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事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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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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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娶同姓禮也。古者不知其姓則卜之。高麗時國王尚娶同姓。況士庶乎。本朝士大夫家一從禮法。尤謹於昏禮。而但姓字同而本貫異者。謂非同姓。不以爲嫌。華人笑之云。先王朝。余在玉堂。因上敎歷代駙馬有同姓與否。博考書籍。則惟唐昭宗時李茂貞之子尚公主。而茂貞本姓宋。賜姓李者也。此外無之矣。 尹孝孫成廟朝人。兒時能屬文。其父爲議政府錄事。淸晨往刺相公之門。閽人辭以寢不爲通。日晩飢困。歸家謂其子曰。余以不才。喫辱至此。汝須勤業。毋如爾父也。孝孫書其刺尾曰。相國酣眠日正高。門前刺紙已生毛。夢中若見周公聖。須問當年吐握勞。翌朝其父不省。又往投刺。相公見其詩。卽引入問曰。是爾所題否。其父驚懼失措。審其字畫。乃孝孫筆也。乃吐實。相公令召孝孫。至則穎悟不凡。極加奬嘆。時相公有少女方擇壻。入語夫人曰。吾今得佳壻矣。夫人不可曰。我女豈可與錄事兒爲婚。相公不從。竟婚其女。孝孫後登科。官至判書。


生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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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文王有子十人。而詩曰則百斯男。詩意槪言其眾多而頌祝之辭也。齊田常有七十餘男。漢中山王勝有子一百二十人。皇明慶成王高皇帝孫。而有子一百人。又史記吐谷渾鮮卑慕容廆之兄有六十子。抱朴子云杜子微有子百四十人。 禮生男子。設弧於門左。女子設帨於門右。顔氏家訓。男生一期。爲製新衣。洗浴粧飾。用弓矢紙筆。女則刀尺針縷。幷加飮食及珍寶置兒前。觀其所取以驗之。宋史。曹彬晬日。左手提干戈。右手取俎豆。斯須取一印。餘無所視云。晬日周歲也。以此觀之。習俗之成蓋久矣。 保嬰集曰。凡兒時識悟通敏過人者多夭。余謂古有生而神靈。自言其名者果夭乎。或言聖人生知。異於凡人。是則然矣。如白居易生七月。能識之無字。令狐楚五歲。能爲辭章。安在其爲夭乎。 越絶書曰。慧種生聖。癡種生狂。語其常也。如瞽瞍之舜。鯀之禹。堯之丹朱。舜之商均。乃或然者也。 人始生曰嬰兒。三歲曰小兒。十歲曰童子。十五歲曰成童。十六曰丁。二十曰弱冠。三十曰壯。四十曰彊。五十曰艾。六十曰耆。七十曰耄。八十曰耋。九十曰黃耈。百歲曰期頤。又一歲至五歲曰嬰孩。七歲以下曰孺子。十歲以下曰髫齔。十四歲以下曰童丱。又女曰嬰。男曰兒。又云孩纔成骸者。孺需人以養者。 雜記言男生必伏。女生必偃。背爲陽腹陰。溺水而死者。亦男伏而女偃。按古書稱徐偃王生時正偃云者。記其異也。 談選云山氣多男。澤氣多女。暑氣多夭。寒氣多壽。余謂山屬艮。艮爲少男故多男。澤屬兌。兌爲少女故多女。暑則虛而散故多夭。寒則剛而凝故多壽。意蓋如此。 東方之人。多女少男。最東則有女國焉。中國之人。多男少女。北狄亦然云。豈天地陰陽之氣。有所偏厚而然耶。 古云老人生子無影。蓋以精不足故也。按漢陳留人年九十。梁張元始九十七生兒無影。又宋曹泰年八十五。偶少妻生子。日中無影。而其子年七十方卒。亦有子孫云。尤可怪矣。昔周武王八十生成王。近世沈政丞守慶年近八十生子。如此者比或有之。 稗海曰。男子無鬚者。謂之天宦。以陽明之血不足。故鬚不生也。又曰男子雖娶婦。而終身無嗣育。謂之天閽。般若經所謂五種黃門。皆眞氣不足所致耳。又漢書。荒侯病不能爲人。謂不生子也。蓋言其不能行人道也。 博物志曰。思士不妻而感。思女不夫而孕。又物類相感志曰。士不妻女不夫。精氣相感。不必交接而生子也。語似不經。而世傳成某之母。夢遇良人而生云。豈亦此類歟。 我國之人。兄弟過十人者甚鮮。而見天朝登科榜目。則鴈行至三十餘者。比比有之。生齒之繁。於此可想。 星精孕秀者。自古多矣。蕭何爲昴星精。東方朔爲歲星精。張良感弧星而生。樊噲感狼星而生。桓玄感流星而生。趙普爲紫微小星。蘇軾爲奎星。高麗姜邯贊。爲文曲星。又傅說死爲列星。諸葛亮,令狐楚,韓琦,富弼,張浚。皆以星隕而歿焉。


壽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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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傅曰人之壽夭。各有天命。所謂天命者。天地父母之元氣。父爲天母爲地。父精母血。盛衰不同。故人之壽夭亦異。其有生之初。受氣之兩盛者。得中上之壽。受氣之偏盛者。得中下之壽。受氣之兩衰者。能保養僅得下壽。不然多夭折云。余謂此說亦頗有理。然以父母之元氣。直謂之天命。則與天命之謂性異矣。博物志註。甲及寅年生者聖。亦由天生。亦由父母氣也。此言似出佛家。以釋迦生於甲寅。故爲之說歟。 按伊尹卒于沃丁之世。壽百有五歲。太公卒于康王之世。壽百有十歲。太公可謂八十年窮。三十年達矣。宛委餘編曰。太公壽百三十六歲。 說郛云孔子生庚戌二月二十三日甲申。乃魯襄公二十二年。周靈王二十一年。史記世家曰。孔子庚戌十一月庚子生。與此不同。又曰孔子哀公十六年壬戌四月己丑卒。按朱子亦庚戌生。壽減孔子二歲矣。 格致叢書曰。召公奭年一百九十餘卒云。此其壽過於文武周公。而馬史不之記何也。 格致叢書。孟子於周赧王二十六年十一月十五日卒。壽八十四。孟仲子名睪。孟子之子也云。按孟子見梁惠王在周顯王三十三年。距此四十六歲。蓋是時孟子年三十八而稱叟者。以德尊也。 自古大臣年最壽者。周以上無論已。漢張蒼百餘歲。蜀漢范長生百三十歲。元魏羅結百二十歲。宋文彦博九十一。至皇明大臣。魏驥九十八。劉健九十五。王恕九十三。其餘八十以上者居多。豈以修養之力歟。按宋史。日本大臣紀武內年三百七歲云。亦異矣。 唐將軍張萬福年九十卒。祿食七十年。未甞一日言病。可謂難矣。 洪裕孫世祖朝人。以南陽貢生登進士。與金時習爲友。有詩曰生先檀帝戊辰歲。眼及箕王號馬韓。聊與永郞遊水府。又牽春酒滯人間。裕孫七十六娶妻。至八十始有子曰志誠。志誠亦世其學。於萬曆丁酉年八十。爲倭賊所害。父子相傳一百六十歲。亦異矣。 登第過六十年者。頃世唯宋判書純。以正德己卯及第。至萬曆己卯。春秋八十七矣。再設慶筵。人謂異事。九十餘方卒。今海平府院君尹根壽年二十二登第。至八十無恙。亦世所罕也。 領議政洪彦弼夫人宋氏。乃領議政軼之女也。子洪暹亦爲領議政。夫人享壽九十四。卒時洪暹年七十七矣。盧蘇齋詩曰。三從不出相門闈。此事如今始有之。又曰一德從三上台貴。百年除六老星尊。 宰臣年最久者。近世有元判府事混年九十四。宋判府事贊九十三。申同知橃九十四卒。婦人則李同知蘧母一百三歲卒。朴都事善長母。今九十八歲。又濟州人見在百歲以上十餘人。俗謂近老人星故多壽。今孟山民有百三十歲。大丘民有百十二歲者。江陵,安邊,盈德,伊川人亦多壽。號爲壽鄕。 蘇東坡曰。世言眉毫不如耳毫。耳毫不如老饕。言老人嗜飮食者。最老壽之相也。此語未必然。見數老人飮食至少而皆享壽云。余意老饕非必多食之謂。毋論食之多少。年老而能善喫者。爲胃氣尚健。乃壽徵也。 按王子晉十七上賓。陳伯茂十八卒。袁著十九。邢居實二十。王寂二十一。徐份二十二。劉宏二十三。王弼,王脩,何子朗二十四。袁耽二十五。禰衡二十六。李賀,衛玠,王融二十七。陸厥,崔長謙二十八。王勃,李觀二十九。阮瞻三十。梁昭明三十一。顔淵,陸續,盧詢三十二。賈誼,范滂三十三。陸琰三十四。謝瞻三十五。謝眺,劉琰三十六。謝晦,謝惠連三十七。王珉,王儉三十八。王濛,何景明三十九。嵇康,歐陽詹四十。自古以來。才名特達而夭折者何限。 胎産方云延月而生者。富貴而壽。月不足者。貧賤而夭。按皇明學士宋濂。我朝尹判書國馨。俱八月生。韓上黨明澮七月生。而皆享富貴。得年亦多。蓋有不然者矣。 國朝文人才子之享壽貴者蓋鮮。如芒軒李冑,濯纓金馹孫,挹翠軒朴誾,錦湖林亨秀。俱年三十前後。死於非命。近世荷谷許篈,白湖林悌。皆年三十八早卒。惜哉。


疾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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扁鵲曰。越人非能生死人也。此自當生者。越人能使之起耳。然則不當生者。扁鵲亦不能使起。況後世之庸醫乎。庸醫下藥。非但當生者不能活。不當死者。且使之死。可不愼哉。 唐許胤宗曰。醫者意也。思慮精則得之。吾意所解。口不能宣也。古之上醫。病與藥値。唯用一物攻之。今人以情度病。多其物以幸有功。術亦踈矣。余謂文章之妙處其難言。有甚於此而或者易言之。不亦踈乎。 朱丹溪曰。治病之法。先去病根然後可用收澁。若澣衣然。先去垢膩然後可加粉飾也。頃歲有李國弼者。不能通解諸方。凡遇人病。不問寒熱虛實。悉以補中益氣湯治之。時號李補中。雖或有效而誤人亦多矣。昔張戴人云養生與攻痾。本自不同。今人以補劑療病。宜乎不效也。此言似是。 孫思邈曰。藥勢有所偏助。令人臟氣不平。張皐曰。神慮澹則血氣和。嗜慾勝則疾疹作。藥以攻疾。無疾不可餌也。又曰借使有疾。猶須重愼。況無疾乎。羅謙甫曰。無病服藥。如壁裏添柱。王綸曰。服藥太多者。謂之傷藥。醫家謂用藥如用兵。不得已而用之。以禦寇耳。可不愼哉。壁裏添柱。一作壁裏安鼠。 小說有却病法。畧曰靜坐觀空。照見一切。生死是非。利害得失。皆妄非眞。一也。煩惱見前。不能排遣。宜尋一暢快事。令其釋然。所謂借境調心。二也。常將不如我者。巧自寬解。三也。造物勞我以生。遇病稍閑。反生慶幸。四也。日與竹石魚鳥相親。常有翛然自得之趣。五也。愼風寒節飮食。嗜欲澹泊。思慮減少。行住坐臥。惟期自適。六也。覔高朋親友。講開懷出世之譚。七也。毋以病爲苦。毋以死爲患。常令胸次寬平。襟期洒落。八也。余謂此言果能行之。不唯却病而已。乃養性延年之上藥也。 格致叢書曰。痘瘡始於漢光武時。馬援南征。染得虜疫。又本國醫方曰。天疱瘡。正德年後。始自中朝傳染而來。中朝亦舊無此疾。出自西域云。然則病之出於後世者亦多矣。近自癸丑甲寅年間。有一種時熱。証甚酷暴。死亡甚眾。人謂唐毒疫。乃前所未有之証也。醫者以爲獄瘟。 瘧疾避之他所。此時俗不經之甚。而按高力士逃瘧功臣閣下。又杜詩三年猶瘧疾。一鬼不銷亡。徒然潛隙地。有靦屢鮮粧此也。 續博物志云瘧鬼不能病巨人。故曰壯士不病瘧。按漢景丹病瘧。光武曰聞壯士不病瘧。今大將軍反病瘧耶。其說蓋久矣。又世說曰。君子不病瘧。 古人言世有奇疾者。視直物皆曲。弓弦界尺之類。視之皆如鉤云。余見世之有斯疾者夥矣。 小說曰。有人得腸癢之疾。往往對眾失笑。吃吃不止。數年方愈。此疾殆古人所未有云。頃歲柳公祖訒年七十餘得疾。見人輒發笑不能止。未久卒。亦恠疾也。 沈相公守慶年六十餘。喪中患痢苦劇。百方無效。渴欲飮水。而醫者禁之。公以爲等死。快喫冷水一椀。其証頓愈。又一宰相得痢。甚思食櫻桃。子弟諫止之。乃夜潛就櫻桃樹下。恣意摘食。其証亦愈。又有一老婦痢極將死。有醫者敎煮服黃連七兩。卽差。蓋治疾。不可拘常法也。 養生書曰。嗽口水每朝洗眼。可夜見字。又小說曰。早起嗽口水嚥下久之。能治偏墜云。斯理不可曉。


死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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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物生則柔。死則剛。故老子曰。堅剛者死之徒。柔弱者生之徒。至於人性。柔則有生之道。剛則有死之道。其理一也。孔子曰。若由也不得其死然。蓋以是夫。 孝經援神契曰。太山天帝孫也。主召人魂。按劉楨詩曰常恐遊岱宗。言病危幾死也。今謂死者爲遊岱。蓋本於此。 生者死之始也。盛者衰之端也。榮者辱之兆也。得者失之因也。是故生必有死。盛必有衰。榮必有辱。得必有失。此必然之常理。而愚智所不免。世之昧者。每生而不知恥。履盛而不知止。貪榮而不知避。務得而不知戒何也。 康節先生詩曰。生于太平世。長于太平世。死于太平世。客問年幾何。六十有七歲。俯仰天地間。浩然獨無愧。夫生壯老死。人之四變也。先生生且死於太平。而俯仰無愧。豈不快活矣乎。 蘇子瞻文曰。念有生之歸盡。雖百年其必至。惟有文爲不朽。與有子爲不死。余謂子瞻非達者。夫死歸也。歸則無矣。苟至於無。則是身亦非我有。文與子不足言矣。如陶淵明聊乘化而歸盡。樂夫天命復奚疑。方是達者。 東坡言劉聰聞當爲須遮國王。則不復懼死。人之愛富貴。有甚於生者。月犯少微。吳中高士。求死不得。人之好名。有甚於生者。余謂叔世之人好名者蓋寡。於富貴則不計死生而求之。此又不好名之過也。 諺云生時一物不帶來。死時一物不帶去。達者之言也。卽此而言一身之外。萬事萬物。皆非眞有。而究其終則一身亦非所自有矣。彼苦身矻矻。以聚諸有而抵死不悟者。獨何心哉。故曰本來無一物。何處有塵埃。


喪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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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曰。親喪外除。兄弟之喪內除。外除謂日月已竟而哀不忘。內除謂日月未竟而哀已除。出稗史。 檀弓曰禫徙月樂。按魯人有朝祥暮歌者。孔子謂踰月則善也。又孔子旣祥十日而成笙歌。余謂孔子旣曰踰月則善。安有未禫而成笙歌之理。是可疑也。 古人云人生一世。哀樂相半。父母妻子。是謂天倫。相聚未幾。死常先後。其能不悲者鮮矣。萬物終歸於盡。釋氏識心見性。正欲遣此累耳。余謂此言。韓昌黎所謂以妄塞悲者也。 宋神宗之喪未除。而百官以冬至表賀。伊川先生言節序變遷。時思方切。請改賀爲慰。及除喪。有司又將開宴置樂。先生請罷宴。隆慶己巳。明廟禫祭時。李栗谷珥爲弘文校理。以爲喪制甫畢。受賀於情禮未安。乃上劄請行慰禮而停賀。是伊川意也。 朱子曰。今人居喪。與古人異。卒哭之後。遂墨其衰。出入居處。言語飮食。與平日之所爲。皆不廢也。其謂飮食如平日。則飮酒食肉可知。喪制之壞。在宋猶然。況今世乎。 五禮儀。大王喪卒哭後。百官玉色團領烏紗帽黑角帶。而至宣祖大王之喪。因廷議。卒哭後百官仍衰服。小祥後練服終三年。或以衰服在身。而食肉用刑爲未穩云。 前朝時侍中崔承老卒。賻布千匹。米五百石。麥二百石。茶二百角。乳香二百斤。侍中韓彦恭卒。賻米五百石。麥三百石。布一千二百匹。茶二百角。平章事崔沆卒。賻絹三百匹。布五百端米麥各千石云。其賻贈優厚。物力之盛。非本朝所及也。 東閣雜記曰。世宗朝左議政柳廷顯,右議政柳寬之卒。皆以白袍烏紗帽黑角帶。率百官。出金川橋外幄次擧哀。中廟朝左相申用溉卒。欲依禮擧哀。大臣禮官等議以爲重難。不果行。厥後趙靜庵入對啓曰。聞柳寬之卒也。世宗哭聲徹於外。至今聞者莫不竦動。前日下敎之意甚美。而大臣乃以爲無別殿可行。其不能將順甚矣云云。按自古人君於臣子之喪。有臨吊擧哀之禮。而停廢已久。豈非欠典乎。 我國舊俗。士大夫親喪。廬墓終三年然後返魂于室。雖衰病者亦然。自頃數十年來。士子頗尚性理之學。喪制一從禮文。葬則反哭。不復居廬。然守制之嚴。或不如前日。以致不謹之誚者有之。可慨也。 雜說云郭子儀三十年無緦麻服。蓋言其人厚福耳。恐無此理。 徐孺子鷄酒奠畢而去。不見喪主。退溪先生以爲必是知死而不知生故也。 退溪先生曰。古人至以首腰絰往吊。今人雜服以吊。俗之弊也素冠雖不可爲。白衣白帶可也。按呂氏鄕約吊禮。初喪則深衣而往哭吊。旣成服則素幞頭素襴衫素帶。皆以白生絹爲之。 家禮成服條。男爲人後。女適人者。爲其私親。皆降一等。私親之爲之也亦然。此指本宗五服而言。外族則無降等之文。按儀禮喪服篇註疏。異姓無出入。降蓋異姓之服。視本宗降殺。若又降等則無服故也。且家禮。從父兄弟妻無服。而家禮正衡曰從父兄弟妻緦麻。五禮儀及攷事撮要服制式。四寸兄弟妻緦麻。學禮者熟講而行之可矣。 新羅文武王患倭侵寇。誓死爲龍以護邦國。遺命葬東海水中。神文王追慕。築臺望之。有龍見。因名利見臺。此說荒誕。固無足信。而葬諸海中則史可徵矣。于以見王之本心爲生民也。而倭奴之爲我邊患。亦久矣。 河斯文應臨酷好東坡詩。手寫一帙。臨終命以殉葬。車五山天輅平生喜劍。常畜二刀。及歿戒以同窆。是皆愛物成癖。而河之癖於坡詩。尤不可知。與周磐寫堯典一篇置棺前。示不忘聖道者異矣。 日本國俗。人死則無貴賤皆燒尸。貴人則收灰于金銀櫃中。作室于山以藏之。其親死則服三月而除云。中國外。一從朱文公家禮者。唯我國爲然。故華人甚稱之。余甞赴京。見一儒士其父死未葬。而設椅於柩前。與客踞坐。進酒肉談笑自若。中朝喪制之壞。亦可知也。


祭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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孝經緯曰。社土地之主。地闊不可以盡敬。故封土爲社以報功也。稷五穀之長。穀眾不可以徧祭。故稷神以祭也。今我國社曰國社。以句龍配。稷曰國稷。以后稷配焉。按事始云句龍后稷。自商以來祀之。今配之也。然則非我國創制也。 范至能祭竈詞曰。男兒獻酌女兒避。按稗史云祭竈。必辟婦人。又曰。竈神常以月晦日上天。白人罪狀。己丑日卯時。上天行署。此日祭得福云。中朝人皆祭竈。故朱子有祀竈神文載於家禮儀節。似當倣而行之。 臞仙曰。求嗣一事。本爲褻瀆。宋徽宗伏章求嗣。請於上帝。帝曰豈可以淫汚之行謟天神。但存陰德以合天心可也。余謂此言雖涉虛誕。實合正理。以徽宗之不君。而敢肆矯誣。其謾天甚矣。宜上帝之不享也。 昭格署。爲祭星祈醮之所。中廟己卯諸賢。滿朝三司。請罷昭格署。伏閤力爭而上未允。臺諫乃以得請爲期。不爲退去。至於達夜。上雖勉從。意益厭之。旣而諸賢得罪。而署竟不罷。人謂己卯之禍。萌於此事云。壬辰兵燹後。仍廢不復。亦由於聖明不尚左道之故也。 李栗谷在玉堂時。命製摩尼山醮靑詞。公上劄曰。殿下旣知其爲左道。不敢强使諫官製進。而乃命小臣。是諫官不可以左道事君。而講官猶可以左道事君。此眞儒者之言也。若非栗谷。則其有不帖然承當者乎。 我國文昭殿。始於世宗朝。倣漢原廟之義。每日兩時上食。一時茶禮。饌用素物。然國家經費半歸於此。膳夫習狃爲常。多有不敬之事。至於各陵及文廟有朔望祭。亦幾於黷矣。議者多以爲言。而未敢釐革。自壬辰變後。宗廟外各陵殿。唯行大祭。朔望則焚香而已。雖出於草創未遑。而庶幾得禮之正矣。 本國五禮儀祭享齋戒之目曰。不縱酒。不吊喪問疾。不聽樂。不預穢惡事。而大明會典。有曰不飮酒。不與妻妾同處。又前朝時私家祭祀齋戒條曰。不許騎馬出入。接待賓客。違者科罪云云。世謂前朝禮法爲疏略。而禁戒如此。視我朝尤嚴矣。 禮典所謂三日齋。蓋淸齋二日。幷祭日爲三也。 古人所謂齊者。齊其心之所不齊。所謂戒者。戒其非心妄念也。今人於忌日。以先期茹素爲齊戒。而會客談笑。無異平日。未知其心果齊而能守其戒乎。若不然則口雖茹素。心不茹素也。齊戒何爲。 東方人遇忌辰。設齋於僧寺。故俗謂諱日爲僧齋。國朝遇先王后忌日。亦循俗行之。至中廟丙子。始罷忌辰齋。蓋己卯諸賢之所建白也。今士大夫家一從禮文。而國家忌辰祭。猶用素膳。疑亦仍舊而然。 今俗衙門。例有禱祀之所。號附君。新除官必祭之。謂爲祈福。蓋出於巫覡不經之事也。昔魚孝瞻所歷官府。其附君之祠。悉皆焚毁。後官至一品。子世謙亦位政丞。安在其禱祀乎。 程子曰。古人祭祀用尸。極有深意。蓋人之魂氣旣散。必求其類而依之。人與人旣爲類。骨肉又爲一家之類。以此求神。宜其享之。後世不知此。直以尊卑之勢。遂不肯行。余按古者皆祭天地山川。亦皆立尸。誠以天地山川。只是陰陽一氣。用尸以求聚。亦一理也。儀禮周公祭泰山。以召公爲尸是也。 幽之有鬼神。猶明之有人。以造化言。則屈伸往來。翕闢消息。無非鬼神也。易曰。精氣爲物。游魂爲變。斯言盡矣。世有謟鬼事神。欲以求福而反受災禍者惑矣。聖人有言敬鬼神而遠之。敬之則無褻瀆之嫌。遠之則無侵犯之患矣。 小說曰。有貧士夜則露香祈天久不懈。忽聞空中。人問汝何所欲。士答以但願一生衣食粗足。逍遙山間水濱以終吾身。神人大笑曰。此上界神仙之樂。汝何以得之。若求富貴則可矣。芝峯子曰。天之靳惜淸樂。甚於爵祿。人有捨淸福而馳逐於功名者何也。夫人視富貴爲神奇。天以富貴爲臭腐。又何相戾耶。噫。


交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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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丘瓊山曰。長於己三十歲以上。父之執友及無服親在父行者及異爵者爲尊者。長於己十歲以上在兄行者爲長者。少於己十歲以下爲少者。少於己二十歲以下爲幼者。又曰凡聚會。皆鄕人則坐以齒。若有他客有爵者則坐以爵。不相妨者猶以齒。若有異爵者。雖鄕人亦不以齒。異爵謂古之上大夫。如今之堂上官也。 家禮儀節曰。有吉事則賀之。如冠子生子預薦及登第進官之類凡慶禮。有贈助之物。昏禮雖不賀。然以物助其賓客之費。亦不可缺。有凶事則吊之。如喪葬水火之類凡凶事。有贈助之儀云。今我國於喪有吊賻之禮。而慶事則賀之而已。罕有贈助之事。其於禮制。可謂疎略矣。 洪容齋曰。往還書問。不可不繫日。而性率者一切不書。張文潛每見親友書無月日。便擲於地。更不復觀云。又先輩言雖尋常書帖。必須緘封。不然則涉於不敬。此可爲法也。

雜事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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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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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舜由嬀汭。故陳爲嬀姓。越之後。食采於歐山之陽。故爲歐陽氏。趙奢爲趙將。能馭馬。號馬服君。子孫因以馬爲氏。第五倫其先齊諸田徙園陵。以次第爲氏。束晢本疎廣之後。避亂去足爲束。木華端木賜之後。避仇去端爲木。葛氏居瑯瑘諸縣。因稱諸葛氏。嵇康本奚氏。易以爲嵇。周封高陽之後於邾。子孫去邑而氏朱。文彦博本姓敬。其曾祖避石敬塘諱。更姓文。陶穀本唐彦謙之孫。避石晉諱爲陶。眞德秀本姓愼。避孝宗諱。改爲眞。 說郛云申呂許甫。皆四嶽之後。許由亦其一也。以咨四岳觀之。則堯有讓四岳之事。但莊周之言。不無文飾過當處。按左傳曰。許太岳之胤也。又史記註。四嶽蓋一人而主四嶽諸侯之事者也。此說似是。 按召公奭周同姓。食邑於召。謂之召康公。成王封其子爲北燕伯。史記謂燕召公奭之所封云者非矣。 周之諸女皆稱姬。猶宋之子齊之姜以姓稱也。史言高祖居山東。好美姬。又有戚姬唐姬。遂爲妃妾之號。其失實如此。 周以前。分封先聖王之後。至秦郡縣天下。遂無餘矣。漢初猶有君長於四裔者。南越尉佗與趙同姓。東越閩越與句踐同姓。滇國王與楚同姓。朝鮮王箕準殷後也。衛滿周後也。又按拓跋魏黃帝之後。或曰。李陵之後赫連勃勃本姓劉。凶奴之後西夏。李繼遷拓跋氏後也。稗海作拓跋繼遷,拓跋元昊是也。 章淵曰。吳興多姓丘。有碑列其族黨。稱左史丘明之後。又曰。明爲魯國左史云。左史蓋魯史官。而丘明其姓名也。 鮮于氏箕子之裔。而以國爲氏。權氏新羅之冑。而賜姓於麗。或言韓氏,奇氏出於箕子。玉氏,田氏。卽王氏之變稱者。未可知也。高句麗百濟之後。迄無聞焉。唐時渤海國王大祚榮。史稱高麗人。而乃高句麗之後云。 濟州高梁夫三姓。皆從穴出。今其穴尚存。又陽川許氏。本首露王裔。從妃姓爲許氏。後世至麗初。爲孔巖村主。仍籍陽川。世傳許氏出於孔巖者謬矣。 麗太祖時。柳達以車輸餉。故賜名車達。李棹以舟楫濟師。故賜名棹。金幸以羅裔事麗。謂其能權。故賜姓權。三姓之後。遂爲東方盛族。我太祖時。有童豆蘭者本出北靑。善射從戰有功。賜姓李。其子孫世衣冠不絶。 麗朝學士雙冀,胡宗朝。皆宋人而來仕於高麗。如延安李氏,淸州楊氏,豐川任氏,南陽洪氏。與唐氏,房氏。皆自中國出來云。昔箕子出封及衛滿東來時。中國人多隨之者。其遺裔必眾。而今不可知。 前朝時。浙江人張伯昌。以宋朝貴臣。與其子舜皐避亂來接於豐德地。今豐德之張。卽其後也。或云有張卿者胡元時。以浙江參議出來。又孔紹者隨魯國大長公主出來。今昌原孔氏是也。 諺曰車姓人無爲政丞者。按櫟翁稗說。車若松爲平章事。則此言非矣。又稗說。有秋適者爲麗時侍郞。今順天及義州有秋氏。豈其裔耶。 遼東東寧衛。皆我國人居之。故其人能習我國言語。蓋不忘本也。寧遠伯李成梁。鐵嶺衛人。而世爲名將。其子李提督如松。以大將東征。首拔平壤城。攻勦倭賊。嘗因接見。自言曰俺先世本貴國人。俺出來時。俺父亦敎戒之。俺何敢不力於貴國事乎。其無隱如此。聞李成梁之先。本我國江界人云。 東方僻姓。星州有㸴氏。㸴音小。蓋方言呼牛爲小故也。淳昌有鴌氏。鴌音權億切。不知其始自出。或云鴌本胡姓。㸴或謂東國史有石末天衢者。疑石末二字。訛爲㸴字也。但宛委餘編。複姓有石牛氏。疑卽此也。且朴氏奇氏禹氏爲東方大姓。千氏頓氏承氏夜氏骨氏公氏邕氏邦氏爲東方僻姓。而皆中國所無也。又覆姓中皇甫氏。舊顯而今罕。南宮氏昔稀而今著。四門氏鮮于氏獨孤氏。今見在而絶無顯者。 唐李守素通世姓之學。時號肉譜。亦謂人物志。頃者鄭判府事崐壽能通族譜。於人內外世系。無不通貫。其彊記如此。


名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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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註。司馬彪曰箕子名胥餘。又莊子曰箕子胥餘註。胥餘箕子名。林希逸口義曰。胥餘古之賢人。余意以上文狐不偕,務光,伯夷。叔齊觀之。則箕子胥餘似是二人。而應劭漢官儀云紂時胥餘爲太師。蓋亦謂箕子耳。 扁鵲,雷敎,桐君,鬼臾區。皆黃帝時醫也。春秋時。有良醫姓秦名越人。與古扁鵲相類。故號扁鵲。又家於盧國。因名盧醫。此扁字上聲。扁舟之扁乃平聲。扁額之扁亦上聲。而與此不同。俗通作扁非矣。 赤松子有二。其一神農時人。卽子房願從遊者。其一晉黃初平。牧羊金華山。服松脂成仙。易姓爲赤。曰赤松子。又洪崖先生有二。其一上古時得仙者。郭璞詩左揖浮丘袖。右拍洪崖肩是也。唐有張氳。亦號洪崖先生。 王子喬。周靈王太子晉也。又王喬。漢明帝時爲葉縣令。非一人也。申詳子張之子。子游之壻。見孟子及禮記。公羊高魯人。子夏弟子。易牙一名兪兒。見莊子。吳葛玄號仙翁。晉葛洪其從姪也。唐僧一行張公謹之孫。高騈崇文之孫。宋潘閬字逍遙。太宗時人。李公麟字伯時。號龍眠居士。晏叔原殊之子。柳永字耆卿。爲屯田員外。俱以詞鳴。 博物志曰。荊軻字次飛。有蛟夾船。斬其頭而風波靜除。周日用曰。荊將軍墓。與羊角哀冢隣。見其墓碑。將軍名軻。次非字也。然則與燕荊軻非一人。呂氏春秋曰。荊有佽飛。得寶劍斬蛟。此以荊爲地名。又漢書。佽飛射士。乃武帝時官名。取其捷疾云。 昔楚子熊繹,熊渠十餘世。皆以熊名。蓋出蠻俗耳。高麗太祖三世一名。李益齋以爲方言。如高麗時權幸子名仁幸是矣。今俗小民多踵此習。謂宜禁革也。 衛有司馬食其。而漢有酈食其,審食其。趙有藺相如。而漢有張相如,司馬相如。蓋倣而爲之者也。 段成式諾皐記曰。東王公諱倪字君明。以丁亥日死。西王母姓楊氏諱回。治崑崙西北隅。以丁丑日死。按神仙傳。西王母姓侯氏。與東王公分理二氣云。旣是眞仙則謂死者妄也。 說郛曰。許由字仲武。見莊子釋。彭祖姓籛名鏗。見姓苑。高祖兄仲名喜。見史記。高祖父太公名熅字執嘉。見世記。叔孫通名何。項伯名纏。伏生名勝字子賤。並見漢書註。金南窓曰。許由之名。亦出莊子寓言。唐虞時人。豈有字乎。 四皓園公姓園名秉。夏黃公姓崔名廓。出高士傳。鄭子眞名撲。嚴君平名尊。鬼谷子姓王名詡。計然姓辛名文子。或曰計硏老子弟子。出前史。伯樂姓孫名陽。楚狂接輿姓陸名通。師曠字子野。出莊子疏。莊周字子休。田子方名無擇。伯夷姓墨名允字公信。叔齊名智字公達。夷齊諡也。文種字子禽。范蠡字少伯。徐市亦名徐福。字君房。文翁名黨字仲翁。出雜書。余謂夷齊名字尤不近古。可疑。 漢孔安國字安國。晉安帝名德宗字德宗。會稽王道子字道子。唐駱賓王,郭子儀,田承嗣,楊燕奇,高麗奇子敖。皆以名爲字。 漢高祖字季。項籍字羽。枚乘字叔。厥後鮮有一字稱者。按陸務觀筆記。錢勰字穆。范祖禹字淳。交友以其難呼故加父字云。又二名一字者。鄭當時字莊。房玄齡字喬。張九齡字壽。 漢有兩張禹。一成帝時安昌侯。一和帝時太傅。兩王商。一成帝時丞相。一外戚。晉有兩劉毅。一武帝時尚書僕射。一安帝時豫州刺史。討桓玄。唐有兩李光進。一光弼之弟。一光顔之兄。皆名將。唐宋有兩李綱兩王珪。皆名臣。 司馬遷史記。陳恒作田常。蒯徹作蒯通。爲文帝武帝諱也。班固漢書。改莊助及莊光姓爲嚴。以明帝諱也。唐諱虎爲武。諱民爲人。如所謂龍武軍及發人爲兵者是矣。宋人以玄爲元。以愼爲謹。亦避諱故也。今大明皇帝皆二名。中朝人所不諱。而我國則諱之。頃年使臣李忠元改以李忠原。鄭經世改以鄭經洗。似爲無理。或謂不必避諱而難於更改云。 漢褚先生名少孫。元成間人。晉祖逖字士雅。本傳作士稚是。顧愷之字長康。少字虎頭。或云爲虎頭將軍。王鎭惡猛之孫。以五月五日生故名。唐袁天綱字客師。一云客師。天綱之子。李百藥少時多病故名。李白母夢長庚星故字太白。張鷟夢紫文大鳥故名鷟。呂洞賓名嵓。四月生而爲仙。故號純陽眞人。宋范祖禹鎭之孫。夢鄧禹而生故名。岳飛生時有大鳥飛鳴屋上故名。而字曰鵬擧。陸游字務觀。母夢秦少游而生故名。而字之云。 王莽時禁二名。故後漢循襲。考諸史傳。唯梁不疑,費長房,薊子訓外。無複名者。至晉始有之。按公羊傳。譏二名非禮也。蓋古人固以一名爲尚耳。 王羲之子徽之。徽之子禎之。三世名同。古未有也。司馬遷父名談。故史記改趙談爲趙譚。亦曰同子。范曄父名泰。故漢書郭泰改作太。然吳呂岱傳。張承云功以戴成。是斥孫權名也。其不諱君名何歟。 古人以字行者。在唐時最多。封德彝名倫。尉遲敬德名恭。蘇定方名烈。郭元振名震。薛元超名振。如此者多矣。如以劉淵爲劉元海。石虎爲石季龍。戴淵爲截若思。韓擒虎爲韓擒。虞世基爲虞基。虞世南爲虞南。爲避諱也。 將帥同名者。黥布呂布。項羽關羽。衛靑狄靑。張飛岳飛。雄勇亦略相同。而俱不得其死。唯衛狄以功名終。 按陳簡齋字去非名與義。張文潛名耒。唐子西名庚。馬子才名存。韓子蒼名駒。陸放翁名游字務觀。范石湖名成大字至能。嚴滄浪名羽字儀。或曰字儀卿。辛稼軒名棄疾字幼安。周邦彦字美成。元遺山名好問。金末人。此皆以號以字行者也。 按婦人有一名者。蔡琰,薛濤,崔徽。有連名者。鸎鸎,好好,簡簡,盻盻,紅紅,翠翠,卿卿,小小,眞眞,英英,端端,盈盈,瓊瓊,惜惜,翹翹,憐憐,擧擧,灼灼,嫂嫂。皆著名者也。 古人以鍾子期爲鍾期。伍子胥爲伍胥。魯仲連爲魯連。東方朔爲方朔。司馬長卿爲馬卿。楊得意爲楊意。楊子雲爲楊雲。嚴子陵爲嚴陵。潘安仁爲潘仁。吳隱之爲吳隱。明人又以東方朔爲東朔。王子猷爲王猷。此類多矣。 古者人主之於臣。多稱君。亦有稱公稱先生者。如漢高稱四皓爲公。武帝稱嚴安等爲公。燕昭王稱郭隗爲先生是也。今按大明皇帝謂閣老爲先生。蓋先生者尊師之稱。豈以閣老兼師傅之任故歟。 凡稱公者五等之首爵。而古人或以齒德尊之。如曰南公,三老董公,東園公,夏黃公,吳公,于公之類是也。生者學者之稱。如曰侯生,盧生,安期生,韓生,穆生,曹丘生之類是也。 馬史指斥天子曰上。武帝則曰今上。乃知今上之稱肇於此也。又凡言天子爲陛下。諸侯王爲殿下。世子爲邸下。大臣爲閣下。將臣爲麾下幕下。使者爲節下臺下。同輩相稱爲足下。蓋秦漢以來。始有此稱。 古人之有號者鮮矣。皇甫諡號玄晏先生。陶元亮號五柳先生。此外如李翰林,杜工部,韓昌黎,柳柳州。亦只以官爵稱之。至宋歐蘇以下。始有別號。今中朝人最尚之。非但學士大夫。至輿人賈竪。皆以號相稱。就考搢紳便覽。則吏目敎諭等員。俱書別號。而我國則雖名公巨卿。非有文章道德人。不肯以號稱之。亦見其褊矣。 或言古人名姓。以次第稱呼。如李杜韓柳蘇黃。自有優劣矣。余謂李膺杜密固有優劣。而李白杜甫則詩才足以相並。且如班馬鍾王之稱亦多。不必皆有次第。唯取語順如何耳。 宋景文筆記曰。今人誤以鮑照爲鮑昭。金陵有人得地中石刻。作鮑照。按小說。唐武后時諱照。以昭名之云。李商隱詩肥煎鮑照葵。從本名也。 唐時郭子儀爲中書令。故號郭令公。乃尊稱之辭。我國以銀臺爲中書。故呼承旨爲令公。而通政以上。通稱令公。自十許年來。不曰令公而曰令鑑。至於書詞亦用之。殊無意謂。抑可見習俗之變矣。 唐薛能爲都官郞中。李頻爲都官員外。皆一時騷雅宗師。後鄭谷爲都官郞中。作詩自賀。因稱鄭都官。宋梅聖兪晩年亦爲都官。故稱梅都官云。 陸務觀筆記云俗謂父曰老子。所謂大范老子,小范老子。蓋尊之爲父也。如宗爺岳爺是也。今中朝稱尊貴曰老爺。我國亦稱宰相爲阿父。 生名死諱。載諸禮經。而今人稱生者名曰諱。蓋襲謬而然。古人以爲不祥。 李齊賢曰。新羅時。其君稱麻立干。其臣稱阿干。至於鄕里之人。例以干連其名而呼之。蓋相尊之辭也。余按我國方言。干音汗。如謂種蔬者爲園頭干。漁採者爲漁夫干。造泡者爲豆腐干之類。大抵方言以大者爲汗。故謂天爲汗。亦此也。 韻府群玉曰。唐進士有團司所由數十人。又裵度與所由耳語。又張平子請令所由云云。註所由卽今保正。所由之稱。蓋久矣。今謂憲府羅將爲所由。未知所以也。 按扶老杖名。亦鳥名。晨風鸇名。亦馬名。屠蘇屋名。亦冠名酒名。飛燕女名。亦馬名。王母仙名。亦鳥名。彭越人名。亦蟹名。忽雷琵琶名。亦馬名。子路仲由字。亦熊名。王孫人姓。亦猴名。飛廉人名。亦館名。又神禽也。細腰蜂名。亦棗名。又美女也。


數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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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跬。一擧足也。倍跬爲步。四尺爲仞。倍仞爲尋。倍尋爲常。五尺爲墨。倍墨爲丈。倍丈爲端。倍端爲兩。倍兩爲疋。又一手盛爲溢。兩手爲掬。掬四爲豆。豆四爲區。區四爲釜。釜二有半爲藪。藪二有半爲缶。缶二爲鍾。鍾二爲秉。又十黍爲絫。十絫爲銖。八銖爲錙。二十四銖爲兩。兩有半爲捷。倍捷爲擧。倍擧爲鍰。鍰六兩也。二鍰四兩爲斤。斤十爲衡。衡有半爲秤。秤二爲鈞。秤卽十五斤。鈞三十斤也。鈞四爲石。石四爲鼓。 按十黍曰絫。六十四黍曰圭。四圭曰撮。千二百黍曰龠。十龠曰合。十合曰升。十升曰斗。十斗曰斛。或云十撮爲抄。十抄爲勺。十勺爲合。今俗以龠作夕。似無理。蓋勺字之誤也。 本草言刀圭者。十分方寸匕之一。又云四刀圭爲一撮。十撮爲一勺。按道書云刀圭者。刀頭圭角些子而已。又云刀者水中金也。圭者戊巳眞土也。假戊土化眞液。降于黃庭。故曰自飮刀圭。其義不同。 十百曰千。十千曰萬。十萬曰億。十億曰兆。十兆曰京。十京曰秭。十秭曰垓。十垓曰補。蓋京兆尹之稱。亦以人眾而言也。又筆談云算家以萬萬爲億。萬萬億爲兆。萬萬兆爲垓。宛委餘編云後漢供南單于一億九十餘萬。然則一億爲一萬萬也。韻會曰。十萬曰億。古數也。秦時改制。始以萬萬爲億云。 沈括筆談曰。鈞石之石。五權之名。漢志曰。四鈞爲石。重百二十斤。又十斗爲石。後人以一斛爲一石。自漢已如此。飮酒一石不亂是也。挽蹶弓弩。古人以鈞石率之。如齊宣王好射三石之弓是也。又曰漢之一斛。是今之二斗七升。信斯言也。漢時二千石祿。亦無甚多矣。 胡氏曰。芒忽毫釐。至不可禦註。芒一作茫。十茫爲眇。十眇爲塵十塵爲微。十微爲忽。十忽爲絲。十絲爲毫。十毫爲釐。如所謂毫忽微塵眇茫云者。蓋以此也。或曰十纖爲微。十沙爲纖云云。 宣室志曰。劉隨得古劍。長二尺四寸。蓋古以八寸爲尺。乃古三尺云。然則古之十尺。乃今八尺。本草蒙筌曰。古之分兩。與今不同。一兩卽今之六錢半。三兩卽今之一兩云。按劉隨。唐時人也。 凡數人以口。禽獸以首。魚以尾。筆爲枚爲枝。墨爲丸爲笏。紙爲幅爲番。硯爲面。帶爲腰。衣爲領。且中朝麵肉柴炭。皆以斤稱。而我國則麵以斗。肉以塊。柴以束。炭以石。輕重多少。亦不的矣。又漢語以牛馬爲頭口。


故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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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文皇帝廟號。太宗後改諡成祖。而萬曆癸酉年間。本國咨奏。以太宗文皇帝爲辭。禮部移咨責之曰。事屬不恪。後勿如是。頃日文書中又不察。稱以太宗。旣査對啓下後。寫字官景容。能識典故。卽請改之。蓋攷事撮要。稱太宗文皇帝。故仍襲其謬而用之耳。 陳理之裔。散居湖西內浦。余在洪州時。有陳鶴孫者家藏高皇帝聖旨。墨迹如新。首書吳王令旨。封陳理爲歸德侯者。龍鳳某年某月日云云。蓋大明高皇帝爲吳王時所封。而其曰龍鳳云者。乃宋韓林兒建國年號。按是時用其年號。及林兒旣殂。始稱吳元年。又登帝位而後。建號洪武云。 歲貢金銀。世宗朝始得准免。而按世宗朝進馬一萬匹者再。五千匹者又再。今則歲貢五千匹。亦僅充數。或至闕種。可見國初物力完盛。非今日之所能及也。 中廟朝天使接宴時。天使揷花。而主上忘未揷花。天使問國王何不揷花。倉卒無以對。譯官李和宗以主上意辭曰。花應羞上老人頭。故未敢卽戴耳。天使大喜。 明廟朝。承旨慶渾年紀頗衰。有所遺忘。上以銀臺不用老殘人爲題。令儒臣等製進。蓋指渾也。柳承旨承善詩結句曰。只憐筋力隨年減。非喜鳶肩厭舊人。上喜而賞之。特陞慶渾嘉善。甚盛事也。 自高麗時。最重翰林。人望之。不啻若登瀛洲。觀於翰林別曲可想。所謂翰林宴。至我朝濫觴尤甚。近世乃以古風爲無謂。四館舊規。廢削殆盡。遂至埋沒。噫古風亡而紀綱夷矣。雖欲復古。得乎。 承文院在平時文書監進日。有宣醞。舊有紀事詩曰。監進文書後。提調各散回。乾獐一口割。宣醞兩尊開。呼大先生飮。請諸僚長來。高靈鍾上下。不覺玉山頹。高靈鍾。乃院中古器。容酒七八升。相傳申高靈叔舟所飮。或疑高靈地所産云。嗚呼。故事今不復見矣。 兪㵢溪乞養爲山陰縣監。拙於吏治。尋常文簿。不能裁斷。有一民呈狀。久無決語。乃訴之曰。決給非敢望。唯欲還推本狀而去。㵢溪無以答。通引在旁謂曰。出官日所呈尚未決。汝呈狀纔五日。何遽爲言。可謂過甚。㵢溪喜其捷對曰此通引眞英邁矣。嶺南方伯拜辭。成廟引見曰。予故人兪好仁見任山陰縣監。卿其斗頓。方伯不奉旨。竟以不恤民隱。哦詩不輟罷黜云。祖宗朝好氣像。於此可見。 萬曆丙午。文廟有壁書之變。列書時宰宦官宮人姓名。幷及交通濁亂之事。極其兇慘。卽行慰安祭于文廟。三省推鞫。館官高敬吾以下書吏典僕被訊死者甚眾。竟不得端緖。儒生連逮者亦四五人。上以儒生不可刑訊。並命放釋。好生之德。可謂至矣。 儒先錄云一蠧先生謫鍾城初。定庭燎夫。每使臣入公館。先生輒執炬火之役甚恭。今則竄謫之人。只任便閑住而已。雖徒年定屬。亦無應役之事。頃世唯趙斯文憲謫配驛站。遇使臣行過。必具羽笠前導。使臣止之而不聽。聞中朝則雖大臣。有罪皆配邊遠。躬執戍役云。其着實如此。 國朝以事大爲重。故堂下文官。稱肄習官。悉屬槐院。每朔二日。副提調會坐勸課。吏文則有旬製白日場。漢語則有別抄。又有廷試殿講。以之賞罰。近來解弛。提調會坐日。或有稱病不來者。極爲寒心。按中朝學士李東陽敎庶吉士。至院閱簿。悉註病暇而去。乃賦一絶曰。回廊寂寂鎖齋居。白日都消病曆餘。竊食太官無寸補。綠陰亭上勘醫書。噫天下事玩愒若此。豈惟我國然哉。 先王朝壬申年。朴謹元爲都承旨。以親耕時賞加陞品。大司憲朴應男與謹元相切。而廣坐中謂謹元曰。不宜以此有賞典。卽請改正。允之。癸酉年。先君爲都承旨。以仁聖王后侍藥之勞。內醫提調及醫官並賞加。兩司請改正。過累朔後。只醫官允之。兩司停啓。而新授正言李濟臣以停論爲非。啓遞兩司。訖六朔始停啓。今則賞典太濫。而臺官罕有紏正。雖或論啓。旋卽停止。與故事異矣。 祖宗朝臺諫雖被推不遞。司憲府推考則下司諫院。今則應推必遞。未知始於何時。而以微細事。輒卽引嫌見遞。故爲臺諫者。雖欲不避。近於無恥。未免從眾。已成難矯之弊矣。 祖宗朝大小公事。凡官必親啓於榻前。而中世以來。此規遂廢。凡啓辭。以言語傳于承旨。則注書以文字書啓。其後乃用草記。鋪張文字。略如疏劄之爲。今政院日記。書曰某承旨以某司某官言啓曰云云。蓋存舊規也。 在前秘密公事。政院不得開視。明廟朝。黃海道大賊林巨正。使其黨持一道文書。有若上變者然。承旨不察而啓之。上怒禠承旨。自後政院於秘密事。皆得先拆後啓。而今上疏皮封。題曰上前開拆。乃故例也。 祖宗朝守陵官與赴京使臣。或以武官差定。中世以來。非文官則不得爲。且在前守陵官。必以從二品中無老親者爲之。及宣祖大王之喪。具義剛爲守陵官。而臺論請遞。以親功臣除授。故朴東亮以正二品代之。未朞歲遭母喪。許令奔喪成服。卽還齋所。亦特恩也。 凡爲同僚。有兄弟之義。古人重之。舊有分軸。如今詩軸之制。只記姓名而已。中間遂作障子。猶謂契軸。蓋亦有存羊之意焉。近時乃以綃絹爲屛。彩畫山水。濫觴甚矣。至於臺評禁斷而不止。極是無謂。然其契好之義。漸不如古何也。 凡經筵進讀。玉堂上番爲之。例也。先王朝。周博爲校理。衰鈍不能作聲。臨講乃請以下番代之。下番修撰李忠元出於倉卒。殆不成句讀。時以爲笑。大抵論思之官。必須先期熟讀。以待不時顧問可矣。 玉堂上下番。必面看交替。故先朝時朴公啓賢在直。李公俊民約以早替而不至。闕門將閉。朴公於西門內待之良久。李公始緩緩而來。朴公憤而責之。李公未及下馬。謂朴公曰如此則吾當還耳。卽馳去。朴公終不得出云。故事然矣。近來玉堂之官。任意徑出。或至經日闕直。命招不進。乃世道之變也。 安僉知宗道,鄭僉知復始。以同年及第入槐院。鄭坐次於安下。檢責甚嚴。鄭苦之作詩曰。荊江波暖訥魚肥。槐院春深白日遲。無可奈何安正字。不如歸去鄭權知。蓋鄭家在荊江云。 司憲府,司諫院,謂之兩司。自前兩司官通爲相避。在下者遞。例也。至辛亥年間。柳希奮爲大司諫。與都憲相避引嫌。而司諫蔡慶先以兩司通避非法典所載。啓請出仕。遂成謬例。議者非之。 承文院提調。必極選當世文望之人以授之。萬曆丙戌年間。余初仕本院。其時都提調盧守愼,鄭惟吉,柳㙉。提調李山海,鄭琢,柳成龍,李陽元,黃廷彧,尹卓然,尹毅中。副提調權擘,丁胤福,李誠中也。雖以崔岦之文才。壬辰亂後。始除提調。而竟亦辭遞。洪汝諄用事之時。亦不得爲提調。至於副提調。號爲公事提調。例不過三四員。而近年副提調多至十餘員。又在前提調爲承旨。則減下提調。而近年以承旨兼差。非故事也。 在前三司之官。不爲投謁於三公。蓋所以自重。而亦以重體貌也。李浚慶爲相時。副提學沈義謙往拜浚慶。浚慶辭曰。副學爲何事來乎。義謙曰。以歲時故來謁耳。浚慶曰。三司長官。來見三公。則人必聞而駭之。後勿來見云。前輩風采。槪可見矣。 文官勸課之規。在平時有文臣庭試。有月課庭試。有吏文庭試。有漢語殿講。有專經殿講。有試射有篆文。有朔書有寫字。其規不一。而各有賞罰。俱載於法典。自變後庭試殿講課試。並廢而不擧矣。 平時槐院。在景福宮光化門內。有藏書閣極高峻。藏置天朝誥勅諸書。備三員開閉。凡新官被揀者。題名于閣下。仍行大宴。謂之題名宴。其自本院爲翰注者。謂之西飛。以槐院在東故也。尹參判仁涵爲正字時。有詩曰登科三載後。猶不免曹司。每受無端責。難堪有口飢云云。乃記實也。 諫院衙門。最號淸寒。以豹皮一張。轉貸於諸司。以爲供用之資。故世謂司諫院豹皮。又新官相會日。例用鵝卵杯行酒。乃故事而未知何據也。 闕內直宿將士。自古以寅申巳亥日相替。而衛將則分東西南北四所。前期受點入直。故余贈衛將詩曰。南北東西分四所。寅申巳亥直三宵。乃記實也。 成均館正錄廳。自古以來。上直官每記時政之大者。名曰玄冊。藏之樻中。封閉出納。未知始於何時。自變後廢矣。 法典。堂上官致仕者及堂上官妻年七十以上者。月致酒肉。在平時行之不替。而亂後無此例。殊爲欠典爾。 古者左佩金燧。右佩木燧以取火。晴則用金。陰則用木。所謂木燧。其制不可考。金燧卽今之火金也。在昔遼東一路。空曠無人煙。赴京使臣。率多露宿。故必賫火金。以爲行路炊爨之用。朴思庵送人赴京詩曰夜歊郵火宿寒沙是也。今則東八站等處。閭閻亦櫛比。火金無所用。而外方路費。以火金備送。蓋遵舊事也。 監察。乃古殿中侍御史之職。故俗謂殿中。若本府不坐之日。則城上所會諸殿中於某處。分臺而罷。謂之茶時。言其啜茶而罷也。祖宗朝臣僚有奸濫貪汚者。則諸殿中乘夜茶時於其家近處。數其罪惡。書之白板。掛于門上。以荊棘塞其門。牢封着署而去。其人遂廢錮於世。蓋此事之廢久矣。 監察。糾檢百僚。故在前務從後朴素。着土紅團領。撲馬破鞍以行。明廟末年。始許改其服色。舊風遂變云。 祖宗朝。六曹直宿郞官。乘月携娼。會于光化門外路上。終夜談飮。薇垣之官。亦以曲會爲事。或携妓直宿。天將曉則掌務吏高聲請謁于窓外。欲令早出其妓也。及世道旣變。薇垣直夜。掌務吏猶必請謁。遵古事也。然今則直宿亦廢矣。 守令邊將拜辭日。政院以傳敎之意言送。例也。壬辰亂後。此規久廢。至甲午年余爲承旨時。院中復議古事。令余略構若干文字言送。乃出於一時草創。而至今遵行。無一字增減。可笑。 高麗時。郞將等不授臨民之官。而我祖宗朝。武弁亦不許內地守令。中廟中年以後權姦柄政。多以親厚武官除授。非故事云。 邊鎭閉門時。必連呼孺兒然後下鑰。古也。世傳昔有將名孺兒者出戰。未及門而死。人哀之。每當閉門。必呼其名。蓋出於招魂之義云。


異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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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弼作文山傳曰。文山死之日。大風揚沙。天地晝晦。咫尺不辨。如此連日。宮中秉燭而行。群臣入朝。亦爇炬前導。世祖悔之。贈職書神主。設壇以祀。忽狂飈捲其神主於雲霄中云云。噫怪矣。豈公之正氣未洩而然歟。抑天地之怒氣爲之歟。 王守仁甞至一僧寺。見一室封鎖甚密。寺僧云中有入定僧。閉門五十年矣。開視。龕中坐一僧。儼然如生。貌酷類己。壁間有詩云五十年前王守仁。開門原是閉門人。精靈剝後還歸復。始信禪門不壞身。此事出小說諸書。視房琯事。尤異矣。 崇義殿在麻田江岸。王太祖仕弓裔時。自松京往來憩息之所。蓋因太祖故宅而殿之。祭高麗太祖,顯宗,文宗于此。昔有人偸割祭肉而去。其夜祭官夢。三王列坐殿上。怒曳偸肉者斬之。翌朝按其人。卽首服抵罪。又有竊負殿內帷帳器用而出者。未及門。四肢如縛。不能移一步。遂就捕。以故邑吏肅敬將事。不敢少懈云。 盧斯文某爲御史。到衿川。大雨水漲。有一柩漂出。見柩面刻曰丘陵千載後。此地化爲川。更逢盧御史。移入碧山前。盧異之。卽瘞于小山下。問其地名。土人言此名波羅山也。波羅山乃俗音碧山。吁可怪哉。 趙生完璧者。晉州士人也。弱冠遇丁酉倭變。被擄入日本。隨商倭三往安南國。安南去日本海路三萬七千里。自日本薩摩州開洋。海水西高東下。晝夜行五六十日。抵安南興元縣。其地甚煖。水田耕種無時。三月間有始耕者。有將熟者。有方穫者。桑則每年治田種之以飼蠶。有木花樹高大。花大如芍藥。人上樹摘取。果則橘荔子外無他果。饋以乾柿。則不識之。常喫檳榔。渴則啖蔗草。其人多壽。有老人年百二十。髮白而復黃。蓋所謂黃耇者也。後十餘年。完璧得還本土。其老母及妻俱無恙。人以爲異事。 興陽海邊巖石上。有老父坐睡。人就見之。傍置一杖。杖頭掛小瓢子。其人取玩之際。老父驚覺。遽取而入水。疑老父是神龍變化。而不知瓢子爲何物也。 永川民有以捕魚爲業者。腰繩入水。用繩貫魚腮。輒聯數十而出。每入無虛手。人以爲神。一日入深潭不出。俄而鮮血浮出水面。眾怪之。良久還出。則自腰以下。盡被嚙破。血肉淋漓。少無完膚。氣息垂絶矣。乃言初入水中。遇鯉魚群聚。追逐之至一處如門。鯉皆投入。一無所得。卽隨之以入。則其中明朗爲一世界。隱然有樓閣之狀。但庭除水深尺許。巨魚十百爲群。爭相騰躍。嚙其肌肉。不堪痛楚。叫呼祈死。有白髮老翁坐廳上大笑曰。爾知爾罪乎。可縱之使去。仰見其門。忽然開豁。乃聳身以出。其人因病數月。僅不死云。蓋是子能以計取魚。而卒以取困。報應之理然矣。其所見之地。豈非龍宮水府者耶。 莊子曰惟蟲能天。蓋人與物同得乎天。而物之機巧。人反有不可及者。如蠶之作繭。蜘蛛之結網。蜂之釀蜜。燕之營巢。蟻之築垤。螟蛉之祝子是已。甞聞養蜜蜂者。見異蜂飛入其窠。不知爲蜂王也。謂蜂之異類欲害蜜蜂殺之。後數日。眾蜂團聚一處而死。此尤異矣。或謂人之所爲。博而不專。故於所當爲。不能致其至。物性偏塞。所知不過飮食利害。故其性之開明處。則能不失天命之原。噫人之不及此蜂者多矣。


徵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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漢書。靈帝好胡餠胡服胡舞。作胡箜篌。乃董卓擁胡兵破京師之驗云。然則唐明皇好羯皷。亦祿山倡亂之兆歟。 吳孫皓時。刀玄詐增讖書曰黃旗紫蓋見於東南。吳主信之云云。夫黃旗紫蓋非詐也。自晉南渡。至梁陳都江左數百年。殆其應也。 嘉靖皇帝以藩王入承大統時。大學士毛澄迎駕至藁城過橋。橋毁有碑出焉。碑文曰橋崩天子過。碑出壯元來。毛乃壯元云。 國初享祀樂章及京城內外坊名。皆鄭道傳撰定。而道傳在壽進坊被誅。人以爲讖。蓋進與盡同音故也。今改稱壽重坊焉。 昔有童謠曰。金車金車。水底歸歟。時有宰相金輪者水原人。金車謂金輪。水底謂水原。歸歟可以歸也。輪不悟。竟被禍。 壬辰變初。人有以焦氏易林卜得訟卦。云文巧俗敝。將返大質。僵尸如麻。血流漂櫓。皆知其母。不知其父。干戈乃止。蓋是時男丁死亡殆盡。有兒長而不識父面者。或女子爲唐兵所汚。有生兒而不知父姓者。其應驗如此。 權韠落拓不赴擧。以作詩指斥時事。被訊遠竄。出憩靑門外。人饋以酒。韠飮醉翌日逝。撤主人家門扉爲尸牀。其門扉上。有題曰正是靑春日將暮。桃花亂落如紅雨。權君終日酩酊醉。酒不到劉伶墳上土。時三月之晦。主家墻外桃花半落。且以勸作權。尤似巧合。豈非前定乎。 萬曆乙卯二月。日食奎分。趙振言當失文章之士矣。未幾車天輅歿。人以爲其應。李月沙挽詩曰淸臺曾報蝕文星是也。按天文類抄曰。奎文星。日月食有凶。唐史張說將薨。月蝕東壁。趙振之言。蓋以此也。昔奎星報異。而李奎報以達。今奎躔示災。而車復元以歿。豈亦天意歟。 順天倭橋。爲第一形勝之地。而其稱傳自古昔。且無橋而曰橋。殊無意謂。或疑橋與臺俗音相近。以臺爲橋。乃語訛而然。萬曆丁酉年間。倭賊屯據其地。累石築臺。至今仍存。豈亦所謂讖耶。 芝峯類說卷十七終