監軍大人語曰: 「朝鮮國將被虜走回人口, 解送遼東都司, 都司具奏, 而我等不奏, 不可也。 汝去朝鮮, 請將景泰二年三月二十日, 至景泰三年二月初一日, 起解口數, 具錄咨文。 且往王京, 若有解送人口, 則亦於咨文內, 具錄口數, 汝回時, 一同順帶而來。 其咨文當云, 轉呈提督軍務都御史王摠兵官曹等處解送, 則遼東不敢徑奏, 當呈我處, 我當就差汝, 同朝鮮差來人, 送付北京矣。」 且遼東咨文節該: ‘毛憐衛都指揮浪卜兒哈、李額革等奏: 「保各將原搶人口, 盡數送還, 只是路遠, 本衛相離高麗, 兩三日程要着。 我每將人口都送到高麗, 轉送前來, 又好便當等。 因兵部擬議, 准今本人等各將原搶去遼東地方人口, 盡數送來遼東摠兵官等處交割, 及從便就近送去朝鮮國轉送前來, 及仍令都御史王等, 先行差人, 齎文前去朝鮮國, 遇有毛憐等衛送到原搶遼東人口, 寫記名數, 就便差人, 伴送遼東摠兵等官交割, 不許留難遲違。”
3月 17日
편집○庚戌/視事。
○司憲掌令李甫欽輪對, 上曰: “世宗擇汝守大丘使, 試社倉便否, 所息幾石, 民情何如?” 甫欽對曰: “丁卯正月, 自咸陽移守大丘, 然未知上意, 未敢試驗。 戊辰二月, 見諭書, 乃知上意, 卽立社倉十三所, 從其自願, 定其社長, 每一所授義倉穀二百石, 每一石取息三斗, 自戊辰至辛未, 斂散收息, 共二千七百餘石, 皆已收斂封庫。 大丘多巨室農莊, 貧民受貸出食, 因失其所者有之。 境內十三處立社倉, 一倉所儲本息, 幷可四百餘石。 又義倉, 以時分給, 故境內之民, 受長利者, 視昔年則蓋少。 如待五六年斂散, 則一倉所儲, 可至千餘石。 十三所各以千餘石, 賑貸窮民, 豪富侵漁之弊, 不禁而自絶矣。 但臣恐國家以爲, 取息有利, 十年之後, 不能便止, 而取息之無窮也。 又世宗傳旨, 有監考賞職之條, 故臣亦以爲可行, 今褒貶之法未立, 又恐社長憚於斂散, 而不肯用心也。” 上曰: “世宗以爲, 社倉恤民之大本, 斷然以爲可行, 命汝試驗, 予亦以爲救荒, 莫如此法, 夫豈不義, 文公爲之? 但廷議未同, 故褒賞之法, 未卽遽立, 豈終不可行乎? 且一倉之穀, 至於千石, 則又豈有取息無窮之理乎? 一從汝所啓。” 上又問: “近日守令奉法, 如何?” 對曰: “近日以風聞, 或遣敬差, 或遣行臺, 以覈守令不法, 守令之畏法, 異於他日。 然風聞之事, 鮮有其實, 且其陰囑所司者, 非窮民必其豪民, 或受罪於守令, 或不得其辭訟, 含怨報復者之所爲也。 於是所司, 實聽移牒, 鞭笞以求獄成, 或至於死, 其冤可勝言哉? 臣之所守大丘, 與星州接境, 憲府風聞星州牧使李伯良, 以國庫造餘材木, 移造農莊, 移文鞫覈, 獄辭未具, 而論請貶黜。 伯良新造農莊, 越大嶺在居昌之境, 其所用者, 皆籬底雜木, 其非用星州之材木可知。 且雖不廉, 其能越大山以輸材木乎? 臣嘗觀《唐史》則天告密之法, 心竊非之, 臣恐告密之端, 作俑於明時也。 且近日各官守令, 境內豪民赴京者, 則多備酒饌以勞之, 又其所欲無言不從, 獄訟之不決, 賦役之不均, 稍已成風, 無他畏其口也。” 上曰: “世宗以爲, 風聞斷不可行, 常與我言之, 守令風聞, 載諸《續典》, 固非世宗之志, 予亦料知其弊。” 又問: “南方民弊何如?” 對曰: “慶尙道, 異於兩界、京畿, 庶幾民安物阜。 其中小弊, 雖聖代豈能盡革? 此在守令用心與否耳。 臣自讀書時, 竊有疑事, 在外十餘年, 且未得其間, 故未達愚衷。” 上曰: “何事也?” 對曰: “方文仲, 太宗朝以上書之失, 定屬官奴, 今將四十年。 臣妄謂, 人臣之死生榮辱, 係人主一言, 豈有人臣心懷不忠, 而上言欺罔, 以取不測之禍乎? 文仲所言之事, 臣未敢知, 然文仲以國家之事, 或漏洩外國, 或私論僚友而不達, 則是誠不忠, 死有餘辜, 上書過實, 必其新進之士, 狂妄料事之過耳, 源其心, 則豈有不忠而言之乎? 臣有此心三十餘年, 未敢上聞。” 上曰: “文仲必有心疾, 而妄爲上書, 太宗欲正典刑, 以上書之故, 乃從輕典, 祖宗之事, 不可輕赦也。” 對曰: “文仲如有心疾而妄言, 則尤不可罪。 傳曰: ‘遠惡者十年, 必反。’ 《易》曰: ‘守貞者十年, 乃字。’ 文仲雖有罪, 屬賤已將四十年, 亦可以懲, 況其心之忠不忠, 未可知乎? 臣歷觀古史, 自唐、虞至于宋、元, 文明盛治之時, 未有人臣以上書之失, 終身屬賤。 臣恐後世, 以此議之也。 且今世之士, 請人之罪, 務爲深刻, 至於正言, 不諱敢陳者蓋寡, 未必不以文仲爲戒也。 且孔子曰: ‘三年毋改於父之道。’ 先儒曰: ‘如其道, 雖終身無改, 可也, 如其非道, 何待三年?’ 雖祖宗所行之政, 已過三十年, 在上裁如何耳。” 上曰: “汝之此言, 出於忠誠, 世宗未敢輕赦, 故予亦未敢輕赦。 亦有言之者, 姑少待之。”
○命召金宗瑞、鄭苯、李穰、許詡等, 示以金何馳啓事目, 及遼東咨文, 仍曰: “卿等觀此二書, 其可議條件, 詳悉布置。 且今到唐人, 姑留之, 待使臣回還, 一時解送, 何如?” 宗瑞等逐條以議: “一, 本國自來被虜, 潛來唐人, 及江上乞糧野人率來唐人, 竝皆差人解送, 毛憐衛野人等, 若送到人口, 則當依前解送, 安有稽緩? 宜以此答之。 一, 今到唐人若留待使臣, 倘見使臣請曰: ‘吾之族類被虜者, 在某處某野人之家, 若令本國差人刷來, 可以得之。’ 使臣因此强請差人刷還, 則非徒對之爲難, 終有難處之事, 不如先送平安道爲便。 使臣若問, 唐人有無, 則宜答曰: ‘近者被虜逃來, 及本國尋覓, 幷計幾口數, 依前解送, 間聞大人之來, 令留平安道, 待大人指揮。’ 一, 自今解送咨文, 書轉呈提督軍務都御史、總兵官之事, 當待使臣到京, 見勑書之辭, 兼聽使臣之言, 更議施行。 然遼東咨文云: ‘轉達秦聞。’ 舊例也, 今因使臣傳說監軍之言, 卒變舊例, 斷不可也。 若其今舊解送唐人口數, 一一具錄於咨文, 似爲無害。 一, 使臣若說毛憐衛等處被虜唐人, 差人刷還之事, 則當答曰: ‘勑諭內無刷還之語, 且毛憐等衛, 非我國所管, 而山川險阻, 安能差人刷出? 如不得已刷, 則當用軍馬, 彼若聞吾起兵, 則必轉賣唐人於深遠之地, 或値勢窮, 則射殺之, 逃遁山林, 其不能刷出明矣。 莫若乘其自來, 連續解送, 日月多則庶幾盡還。 昔楊木答兀, 所虜唐人, 前後解送, 幾至千餘, 此其一驗也’。 一, 若問侵犯上國野人, 有來居本國後門者, 則宜答云: ‘曾蒙勑諭, 備知朝廷指意, 安有容留犯罪野人於境內之理乎? 我國境外, 則山川險阻, 人烟隔絶, 不知野人來居與否也。’” 上曰: “卿等之議甚當。 但其咨文, 轉呈監軍御史、摠兵官, 及野人、唐人之事, 因言次答之乎, 先自發言乎?” 僉曰: “臣等意謂, 咨文內辭, 彼必面陳, 倘或面陳, 則上當答曰: ‘已知。’ 後使承旨, 將擬議事意, 回答爲便。” 上曰: “迎勑及禮見使臣之時, 在外大君、諸君, 竝令參之乎? 前此讓寧、孝寧皆不參, 敬寧以下諸君, 但參迎勑, 而不參於禮見, 今何以處之?” 僉曰: “叔父諸君, 竝參禮見, 則其次當在大君之下, 固爲未安。 仍舊只參於迎勑爲便。” 上曰: “前日議蠲減兩界赴防人所受還上, 減之當在何時?” 僉曰: “從近當有施恩之日, 宜於其時擧行。” 宗瑞等又啓曰: “前日啓請, 祔廟後, 群臣上壽, 只許堂上官以上。 臣等以爲, 上旣從制茂膺多福, 群臣(雖)〔誰〕不欲一擧壽觴? 且三年喪後, 君臣同宴, 固有前規, 請下逮群臣, 竝蒙聖澤。” 上曰: “予更商量。”
○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曰: “京外武班, 六品以上敍用處甚多, 依吏曹都目取才例, 軍士呈都目, 去官者試才置簿, 隨闕敍用。 且兩界萬戶、千戶, 其道甲士都目當次人, 及在前去官人內, 擇武藝有能者, 爲先塡差。” 從之。
3月 18日
편집○辛亥/遣吏曹參判李季甸, 宣慰金千戶于開城府。
○議政府, 議王氏之後奉祀條件: “一, 國初祀王氏於麻田仰菴寺, 祠宇隘陋, 不合神廟。 歲在己巳, 令觀察使改營, 至今未就, 雨漏傾圮, 有違尊崇先代之意。 令禮曹審定基地, 改立廟祠。 一, 祭品, 令禮曹, 改詳定, 春秋降香祝, 遣官致祭, 粢盛奠物, 以國庫支辦。 一, 高麗諸王, 各有配享之臣, 乞擇有功於生民者, 從祀。 一, 前此守僕數小, 今加六戶。 一, 王氏祠廟稱殿, 其奉祀子孫, 稱爲某殿某職, 定其官品, 令所在官, 准祿科給月俸。 一, 王牛知恒居麻田縣, 以奉王氏之祀, 長子世世襲職, 長子或不賢, 擇衆子嗣之。 一, 王牛知所耕田地, 祠宇傍近之處, 擇其膏腴十結給之, 以本邑及隣官閑田, 充給本主。 一, 限王牛知, 居計富實, 農牛、農器、農糧, 令該司備給。 一, 王昇子孫, 無後者之奴婢, 令都官, 刷擇壯實奴婢五十口給之, 令禮曹, 擇有家風良家女子, 官給資粧以妻之。 一, 王牛知所居家, 令所在官, 量宜造給。 一, 麻田縣, 旣爲先代祠宇所在, 升爲郡, 擇有名望者差遣, 俾掌犧牲及廟宇修治等事, 且置經明行修敎官, 敎訓王氏奉祀人及衆子, 禁其非違。 一, 雜人出入交結等禁防, 隨後布置, 令所在官考察。” 從之, 命禮曹立法。
3月 19日
편집○壬子/雨雪。 御經筵。
○淸河縣監琴以成辭, 上引見曰: “本邑濱海, 受敵初面, 日嚴鍊兵, 務盡備邊之策, 還上斂散, 亦不可失期, 又當趁時勸民農桑, 以興地利川防堤堰, 亦農務大事, 曲盡布置。”
○左議政南智辭職曰: “臣本慵踈, 才又淺末, 固不合忝居政府。 況自去年秋, 始患風疾, 神心瞶眊, 手足痿痺, 出入運動, 尙不能如心, 處事應變, 豈不至昏耗? 竊念, 政府, 庶官之長, 百責所萃, 非臣碌碌養病之所。 伏望, 特罷臣職, 俾臣得免曠官之誚, 居閑治疾, 以保餘年。 不勝至願。” 上不允。
3月 20日
편집○癸丑/視事, 輪對, 御經筵。
○掌令李甫欽啓曰: “金銀, 非我國所産, 故請免上國之貢, 嚴立禁用之法, 若有犯者, 論以制書有違之律。 今南暉敢用禁物, 造成佛像, 固當治罪, 而專不擧論, 且僧人所犯, 雖笞罪還俗當差, 曾有著令, 今僧尙瓊犯杖罪, 而亦不繩治, 未便。” 上曰: “南暉不可治罪, 且尙瓊以僧造佛 有何罪?” 甫欽曰: “工匠尙且治罪, 而徵金銀, 況暉主張其事者乎? 若以駙馬功臣而不治, 則他宗室爭相效, 尤不可勝禁。” 上不允。 甫欽曰: “若以僧造佛爲無罪, 則削髮亦僧之事, 而削人之髮, 必繩以法, 何獨於犯金銀, 而必寬其罪乎? 今若寬之, 則人皆謂, 上因暉而末減此僧也。 大抵法須先行於貴近, 矧今初政, 尤不可不謹。 昔唐玄宗卽政之初, 姚崇曰: ‘法行自近。’ 玄宗從之, 蔚有開元之治, 今若如是, 則法自毁於貴近, 而將無可行之處, 恐末流之弊, 不可制矣。 請治罪, 以副臣等之請。” 上曰: “南暉年老, 不可加罪。” 甫欽曰: “世宗本不好佛, 至其晩年, 昭憲王后昇遐, 暫行佛事, 四方因而效, 尤鑄佛、建寺塔者頗多, 法先毁於上, 而欲民行法難矣。 今不治罪, 濫用金銀造佛、建寺者, 必將蜂起而難禁矣。” 上不允。
3月 21日
편집○甲寅/雨霰。 上親選處女于內殿。
○議政府啓曰: “金銀, 本國禁物也。 宜山尉南暉, 濫用金銀, 造成佛像, 大抵金銀, 非貧家所儲, 皆宗戚貴家所藏, 此而不罪, 則弊將難救矣。 請治其罪。” 上不允。
3月 22日
편집○乙卯/視事。 大司憲成奉祖啓: “宜山尉南暉, 京都之中, 聚僧造佛, 其放恣甚矣, 特以議親宥之, 不便。” 上不允。 右參贊許詡曰: “暉以駙馬, 上恩旣極, 宜加敬畏, 不此之顧, 私造佛像, 其罪一也。 擅用金銀, 其罪二也。 城中聚僧, 其罪三也。 大興佛事, 其罪四也。 犯此四不法, 其無所忌憚至矣。 古人云: ‘法之不行, 先自貴近。’ 若不加罪, 後無懲艾, 願從憲府之言。” 上曰: “若有罪, 則雖大臣終不原也。 然待大臣, 與常人異, 宜山尉所犯, 非放恣無忌憚也。” 戶曹判書尹炯、禮曹判書李承孫、左司諫大夫任孝仁等啓曰: “法者公道也, 不可以私廢公也。” 漢城府尹趙順生啓: “私用金銀之罪, 贖以金銀, 杖一百之罪, 金不過六錢, 其贖大輕。 請加笞杖, 以懲其罪。” 上曰: “宜山之失, 小過也, 更無他論。 且贖金, 律文所載, 不可改也。” 大臣旣出, 都承旨姜孟卿啓曰: “大臣、臺諫, 固請暉罪, 豈無所見? 昔金俒之在世宗朝, 私造佛像, 今又不治宜山之罪, 外人之趨風, 自是大張, 不可止也, 請從僉議。” 上曰: “善。 若不決則罷職可矣。 業已決罪, 何更論也? 僧徒則還俗可也。” 俒之嘗造永膺大君琰等身佛以進, 後拜承旨, 時人謂之等身承旨。
3月 23日
편집○丙辰/遣右議政金宗瑞、禮曹判書李承孫、右承旨朴仲孫于碧蹄驛, 迎慰金千戶。
3月 24日
편집○丁巳/以昭憲王后(忌晨)〔忌辰〕, 上詣輝德殿, 行祭。
3月 25日
편집○戊午/上率百官, 迎勑于慕華館, 還至景福宮, 行禮如儀。 勑曰:
近得遼東邊將奏報, 建州三衛(女直)〔女眞〕野人, 先因北虜逼脅, 來犯我邊, 搶去人口, 後聞朝廷欲行調兵征勦, 始各畏懼, 將其所搶人口送回, 赴京服罪。 然聞其中多有怙終之徒, 潛帶所搶人口, 逃往王國後門, 於幹木河一帶地方藏躱等, 因朕念, 此徒狼子野心, 容留久住, 必生後患, 爲王國害匪細, 不可不早祛除。 勑至王卽嚴戒守邊頭目, 速將前項躱住(女直)〔女眞〕野人, 盡數趕出境去。 不然, 必致引惹外寇生事, 治之晩矣。 如有重情, 可卽差人擒拿, 解赴遼東邊將處。 定奪毋或稽違。 故勑。
禮畢, 上改御淺淡服, 與使臣相接行茶禮, 敍寒暄。 使臣出, 上送于勤政門外。
○王世子詣使臣館, 行禮。
○上幸太平館, 命姜孟卿議于政府曰: “今勑書, 何以回奏, 回奏使當差何等官?” 僉曰: “必須差人回奏。 此勑主意, 專在(女直)〔女眞〕野人, 盡數趕出境外之語, 是疑本國容留彼人於境內。 今當奏曰: ‘幹木河地方, 雖接本國之境, 地甚遼遠, 其住與否, 本國未之知也。 且彼野人, 若到本國近境, 則其所虜唐人, 或自逃來, 或被邊將收奪, 故無來往近境者。 況累次蒙勑, 愼勿容留, 聖訓昭昭, 安敢許納境內乎?’ 以此意草奏, 而平安道來到唐人供詞, 一一具錄於咨文, 則我國情僞自然見矣。 其所差之人, 則擇參議以下, 判事以上, 穎悟者差遣爲便。” 又問曰: “金河啓云: ‘使臣語臣曰: 「有親達之事, 然畏殿下如之何?」 臣答曰: 「在大人之心。」 仍問何事, 使臣曰: 「宋太監、曺摠兵官等, 囑予曰: 『殿下每使臣之來, 厚送禮物, 感謝無極。 幸爲我謝恩。』」 且曰: 「又有一事。」 臣問何事, 使臣不答, 臣意以爲, 前日所言, 北門逃回人口, 差人刷來等事也。’ 今若相見言之, 則何以答之?” 僉曰: “若親達, 則當答曰: ‘前此被虜逃來者, 雖一二人, 本國必差朝官, 劃卽解送, 安敢遲滯? 頃者野人所虜人口, 或自逃來, 或隨乞糧野人而來, 被邊將收奪者, 凡二十餘人, 皆給衣糧, 差官押解間, 聞大人之來, 姑留平安道, 以待大人指揮, 又咸吉道後門來投九人, 亦送平安道, 待大人。’” 又議解送咨文, 轉呈提督軍務、都御史及摠兵官之語, 僉曰: “臣等前日見遼東咨文, 誤謂差批, 故獻議曰: ‘不宜但因監軍之言, 卒變舊例。’ 今更詳此文, 其令左都御史王等, 先行差人齎文, 前去朝鮮國, 遇有毛憐衛送到, 原搶遼東人口, 寫記名數, 便差人伴送遼東摠兵官交割等, 因兵部奏, 准移咨, 而遼東據此移咨本國也。 今此解送遼東咨文, 當云都御史、摠兵官等處轉呈, 施行於遼東, 固無嫌焉。”
○設下馬宴, 上行酒。 金千戶曰: “我來時, 廣寧監軍大人、摠兵大人云: ‘汝去, 白殿下曰: 「多送禮物, 我等感謝。」 又曰: ‘監軍都御史大人云: 「景泰二年三月已後, 解送人數, 及今解送人於咨文裏, 都書送, 我欲奏之。」’” 上曰: “知之。”
3月 26日
편집○己未/命都承旨姜孟卿, 問安于金千戶, 贈貂裘、衣、笠、靴、套等物, 又贈頭目二人, 衣服、靴、笠。
○左贊成鄭苯, 問安于太平館。 自是承旨、政府、六曹, 輪日問安。
○遣宦者, 贈膳羞于太平館。
○命召金宗瑞、鄭苯、李穰、許詡等, 議修咨文, 仍曰: “今差去人, 以李仁孫、李士平、李興德等三品官擬入, 予意以爲, 奏聞非宰相, 恐不可也。” 僉曰: “委去事輕, 不必大臣, 興德可往, 但中國皆知興德爲通事, 恐有朝廷之議耳。” 許詡曰: “申叔舟云: ‘唐夢賢以四運押馬赴京, 尹鳳曰: 「我國豈無宰相, 而差遣通事乎?」’ 此議恐或有之。” 乃薦吏曹參議李蓄等六人, 上曰: “今奏聞, 無異於安完慶之行, 以一體之事, 而先差宰相, 後差卑官, 無乃未安乎? 且號稱何使乎?” 僉曰: “當號奏聞使。 但完慶奏去事, 兼有發明謝恩等事, 齎方物以行, 故不得不差大臣, 今則但回奏而已, 先差大臣, 後差卑官, 亦無妨也。 且此行竝獻海靑, 若差大臣齎進海靑, 朝廷之議, 亦可畏也, 宜差三品官。” 上曰: “然則宜遣李蓄。” 仍曰: “海靑時養者, 四連欲盡獻, 但慮路次供飼之弊。” 僉曰: “路次之弊, 不足論也。 海靑本是難得之禽, 近年進獻稀少, 故其數得至於此。 今若一時多獻, 則中國必謂我國易捕。” 上曰: “依前議進三連。”
○幸太平館, 宴使臣。 將宴, 使臣就上前, 再拜後就坐, 宴訖, 上出, 使臣行一拜, 送至中門內。 先是使臣謂館伴金何曰: “聞, 今日殿下, 又來慰我, 昨日慰宴, 今朝賜物, 吾欲再拜以謝。” 何答曰: “是在大人。” 使臣曰: “昨日宴罷還宮時, 我敬殿下, 送至中門外, 遂致殿下遠步, 我深惶恐。 今日殿下還宮時 我當拜送中門內, 仍關門扉, 殿下卽時乘轎爲便。” 何曰: “大人之意好。” 使臣又遣通事, 言於金何曰: “此處魚皮甚好, 欲造魚皮裹鞍子一部。” 何啓之, 命造給。
3月 27日
편집○庚申/視事。
○使臣遣通事, 進段子二十匹。 先是, 使臣言於金何曰: “帶來段子, 欲擇好, 進於殿下, 何以聞?” 上曰: “自有前規, 可許之。”
○賜鷹牌各一于六承旨。
○命宗親及宦官, 分左右射侯于慶會樓下, 上臨觀之。
○京畿觀察使啓: “近京州縣, 疾病死亡者頗多, 請使人救療。” 上曰: “前者欲治黃海之病, 設水陸齋, 衆皆非之, 然此事不可不預防。” 遣承旨朴仲孫, 以設水陸, 問于安平大君瑢, 瑢對曰: “水陸, 大事也, 一月內, 未易擧行, 選僧三人, 以飯一甑, 周行施食爲便。” 仲孫以儒臣, 一無規戒, 而承命往來, 論者惜之。
3月 28日
편집○辛酉/御經筵。
○南原府使李英耉辭, 上引見曰: “堤堰, 農事急務, 縱不得新設, 姑因舊築之, 時加修完, 以盡水利。 且貢法多有議者, 然以今比舊, 三十分而減十分矣, 不可更議。 所可患者, 外方賦稅過重。 擧一事言之, 官中雖有豹皮, 必徵斂民戶, 以充進貢, 其價湧貴, 擧此可驗其他。 如盡情布置, 雖未能盡革民弊, 視古庶可減矣。”
○諭咸吉道監司曰: “唐人如或出來, 雖至一口, 旋卽上送, 先具姓名, 及逃來根因, 急速馳報。” 因使臣之言也。
○以李穰爲議政府右贊成兼判兵曹事, 安崇善、許詡加正憲, 金銚仁順府尹, 金滉、金澣僉知中樞院事, 金修守司憲執義, 鄭孝康兼知兵曹事, 朴好問判義州牧使。 穰, 義安大君和之孫也, 爲世宗守陵官, 得居廟堂, 至是兼兵曹, 以寵異之。 滉, 善吏文, 故政府薦之爲堂上官, 專掌其事。 澣, 娶恭靖王宮人所生女, 其母適三夫, 錄於憲府恣女案。 澣有容儀, 日以豪俠爲事, 淫縱無已。 隣有判府事李澄之子孝敬居焉, 其妻乃判事薛存之女也。 性淫有姿色, 常以其夫有狂疾, 未滿其意, 日對鏡爲粉黛以媚人。 或乘昏率一婢, 微服游於街路, 或當暑月, 浴於前川, 求爲人所汚, 澣聞其美, 通之。 家有一奴, 名曰佛老, 容貌稍美, 薛常私焉, 若有身, 强與夫同宿, 似若孝敬子然。 佛老多衣服, 孝敬雖隆冬, 但一衣脫襪, 旁人哀之, 而薛不哀焉。 幹事奴痛之, 白孝敬, 孝敬力不能制, 只破佛老結網巾器。【網巾, 韜髮物, 以馬尾結之如網。】 佛老知不能自安, 逃匿濟州, 其後使人言於薛曰: “若欲復見, 製衣以送。” 聞者痛之。 順平君羣生, 孝敬之友壻也, 羣生稱避病, 至薛家留宿, 因通焉。 孝敬子蕃, 娶金文起之女爲妻, 文起性貪, 聞孝敬家産饒足, 取其子爲壻。 時適憲府聞薛淫行, 令東部推劾, 文起時爲承旨, 奔告攸司, 遂寢之。
○上命左承旨朴仲孫, 問安于使臣, 仍言: “前者平安道逃來漢人, 及渭原郡乞糧野人隨來盤問, 奪取人口, 共計二十一口內, 前年生産小兒身故外, 實在二十口, 卽欲差人解送間, 聞大人之行, 擬欲候聽大人指揮, 然後發遣, 姑留江上。 又自咸吉道逃來九名, 大人未到前, 亦已送平安道, 竝待大人指揮。” 使臣答曰: “江上人口, 我已見之矣, 後送九名, 亦當留待。 我來時, 監軍大人囑云: ‘具州地面, 我邊民多寄居者, 汝去朝鮮, 啓殿下, 差人前往彼處, 使沿邊守備官, 差人遣說, 將彼處容留我人等, 盡數趕回, 連夜催送。’ 殿下旣已受勑矣。 於邊將處, 又差人, 連夜下送, 若有此等人, 須卽執送。” 仲孫答曰: “在前邊將, 遇有逃回人口, 雖一二名, 隨卽上送, 況今邊將, 已知大人到國, 若有逃回人, 雖一人, 必當連夜以送。 若具州則境外深遠處, 非我所知, 當啓殿下。” 使臣云: “須啓殿下, 再差人催促, 若不促來, 雖有來者, 依前慢來, 則幾時能到乎? 我亦空手留連, 受殿下厚禮, 不可。”
○英陵碑閣成, 監役官竝加一資, 司直李賢老亦預焉。 初風水學訓導金允善, 爲英陵立碑相地官, 賢老亦知風水, 一日詣英陵, 見允善曰: “汝老矣, 何苦爲此事?” 允善曰: “雖云勞苦, 終有加資之理, 故不辭之耳。” 賢老遂欲奪其任, 還京請之, 遞允善而自代焉。 允善忿恚揚言於人曰: “彼儒者也, 必欲奪老夫一資乎? 加資之言, 出諸我口, 欲以木板擊我口焉。” 聞者鄙賢老之心術。
○命宗親及宦官, 射侯于慶會樓下, 上臨觀之。 上命承旨朴仲孫, 令問於宦官嚴自治, 商度使臣人情物目。 仲孫使人呼自治, 欲與之議, 自治曰: “無有問我之事。 我方射侯, 無暇出去, 任君爲之。” 仲孫更使人, 自治曰: “使臣留連遲速難知, 細考人情物膳多少, 斟酌施行。” 竟不來議。
3月 29日
편집○壬戌/視事。 金宗瑞啓曰: “《太宗實錄》, 皆以《綱目》撰集, 然古之作史者, 多用編年之法, 今《世宗實錄》, 姑令編年紀事, 以待後之修史, 何如?” 上曰: “《太宗實錄》, 用《綱目》書法, 當時豈不取旨? 予觀司馬光《資治》書法, 不用《綱目》褒貶, 然一事多至數紙, 則必撮其綱領先書, 然後乃紀其事之始終。 今實錄當用編年之例, 若事多, 則倣《資治通》, 撮要先書亦可。”
○命都承旨姜孟卿, 問安于使臣, 仍語曰: “昨日大人, 請差人督刷人口, 然毛憐衛, 非我國所管, 不可差人刷出。 如不得已, 則當用軍馬, 彼聞起兵, 則必轉轉賣所虜唐人, 於深遠窮僻之處, 終不可得矣。” 使臣曰: “毛憐衛卜哈禿、李額革等供稱: ‘本衛相離高麗, 兩三日程要著, 我每所擄人口, 都送高麗, 轉送前來事, 已奏聞。’ 今若差人通諭, 則彼必聽順矣。” 孟卿答曰: “毛憐衛與我, 素有讎嫌, 大人所知, 彼據險負, 固常搶擄我國邊氓, 故絶不通好。 今若差人起兵往刷, 則彼將轉賣唐人於窮遠, 而逃遁山林, 唐人雖欲逃來, 道阻莫致, 萬無一得矣。 莫若寬待野人, 勿露此事, 使唐人乘間逃來, 連續解送, 日月多則庶幾盡還。 昔楊木答兀所擄唐人, 前後解送, 幾至千餘, 此其一驗。” 使臣曰: “雖不差人委往彼界, 轉轉通諭, 得彼可否回報, 然後我欲復命。 且潛囑被虜唐人, 使之逃廻, 亦如何耶?” 孟卿曰: “彼人非我族類, 且有讎怨, 雖轉轉通報, 斷不能行, 而反使彼人, 深藏人口矣。 潛囑唐人之事, 亦不可爲也。 然昨日因大人言, 已遣人於後門, 探候人口矣。” 使臣曰: “皇帝招致李滿住、童倉, 而不招卜哈禿, 卜哈禿慊之, 搶奪遼東牧馬十七匹而去。 皇帝勑滿住等: ‘拿卜哈禿以來, 否則當擒殺汝輩。’ 滿住督卜哈禿赴京, 卜哈禿不應, 滿住曰: ‘見咎於爾猶可也, 若得罪皇帝, 則我輩無所逃矣。’ 遂拿卜哈禿而歸, 今將勑意往諭之, 則彼必順命。” 孟卿曰: “皇帝之命, 普天之下, 凡有血氣者, 莫不順從, 若我國則雖差人往諭, 豈肯聽順?” 使臣良久曰: “殿下之言, 吾思之, 甚合事理, 不可差人委往, 又使彼人, 毋得知勑書到國, 待後門探候之人, 急速回報, 然後予亦決其可否矣。”
○諭咸吉道監司曰: “今來使臣, 欲待邊將報逃來唐人有無, 然後定其可否, 宜速馳報, 仍具事目以送。”
○是月, 開廣成均館前路。 先是, 館洞人家挾路, 而居相距僅二十五尺, 行路甚狹, 雨水成川, 至是撒去人家, 開路廣五十尺。
○司憲府啓曰: “泰安郡事陳有蕃, 杖殺人口, 請罷黜。” 從之。 又啓: “恩津縣監李淳伯, 義倉米穀, 那移出納, 罪雖未決, 情迹已著, 須當罷黜。” 不允。
○司憲府啓: “前獻納高台弼, 有妻娶妻, 詐稱前妻爲亡妻, 私罪杖九十, 離異後妻, 復合前妻。” 從之。
3月 30日
편집○癸亥/命宦寺, 射侯于慶會樓下, 上臨觀之。
○革橫城縣敎導, 以民戶流亡, 未滿五百故也。
○遣僧雪宜于京畿州郡, 行惡病救療水陸齋。
○以宦官田畇爲嘉善大夫。 畇, 聰明過人, 有才幹, 世宗俾任文房之事。 世宗之傳敎, 集賢殿、承政院雜引古今經史之語, 累數百言, 近臣之對亦如之, 畇不識字, 而出納不錯一字, 以此見任, 然不授以二品。 嘗曰: “此人性驁, 不可高其官。 官高必橫。” 至是, 乃拜嘉善。 國初因前朝之舊, 宦官尙有帶朝職者, 太宗卽位, 痛加裁抑, 有罪不少假貸。 世宗始定制, 不許爲資憲, 雖積給事勞, 亦不輕授二品之職, 當時帶金者, 不過老璫十數輩而已。 自金壽詐傳除授之命, 一切章奏, 皆令代言親啓, 所職不過燈燭、灑掃、出納細事而已。 世宗嘗戒之曰: “自古誤國事者, 皆爾輩爲之, 各宜戒愼。 若有無禮於朝士者, 罪無赦。” 由是人各自愼, 見士大夫, 皆致禮敬。 末年置司局, 令寺人主之, 又置左右鷹坊, 皆上在東宮時, 所規畫也。 識者皆憂此輩之將張, 及卽祚, 待之以寬, 任使漸盛, 賞賜累多。 寵幸者市恩鴟張, 或責詰法從, 或慢罵郞官, 言者相繼極陳, 橫恣不法之狀, 上以此輩不秉政握兵, 不足制也, 故反以言者爲迂。 或言於上曰: “世宗待宦寺甚嚴。 晩年雖宿疾, 長在深宮, 而左右之言, 不得行於其間, 殿下寬仁, 宦寺稍縱, 毁譽之言, 時或上聞, 以此言之, 殿下剛斷, 似未及世宗。” 上曰: “予安敢望先王? 予生長深宮, 與奴輩, 朝夕與處, 所以畏我, 不如先王也。 然幼沖之君, 則或有親信之理, 如予長君也, 非彼近習所能間也。” 初上欲以宦寺, 兼內司僕、軍器監、忠扈衛之任, 問可否於諸承旨, 諸承旨未及對, 左副承旨鄭而漢應聲曰: “甚好甚好。” 時號贊美承旨。 勑使尹鳳、鄭善之來也, 多齎玩好之物, 賂上左右, 求遂所欲, 上以善有東宮舊勞, 欲與奴婢。 大臣皆以爲不可, 而漢以刑房承旨, 居中探左右意, 贊上多與之, 聞者皆唾罵。
二年 夏四月
편집4月 1日
편집○乙丑/遺領議政皇甫仁、右議政金宗瑞, 奉冊寶, 詣輝德殿, 加上昭憲王后尊號, 上率宗親、百官, 親授冊寶香祝, 如拜表儀。 其玉冊文曰: “徽音永秘, 曷勝悲悼之懷, 至德難名, 宜極推崇之典。 玆陳縟禮, 庸擧彝章。 恭惟皇妃昭憲王后, 莊敬靜專, 慈仁勤儉, 光配乾御, 基風化於二南, 克全坤儀衍, 本支於萬世。 陰敎丕著, 懿範昭垂。 伏念臣叨荷燕謀, 獲承鴻祚, 爰上歸美之號聊, 伸欲報之忱。 謹奉玉冊, 加上尊號曰: ‘宣仁齊聖昭憲王后。’ 冀諒孝思, 庶紆欽允。 膺休稱於不朽, 介景福於無疆。”
○遣宦者李貴, 贈膳羞于太平館。
4月 2日
편집○丙寅/上將行禫祭, 詣輝德殿齋宿。
○命都承旨姜孟卿, 往議政府議曰: “東宮年幼, 於祔廟時, 未得行亞獻禮, 使諸大君代行何如?” 僉曰: “非古典也, 我朝故事, 亦無之, 不可行。” 從之。
○吏曺啓: “諸都監枝色, 或有事務不緊, 而員額過多, 注擬之際, 煩冗有弊, 故曹與議政府同議汰冗。 禮葬都監, 使、副使、判官幷六, 今汰三, 有事則臨時加差, 濟生院別坐二, 汰一, 造紙所別坐四, 汰一, 慣習都監, 使、副使、判官幷六, 汰二, 樂學別坐三, 汰一, 內醫院別坐十三, 汰朝官別坐一, 鑄字所別坐七, 汰二, 司臠所別坐二, 汰一, 修城典船色別監六, 汰二, 典廐別坐一革, 惠民局別坐二, 汰文臣別坐一, 軍資造成色三一, 以本監判事兼差, 禁火都監, 使、副使、判官幷六, 汰二, 其汰去別坐, 有箇滿者, 隨闕敍用何如?” 從之。
4月 3日
편집○丁卯/上御玄袍、翼善冠、烏犀帶, 行禫祭, 御袞龍袍玉帶還宮。 儀仗皆復吉, 停賀禮。 百官進表裏、鞍馬, 諸道進賀箋。
○命都承旨姜孟卿將回, 奉麻布百二十匹, 贈使臣又以麻布二十匹、石燈盞二事、人蔘二十斤、滿花席五張贈之曰: “殿下將土産薄物, 以助路上之費。”
○左司諫任孝仁避嫌曰: “夏享誓戒之日, 出門時戶曹判書尹炯在後, 拳歐背上曰: ‘汝亦與宰相, 一時出門耶?’ 是非戲事。 受辱如此, 安然就職, 未安於心。” 命召孝仁出仕, 孝仁曰: “臣以庸劣, 忝備諫院, 受辱如此, 不可就職。” 遂上疏辭職曰: “臣本無狀, 承乏諫職, 常懷汗赧。 本月初四日, 詣議政府受夏享大祭誓戒, 待堂上官畢出, 臣亦出自東挾門, 有人拳歐臣背, 厲聲叱曰: ‘爾亦此時出耶?’ 顧見乃戶曹判書尹烱也。 臣以庸劣, 爲人輕賤, 被此歐辱, 靦面就職, 有愧於心。 伏望命罷臣職, 代以賢能。” 上曰: “尹判書必不爲此也。 若是實事, 不過戲耳, 有何嫌乎?” 仍命出仕。 烱來啓曰: “任孝仁以臣爲拳歐背上, 凌辱諫官, 至爲辭職, 然實非臣所爲也。 彼必不及詳見, 而疑臣所爲也。 大抵臺諫, 雖監察正言秩卑之人, 尙不可輕加戲侮, 況司諫位尊望重乎? 且臣爲嘉禮色提調, 孝仁爲別監, 堂上郞廳之間, 豈敢相戲? 深恐傍人聞之者, 以臣爲狂妄也。 心實愧赧, 願下臣攸司, 命令分辨, 則可以得情矣。” 上曰: “此豈判書所爲乎? 勿嫌就職。” 俄而孝仁又來啓曰: “昨日命臣出仕, 然尹烱以爲: ‘非臣所爲, 反以臣爲不及詳見而誤啓。’ 臣反覆思之, 雖夜左右列炬, 火明如晝, 且大言曰: ‘汝亦一時出耶?’ 則非曖昧難明之事, 而烱以爲虛事, 臣深恐物議, 請更避嫌。” 右獻納趙元禧又啓曰: “尹烱以孝仁爲不及詳見, 而有是言, 然烱之陪從知印、錄事, 隨孝仁椽吏非一, 耳目不可掩。 請下有司鞫之。” 姜孟卿亦啓: “此事雖小, 有關大體。 判書司諫之間遙隔, 不可一時出入也。 判書未出, 而司諫歷位先出, 固不可也, 司諫當出, 而判書遲留後行, 亦不可也。 孝仁辭職, 今又引嫌, 此必重被羞辱, 心懷憤憤也。 尹烱以大臣, 匿實不首, 豈不以違禮, 而不能盡輸也。” 上從之。 遂下傳旨于憲府, 令鞫烱歐諫官, 及孝仁失次, 與宰相竝出, 被辱之罪, 蓋他曹判書, 皆依品序立, 烱以執事別立他班, 及誓戒畢, 二品以上出後, 孝仁依品出來, 烱之立處, 遠於本班, 故後於孝仁, 非孝仁先烱而失行也。 時人有言: “司諫被流拳, 判書逢憲劾。” 蓋譏之也。 孝仁庸懦, 爲司諫唯唯無一語。 憲府鞫之未竟, 而遇赦免, 孝仁遂左遷, 然烱之歐孝仁, 人不能無疑焉。
○平安道都觀察使鄭而漢, 進鷹十五連、犬十隻。
4月 4日
편집○戊辰/命都承旨姜孟卿, 將回咨草視使臣, 使臣曰: “前解人口數及日月, 不必如此逐一開坐, 當云初起景泰二年三月二十日, 至某年月日, 節次解送人口, 共該幾名口, 則文書不至汗漫。 且今解送人等供詞, 何不錄於咨文乎?” 孟卿曰: “此咨回答遼東咨也。 今解送人供詞, 錄於解送咨。” 使臣曰: “然孟”。 卿又曰: “去年正朝使赴京時, 太監尹鳳口傳聖旨云: ‘本國若有海靑, 須卽進獻, 但不可委差人以進, 後日使臣之來, 須帶來獻。’ 今適有海貢兩三連, 欲進獻, 然聖旨云勿委人以進, 玆未進獻, 今欲於回奏使之行, 就付進獻。” 使臣曰: “好”。
○遣宦官嚴自治, 贈膳羞于太平館, 使臣目指贈遺之物, 謂姜孟卿曰: “此是殿下所贈, 不受則深恐違命, 故受之, 齎去路次駄載之馬, 亦恐煩瀆殿下也。” 館伴李邊、金何等議曰: “本國待漢人情實, 今解送人等供詞備錄, 若供詞不錄於回咨, 則慮恐以解送咨爲常例之事, 中間留滯, 不至兵部, 而朝廷莫之知也, 莫若錄於回咨。” 姜孟卿將此議以啓, 上命承文院提調擬議以聞。
○平安道都觀察使鄭而漢, 進鷹十三連、犬十隻。
○平安、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, 請移北靑邑治, 於別難台洞口, 從之。
○禮曹啓進士試取條件: “一, 十韻詩有破題直言景句, 方今之格, 卑陋莫甚。 繕寫故作, 爭相蹈襲, 製述旣易, 遂開冒濫之弊, 乞除十韻, 進士依生員試例, 皆以古賦及古律詩中一篇取之, 律詩則六韻以上, 古詩則十韻以上, 五七言, 試官臨時定之。 一, 《東國正韻》, 旣已參酌古今韻書定之, 於用韻無所防礙, 乞如《禮部韻》, 略出注解, 令擧子用以押韻。 一, 前者立年限之法, 蓋以十韻太輕, 年壯者易以冒濫也。 雖有年限, 冒年者頗多, 今若合詩賦取之, 則宜除年限, 以廣取才。 一, 依生員例, 講《家禮》、《小學》。 一, 進士、生員, 各別試取, 則放牓遊街外, 及方儒生累朔留連, 不無煩弊。 乞於一時一處間, 日試取, 放榜分左右, 相間唱名。 一, 今以詩賦兩篇取才, 則與生員試, 旣無輕重, 令齒序間坐, 以杜爭長之風。” 從之。
○傳旨禮曹曰: ’行幸時, 侍臣班次, 司憲府、司諫院,毋得高聲辟除。” 姜孟卿嘗啓曰: “凡行幸時, 司諫院成群辟除, 甚至聲徹御輦, 殊爲無禮。 願自今禁之。” 故有是命。
○賜六承旨鷹各一連。
4月 5日
편집○己巳/命宦官, 射于慶會樓下, 上臨視之。
○命承政院曰: “祔廟後, 宗親欲進豊呈, 其考前例以聞。” 議政府啓: “祔廟後, 宗親豊呈, 雖無古禮, 爲之無害。 若不定品物, 則宗親等爭欲豊侈, 其弊不貲, 宜定物品。” 從之。
○果川人邊安烈, 淩辱邑宰, 上曰: “此人年老, 且原從功臣之後, 原之如何?” 承旨等啓曰: “自恃功臣之後, 蔑一邑之主, 情不可原。” 命外方付處。
○平安道都觀察使鄭而漢, 進鷹十三連、犬五隻。
○命承政院曰: “今使臣, 但率頭目二人而來, 支應之費, 視古少矣, 而各道每五日一進物膳, 無乃有弊乎? 若計用度有餘, 則姑令各道勿進何如? 其問迎椄都監以啓。”
○命安平大君瑢齎香疏往大慈庵, 轉華嚴、法華經。
4月 6日
편집○庚午/遣宦官李貴, 贈膳羞于大平館, 幷贈烏賊魚二千餘尾。 先是, 使臣語館伴曰: “我來時, 劉叅掌欲得明腹肝, 問其狀, 乃烏賊魚也。” 館伴以聞, 上命與之。
○命都承旨姜孟卿, 馳書于平安道都觀察使曰: “前者啓: ‘使臣欲到觀察使、首領官衙。’ 若回程時, 更有此言, 則但答以大人下臨陋止, 不告國家而私自椄待, 實爲惶恐。”
4月 7日
편집○辛未/命都承旨姜孟卿, 往語使臣曰: “殿下以大人之言, 累諭邊將, 催促逃回人口, 昨暮有自後門逃回漢人八名到京。” 使臣曰: “已知”。 孟卿又語曰: “大人言: ‘毛憐衛野人, 若居我國邊境, 則悉令趕出境外。’ 夫毛憐衛, 距我國境隔遠, 非特江內, 雖江外亦無一人來者, 況與我國, 素有讎嫌, 彼無來居之理, 我無許納之義。” 使臣曰: “然”。 孟卿出, 使臣召見逃回漢人與語後, 謂館伴曰: “此人被擄住處, 去後門二三日程, 自言: ‘我等二月初五日致境上, 沿途慢行到安邊, 催送四日乃到京。’ 我問: ‘王京所差官, 見於何處乎?’ 答以不知。 以此觀之, 前日差去人, 必不到後門也, 須啓殿下, 再差人往後門爲可。” 更呼通事李裕德曰: “我本國之人, 豈敢生事? 汝亦知之矣。 此人到京, 已有日矣, 都承旨何以去, 昨日乃到乎?” 上聞之, 御思政殿, 召見姜孟卿, 令言於使臣曰: “禮曹以大人之言啓達, 殿下聞之, 命小臣細達其由, 此輩路上未遇所差官者, 以觀察使巡歷道內, 周流無定, 所差官尋觀察使所在而去, 故未遇耳。 此人到安邊, 觀察使始見王京所差官, 而催督上京也。” 使臣曰: “此人等到境上一月餘方到, 此且我之到京後, 差去官人, 何至今不還乎? 必是稽緩所致。” 孟卿曰: “後門道路, 遠於廣寧, 故差去人, 至今未還。” 使臣曰: “後門道路, 昔者張天使, 以捕海靑, 遊遍其道, 備載地圖, 何敢以路遠爲辭? 遼東、北京之間, 二十九站, 北京、南京之間, 四十一站, 竝計七十站, 而疾行則七八日能到矣。 今後門道路雖遠, 往復十餘日則有餘矣, 須啓殿下, 速差人到後門, 細知走回人口有無也。 我本東寧衛人也, 向我國, 安敢不厚? 差人至後門, 的知無走回人, 則我率此人, 入歸付遼東都司, 仍告曰: ‘我留幾日, 再三催督, 逃來人口止此而已。’ 不亦可乎?” 孟卿將此以啓, 夜將半, 命以急遞, 下諭于咸吉道都觀察使曰: “今來鄕通事言: ‘三月初八日, 見唐人五名到會寧府。’ 則今已過三十四日矣。 雖唐人未能速來, 而出來辭緣, 宜速馳啓, 卿何任置乎? 累次所下諭書, 邊將知會與否, 不分星夜, 詳悉以啓。”
4月 8日
편집○壬申/左副承旨盧叔仝, 問安于太平館, 仍謂曰: “昨日殿下聞大人之言, 夜半開門, 卽遣急遞。” 又言曰昨日鄕通事自後門至言: ‘逃回漢人四五名, 到鏡城。’ 所言如實, 則其人口及邊將馳報, 必至矣。” 使臣曰: “日出日落, 莫非朝廷之地, 彼毛憐衛等梗化肆毒, 侵掠上國, 罪惡深重。 朝廷欲討其罪而未果, 彼自服罪請還人口。 昔者永樂皇帝北征時, 三衛達子殺掠遼東人民, 皇帝聞之, 良久曰: ‘此猶割牛一蹄耳, 何關於有無?’ 今被虜人口, 亦無足算也, 毛憐等衛奏請回送, 且元係朝廷之民, 不可棄也。 予承差到此, 茫然不知聲息而還, 則委來之意安在?” 又曰: “吾欲於十七日回還, 吾之入京日, 於回咨塡以三月二十日可也。然則吾之久留於此, 催還逃來人口之意, 自著矣。 自後門來者, 使之見我, 我欲問其後次逃來人口有無, 及彼處聲息。” 叔仝以啓, 上御思政殿, 引見姜孟卿問曰: “使臣欲見自後門來者, 予意當答曰: ‘領議政皇甫仁, 專管北方事, 凡大人之言, 曲盡布置, 故不遣朝官, 使領議政往答。’ 如何?” 孟卿曰: “前者遣人後門之事, 言于使臣, 今若使領議政往答, 則不遣人後門明矣。 如此之事, 不可無權遣, 穎悟知印曰: ‘昨自後門入來。’ 如何?” 上曰: “卿言然矣。 凡事貴直, 巧飾之言, 甚可恥也。 今來驛子往答, 則是直也, 然此人迷惑, 言語之間, 應對錯誤, 則尤爲不可。” 卽召皇甫仁、金宗瑞、鄭苯、李穰、許詡, 令孟卿問之, 仁等曰: “今知印一人, 稱爲承差, 往還齎觀察使啓本, 示之爲便。” 宗瑞、許詡等曰: “阿曲之事, 不可爲也。 使驛子往見之, 仍示啓本曰: ‘急迫之事, 遣朝官則必不速來, 以能騎驛子, 不分星夜, 通于其道監司, 曲盡布置。’ 又使此人來報爲便。” 回咨內入京日, 皆曰: “迎命之日不可進退。” 卽遺孟卿, 言於使臣曰: “當初事急, 故所諭事意, 備載文案。” 授快騎人送之, 此人受本道觀察使啓本而來, 仍令館伴金何讀之, 使臣曰: “已知。” 孟卿又曰: “迎勑之日, 不可誣也。 殿下聞大人欲於十七日發程, 願留三日, 以待後門差去之人。” 使臣曰: “當從殿下指揮。”
○上議于政府曰: “會禮宴, 讓寧、孝寧皆入參進, 爵時坐而受之乎?” 起而受之乎?” 皆曰: “創業之君, 不臣諸父, 而臣昆弟, 守成之君, 臣諸父昆弟, 此大節也。 不可起居。”
4月 9日
편집○癸酉/遷翼祖主于永寧殿。
○上御遠遊冠綘紗袍, 詣輝德殿, 御冕服行告動駕祭, 宗親、百官服朝服, 侍衛陪祭如儀。
4月 10日
편집○甲戌/祔世宗大王、昭憲王后主于宗廟, 如儀。 命右議政金宗瑞, 祔位版于文昭殿, 以翼成公黃喜、貞烈公崔閏德、文敬公許稠、文僖公申槪、文靖公李隨, 配享廟廷。 喜在世宗朝, 在政府最久, 務存大體, 不事紛更, 世宗屢稱其持論正大。 有人嘗稱有貪淫之行, 然人言此, 乃嘗不悅於黃氏子弟者之言也。 稠憂國如家, 赤心奉公, 言行皆可師法。 蓋喜之重厚得體, 稠之忠直守法, 可謂守成之賢相矣。 閏德少以淸直聞, 及受閫寄, 所至威惠竝施。 征婆猪也, 持軍嚴, 世宗稱其有將才。 隨以潛邸舊恩, 亦得陞配。 槪少以文學名, 晩年遇知, 言聽計從, 然逢迎刻迫, 無德在民, 血食廟庭, 不愜人意。 其配享敎書曰: “念我皇考, 摠攬群英, 魚水同歡, 雲龍際會。 時惟諸卿言聽而計從, 功成而名遂。 大勳在於國家, 至澤及於生民。 粤稽古禮, 宜擧褥儀。 黃喜姿表魁偉, 聰明絶倫, 德量宏深, 身爲首相二十四載, 務存大體, 不事紛更, 爲國蓍耆。 許稠稟性嚴重, 存心誠敬, 從容禮法, 動以規矩。 自家而國, 人無間言。 黼黻治道, 勳業垂後。 崔閏德深沈有智, 寬而有容。 淸儉自守, 朴素不文。 雄武絶世, 行師有紀。 東西宣力, 功高無比。 申槪聰明剛果, 善謀能斷。 淺達古今, 才蘊經濟。 遭逢聖明, 展布底奧。 奮謀振策, 賁飾昇平。 李隨賦質溫良, 操身端雅, 學究性理, 處事謹恪。 遇知先王, 曰從潛邸。 開發聖學, 裨益弘多。 予以眇末, 嗣承丕基, 每念先王之貽謀, 以及諸卿之遺烈, 未嘗不耿耿于懷屬。 玆升祔之辰, 特躋從祀之列, 以恢報功之典。 於戲! 情實切於股肱, 恩豈間於幽明? 庶承享於萬世, 而匹休於王家。 故玆敎示, 想宜知悉。”
○上還齋殿, 御遠遊冠絳紗袍, 備儀仗鼓吹還宮, 宗親、百官, 朝服侍衛。 道上設儺戱, 又設綵棚於景福宮門前。 成均博士李季專, 率儒生千七十人, 獻歌謠, 其辭曰: “臣等伏惟, 主上殿下, 重离繼照, 孝思適追於先猷, 三年喪畢, 熙事告成於淸廟。 神人胥悅, 日月增光。 臣等聞, 道以繼體爲難, 禮以宗祀爲大, 啓賢能敬, 合謳歌之攸歸, 武聖丕承, 惟喪祭之是重。 蓋一時之盛際, 實曠古而罕逢。 恭惟主上殿下, 學問就於日新, 仁孝出於天性。 繼之志述之事, 彌綸業宏, 聽無聲視無形, 羹墻慕切。 以孝爲理, 惟禮是遵。 玆闋夏制之期, 屬稱殷禮之日。 于以祔神主於宗祏, 亦以膺胖蠁於於明禋。 躬奉圭璋, 袞衣耀龍章之彩, 駿奔籩豆, 簫韶致鳳羽之儀。 於昭禮樂之興, 益衍邦家之慶, 和氣充塞, 頌聲沸騰。 伏念臣等俱以庸資, 獲覩盛擧, 載率虞胃敬迓周行。 就如日望如雲, 仰鑽瞻忽, 手之舞足之蹈, 淫泆詠嘆。” 辭曰: “明明我后, 聖學日就, 大德天覆。 自居元良, 三善允藏, 孝友夙彰, 監撫一國, 民物懷德, 咸仰貳極。 星輝其重, 海潤其瀜, 謳歌其同。 繼序不忘, 孝思無彊。 在疚心傷, 諒闇恭默。 饘粥之食, 顔色之戚, 聖訓是希, 先王是師, 動無闕遺。 日月踰邁, 三年奄屆, 俄臨吉祭。 爰御鑾輿, 虬駟騰虛。 雅雅魚魚, 儀衛磊砢, 旗旟婀娥, 或右或左。 乃入廟宇, 乃祔神主, 乃薦豆俎。 肅肅奉璋, 稷黍芬芳, 聲樂洋洋。 神其侑妥, 百祿是荷, 産祥降嘏。 法駕還宮, 日正當中, 薰風方融。 黃童白叟, 雜沓先後, 刺語聚首。 我后我仰, 聖德蕩蕩, 類于堯顙, 我詩我歌, 綿綿瓞瓜, 光于周家。 民康俗阜, 嬰慕父母, 爭呼萬壽。 臣輩駑劣, 幸逢千一, 得見今日, 奮肆姁媮, 長言康衢, 歌于蔿于。” 耆老判內贍寺事慶智等, 又獻歌謠, 其辭曰: “德無加於孝乎, 得歡心於黎庶, 禮莫重於祭也, 擧盛事於宗祊。 恭惟體舜文明, 躬湯聖敬, 旣闋諒闇之制, 式展遷祔之儀。 玆乃敬所存, 而愛所親, 蓋亦祖有功, 而宗有德。 玉瓚旣奠, 金輿載旋。 化日方張, 薰風斯至。 驅祝融以戒道, 詔雨師以淸塵。 柳拂旌旗, 九街動龍蛇之影, 花迎劍劍, 千官聯鵷鷺之行。 於是巨釐劻勷, 而戴方壺於闕下, 夸嫁贔屭, 而擎華嵩於輦前。 錦岳繡嶺之崢嶸, 珠宮貝闕之突屼。 掀天雅樂, 奏八音以轟豗, 動地歡聲, 傾九市以雜沓。 臣等共保桑楡之晩景, 重沐雨露之深恩。 飢而食, 寒而衣, 實是君賜之厚矣, 朝而作, 暮而息, 何知帝力之有焉? 雖犬馬之齒衰, 固葵藿之誠切。 扶筇就列, 拭目瞻天, 鶴髮髯鬠, 已乏追車之壯, 鮐背傴僂, 祗陳擊壤之歌。” 歌曰: “玉輦從容下九天, 冕旒禋祀閟宮還。 街分鸞鷺風雲盛, 山聳蓬瀛日月閑。 白髮康謠迎鳳蹕, 丹城華祝拜龍顔。 此心皎皎天垂鑑, 髣髴三呼咫尺間。”
○御勤政殿, 受中外賀, 諸道進箋獻方物, 倭人四十餘人, 亦與賀班。 仍頒敎赦中外, 敎曰: “喪祭已畢, 聿嚴宗祀之儀, 熙事告成, 爰擧推恩之典。 予以涼德, 叨襲丕基, 在疚之念未弛, 卽吉之期奄臻。 心固無窮, 禮不敢違。 以景泰三年四月十一日, 祗奉皇考世宗莊憲英文睿武仁聖明孝大王、皇妃宣仁齊聖昭憲王后神主, 祔于大廟, 躬服袞冕, 昭薦精禋, 祖考是歆, 臣民胥悅。 屬玆大慶, 宜布寬條。 自景泰三年四月十一日昧爽以前, 除謀反謀叛, 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, 妻妾謀殺夫, 奴婢謀殺主, 謀故殺人, 蠱毒魘魅, 但犯强盜外, 已發覺未發覺, 已決正未決正, 咸宥除之。 敢以宥旨前事, 相告言者, 以其罪罪之。 於戲! 事重繼述, 旣受禧於神明, 政先寬仁, 宜均福於黎庶。 故玆敎示, 想宜知悉。” 賜諸執事飮福宴于議政府, 上與宗親, 宴于慶會樓下。 時將設會禮宴, 命世子率宮僚, 習儀于勤政殿前, 進退周旋, 不失尺寸, 見者莫不嘆服。
4月 11日
편집○乙亥/命還給安止告身。 止與權踶, 撰《高麗史》, 以任情減削得罪, 然爲踶所制, 非止所自爲也。 其外孫嘗擊鼓陳訴, 上不允。 然曰: “止性拙直, 先王所以加罪者, 以陷於踶術中, 不能止之耳。” 至是, 乃給之。
○遣宦官, 贈膳羞于太平館。
○成均生員朴繼金等上言曰: “臣等今以獻歌謠事, 來聚義禁府之傍, 府都事鄭沃卿, 率妻妾在行廊樓上, 悉聚所掌山臺儺禮于其下, 使螺匠五六人, 持鏁辟人, 具設百戲, 與之共觀, 學生數人, 行過其前, 被螺匠捶撻, 扶執相詰, 沃卿不勝私忿, 卽到禁府, 發螺匠十餘人, 拿學生曳髮反接, 徇示道路, 且驅且捶, 肆威淫怒, 擅自囚禁。 殿下待士以禮, 沃卿小臣, 欲驕妻妾, 敢爾如此, 臣等通悶。 伏惟聖裁。” 上命司憲府鞫之。
4月 12日
편집○丙子/遣同副承旨權自恭, 贈鞍子一面于使臣。
○遣都承旨姜孟卿, 請使臣設宴于勤政殿。
4月 13日
편집○丁丑/賜夏享宗廟亞獻官皇甫仁, 文昭殿獻官金宗瑞等鞍馬, 宗廟終獻官鄭苯、進幣瓚爵官李思哲、薦俎官尹炯、禮儀使李承孫、奠幣瓚爵官李季甸、輝德殿贊禮鄭陟、永寧殿獻官洪海等, 馬各一匹, 又贈六承旨及通政以上諸執事, 彩段、彩絹各一匹, 其餘執事, 竝陞一階。 又文昭殿、永寧殿執事進階, 古無其例, 上特令皆進階。
○以右參贊許詡, 兼判吏曹事, 崔興孝僉知中樞院事, 加咸吉道兵馬都節制使李澄玉階崇政, 平安道都節制使朴以寧, 階資憲。 澄玉勇敢有威名, 嘗以會寧節制使, 久在鎭, 時新置四鎭。 澄王威名素著, 諸種落甚畏之。 性淸儉秋毫不取爲, 當時武臣第一。 至是, 以久勞于外, 進一品階。 興孝嘗以善書著名, 有求書者輒應, 公私屛簇多其筆也, 但書法近俗。 積官藝文直提學, 以年七十致仕, 至是年過八十。 祔廟還宮時, 以老人獻歌謠, 上憐之, 擢拜是職。
○命減咸吉、平安道沿邊防禦人所受還上, 各二石。
○賜內醫全循義鞍馬, 以治密城君琛病得差也。
○咸吉道都觀察使金文起, 上本道便宜事: “各翼千戶, 以四五六品甲士差下, 其仕到對番錄上, 且吉州以北各官判官職, 兼民事, 宜以武吏兼全者爲之。 咸興府東西班, 土官、知印、主事、伍尉、螺匠, 一依平壤加定, 又察訪當令觀察使, 殿最施行。” 上令議政府議之, 皆請從文起所言, 唯土官加設, 金宗瑞、許詡以爲: “平壤東班土官之數, 九十二, 咸興土官之數, 三十七, 今姑定爲六十, 平壤西班土官之數, 四十六, 隊長、隊副二百九十一, 咸興土官之數, 二十, 隊長、隊副四十八, 司勇以上, 依平壤之數, 隊長、隊副, 因前數, 姑定爲一百五十, 知印、螺匠、主事之數, 訪問本道, 知其元數, 然後更議。” 從之。
4月 14日
편집○戊寅/視事, 御經筵。 鄭麟趾啓曰: “南部敎授官孔頎, 有學術, 宜於師表。 前者除延豊縣監, 兼判吏曹鄭甲孫, 以師儒難其人, 改除南部敎授官, 今未有過誤, 而除水原敎授官, 請留京中, 以資訓誨。” 上曰: “頎誠有學術乎?” 麟趾曰: “儕輩皆稱之。” 上曰: “當從卿言。” 又啓: “臣掌慣習都監事, 先王所作定大業諸舞, 今當會禮宴, 不可不設。 若得伶人百餘, 則事無欠矣。 女樂, 倡亂之本, 若當衰季, 其弊尤甚。 昔侍講倪謙在使館, 謂臣曰: ‘爾國禮樂, 侔於中華, 然用倡伎, 此夷風也。’” 上曰: “此人所共患而未去也。 卿言然矣。”
○傳旨曰: “門外行幸, 必令右贊成李穰隨駕。”
○使臣詣興天寺燒香, 仍遊漢江, 命姜孟卿, 齎酒肴往慰之。
○遣宦官于諸道選處女, 將以配東宮也。
○左參贊安崇善卒。 崇善, 字仲止, 順興人, 高麗贊成事軸之五世孫。 家世貴顯爲巨室, 崇善素穎銳不群。 初以門蔭, 補啓聖殿直, 累遷司憲監察。 庚子擢魁科, 拜司憲持平, 見事風生。 轉吏曹正郞, 以吏幹著名一時。 擢司憲掌令, 以言事左遷。 累陞至執義, 又以言事罷。 世宗遣恭寧君朝京師, 以崇善爲書狀官。 除大護軍, 尋擢承政院同副承旨, 遂擢知申事, 出納明允。 大被寵遇, 屢承密旨, 同僚不得與聞。 且箝制僚友, 性又短於謙恭, 同列皆厭之。 癸丑之北征也, 廷議或可或否, 世宗意未決, 問計於崇善, 崇善對曰: “介冑之士言征伐, 縉紳之儒言和親, 以臣所料, 滿住罪惡貫盈, 問罪之師, 不容緩也。” 世宗決意征之, 其軍法征謀, 悉令主之。 金禮蒙嘗於經筵聞之, 退謂人曰: “人臣荷上恩遇, 而不順上旨者鮮矣。” 丁丑母憂服闋, 拜大司憲, 移工曹參判, 轉京畿都觀察使, 累轉兵曹判書。 平安道饑, 擧崇善爲都觀察使, 赴任數月, 以疾辭罷。 尋除藝文館大提學, 李宗元之事起, 謫固城縣, 自以無情, 憂憤成疾, 世宗知其無他, 量移稷山, 尋召還。 上卽位, 拜中樞院事, 俄擢議政府左參贊, 兼判兵曹事, 世子左賓客。 以前日用人失宜, 上書固辭, 上以宗元之事, 非其故犯, 竟不允。 自得重罪, 臨事多畏忌, 又以病常在家, 至是卒。 遺命毋作佛事, 一依《家禮》。 朝野惜其爲人。 崇善有志節, 明銳剛果, 剖決如流, 所至有聲。 見人有才, 愛之無已, 爲人端雅溫肅, 人愛而畏之。 然過於剛果, 好惡有偏, 其所趨附者, 必欲庇護, 薦拔不暇, 以此卒取宗元之禍。 家富飮食極爲精巧, 居官雖盛饌不能食。 謚文肅, 學勤好問文, 執人決斷肅。 二子, 訓、誼。
○使臣謂承旨朴仲孫曰: “我之出來, 非徒交割勅書而已, 選差的當人, 事完而還也。 故予當初到境, 使之馳啓到境, 又請差人經到境上, 細知聲息而來, 前者二次往還人, 皆但齎文, 而往付觀察使而還, 緣此未聞的實聲息。” 仲孫曰: ’令快騎人探候而回, 前日回啓文書, 大人已親覽矣。” 使臣曰: “前聞, 又有走回人五名, 出來後門之語, 何至今無回報乎?” 仲孫曰: “此輩之言, 本不可盡信, 但係聲息, 故傳告大人耳。 如其眞耶, 邊堡官, 豈不馳報乎?”
4月 15日
편집○己卯/上謂姜孟卿曰: “前者嘉禮色提調啓: “選世子嬪時, 幷選淑媛、良娣可也。’ 予從所啓, 但正嬪須選無痕咎令族, 自餘雖微有痕咎, 無乃可乎? 其議以聞。” 孟卿卽往議之。 禮曹判書李承孫、戶曹判書尹炯議曰: “雖有痕咎之門, 若非父母, 則充側室, 無害於義。” 右議政金宗瑞曰: “自古帝王, 於正妃無子, 而側室有子, 則何論嫡妾? 且古人云: ‘妙選令族。’ 此臣等謹嚴精選之意也。 今有上旨, 當如承孫、炯之言, 然其連世再嫁, 或刑戮者, 乃不祥之門, 雖當時貴顯之門, 原系賤亡之後, 不可以世代之遠虛論也。” 鄭苯、南智議與宗瑞同, 上曰: “依所議以選。”
4月 16日
편집○庚辰/御思政殿, 受常參視事。 司憲掌令李甫欽啓: “卒中樞王麟, 昵愛婢妾朝迪, 生子孝孫, 以妻金氏所生卞玉等, 反稱名不知金家女子所生, 又以胎朔相違, 稱非己之子, 而成置遺書, 其田民專給賤妾子等。 然金氏本爲士族, 終身守節而死。 且卞玉年方十歲, 王麟給奴婢十口, 使就師讀書。 又以王麟內外一族供招觀之, 卞玉實爲王麟之子, 王麟愛妾之故, 不以爲子可知矣。 若從父文書, 則其田民當專給孝孫, 然卞玉以嫡子, 不得田民, 於大義不可。 憲司以此疑, 而不決有年矣。 臣妄謂魯惠公寵愛仲子, 以桓公爲嗣, 隱公攝養, 而《春秋》正桓公纂弑之罪, 是其嫡庶亂倫, 則諸侯之命, 有所不從也。 周惠王以愛易太子, 齊桓公會諸侯于首止, 以定襄王, 孔子美其功, 是其長幼失序, 則雖天子之命, 亦不從也。 以大舜之聖, 不容於瞽叟, 以伯奇之孝, 見黜於吉甫, 古今人倫之變, 亦多矣。” 上曰: “王麟以卞玉爲己之子, 而不給奴婢, 則依《春秋》大法, 改正可也。 以爲非己之子, 而成置遺書, 父子眞僞, 難以一族之言而定之也。” 顧謂諸相曰: “掌令之言何如?” 皇甫仁曰: “父之文契更改, 則於大綱未便。” 刑曹判書趙克寬曰: “知子莫如父。” 兵曹參判李邊出, 謂諸相曰: “吾先父聽母之言, 以吾異母弟爲非己之子, 不給財物, 父沒後, 我等以爲: ‘先父骨肉, 從父母之命, 而不以爲弟, 則是逆天理也。’ 告於母, 燒棄父書, 平均財物, 王麟之事, 從大義改正可矣。”
○判漢城李堅基啓: “禁伐松木, 兵曹之任也, 今以事煩, 移於本府, 本府亦無暇巡禁, 無識之徒, 盜伐松木, 未能掩捕。 請加設官員, 否則令本府, 除雜務檢察。” 上曰: “加設則不可, 令一員專掌可也。”
○會宗親于慶會樓下閱射。
○遣權自恭, 贈使臣油單雨傘, 皆使臣所求也。
○遣宦官嚴自治, 贈膳羞于使臣。
4月 17日
편집○辛巳/上幸大平館, 宴使臣。
○以使臣將還, 預遣宣慰使中樞院副使柳守剛于黃州, 刑曹參判趙瑞安于開城府。
○上親選處女于內殿。
4月 18日
편집○壬午/視事。
○命宦官射于慶會樓下, 上臨視之, 上親與宦官嚴自治射侯。 集賢殿校理李芮, 嘗於經筵啓曰: “人主好尙, 不可偏, 使人得窺, 其所欲, 抵隙而拓之。 若聲色遊畋之事, 則爲害固大。 至如詞章, 似爲無害, 而高麗君臣, 酷好唱和, 卒至誤國誤身。 近日殿下, 數出後苑觀射, 此不得已習武之擧, 不可謂之偏好也, 然有以數爲言者, 大抵人君好尙, 不可使人指之也。” 上曰: “人君好尙, 誠不可偏, 予之閱射, 非偏好也。 以軍國不可弛武爾。 世宗亦喜觀射, 以關於武敎也。 予謂此事無妨, 然予之過失, 宜爾近侍者以時言之, 交補不逮。”
○使臣謂承旨閔騫曰: “我受勑而來, 不知後門聲息可乎? 若近日所差人還, 則須來報。” 上聞之, 遣姜孟卿謂使臣曰: “後門探候者, 今朝入來, 邊上無一人逃來, 且前者鄕通事所言, 亦妄也。” 使臣曰: “如此的知, 則事正言順, 可以復命矣。” 又曰: “朝鮮與毛憐衛, 曾不相通之語, 須錄於咨文。” 孟卿曰: “彼人之地, 山川險阻, 樹木茂密, 自來絶不相通, 但被虜人來到, 則解送而已。” 使臣曰: “與我一時回奏, 宰相若與我言相違, 亦可慮也。” 孟卿曰: “造飾之事, 自然敗露, 今則事理明正, 何相違之有?”
○皇甫仁受命, 往碧蹄驛, 以餞使臣也。
○使臣謂館伴曰: “於回咨當云: ‘本國緣邊守備去處, 竝不曾與野人相通, 只有往往有回走人幾名口。’ 今次解送事, 開寫爲可。”
○上謂朴仲孫曰: “令回咨稱: ‘轉達提督軍務、摠兵官, 聞奏施行。’ 而解送咨, 只稱轉達施行。” 前日議于政府曰: “解送人口, 原係兵部之事, 且來咨云: ‘送到遼東摠兵官交割。’ 自今宜改舊例, 稱轉達提督軍務、摠兵官轉達施行, 而本國解送官, 亦當至廣寧交割, 今看咨文草, 與前日議乖反何耶?” 命仲孫, 詣金宗瑞第議之, 宗瑞曰: “前日未悉來咨之意, 而謬啓也, 更詳來咨云: ‘遇有毛憐等衛送到原搶人口, 卽便差人順帶, 伴送遼東摠兵官交割。’ 今解送人口, 非毛憐衛送到之人, 乃逃廻人口也, 當依前例, 解送遼東, 而咨文稱轉達聞奏施行爲便。 其來咨有留難遲違之語, 其回咨當歷敍前此解送人口, 竝敍今解送人口而云: ‘如有毛憐等衛送到原搶人口, 安敢遲違?’ 如此則乃一時因來咨之文而答, 非求遠通例也。 且遼東乃上國來往初門, 凡事皆賴之, 若心懷不平, 非本國之利也。 逃回人口解送咨文, 宜仍其舊。” 仲孫以啓, 上曰: “今此則逃回人也, 若後有毛憐衛送到原搶人口, 則如之何? 更議而來。” 仲孫又往議之, 宗瑞曰: “後有毛憐衛送到原搶人口, 則當據今來咨, 轉呈都督軍務、摠兵官, 聞奏爲便。” 仲孫回啓, 上曰: “當更議之。”
4月 19日
편집○癸未/地震, 屋宇皆震。 占曰: ‘地以四月動有音, 五穀不熟, 民大饑。’
○使臣還, 上餞于慕華館。 宴罷, 舍人愼詮, 以堂上之言啓曰: “聞二十一日, 幸峨嵯山觀獵, 峨嵯山在兩陵之間, 今終制之後, 不拜兩陵, 而先幸峩嵯山講武, 似違大體。 雖近日未得吉辰而致然, 然於視聽, 無乃不可乎? 先拜兩陵, 而後觀獵猶未晩也。” 上從之。 是日, 忠扈衛以雨甚, 妄意使臣不歸, 不設補簷遮日, 上至則亟命設之, 而布帳雨濕, 未能設。 上怒命囚忠扈衛鎭撫鄭興孫于義禁府。
○東宮幕次在階下, 宦者嚴自治, 於階上脫衣, 使人摺之, 田畇亦於階上, 踞坐俯視, 頑慢之狀, 人皆疾之。
○別雲劍海平尉尹延命、中樞院使李澄石, 不及侍衛, 命憲府鞫之。
○奏聞使李蓄如京師, 奏曰: “東寧衛千戶金寶, 齎棒到勑諭該: ‘近得遼東邊將奏報, 建州三衛女眞野人, 先因北虜逼脅, 來犯我邊, 搶去人口, 後聞朝廷欲行調兵征討, 始各畏懼, 將其所搶人口, 送回赴京服罪, 然聞其間多有怙終之徒, 潛帶所搶人口, 逃往王國後門, 於幹木河一帶地方藏躱等因, 朕念此徒狼子野心, 容留久住, 必生後患, 爲王國害非細, 不可不早袪除。 勑至王卽嚴戒守邊頭目, 速將前項躱住女眞野人, 盡數趕出境去。 不然必致引惹外寇生事, 治之晩矣。 如有重情, 可卽差人, 擒拿解赴遼東邊將處定奪, 毋或稽違。 欽此。’ 除欽遵外, 議政府狀啓, 行據咸吉道都節制使李澄玉呈該: ‘本道邊鎭會寧迤北, 係是野人窟穴, 山谿阻隔, 樹木茂密, 諸種野人, 四散占據, 蹤跡詭秘, 雖有潛帶所搶人口, 藏躱本處, 無從可知。 若乃卑職所管境內, 怎肯敎他潛來躱住? 前後解送被據, 回還遼東人口, 所共見知, 不敢容匿, 呈乞照驗。 得此具啓。’ 據此臣竊念, 幹木河地方, 雖近本國後門, 所有野人號令所不見。 況兼在先人口, 陸續逃來, 轉解遼東, 共該八百三十四名, 又於近年, 遼東等處, 被擄人口, 或逃來小國邊邑, 或野人帶來, 遂爲邊將收奪, 節次解送, 摠計一百六十九名口。 緣此上項野人等, 心懷讎怨, 且患搶到人口, 逃去不止, 不欲帶住本國隣近地方, 豈有藏逃境內之理? 臣竊詳此輩譎詐萬端, 容留久住, 必生後患, 誠如聖諭。 若有帶領所搶人口, 潛躱境內, 安敢容留? 卽令邊將, 欽依勑旨事理施行。”
4月 20日
편집○甲申/遣宣慰使同知中樞院事李樺于義州。
○司憲掌令李甫欽啓曰: “閔謹所犯, 以事在赦前, 其事干各人, 竝令勿鞫, 臣等謂若所犯深重, 則雖經赦宥, 必窮訊贓物, 以徵其物, 明有前規, 況贓物皆是民膏, 不可置而勿論。” 上曰: “屢經赦宥當初亦不必問也。 只以橫歛民財鞫之, 今罪狀已成, 不必更問。”
○南部學堂生李淑昌等上言曰: “竊聞帝王爲治之道, 以敎養人材爲急, 而以擇任師傅爲本。 故其在唐虞, 契爲司徒, 而敬敖五敎, 夔爲典樂, 而以敎冑子, 夏、殷庠序之敎, 成周辟雍之學, 無非得人以任其責, 故人才輩出, 克成文明之化。 恭惟我朝, 自太祖興運以來, 尊崇學校, 重任師傅。 今我殿下, 善繼善述, 凡任師表, 尤爲愼重, 必擇經明行修之士, 以授其職, 其所以培養作成之功, 雖唐虞之盛, 蔑以加矣。 前注簿孔頎, 學術精斫, 聞望益重, 誠多士之所當取則也。 庚午冬拜延豊縣監, 朝廷以有學術, 改除敎官, 今除水原敎官。 伏念以外學比國學, 不無輕重之殊, 伏望還除本職, 以遂臣等之願, 不勝幸甚。” 命除京職。
○傳旨曰: “今後使臣接對時, 太平館及慕華館等處, 鋪陳遮日, 承政院注書, 先期一日, 預先考察。”
○皇甫仁餞使臣于碧蹄驛復命, 上令姜孟卿問曰: “今解送人口, 移咨摠兵官交割, 無乃可乎?” 仁曰: “移咨摠兵官, 古無是例。 且解送唐人, 交割遼東, 其來已久, 不可更改。” 上御思政殿, 引見孟卿曰: “今解送之事, 非是可否之事, 大臣何議之駁也? 今遼東咨, 有遇毛憐等衛送到原搶人口, 寫記名數, 就差人伴送遼東摠兵等官交割, 則朝廷之意, 乃令交割於摠兵官也, 何以違朝廷指揮, 而交割遼東乎?” 上敎稍嚴, 孟卿曰: “小臣之意, 不如是也。 於摠兵官交割之文, 乃因幹木河野人之言, 而摠兵等官所奏, 故兵部之議如此也。 今去唐人, 非是毛憐衛所送, 乃逃回人口也, 豈可將逃回人口, 輕付摠兵官乎? 且自古以來, 皆於遼東移咨, 況摠兵官非衙門也, 其非衛門而移咨, 亦無例也。” 上曰: “雖非毛憐衛送到人口, 是亦一體唐人也, 摠兵官雖非衛門, 亦是遼東摠兵官也, 其移咨摠兵官, 豈悖理也? 其召政府及承文院提調議之。” 皇甫仁、金宗瑞、鄭苯、李穰、鄭麟趾、許詡、李承孫、金聽、辛碩祖、金滉, 承召而來, 御思政殿, 引見姜孟卿, 命議之曰: “遼東咨文內: ‘遇有毛憐等衛送到原搶遼東人口, 寫記名數, 就便差人, 伴送遼東摠兵等官交割。’ 以此觀之, 若有毛憐等衛送到人口, 則當交割摠兵官, 其解送咨, 直移摠兵官無乃可乎? 且今解送人口, 雖非毛憐等衛送到人口, 是亦一例唐人, 交割於摠兵官何如?” 僉曰: “毛憐等衛奏曰: ‘我將人口送到高麗, 轉解前來。’ 此是謀避之言。 如其眞實, 何不自解京受賞, 而轉送本國乎? 然有命不得不議。 若毛憐等衛送到人口, 則當交割摠兵官, 咨文則無移咨摠兵官之例, 當云: ‘轉呈提督軍務、摠兵等官, 聞奏施行。’ 且今解送人, 俱是逃來人, 及邊將收奪之人, 不干毛憐衛, 依前例移咨遼東爲便。” 上引見姜孟卿曰: “後次雖毛憐衛送到人口, 其咨文轉呈提督軍務、總兵官之言可無也。 但毛憐衛送到人口, 遼東摠兵官處, 兵部奏淮移咨, 若此語專指毛憐衛送到人口則然矣, 倘或朝廷之意以爲, 自今走回人口, 皆令於總兵官處交割, 則今解送人口, 亦一體唐人耳, 毛憐衛所送人口, 則交割總兵官, 自逃回者, 付之遼東都司, 似亦膠柱調瑟, 雖當於都司移咨, 其人口則交付總兵官, 無乃可乎?” 皆曰: “解送人口, 領到遼東, 欲於總兵官處交割事, 告干都司, 若許諾, 率歸廣寧, 如其不聽, 一從指揮爲便。” 上從之, 卽修事目, 竝下諭于李蓄, 遣承文院副校理安迢, 傳付事目及諭書。
4月 21日
편집○乙酉/上親選處女于內殿。
○姜孟卿啓: “京畿民間所儲乏絶, 未能播種, 春寒無麥, 又無農糧, 宜發倉賑貸。” 上分遣知印二人于京畿左右道, 檢察農事。
4月 22日
편집○丙戌/御思政殿, 受常參, 視事。 刑曹判書趙克寬啓: “今赦後, 一罪以下, 皆得蒙宥, 竊盜窩主, 流移人窩主, 未得蒙宥, 皆令入居, 輕重與情相違。” 上曰: ’卿言然矣。” 鄭苯曰: “兩界流移人, 逃亡出來, 其許接者, 皆得蒙宥, 則兩界虛矣。” 上曰: “元犯人蒙宥, 窩主獨不蒙宥, 非徒輕重失宜, 頒赦之恩, 不均被矣。” 乃命刑曹報議政府立法。
○御經筵, 輪對。
4月 23日
편집○丁亥/司憲府啓曰: “本府鞫李石杖奸父妾事, 然本府無獄, 自典獄上府時, 與奴僕相通, 多般飾辭, 因此獄辭不成。 請移義禁府鞫之。” 不允。
○司諫院啓曰: “世宗大王祔廟時, 朝士妄希加資, 競求執事, 吏曹以相避之人, 皆差執事, 兼判書鄭苯相避二人, 判書李思哲相避二人, 參判李季甸相避八人, 參議李蓄相避二人, 佐郞李苯長相避二人, 曺孝門相避一人, 郞廳六人, 四人與於執事, 而所掌郞廳, 皆與執事, 希望聖恩, 請令改正。 且司鑰沈長己子沈龜, 今除司勇, 其父尙未免賤, 其子濫除司勇, 官爵不可輕褻。 請須改正。” 上皆不允。 祔廟時執事推恩, 古有其例, 故吏曹堂上、郞廳, 皆自爲之, 以至親戚姻婭, 竝皆差定。 政府又令吏曹, 定舍人檢詳爲執事, 其他權勢子弟, 因請托而得與者, 不可勝記。 李賢老又因安平大君瑢干請而得之, 人皆鄙之。
○初以三年喪畢, 大禮旣成, 將於二十五日, 設會禮宴, 至是上曰: “予未寧, 明日似未御正殿。 凡宴饌, 皆已熟設, 然姑停之, 以待後日。” 都承旨姜孟卿等啓曰: “司臠所已宰殺牛羊, 且凡掌設之官, 亦已備設, 今聖體未寧, 宜賜宴于諸司。” 上曰: “予病不緊, 觀其證候, 二十六日, 予當親臨。”
○義禁府鞫鄭興孫, 以杖一百徒三年上請, 上命決杖一百。 其母擊申聞皷哀乞, 命決杖八十。
○議政府啓: “正統八年受敎節該, 箇滿吏典, 竝令就閑待次, 然各司吏典, 纔習事務, 卽便就閑, 因此稽滯事務, 實爲未便。 《續吏典》吏典去官條節該: ‘實差吏典二十人處, 一年用二人, 十人處一年用一人, 次年用二人, 五人處隔一年用一人, 七品去官者, 用實仕九年以上, 八品去官者, 用實仕七年以上, 九品權務去官者, 用實仕五年以上, 其中仕多去官當次者, 各其司啓本申呈。’ 自今箇滿吏典除就閑, 一依《六典》去官。” 從之。 初吏典仕滿者, 就閑待次之法, 出於黃喜, 人多便之, 至是乃改之。
4月 24日
편집○戊子/龍津縣地陷, 命致祭禳禬。
○司諫院右獻納趙元禧啓: “金效孟今除監察, 其妻乃趙禾外曾孫也。 其孫由禮、由信, 雖登第至顯官, 其後國家詳知其故, 其餘子孫, 皆停赴擧, 今效孟雖外孫壻, 爲臺諫則未可。” 上從之, 禾妻錄於恣女案。 趙元禧又啓: “今以首陽大君【上諱】爲慣習都監都提調, 《六典》云: ‘宗親尊位重祿, 不任以事, 以盡親親之道。’ 請改之。” 上曰: “知樂者寡, 故不得已耳。” 元禧啓曰: “我朝自開國以來, 六十餘年, 其間宗親可任以事者, 豈無其人乎? 祖宗明垂成憲, 而不遵可乎? 今朝臣知音者, 必有其人, 何必毁祖宗成憲而任事乎?” 上曰: “無可任之人, 且非權重之司故耳, 勿更言。”
○姜孟卿啓: “上之瘇處, 如臣等尋常奔走者, 何足慮焉? 第上深居九重, 罕有起動, 故此疾亦可慮也。 明日雖賜宴, 然上今未寧, 而輟宴, 臣等將何心動樂飮酒乎? 上若只以便服, 御思政殿, 引見在內宗親, 則政府大臣, 庶可安心飮酒矣。” 上從之。
4月 25日
편집○己丑/停會禮宴, 賜宗親宴于思政殿, 文武二品以上于議政府, 侍臣于禮曹, 其餘各品分賜于諸司。 上以便服, 暫御思政殿, 與宗親相見後, 還入內。
○日本國王使臣來, 命判奉常寺事朴昭, 迎慰于漢江。
○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 “《周禮》春官小宗伯, 凡天地之大災, 類社稷、宗廟則爲位。 注: ‘類者, 依其正禮而爲之。’ 疏曰: ‘天災, 謂日月食, 星辰奔隕; 地災, 謂震裂, 則類祭社稷及宗廟, 則小宗伯爲位祭之。’ 乞依《周禮》, 京中則宗廟、社稷, 奉常寺依祈告例, 備物行祭, 外方則其官社稷依祈告例, 遣官行祭。” 從之。
4月 26日
편집○庚寅/司憲府啓: “袝廟執事, 吏曹以相避之人, 及勢家子弟差定, 而郞廳四人亦與焉, 希望聖恩, 其心回曲。 請從諫院所啓。 且百官亦皆駿奔助祭, 而今以執事, 一時之功, 獨轉一階, 豈不相悖?” 上曰: ’執事加資, 祖宗故事, 故予因故事而爲之。 且執事非行止遲鈍者所能, 故不得已差勢家子弟及六曹郞官耳。 祖宗之時, 豈無百官陪祭者, 而獨施於執事之人乎?”
○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 “沿邊守令、萬戶所屬銃筒軍, 役於他事, 使不得專意習業, 實違本意。 今後毋令他役, 專習其業, 以備不虞。” 從之。
4月 27日
편집○辛卯/傳旨輝德殿別監: “各色掌限三年, 蠲免其役, 其移定文昭殿者, 限三年加給衣纏。”
○司諫院啓曰: “命臣等署經袝廟執事人告身, 倘曰執事以行止謹便者爲之, 他曹郞官, 惟工曹佐郞洪元淑, 而吏曹郞官乃至四人。 堂上郞廳相避者亦多, 希望聖恩, 此而不改, 則陷於狡計。 且今朝傳曰: ‘首陽知音, 故提調慣習, 祖宗之時, 若有賢能宗親, 其不任事乎?’ 臣等反覆思之, 祖宗以神繼聖, 金枝玉葉極爲蕃茂, 豈可無任事之宗親, 而《續六典》, 宗親不任以事, 以全親親之義, 必有深意。 今以上諱提調慣習, 是毁祖宗成憲也。 請須改之。” 上不允。
○命召皇甫仁、金宗瑞、鄭苯、李穰、許詡、雲城尉、朴從愚、中樞院使金孝誠、刑曹判書趙克寬, 命都承旨姜孟卿議事: “一, 咸吉道都觀察使啓: ‘三水郡下加波知農堡, 道路險阻, 江水極深, 非賊來之路, 而居民但三戶而已。 以三戶守護, 而洪原軍士出入防禦, 其弊不少。 況北靑以北軍士, 有事變外除防禦, 洪原以南軍士, 如前赴防, 一道軍卒, 勞逸不均。’” 皇甫仁啓: “臣與都節制使巡審商磪, 洪原以南軍士, 分爲十二番, 一番一百五十餘名, 而三水一百名, 因遮外, 四十名惠山, 十餘名分戍事, 已曾立法, 孤城無援, 而無赴防軍士, 未可也。 洪原以南軍士, 依前赴防, 加波知守護, 則以三水軍馬, 分戍爲便。” 上曰: “守邊之人, 豈不欲多占士卒? 然其山川險阻, 賊路絶無, 則宜寬民力, 以除其弊, 卿等熟議以啓。” 皆曰: “咸吉道五鎭, 則太實而四有救援, 三水孤單無援, 雖曰險阻, 古有賊路, 不可不慮。 一依仁言甚當。” 一, “諸道焰硝煮取, 差遣別監, 及京中取土匠, 到處作弊, 民不堪苦, 除遣人煮取, 以各官之大小, 酌定斤兩之數, 各自煮取上納, 以爲常貢如何?” 皆曰: “於三道酌定常貢,似爲便益, 但小邑不可獨定, 各以附近幷定數邑, 若焰硝之數周足, 而値凶荒之歲, 臨時蠲減亦可。” 上曰: “邑雖小, 不必幷定, 餘如所議。” 又曰: “世宗後宮之女, 年今十二歲, 世宗曾有十二歲成婚之命, 欲於今年成婚,但違女子十四歲成婚之法如何?” 僉曰: “亦有父母年過五十歲, 勿拘年限之法, 依世宗遺命爲可。”
4月 28日
편집○壬辰/命常參官年七十者勿與。
○咸吉道都觀察使啓: “安邊府使洪翰, 令其妻往來京家至二度, 每行駄載之數, 幾至五六十駄, 且翰陪箋赴京, 駄馬亦多載歸, 官中猪脯至四駄, 官中楮皮四十餘領及遮日, 竝無置處, 鞫問之際, 適蒙赦宥, 然不可治民, 請罷黜。” 從之。
二年 五月
편집5月 1日
편집○癸巳朔/司憲掌令李甫欽啓曰: “近以龍安城頹, 監築官吏皆命罷黜, 獨知靈巖郡事鄭有容, 以都差使員監築, 而仍舊不罷, 且李賢老坐贓吏, 奪告身永不敍用, 以西班兼帶東班, 尙且不可, 今拜副知承文院事, 請須改正。 宗親不任以事, 著在令甲, 以首陽大君爲慣習都監都提調, 恐壞成法。” 上曰: “有容之事, 令兵曹更考以啓。 賢老如承文院之職, 則除授無妨。 首陽提調, 予熟計爲之, 不可改也。” 甫欽啓曰: “太宗慮遠之主也, 著令不任宗親以事, 豈無意歟? 大抵守成之時, 務遵成憲, 在今聖明之朝, 雖若無害, 恐生後日之弊。” 上曰: “慣習都監無權, 有何生弊?” 是日, 李賢老到承政院, 見日記, 請改贓吏二字, 注書從其言, 改以重罪。
5月 2日
편집○甲午/司諫院啓: “兼司僕李升忠、梁云石等, 以點馬奉使時所犯, 命罷兼司僕, 臣等以爲, 不罷本職, 只罷兼官, 豈有懲艾之理? 宜幷罷本職。 且忠扈衛官吏, 亦命罷別坐, 請罷本職, 以懲其罪。” 上從之。 云石以私物, 分給牧子販賣, 又輸公廩于其家, 令牧子私備供給, 又以私妾, 留置牧子家。 升忠以己馬囑云石, 減官草豆飼之, 又庚午爲全羅點馬別監, 盜濟州貢馬一匹。
○金宗瑞啓: “今撰《世宗實錄》, 鄭麟趾、許詡曰: ‘世宗立經陳紀, 制禮作樂之事甚多, 如儀注當別爲志, 以便考閱, 則實錄不至煩冗矣。’ 金銚、朴仲林、李季甸、鄭昌孫曰: ‘凡制禮作樂之事, 宜於實錄逐日以錄。’ 臣亦未知可否。” 上曰: “於實錄詳記爲可。” 宗瑞曰: “臣意亦以爲然, 但鄭麟趾掌文翰者, 乃曰: ‘當別作志。’ 臣不敢違。” 宗瑞又啓: “以世宗三十年之事, 未易編摩, 分爲六房, 皆欲速成, 朴仲林今爲謝恩使, 請以崔恒代之。” 上從之。 仍謂姜孟卿、朴仲孫等曰: “始勤終怠, 人情之常, 卿等來往監視, 課其勤慢。”
5月 3日
편집○乙未/奏聞使安完慶, 奉勑書及賞賜八表裏回自京師, 以上未寧, 文武百官出迎于慕華館, 還至景福宮, 行禮如儀。 勑曰: “得累將漢人男婦李山、王呵呵等, 給與衣糧, 脚力差人送赴遼東都司, 具悉王之誠意。 今特頒去綵殷表裏, 用答忠勤, 至可領之。 前勑所言, 拒絶野人女眞, 不許容留一節, 尤須謹守, 今後如有被虜去漢人, 在王國邊境者, 仍須差人管送前來, 又見王忠誠。 王其如勑奉行。” 上賜完慶鞍馬。
○議政府、六曹詣闕問安曰: “臣等初欲偕進問安, 恐煩上鑑, 常使郞廳問安, 以爲今日必平復, 明日必平復矣, 今累日不視事, 又聞內醫之言, 瘇乃可忌之處也。 今邊境無虞, 且無及期之事, 請平復之間, 庶務一皆停住。” 上曰: “當從卿等之言。” 仍曰: “日本國王使臣, 到京已久, 予瘇處雖不緊, 然根深似有成濃之勢, 待平復然後見之, 則日將積久, 何以處之?” 金宗瑞等對曰: “日本使臣, 本爲進香而來, 來月十五日, 先詣文昭殿進香後賜見, 則事不失序, 而上體亦庶幾復常。” 上曰: “然。” 遂令禮曹佐郞金曾, 往客館諭以此意, 客使曰: “到京翼日, 欲望天顔, 累日不得朝見, 未審何由, 今聞上敎, 稍豁於心。”
5月 4日
편집○丙申/命議政府, 凡常行公事, 皆直行移, 毋得入啓, 因政府之啓也。
○上未寧, 遣安平大君瑢, 禱于大慈菴。
5月 5日
편집○丁酉/上疾未愈, 禱于宗廟、社稷、昭格殿, 三角、白岳、木覓山之神。
○內醫全循義自內出曰: “上瘇處痛苦, 至夕稍歇, 濃汁流出, 進豆湯, 上曰: ‘稍知飮食之味。’” 群臣皆喜。
5月 6日
편집○(成成)〔戊戌〕/議政府以上疾未愈, 分遣朝官, 禱于旁近名山、大川之神, 祝皆東宮所押也。
○首陽大君與都承旨姜孟卿, 設孔雀齋于興天寺, 政府以都承旨當上未寧時, 不可空宮, 而往遣人言之, 孟卿卽還, 以右副承旨權蹲代之。
○日本使臣謂監護官河緯地曰: “前日雖蒙諭旨, 然先拜殿下, 次拜昇遐殿, 此乃我國王之命。” 緯地答曰: “殿下有旨曰: ‘予不忍先先王受拜也。’ 有司何敢更啓?”
5月 7日
편집○己亥/禮曹令河緯地問於日本使曰: “國家欲遣回禮使, 當與使者一時偕往乎?” 使者曰: “我國王年幼, 不能斷事, 政出於國王之母, 遂與管領不平。 且秋節風氣不順, 艱於行船, 若以禮物付我輩送之, 則我國亦喜矣。” 時已經袝廟, 故擬於文昭殿望祭, 兼行進香, 使者變辭曰: “進香, 非國王之命, 我輩欲行私禮耳。” 政府令監護官止之曰: “若非國王之命, 不可行私禮。” 乃止。
5月 8日
편집○庚子/內醫全循義自內出言曰: “上瘇處濃汁流出, 紙針自抽, 今日始不剌痛, 如平昔。” 問安群臣, 咸喜而退。
○繕工副正李命敏, 毆傷一防牌, 九日而死, 命鞫之。 命敏故大司憲縄直子, 性剛暴。 爲繕工錄事, 稍知董役之事, 每有營繕必掌之, 事畢則必轉階。
5月 9日
편집○辛丑/罷興天孔崔齋, 給僧徒布施有差。
5月 10日
편집○壬寅/江原道觀察使, 遣都事問安。
○又遣朝官, 禱于諸道名山、大川之神。
○初有吳明義者, 爲內資尹, 盜用官物, 憲府囚典獄鞫之, 一日其妻率數婢來, 止憲府旁近一家, 邀見明義, 脫項鏁移著奴, 令蒙頭而臥。 明義自著女服, 詐爲妻形而逃, 獄卒不知, 至獄內乃覺。 至是孽弟, 與明義爭藏獲財貲捕告, 以經赦放之。
5月 11日
편집○癸卯/遣領議政皇甫仁, 禱于宗廟, 右議政金宗瑞, 禱于社稷, 工曹判書鄭麟趾, 禱于昭格殿。
○開城府留守, 遣都事問安。
5月 12日
편집○甲辰/京畿觀察使, 遣都事問安。
○許詡曰: “大瘇之後, 至於三年, 始可完復, 不可不愼。 今此瘇處, 日向差愈, 臣等咸喜罔極。 更加日愼, 毋使動勞, 以保聖躬。 又聞殿下, 稍渴喜冷, 凡瘇引渴, 是其常證也。 止渴之方, 莫如溫。 中朝人嘗曰: ‘朝鮮人好食生冷, 故多瘡瘇。’ 此言深有理也。 凡血氣運行, 溫則行, 冷則止而生瘇, 平常之時, 生冷所當忌也, 況愼瘇之時, 尤當切忌。 又聞調進十宣散, 此藥須調以酒, 不可多服也。” 上曰: “已知之。”
5月 13日
편집○乙巳/黃海道、忠淸道觀察使, 各遣都事問安。
5月 14日
편집○丙午/上病劇, 直集賢金禮蒙等, 與內醫, 考方書于思政殿南廊, 首陽大君以下諸宗親皆在焉。 凡醫療祈禱等事, 姜孟卿皆稟首陽、安平兩大君言, 告于政府, 然後行之, 以上疾彌留, 分遣錦城大君瑜等, 禱于諸寺, 皆未行而罷。
○酉時, 上薨于康寧殿, 春秋三十九。 時內外不通, 唯醫全循義、邊漢山、崔浥日進候, 皆庸醫, 不知證候, 以爲無害, 至令上觀射宴使臣。 及瘇濃潰, 循義等以銀針, 割瘇出汁數合, 痛小止, 楊言於外曰: “待三四日卽平愈。” 政府六曹日問起居, 但答曰: “上體今日愈於昨日, 日就平善。” 是日朝, 循義等進侯, 始知上體危困。 世子曰: “吾年幼, 罔知如何。” 政府大臣速詣內庭問候, 政府咸進于勤政殿庭, 使鎭撫分守城門, 欲肆赦因世子以啓, 上已不能言, 但答曰: “不可。” 首陽大君痛哭外庭曰: “何不進淸心元?” 循義始欲進, 而不及焉。 俄而上薨。 時政府大臣, 當上疾劇之時, 坐本府使舍人問候而已, 一不請見診視, 委諸庸醫, 時議憤恨。 政府使兵曹判書閔伸、都鎭撫鄭孝全ㆍ趙惠, 率內禁衛, 守含元殿後門, 分守諸門, 又以尹巖、李梡、李齡、崔叔孫爲宮城四面節制使, 各率軍士, 環衛警守。 政府令世宗嬪楊氏, 奉世子移居含元殿, 以嬪於世子有阿保之恩也。 以鈴川尉尹師路爲守陵官, 以工曹判書鄭麟趾、議政府參贊許詡、禮曹參判鄭陟爲殯殿都監提調, 主喪事。 宗親及文武百官, 以白衣烏帶會哭, 仍設襲奠。 群臣皆痛哭失聲, 聲震宮庭, 不能自止, 街巷小民, 莫不悲號。 時嗣王幼沖, 人無所恃, 臣民之痛, 過於世宗之喪。 上天性寬重, 不喜嬉戲。 年纔十餘有帝使來, 世宗設棚迎之, 書筵官令上住駕棚前, 伶人爭獻伎, 上略不觀。 旣還謂宮僚曰: “何令我駐棚前也?” 皆無以對。 在東宮, 日開書筵, 講論不倦, 凡動作一循規矩。 喜怒無所形, 聲色無所邇, 居敬以持養, 洞察身心性命之理, 居常不與人論辨, 及至論難, 雖老師宿儒, 無以對。 侍膳問安, 日愼一日, 世宗嘗不豫, 上親割鰒魚以進, 世宗許嘗之, 上喜至垂涕。 又於後苑, 手栽櫻桃甚盛, 候節以進, 世宗必嘗之喜曰: “外間所進, 何似世子手種乎?” 上日侍世宗左右, 機政之暇, 講論經史, 亹亹不已, 《易》、《禮》皆世宗所授也。 旣通性理之學, 發爲文章, 凡敎命皆操筆立書, 略無礙滯。 嘗偶書木尺曰: “此尺庸何物, 用之矯枉, 直是知天下政無私, 誰不服。” 其度量如此。 又好趙子昂書, 雜以王右軍法, 或於燈下臨之, 精妙入神, 得寸簡隻紙者, 如重千金。 射侯又極神命必中。 且善觀天文, 預言雷動某時起某方, 後必驗。 世宗每行幸, 必問天變, 言必有中。 文詞、草隷、曆算、聲韻、百家衆技, 亦莫不各極其妙。 在邸位三十年, 事父王出於至誠, 每進膳時, 必親立御廚, 每膳先嘗乃進, 日以爲常。 及其踐位, 動遵大體。 上姿相尊嚴, 聲容圓和, 初爲世子也, 見勑使海壽、郞中陳敬于客館, 時年纔十歲, 姿相玉裕, 揖讓步趨, 無不中禮, 壽、敬相與贊美不已。 壽愛上, 執手與語, 親抱出門, 欲觀上馬, 上以禮固辭之, 强之乃騎。 壽謂宰相李原、卓愼曰: “要令世子好學。” 後內官齊賢、行人劉浩, 亦見上歎曰: “此邦山水奇絶, 生此美質。” 因勸讀書少飮酒。 侍講倪謙、給事中司馬恂到國, 上方背疽新愈, 顔色不如舊, 而謙、恂一見致敬, 退歸使館, 歎美不已。 其在東宮, 事無大小, 皆稟行之。 御書筵講讀之外, 不及他事, 及參決庶務, 輪參視事。 凡群臣啓事, 皆曰: “當白至尊。” 不自可否。 終始三十年, 謹愼如一日。 日夕侍世宗不離側, 及倦勤國事, 皆決於上, 庶務最劇, 而侍藥視事, 未嘗暫廢, 退則與賓友, 講論經史, 一日之間, 無少燕適, 左右未嘗見有倦容。 嘗謂近臣曰: “近看《近思錄》四書, 所得頗多, 不似少時讀書也。” 又曰: “凡學愈講愈明, 今之學者, 於書頗有異同, 卿等爲予, 兩言之。” 嘗曰: “男女飮食之欲, 最切於人, 膏梁子弟, 多以此敗身。 吾每見諸弟, 諄諄戒諭, 未知果能從我言也。” 踐位以後, 一依世宗故事, 虛懷納諫, 傾己思賢, 下求言之敎, 以開言路, 立陞黜之法, 以別賢愚。 崇文敎重武備, 求封王氏, 務農恤刑, 減戍邊之卒, 停不急之務, 省無用之費。 常自歎曰: “安得政簡刑淸, 使吾民無事乎?” 見理甚明, 洞觀古今, 臨薨猶惜赦, 其達死生之理至矣。 上性至孝, 兩宮少有不安, 親侍藥餌, 寢不解帶, 憂形於色。 昭憲王后之病也, 欲嘗沙糖, 後人有進之者, 上見之流涕, 薦之輝德殿。 及世宗寢疾, 憂勞成病, 遭喪哀毁。 每朔望節祭, 獻爵幣, 悲淚執汍瀾, 左右莫能仰視。 終三年居外殿, 蓋亦我朝家法也。
5月 21日
편집○癸丑/遣知中樞院事金世敏、慶昌府尹柳守剛等, 如京師告訃, 請謚。 議政府申禮部曰: “王姓李氏, 名珦字輝之, 莊憲王之長子, 母妃沈氏, 本國領議政府事溫之女也。 以永樂十二年甲午十月初三日生王。 王自幼聰明好學, 歲辛丑王年八歲, 莊憲王請爲國儲。 明年秋, 太宗文皇帝遣小監海壽、郞中陳敬, 封爲朝鮮國王世子, 入學成均, 自是學日進。 常接賓師, 動以規矩, 無少怠容。 宣德二年丁未, 莊憲王欲遣王賀明年正朝, 宣宗章皇帝賜勑曰: ‘聞世子欲來朝覲, 已見王父子忠敬之心。 然世子今當勤力學問之年, 況遠道跋涉非易, 可免其來。 如啓行亦令還國。’ 承命乃止。 正統十年乙丑, 莊憲王以宿疾, 不能視事, 乃命王參決庶務, 凡所施爲動合於義。 莊憲王喜其有托, 得以怡養, 而國人相慶。 王性至孝, 庶事叢劇, 而嘗藥視膳, 必身親之, 夜分侍側, 不命之退, 不敢退。 間引賓友, 講論書史, 手不釋卷, 一日之間, 未嘗少間。 十一年丙寅三月, 母妃沈氏薨, 景泰元年庚午二月, 莊憲王又薨, 王水漿不入口者三日, 哀毁踰制喪祭, 遵用古禮。 其居莊憲王之喪也, 方患疽, 侍殯號擗, 大臣咸曰: ‘殿下瘡猶未合, 不宜觸寒守殯, 動勞身體。 請退居于外, 以待平善侍殯未晩, 何可苦守小節, 不爲大計?’ 王曰: ‘所不忍也。’ 固請不許, 朔望及上食, 涕泣悲京, 終三年一如初喪, 左右皆悲。 莊憲王之未薨也, 爲請世子冕服, 今上皇帝特賜七章冠服, 王遣陪臣李堅期等, 奉表謝恩, 國人請以王承襲。 皇帝遣太監尹鳳等, 封王爲朝鮮國王, 仍賜九章冕服綵段, 幷王妃權氏冠服綵段。 賜詔有曰: ‘故王諱敬天事上, 罔有怠違, 屬玆云亡, 宜有承繼。 世子諱, 王之嫡長, 性資忠厚, 國人攸歸。 今特封爲王, 繼主國事, 凡國中大小臣庶, 務盡乃心, 輔益善道, 必使國人安生樂業, 永享大平之福。’ 王卽遣陪臣議政府左議政(皇甫仍)〔皇甫仁〕等, 奉表陳謝。 王旣嗣位, 凡事大奉蕃, 理國治民, 謹紹先志, 益虔益勤, 不易舊臣, 率由舊章, 孜孜圖治, 以犴獄易致冤屈, 戒諭中外司獄官吏曰: ‘犴獄之設, 本以懲有罪, 非欲致人於死。 故累降敎條, 務令矜恤, 而司獄吏卒, 非法困囚, 以肆侵漁, 自今許囚人, 親屬陳訴, 痛治以伸冤抑。’ 六月葬莊憲王旣卒哭, 始視事, 臨經筵聽朝臣四品以上輪對, 一如莊憲王故事。 凡朝臣之除外任朝辭者, 皆引見, 丁寧勉諭, 愛民恤刑務農訓兵之意, 以遣之。 八月下敎曰: ‘尊高年, 古今之通義, 自今大夫, 以年老致仕歸鄕者, 令所在守令, 月致酒食, 每於四孟, 具錄以啓。’ 九月, 王聞太上皇帝車駕還京, 以冕服率群臣遙賀, 卽下敎大宥境內, 略曰: ‘北虜構禍, 鑾輿播越, 臣民痛憤, 蓋有日矣。 皇靈遠振, 虜旣效順, 而大駕言旋, 四海均歡。 今見欽謄詔旨云云: 「顧惟大慶, 罔間遐邇。」 宜體聖心, 用布寬典。’ 王以有司, 固守循資之法, 慮有賢愚同滯, 令議政府, 與典曹共議, 京外官可, 陞可黜者以啓, 又手製敎書, 下議政府曰: ‘孟子曰: 「左右皆曰賢, 未可也, 諸大夫皆曰賢, 未可也, 國人皆曰賢, 然後察之見賢焉, 然後用之。 左右皆曰不可勿聽, 諸大大皆曰不可勿聽, 國人皆曰不可, 然後察之見不可, 然後去之。」 如此則進人退人, 其可忽乎? 古人曰: 「勞於求賢, 逸於任人, 誠得賢才而用之, 雖高枕無爲可也。」 如此則求賢, 其可緩乎? 蓋古之賢君, 以天下之耳目爲聰明, 故謀從衆, 而自合天心, 愚暗之主, 則以言爲忌, 有身諱死, 有國諱亡, 自信聰明, 不咨于衆, 故禍生所忽, 悔已無及, 然則求言不可不急也。 若其志氣高邁, 有國士之風者, 節操敦確, 敢言直諫者, 勇敢剛力, 能禦外悔者, 不畏强禦, 莅官如家者, 通達事理, 處事明敏者, 是皆可大用之人也。 且用人之仁, 當去其貪, 用人之勇, 當去其怒, 用人之智, 當去其詐。 至於泛駕之馬, 跅弛之士, 但有一藝, 亦可器而用之, 若禦人口給, 心懷詐譎, 若倖倖自好, 訐以爲直, 若脅肩諂笑, 阿附權勢, 若安於小成, 苟延歲月, 若終日無爲, 懶慢摸稜, 若昏迷無慧, 不達事理, 如此之徒, 是皆自暴自棄, 無所用之, 今雖使政府、銓曹, 薦擧賢才, 貶黜不肖, 予猶以爲未廣。 自東班六品以上, 西班四品以上, 各擧賢能, 可進用者, 兼陳時政得失, 民間弊瘼。 予將親覽, 不付有司, 言雖不中, 亦不加罪。’ 於是群臣實封以聞, 王擇而用之, 擧賢能退貪汚, 興利除害, 人心以悅。 王又親策擧士手製試題曰: ‘蓋聞善爲國者, 不過求賢從諫, 寡欲勤政而已, 不善者反是。 予以否德, 嗣守先業, 日夜祗懼, 如臨淵履氷, 求聞過失, 以補不逮, 惟爾子大夫, 游心聖學, 爲日已久, 若有時務, 急於今日, 或有過失, 予罔聞知, 當悉心以陳, 無有隱諱。 雖文辭秀麗, 鋪敍廣, 博而意反不足, 則予徒見其反類俳優, 稱贊君德, 動擬聖賢, 而行反不掩, 則予徒見其病于夏畦, 今日之對, 務從誠實。’ 王累下書求言, 猶以言路未廣, 乃命朝臣六品以上, 皆許輪對, 雖小臣必和顔溫語, 虛懷聽受, 使之盡言。 王作《陣法》九篇, 勇怯勝敗之勢, 二十八變, 以敎士卒, 常行操鍊, 而時親閱之, 凡諸軍械, 亦令整理, 自是中外軍旅, 益加精銳。
〔○〕二年辛未正月, 陪臣(皇甫仍)〔皇甫仁〕, 回自京師, 皇帝就賜誥命, 有曰: ‘故王諱, 慈惠謙恭, 聰明特達, 樂善循理, 繊毫能謹, 敬天事上, 終始一誠, 仁厚孚於國人, 功烈著干邊境, 自朝鮮有國以來, 罕有如王者也。 爾諱乃其世子, 忠孝有誠, 敬愼不解, 以長以賢, 宜膺傳襲。 玆特封爾爲國王。 藩國所寄, 匪德不任, 惟敬天奉上爲大, 惟保境恤民爲重。 惟忠惟孝, 以永率乃父之行。 往膺朕命, 益紹光榮。’ 又制封權氏爲王妃, 嫡子弘暐爲王世子, 王榮感寵, 命卽大宥境內, 與群臣爵一級, 遣陪臣判中樞院事韓確等, 奉表謝恩。 三月下敎曰: ‘刑獄之設, 固非得已, 而縲絏之間, 易致冤枉。 故歷代願治之主, 莫不以獄訟淹滯爲戒。 唐立三限之法, 大事之限, 大理三十五日, 刑部三十日, 共六十五日, 以次而降, 至宋太祖又爲之法, 而嚴其督課, 無非爲滯獄之致冤也。 惟我祖宗, 咸以明德愼罰爲先務, 逮先考, 好生之德, 出於天性, 屢下恤刑之敎, 告諭中外, 丁寧諄切, 參據古法, 亦定三限, 載在《六典》。 大凡事干死罪, 辭證在三十日程者爲大事, 事干徒流, 辭證在二十日程者爲中事, 事干笞杖, 辭證在十日程者爲小事。 大事限九十日, 中事限六十日, 小事限三十日, 事無大小, 辭證在境內, 形迹明著者, 不過十日, 其易者亦不過三日, 其有形迹難明, 辭證牽連不得已過者, 具由以啓。 且於季月監獄慮囚, 輕罪則出放之, 如有淹滯, 委憲司糾理。 今觀唐之立限, 寬於宋制, 我國之法, 視唐又寬, 而過限者常多, 何哉? 夫聽獄貴於審覈, 固不可求速。 誠能盡其心力, 三限日月亦已足矣。 近年以來, 臬司不能仰體至意, 尙有因循, 或失於淸明, 或短於裁決, 初非曖昧可疑之事, 例以不緊節目, 往來推覆, 不卽斷遣, 遂使無知小民, 一遭捕繫, 動隔炎涼, 飢寒疾病, 因而致死者有之。 且囹圄之苦, 度日如年, 一夫在獄, 擧家廢業, 傷和召災, 孰甚於此? 先考爲此憫然, 常欲作戒, 申布中外, 而奄爾遺世。 予以寡昧, 獲紹先緖, 恐不克承先志, 以傷吾民, 夙夜祗懼, 若墜淵谷。 嘗聞一人向隅, 滿堂不樂。 四境之內, 皆爲臥榻之側, 匹夫不獲, 咎實在予。 凡爾典法, 亦皆先王舊臣, 其可不體先王之意, 以誤無告之民乎? 繼自今恪愼乃職, 務遵成憲, 凡有推讞, 毋或稽遲, 使獄無幽枉之冤, 民被生成之澤, 用無負寡人祗承欽恤之意。’ 四月下敎曰: ‘蓋聞佛氏之法, 外於倫理。 惟我莊憲王, 學問高明, 予爲儲副, 日夕承顔, 每受敎戒, 凡於神怪之事, 斷然無惑。 近來愚民, 冒犯國法, 年少剃髮者多, 軍額日縮, 是誠可慮也。 予惟度僧之禁, 載在令甲, 而奉行者未至, 以至於此, 若不申禁, 弊將難救。 予爲是懼, 去年冬, 申明冒禁者徙邊之法, 第慮遽爾行之, 騷擾必多, 且萬計之衆, 一朝盡驅赴諸邊遠, 非惟情所不忍, 恐致怨咨, 以傷和氣, 姑寬期限, 聽其自首還俗, 而不加刑罰, 或納丁錢, 仍給度牒, 以今年爲限, 其有過限不首, 及今後犯禁者, 痛行禁斷。 又恐僻居僧徒, 或未周知, 過限不首, 以及乎罪, 其令遍諭, 罔或不知。 夫法之不行, 良由官吏奉行未至, 自今不卽禁斷, 官吏亦當科罪不饒。’ 王嘗語近臣曰: ‘釋氏治心之法, 似與儒者直內工夫相近, 而實甚相遠終, 不可以治天下國家, 將何所用哉?’ 又曰: ‘祿命之說, 亦非識者所信。 夫吉凶、禍福, 往者己所已知, 不待於卜, 而未來之事, 亦不須預知, 予故絶不信此。’ 五月, 咸吉道進甘露, 又有獻白鵲白雉, 皆却而不受。 以旱, 問大臣救災之策, 僉曰: ‘宜宥輕罪。’ 王曰: ‘赦不可數。’ 下乃命刑曹, 徒以下罪, 悉皆保放, 停諸道進膳, 及京外公私營繕, 下令: ‘自今凡朝臣, 在外而還者, 各具所見弊瘼, 實封以啓。’ 九月, 黃海道疫癘行, 王曰爲之憂慮, 親自製文, 遣官祭之, 文曰: ‘理不純陽, 而有陰, 物不長生而有死, 有來必有往, 有神必有鬼。 固體物而不遺, 豈癘氣之無主? 無情之謂陰陽, 有情之謂鬼神, 無情不可與言, 有情則可與理曉。 予惟水火養人, 而或有時傷人, 鬼神生人, 而或有時害人。 然傷人者, 非水火也人也, 害人者, 非鬼神也人也。 故寒暑雨暘, 五味之食, 天地養人之能事, 而人自失其調和, 則病乃作焉, 故知鬼神德盛, 理一天地, 今之癘氣, 實非鬼神之作, 慝人自作蘖耳。 然因一人之作, 慝傳染浸廣, 使無辜殞歿, 豈非所謂天吏逸德, 玉石俱焚者乎? 予以涼德, 忝爲一國神人之主, 常懼一物有不獲其所, 況忍視吾民之橫罹夭札乎? 玆命有司, 令於所在擇淨爲壇, 分遣朝官, 祭以牲醴, 惟爾鬼神, 收霽乖憤之氣, 以布生生之本德。’ 十一月, 命求高麗王氏之後, 尊其爵位, 給賜衣服、鞍馬、田宅、臧獲, 使承祀事, 世襲其爵, 又命擇高麗名臣之有功德者, 配享于廟。 諭平安、黃海兩道觀察使, 略曰: ‘我國自來防川貯水, 以資灌漑, 而遺利尙多, 若遇水旱, 民受其害。 予念今年北道民生之艱, 日夜思所以救民之術, 莫如防川灌漑爲急, 議諸大臣, 皆云可也。 予聞其道多有沮洳之地, 可作水田, 而民不肯爲, 其以予意, 徧曉村民, 道之以利, 則其中必有相率而應之者, 宜盡心施行。’ 王尤留意於農事, 每見監司守令, 必以務農水利, 諄諄勉之。 王以學校, 風化之源, 所係甚重, 命職兼館閣大小儒臣, 輪詣成均, 日與諸生講論, 頻賜諸生酒食, 又增給成均及四部學堂奴婢。 是年秋, 有李滿住管下金訥魯等, 到平安道江界府稱說: ‘滿住措辦土物, 令其子出來。’ 王諭本道都節制使曰: ‘滿住素有嫌隙, 況兼作秏遼東邊境, 得罪上國, 義無許和。 後有托以遣子納款而來, 愼勿納境。’ 今年正月, 陪臣趙由禮回自京師, 皇帝賜勑申諭, 勿通彼賊, 王益戒邊將, 欽依遵守。 且遼東軍民, 曾爲野人所虜而到國者, 前後共一百六十餘人, 王皆資其衣糧, 送還遼東。 王弟臨瀛君璆、密城君琛, 久疾而愈, 王喜甚, 賜醫人鞍馬貂裘。 王敬事諸父, 友愛諸弟, 皆盡歡心, 憐撫諸弟之子, 一如己出, 母弟廣平君璵之早沒, 收其子養于宮中, 出入顧復, 慈愛篤至。 王疾病, 遭喪之後, 氣體未復, 而過於憂勤, 群臣請曰: ‘殿下大病後, 日視事輪對經筵, 不遑暇食, 憂勤大過, 今負荷旣重, 有無彊之恤, 間日視事, 怡養精神。’ 不聽, 亦有請止看書, 以休眼力者, 王曰: ‘予欲止, 不能自已焉。’ 嘗語大臣曰: ‘人君必須憂勤, 不可自逸。 古有內作色荒, 外作禽荒, 甘酒嗜飮, 峻宇雕墻, 一向好著者, 皆人君之通患也。 吾性不喜此, 雖有勸者, 不能好也’ ’又謂近臣曰: ‘男女飮食之欲, 最切於人, 膏梁子弟, 多以酒色敗身, 予每見諸弟, 以此戒之。’ 五月, 陪臣安完慶回自京師, 皇帝賜王表裏, 仍勑曰: ‘王累將被虜去漢人男婦, 送赴遼東, 具悉王之誠意。 今特頒去綵段表裏, 用答忠勤。’ 王方遣使陳謝, 而自前始疾, 是月十四日丙午, 薨于景福宮之正寢, 享年三十九。 當王疾革, 群臣請宥境內, 不許。 及薨, 雖街童巷婦, 莫不悲號。 王姿儀秀偉, 性寬弘簡重, 明毅仁恕, 孝友天至。 奉上遇下, 一以至誠, 恭儉自持, 不惑異端, 不近聲色, 逸欲等事, 無毫髮可指者。 貫徹經史, 洞達古今, 而尤深於性理之學, 時與侍臣, 尙論歷代治亂之機, 先儒異同之說, 而一歸於理, 言簡意暢, 聞者莫不充然有得。 至於曆算、聲韻, 皆極其精, 又善於草隷, 雅於文詞, 而未嘗留意焉。 臨朝淵默, 望之儼然, 而其與群臣言, 溫溫如在春風中, 人亦各盡所懷焉。 踐位之初, 首廣言路, 旌別淑慝, 務農愼刑, 崇文重武, 省浮費蠲逋欠, 招流亡哀矜鰥寡, 方恢遠圖, 而遽至於斯, 可勝痛哉? 雖享國未久, 在儲位三十年, 左右先王, 贊成實多。 及至參決, 庶務功德之及人者, 益深矣。 是年八月辛巳, 上率群臣, 上尊諡曰欽明仁肅光文聖孝大王, 廟號文宗。 其謚冊曰: ‘孤哀子嗣王臣諱, 謹再拜稽首上言。 竊以有其德而得其名, 誕登大實, 觀其謚而知其行, 宜着丕稱, 斯乃古今之彝章, 而豈臣子之私議? 恭惟皇考大王, 性本天縱, 學惟日新。 好問用中, 精一傳帝王之道, 直內方外, 詖淫辯釋老之辭。 其持己也, 寅畏而嚴恭, 其待人也寬簡而仁厚。 睟然固已見, 盎煥乎斯有文章。 自居元良, 寔屬輿望。 當世宗倦勤之日, 摠軍國監撫之權, 非惟盡三善之能, 亦以參萬機之決。 及承大統, 乃宣重光, 孝無間於始終, 業愈光於繼述。 於是開言路, 以籲俊, 闢賢關而崇儒。 友愛敦棣萼之情, 禮貌重槐棘之任。 勵兵訓卒, 務農欽刑, 凡所猷爲一出誠實。 宵衣旰食, 方恢經世之規, 棄屣遺弓, 遽貽終天之慟。 眇予沖人, 其何恃? 徒自泣血以長號。 玆惟哀慕而强名, 詎庸形容之可擬? 謹奉玉冊上尊諡, 伏惟昭鑑, 俯垂睿靈, 茂膺洪休, 永錫繁祉。 謹言。”
二年 九月
편집9月 1日
편집○庚寅/葬于顯陵。 其哀冊曰: “文宗欽明仁肅光文聖孝大王, 薨于大內。 是年秋九月庚寅, 將遷座于顯陵, 禮也。 畫欑褰帷, 雕轜飾轊。 羽翹前驅, 唇儀森衛。 雲旌颯其拂秋露, 綍淒其引曉。 背楓禁之蠖濩, 指栢城之漂渺。 孝子嗣王, 號天悲慕, 履霜哀涕, 慟三朝之早違, 慨五月之有制。 攀鳳馭兮莫及, 緬龍顔其若侍。 爰降綸於鑾坡, 俾傳芳玉字。 其詞曰: ‘於赫文宗, 載揚耿光。 重華協帝, 一德齊湯。 曰出蒼震, 早位前星。 淵衷海潤, 玉振金聲。 先王倦勤, 俾摠監撫, 參贊化育, 經緯文武。 受寶承乾, 順紀迓衡。 去邪勿疑, 進善有旌。 手札求言, 親策取人。 士喜覂駕, 忠納批鱗。 明刑曰欽, 敬老由孝。 整練戎兵, 修睦學校。 稼穡卽田, 苾芬以祀。 輕徭薄稅, 務儉去侈。 因心篤慶, 旣睦堯親, 崇德稽典, 肇建虞賓。 廣廈細氈, 延訪汲引, 德惟日新, 學乃時敏。 聖又多能, 妙兼衆絶。 典謨奎章, 規矩神筆。 奧窮性理, 幽探韻曆。 乙夜忘疲, 燕安戒毒。 方求衣而永圖, 遽脫屣而遐陟, 嗚呼! 哀哉。 孝稟睿性, 憂居諒陰, 漢制嫌短, 舜慕愈深。 殺至哀於祥禫, 稱殷禮以烝嘗。 璋瓚峩峩, 韶鈞鏘鏘。 紛佩環兮趨蹌, 儼冕旒兮肅穆。 歡聲競沸乎萬姓, 佳氣旁騰于四域, 胡不豫兮大漸, 謂勿藥兮有喜? 吉夫卜於金縢, 命俄顧於玉几, 嗚呼! 哀哉。 紫殿欲夕, 黼扆如昨。 宮車晏駕, 仙仗慘色。 哭成雷於薦紳, 淚爲雨於宸極。 丹鼎兮荊湖, 白雲兮帝鄕? 欲攀髯兮何從? 徒抱弓兮增傷。 嗚呼! 哀哉。 壽原肇古, 先天不違。 龍阜葱鬱, 象設依稀。 薦瓊斝兮夕祖輾, 金根兮宵發。 風纚纚兮旐悠揚, 月澹澹兮挽哀咽。 衣冠未覩於梧野, 劍舃終秘於橋山。 重雲漠漠兮, 瑤扉扃, 厚夜沈沈兮, 玉匣寒。 嗚呼! 哀哉。 天傾厥維, 日潛其曜。 大德豈能必壽兮? 至明或未久照。 究理數兮參差, 訴穹蒼兮杳冥。 顧盛業光輝之丕顯, 與神化巍蕩之難名, 溢靑編兮遺範, 亘百代兮休聲。 嗚呼! 哀哉。”
○閏九月, 皇帝遣常膳監左監丞金宥、右丞監金興, 賜祭賜諡曰恭順。
○誌文: “恭惟我文宗欽明仁肅光文聖孝大王, 世宗莊憲大王之長子也。 昭憲王后以永樂十二年甲午十月初三日癸酉, 誕于漢陽邸。 自幼明睿好學。 歲辛丑, 世宗立爲儲副, 入學成均, 自是學日進。 明年秋, 太宗文皇帝遣郞中陳敬, 封爲王世子。 正統十年乙丑, 世宗以疾, 乃命參決庶務, 凡所施爲, 動合於義, 世宗喜其有托, 而得怡養。 王性至孝, 嘗藥視膳, 必身親之, 侍側至夜, 分不命之退, 不敢退。 間引賓友, 講論書史, 手不釋卷。 丙寅三月, 昭憲王后薨, 景泰元年庚午二月, 世宗又薨, 水漿不入口者三日, 哀毁踰制, 喪制悉遵古禮。 其遭世宗喪也, 病疽新愈, 瘡未合, 侍殯號擗, 大臣咸曰: ‘宜退處調保。’ 固請不許, 朔望及上食, 涕泣悲哀, 終三年。 今上皇帝, 遣太監尹鳳等, 來賜謚致祭賻贈, 有加勑封爲王, 仍賜九章冕服、綵段, 幷王后冠服綵段。 六月葬世宗于英陵, 旣卒哭始視事, 臨經筵輪對, 一依世宗故事。 宵旰勵精, 孜孜圖理, 不易舊臣, 率由舊章。 凡外任拜辭者, 皆引見, 丁寧勉諭, 愛民恤刑之意, 自外而還者, 命令各具所見民瘼, 實封以聞。 七月以我主上殿下爲國儲。 明年正月, 帝賜顧命, 又制封顯德王后爲王妃, 封我主上殿下爲王世子。 慮賢愚同滯, 令政府、銓曹, 議陞黜京外官, 又下手敎, 令東班六品西班四品以上, 各擧賢能可進用者各數人, 兼陳時政得失, 民間弊瘼, 於是擧賢能, 退貪汚, 興利除害, 人心以悅。 四品以上輪對, 於聽言觀人爲未廣, 乃命六品以上, 皆許輪對, 必和顔溫語, 虛懷聽受, 使之盡言。 命儒臣撰《東國兵鑑》, 又置五衛, 親製《陣法》, 以敎士卒, 凡諸軍亦令整理, 自是中外軍政益修。 屢下恤刑之敎, 戒諭臬司, 嘗自嘆曰: ‘安得政簡刑淸, 使吾民無事耶?’ 以民多遊手, 軍額日減, 下敎申嚴度僧之禁。 嘗語近臣: ‘曰釋氏治心之法, 與儒者直內工夫相近, 而實甚相遠, 終不可以治天下國家, 將何所用哉?’ 又論祿命之說曰: ‘往者已所知, 而來者不須預知。’ 有進甘露白鵲白雉, 以爲瑞者, 皆却而不受。 以旱訪救災之策, 或請赦輕罪, 曰: ‘赦不可數。’ 下乃命停諸道進膳, 及京外公私營繕。 九月, 以黃海道癘疫大行, 爲之憂慮, 手製祭文, 遣官致祭, 論鬼神之道, 極盡精微。 十一月, 下敎求高麗王氏之後, 尊其爵位, 賜田宅、臧獲, 以奉其祀, 令世襲其爵。 又命高麗名臣之有德者, 配享于廟。 每留意於農桑學校, 見監司、守令, 必以耕墾水利, 諄諄勉之。 命職兼館閣大小儒臣, 輪詣成均, 與諸生講論, 頻賜諸生酒食。 自疾病諒闇之後, 聖體尙未康寧, 而過於憂勤, 有請間日視事, 怡養精神者, 乃曰: ‘君王耽樂, 則雖引之千歲而不足, 不然則雖一年亦足矣。 必須憂勤, 不可自逸。’ 又曰: ‘古有內作色荒, 外作禽獸, 甘酒嗜音, 峻字雕墻, 一向好著者, 此人君之通患也。 吾性不喜此, 雖有勸者, 不能好也。’ 又謂近臣曰: ‘男女飮食之欲, 最切於人, 膏梁子弟, 多酒色敗身, 予每見諸弟, 以此戒之。’ 敬事諸丈, 友愛諸弟, 皆盡歡心, 憐撫諸弟之子, 一如己出, 哀母弟廣平大君璵之早沒, 收其子養于宮中, 出入顧復, 慈愛篤至。 以是年五月十四日丙午, 薨于景福宮之正寢。 我殿下年方幼沖, 孝誠天至, 哀慕罔極。 率群臣奉上尊號, 以九月初一日, 安厝于顯陵, 在健元陵之東南。 在位三年, 壽三十九。 當其疾革, 群臣請赦不許, 及薨, 雖街童巷婦, 莫不悲號。 性寬弘簡重, 明毅仁恕, 孝友出於天性, 事上遇下, 一以至誠, 不近聲色。 聖學高明, 洞觀古今, 而尤深於性理之學, 時與侍臣, 尙論歷代治亂之機, 先儒異同之說, 而一歸於理, 言簡意暢, 至於天文、曆算、聲韻, 皆極其精。 又善於草隷, 雅於文詞, 而亦未嘗留意焉。 臨朝淵默, 望之儼然, 而其與群臣言, 溫溫如在春風中, 言者雖或不中, 亦且優容, 人亦各盡所懷焉。 在儲位三十年, 左右先王, 贊成實多, 至參決庶務, 功德之及人者益深。 踐位之初, 首廣言路, 旌別淑惡, 務農愼刑, 崇文重武, 尊高年而奬節義, 減戍卒而緩田賦, 停不急之役, 省無用之費, 蠲免逋欠, 哀矜無告, 方恢遠圖, 臣民仰望至治, 而遽至於斯, 可勝痛哉? 顯德王后權氏, 永嘉世族, 贈議政府左議政專之女。 有淑德婉容, 選入東宮爲承徽, 後陞爲嬪, 先王十一年而薨, 謚顯德, 安厝于京畿安山郡之昭陵。 及王卽位, 追冊王后。 誕一男一女, 男卽我殿下, 女封敬惠公主, 下嫁寧陽尉鄭悰。 司則楊氏, 生一女, 未筓。 景泰三年壬申九月, 謹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